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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汉瓦-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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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角兵败势穷,不得以才饮剑自刎,并非刘某所杀。张角不识天时,逆天行事,方有此败。如今黄巾残余势力如过街之鼠,惶惶不可终日,大势已去,于将军乃是明白之人,难道不懂得审时度势,明哲保身的道理?”
    于毒揉了揉发麻的胳膊,刘泽的廖廖几语可谓是点中了他的要害,自张角败亡之后,黄巾势力早已是日薄西山,灭亡也只是迟早的事。
    见他沉默不语,刘泽又道:“蝼蚁尚且偷生,于将军志存高远,又岂是甘束手就擒之人。朝庭又不予招安,反即是死,降亦是死,索性反到底便是,于将军的心思是也不是?”
    于毒愣住了,刘泽所说的和他所想的完全是一般无二,张角败亡之后,他率领一些弟兄逃窜到渤海郡,本欲隐居山野,但朝庭画影通缉,何处也无他们的容身之所,索性揭竿而起,招兵买马,反倒是拼出一条活路来。但万万没想到,在冀东混得风声水起,却在平原栽了个大跟头,就连小命也差点交待在这里了。
    说不怕死,那是假的,只是于毒失手被擒,料定自己已无生路,一时义愤,才说出些视死如归的话,但刘泽晓之以理,给他点出明路,看到一丝生的希望,于毒又怎会不动心?不过他依然担心刘泽是在戏弄他。
    “于某乃是朝庭通辑的钦犯,你……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刘泽见于毒动心了,不禁大喜,可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刘某爱才心切,故而相救,至于将军的身份。只要你自己不说,旁人又如何知晓。”
    于毒再无怀疑,当下跪地拜道:“于毒叩见主公,谢主公不杀之恩。于毒愿唯主公马首是瞻。”
    刘泽大喜,总算是将这位黄巾悍将给收服了。当下命潘凤引于毒下去好生安顿,现在于毒身份特殊,还不宜抛头露面,暂且取了个化名,隐匿在军中。
    黄巾兵溃败之后,平原恢复了平静,秋收顺利地完成了。刘泽种下去的棉花也喜获丰收,刘泽看到那一大堆的雪白雪白就欣喜万分,将棉籽仔细地挑选取出来。整整地装有十几个口袋,明年就可以扩大种植面积了,到时候就可以收获更多的棉花了。
    这么一点棉花用来织布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刘泽便用它絮了几件棉被和榻垫,送给关羽张飞贾诩每人一套。深秋的天气已经是很寒冷了。铺上软和的棉垫,盖上厚厚的棉被,刘泽美美地睡了一觉,心里有说不出的舒服。就连张飞也不住地交口赞誉好东西。
    黄河的河堤可是刘泽一直放心不下的事,冬歇之后,刘泽将工作的重心转移到了黄河大堤上来。征发了上万名的民夫,调集了几十万方的沙石。对黄河的险工段进行了大规模的加固和维护。
    年初的黄河决口泛滥给平原百姓留下了深刻而惨痛的印象,所以各家各户都积极地抽调壮丁来协助刘泽县令修大堤。让原本仅依靠徭役深恐人手不足的刘泽彻底地放了心,事关切身利益,民众的觉悟和积极性还是蛮高的。
    冬去春来,那些去年孵出来的小鸽子现在都可以展翅高飞了,一大群的鸽子绕着鸽舍在半空中自由地翱翔。发出欢快地鸣叫声。
    刘泽手搭凉棚,注视着鸽子在空中绕着圈飞行,暗暗思忖,该是放飞鸽子的时候了。
    这时,潘凤匆匆地赶了过来禀报:“主公。青州刺史派了一名督邮前来平原县巡查,丁县丞和吴县尉已将督邮迎候进了驿馆,传过话来,请主公即刻过去。”
    督邮(注1)?刘泽倒是略略一怔,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下穿好官服,起身前往平原县的驿馆。
    丁县丞和吴县尉此时俱侍立在阶下,态度谦恭,主座上一人身材矮胖,圆脸双下巴,眯缝着小眼睛,想必便是前来巡视的督邮了。
    刘泽上前揖了一礼道:“下官见过督邮。”
    那督邮将刘泽上上下下地打量一下,斜着眼道:“你是何人?”
    丁县丞忙介绍道:“程督邮,这是本县的刘县令。”
    程督邮一挑眉毛,道:“本官到县,大小县吏俱至,为何你刘县令却姗姗来迟?”言辞之中颇有责备之色。
    刘泽心道,这家伙刚进门就开始鸡蛋里面挑骨头了。
    “回程督邮,下官因公务耽搁,未能远迎,怠慢之处还乞恕罪。”
    程督邮还未开口,身边的小吏作喝骂道:“什么公务耽搁?分明是不将督邮老爷放在眼里,如此轻慢,该当何罪?”
    刘泽抬头看了一眼,那小吏分明只是督邮的一个跟班,连品秩都没有,不过是仗着督邮狐假虎威而已,就连一个小小的跟班都如此骄纵,可见这程督邮有多大的派头。
    “下官岂敢轻慢督邮,实是公务繁忙抽不出身来。”刘泽不卑不亢地说道。在平原城内,就连二千石的平原国相也得给刘泽三分薄面,督邮不过是个四百石左右的官,却也敢在这里耀武扬威,不过是仗着刺史赋予的巡查特权而已。
    小吏还想再说什么,程督邮瞥了他一眼,他也就不敢再开口了。程督邮挤出点比哭还难年看的笑容,以此来显示自己大人有大量。
    “刘县令是何出身?”
    “下官乃中山靖王之后,自涿郡起兵戡剿黄巾,大小数十余战,略有微功,得授此职。”刘泽平平淡淡地道。
    程督邮脸色为之一沉,喝道:“你冒认皇亲,谎报战功,日前朝庭降诏,正欲沙汰你等这些滥官污吏!”
    丁县丞吴县尉心头俱是一震,唯唯诺诺。
    刘泽却压根儿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在皇宫大殿上刘泽也没怵过,又岂能被程督邮几句话给唬住了?当下傲然地道:“冒认皇亲那可是杀头的罪,下官又岂敢胡说!程督邮若是不信,自可去京城宗正府查询,看看下官的名字可在宗室的名册之内?”
    宗正府是何等地方,又岂是他小小的督邮能涉足了的,程督邮想不到刘泽居然敢出言顶撞他,不禁气急:“你……”
    刘泽丝毫没有体会他的感受,冷冷地道:“至于是否谎报战功,下官曾在皇甫车骑、朱车骑、幽州牧刘使君麾下任职,他们都可能出来为下官作证,程督邮若要稽查的话,也可到皇甫车骑等处查证。”
    程督邮一听到皇甫嵩、朱隽、刘虞等人的名字,脸瞬间就绿了,冷汗涔涔,这几个人可都是朝中一等一的重臣,就凭他连提鞋的资格恐怕也没有,去皇甫嵩那里求证,那不是找死吗?
    程督邮这一路巡视了许多的郡县,那一个官吏不是唯唯诺诺,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声,唯独这平原县令不但不迎奉而且出言不逊,不过他搬出来的后台却是不是一般人敢得罪的,看来这次是撞到铁板上了。程督邮讪讪地道:“那倒不必了。本官此次乃是奉了龚使君之命巡视各郡县,还望各县能通力配合。”
    “程督邮身负监察之职,下官岂敢不予配合,明日下官自当将县署帐薄奉上,以供督邮查阅。下官还有要事在身,恕难奉陪,告辞!”刘泽也不再理会他的感受,径直离去。
    回过县署之后,丁县丞忧心冲冲地道:“督邮如此做作,无非是想索要贿赂,刘县令只管应了,给他些钱打发了便是,何苦出言顶撞?他若是从中作梗,恐刘县令仕途堪忧。”
    刘泽晒然一笑,道:“我刘泽自到任以来,于民秋毫无犯,那里有什么财物可给他?何况我的帐目清清楚楚,他就是想诬陷中伤也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程督邮生性贪婪,只怕是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刘县令还是须小心应对才是。”丁县丞摇头叹息道。
    刘泽根本不以为意,自己当初连十常侍都不鸟,小小的督邮又岂能放在眼里。出门对潘凤道:“翼德何在?”
    “三爷嫌呆在城里闷得慌,骑马出城散心去了。”潘凤如实以报。
    刘泽点点头,张飞不在就好,否则依他的火爆脾气,非给整出点事端来不可。
    “子仪,你给盯着点,督邮那边随便让他查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贪过一文钱,他就把帐薄翻烂了也找不出半点把柄来。倒是三爷脾气不好,千万别让他跟督邮碰了面就行。”刘泽特意地叮嘱潘凤不让张飞和督邮接触,反正督邮他们也呆不长时间,查不出什么问题也奈何不了他。
    (注1:督邮原本是郡国属官,职责为代表太守巡行属县,督察长吏和邮驿,宣达教令,兼司捕亡等。本书为了行文需要,特将督邮改为刺史委派,学者通人不必深究。)

第225章 鞭笞督邮
    督邮手下的计吏已将县署送来的帐薄查了三遍,无奈地向程督邮说道:“老爷,这帐目小的已查了三遍了,的确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可能?”程督邮满腹怀疑地伸手拿起一卷帐薄,翻开来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他根本就个外行,又如何能看得懂这些帐目。“再给我细查一遍,本官还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有站在河边不湿鞋的?”
    计吏只好再从头算起,仔仔细细地算了一遍,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老爷,小的真得查不出任何问题。要么这平原县令倒真是一个清官,没有贪墨一文钱的公款,要么他手下定然有个做帐的高手,可以将假帐做的天衣无缝。”
    “高手?”程督邮突然间很是兴奋,“对!一定有一个高手在帮他做假帐。怪不得这家伙如此有恃无恐,敢直言顶撞本官。好得很,本官定要扒了你的皮,让你现现形。”
    “老爷,这仅仅只是猜测,拿不出真凭实据,恐难扳倒他。”计吏提醒督邮道。
    “真凭实据?”程督邮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给本官将那几个县署的胥吏传来,本官要亲自问讯!”
    不多时,几名胥吏被带了过来,立在阶下,战战兢兢,连头也不敢抬头。
    程督邮手持帐薄,喝道:“你们几个皆是县吏,这平原县的帐目你们可是最清楚的很,只要能你们能检举揭发县令刘泽贪墨公款之事,本官不但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还会奖赏你们。”
    几个胥吏相互之间看了一眼,主管钱粮的胥吏嚅嚅地道:“回禀督邮老爷,刘县令自到任以来,爱民如子,秋毫无犯,并不曾贪墨一文一毫的公款。请督邮老爷明鉴。”
    程督邮怒不可遏:“大胆!本官早已掌握刘泽雇用高手做假帐之事,你们几个居然敢包庇于他,分明是蛇鼠一窝,看来不动刑你们是不肯招供了。来人。给我动刑!”
    钱粮胥吏本来是一个文弱之人,一听动刑,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大叫:“督邮老爷,冤枉呐!”
    那几名差役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扒掉了胥吏的裤子,抡起棍子来狠狠地打了下去,胥吏立即发出凄厉地惨叫。
    这个时候,在城外灌了几坛黄汤喝得醉醺醺的张飞带着几个人骑马从城外赶了回来,张飞喝得的确不少。坐在马背上都有些摇摇晃晃了。远远地瞅见一大堆人围在馆驿的门口在向里面张望。
    这条路本来就不宽,一大堆人围在那儿,把那路便给堵上了一大半。张飞恼火了,怒骂道:“直娘贼,把老子的路都给堵住了。还不快滚开。”说着,举起马鞭便要抽人。
    围观的群里有人识得张飞,急叫道:“三爷勿怪,我等在此围观是因为督邮老爷捉了县吏去,要他诬告刘县令,县吏不肯,督邮老爷正杖刑县吏。”
    “什么?”张飞一听。酒顿时醒了大半,气得哇哇直叫,“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诬陷俺大哥!”
    张飞跳下马来,正欲一脚踹开门进去,正巧潘凤奉了刘泽的命令过来。急地一把将张飞拦腰抱住。
    “三爷,主公有令,不得与督邮发生冲突。”
    “什么?有人在此企图诬蔑陷害俺大哥,你不让俺管,是何道理?”张飞气地责问潘凤。
    潘凤迟疑了一下。道:“那我派人即刻禀报主公,由他来定夺。”
    “等大哥来了,这胥吏估计也就给督邮打死了,你听听这惨叫声。潘凤,俺且问你,主公在下令之时,可曾说督邮在里面杀人也不让俺管?”
    “那倒未曾。”
    “这就是了吗,想想俺大哥也不能让俺见死不救!”张飞哈哈大笑,不再理会潘凤,一脚将馆驿的大门踹了开,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二话不说,挥拳便将行刑的那两个差役给打翻在地。
    程督邮见那黑塔一般的大汉冲了过来,惊道:“你是何人?”
    张飞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伸手便给了他一记大耳光,打得程督邮两耳轰鸣眼冒金星,头冠也掉落在地,头发散乱开来。张飞伸手揪住他的头发,拖着他就往馆驿的门口走,嘴里骂骂咧咧地道;“你这害民贼,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张爷爷的名字倒过来写!”
    程督邮肥硕的身子被张飞拖着头发走,疼得他杀猪似地嚎叫起来。手下的人想过来相救,却被张飞的随从持刀拦住,也不敢近前。
    张飞将程督邮拖到馆驿门口的拴马桩处,命人找来一根绳子将他绑在拴马桩上,边骂边找寻,旁边正好有一棵柳树,张飞伸手掰下来几根柳条,转身狠狠地抽在了程督邮的大腿上。
    “你这害民贼,再让你诬陷俺大哥!再让你殴打县吏!”
    程督邮那里受过如此重刑,疼得痛叫不己,连声讨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张飞哪里肯轻饶他,柳条如雨点般地抽落在他的身上,张飞手劲太大,一连打折了十几根柳条,程督邮哭爹叫娘,也没有敢过来相救,而一群围观的百姓却是拍手称快。
    这个时候,远远地传来了一声断喝:“翼德住手!”
    张飞抬头一看,正是刘泽骑马赶了过来,他只和悻悻地停下了手,恨声道:“便宜了你这狗官!”
    方才张飞闯进馆驿,潘凤拦他不住,情知要坏事,急忙飞报刘泽。刘泽暗叫不好,立即飞马赶到,却见张飞已将程督邮绑了殴打,急忙出言喝止。
    程督邮见刘泽赶来,如见到救星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地道:“刘县令——救我——”
    刘泽瞪了张飞一眼,这货真是个惹事的主,本来他已安排潘凤盯着不让张飞生事,可事与愿违,鞭斥督邮的事还是发生了,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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