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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部分

锦衣风流-第4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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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点点头,回身朝廊上走,宋楠跟在身后搀扶,正德忽然停步转身看着宋楠道:“宋楠,朕有一事要告知于你,你要给朕拿个建议。”
宋楠道:“咱们回暖阁再说不迟。”
正德摇头道:“朕不想闻着那些刺鼻的药味,就在这里说。”
宋楠道:“那么去那边亭中说话,避一避冷风。”
正德点头一笑,举步朝梅林后方的小亭走去,站在廊下的张永很是见机,马上叫小太监们搬了火盆去亭子里,将石凳上垫上厚厚的棉垫;宋楠和正德来到亭上坐下,正德挥退站在亭上的众人后,沉默半晌开口道。
“宋楠,朕记得之前和你谈过朕的暗疾之事,不知你可记得?”
宋楠一愣道:“皇上还在想着你的病么?刚才臣不是说的明明白白了么?”
正德摆手道:“朕说的是暗疾是朕患有的不育之症,当时母后提及此事,朕心中不痛快,也不太相信。记得上次你离京出征之前,朕曾和你说过此事。”
宋楠心中一跳,正德主动提及此事,看来和如今朝廷上下闹得纷扬的立嗣之事有关,但宋楠不能多言,只道:“这是谁在散布流言?臣定命锦衣卫查个水落石出。”
正德摆手道:“不用查,这件事是太后主持的,数月前便已经告知了朕,朕起初也是不信,但母后岂会在此事上欺骗我?而且我也早就怀疑自己今生无后了。这么多年来,朕临幸的女子成百上千,无一怀有身孕,难道都是这些女子不能生育?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朕的身体出了毛病。而且母后将陆真为朕诊断的判断都告知了朕,那陆真便是因为此事被母后赐予自尽了。”
宋楠知道,太后要想让正德相信此事,定会将所有的事实告知正德,否则正德是绝不肯相信自己患有不育之症的,现在看来,陆真之死太后也没做丝毫的隐瞒,承认是她亲自赐死的了。
“朕愧对先皇,朕竟然连先皇血脉都断送了,朕有罪啊。”正德捶打着胸口,发出嘶哑的喘息声。
宋楠忙道:“皇上、皇上,切莫因此自责,若此事是真,却也非皇上所愿,这等事民间也很寻常,这可不是皇上的过错。子息儿女之事非人力所愿,皇上已经尽力。”
正德确实尽力了,七八年间,他天天在努力,在各种人妇荡女宫女嫔妃们的身上折腾,不可谓不努力,恐怕也是努力的过分了,过犹不及,这才一无所获。
正德喘息几口,平静一下情绪道:“朕相信此事之后真是彻夜难眠,当时那几日确实心情糟糕之极;这件事在民间固然是小事一件,但在朕身上发生,那便是关乎江山社稷的继承问题。朕本来希望能有皇子诞生,能继承大统。但现在看来,只能接受母后和大臣们的建议了。”
宋楠不能问,他只能听,他知道正德会接着说下去的。
“这件事自然不能隐瞒朝中大臣,母后将此事告知了内阁大学士杨廷和费宏梁储等人,朕也知道,立嗣之事不可避免,但在此事上,母后和杨廷和他们的意见却有分歧,杨廷和建议立兴献王之子朕的堂弟朱厚熜为皇太弟,理由是和朕的血脉最亲,也符合我大明兄终弟即的规矩;但母后一直建议朕在宗室之中寻找合适的宗室世子过继为皇子,将来继承大统。”
正德一边叹息一边叙述,难掩心头的遗憾。
宋楠不动声色的问道:“然则皇上是怎么想的?”
正德揉着脑门皱眉道:“朕实在难以决断,朕才二十二岁啊,现在立嗣是否太早了些,朕本来对此极为反感,但朕这场病来的凶险,朕的心境一下子变了许多。近日来朕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天有不测风云,先皇在位之时,便早早了立了朕为太子,便是以防万一。谁能想到,父皇三十五岁正值壮年便殡天而去,如果父皇没有子息、没有立后嗣之人,恐怕很多人都会蠢蠢欲动,这个道理其实我早该懂了。”
宋楠点头道:“确实如此,继承大统的人选必需要明确,否则很可能引发宗族之间的争夺皇位的内斗,这一点毋庸置疑。”
正德道:“正因如此,朕才正式开始考虑这件事,现在内阁大臣和母后各自推出一个人选来,朕实在难以决断。今日晨间,朕去母后宫中问安,母后又提及此事,要朕速作决断,以免朝廷中人心动荡,藩王各自蠢动;朕当时自以为重症难治,便答应了母后同意她提出的人选来。但朕总觉得有些不满意,在下旨之前,朕想问问你的意见。”
宋楠心中一惊,没想到就在今晨,正德已经同意了立嗣的人选。
“但不知太后提出的人选是哪位世子呢?”宋楠低低问道。

   

第七八三章 阻挠
“母后所提的人选便是宁王世子,母后认为此子聪慧机敏且忠厚仁义,年纪虽幼,但品行端正,是明君之相。”
虽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当宋楠听到宁王世子这四个字时,心中依旧震惊万分;朱宸濠手段高明,这么短的时间里边已经取得了太后的支持,让他的儿子成为了未来皇子的人选;这段时间宋楠在外征战,耳目不畅,虽明知宁王举家居于京城数月有所企图,但终究无暇顾及此事。
“朕对此子印象也不错,宁王为人谦和善厚,他的儿子应该也不会太差,而且难得的是,此子和母后投缘,母后待他如皇孙一般;朕看着母后和那孩儿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摸样,心中也甚是欣慰。朕没能让母后抱上皇孙,起码也要让母后选个看得上眼的过继皇子,朕心安宁,将来也好融洽相处。”
“皇上已经决定了么?”宋楠道。
正德点头道:“朕早间已经答应母后,待年假结束早朝复开便宣旨公布此事。”
宋楠道:“皇上难道不用征求内阁大学士们的意见么?”
正德道:“杨廷和和母后在人选问题上有分歧,在此事上恐难以达成一致,朕觉得与其如此,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尽快做出决定才是。如此一来也可免了不少的纷扰。杨廷和他们虽然会不高兴,但他提不出宁王世子不合适的理由来,朕的旨意想必他不敢反对。”
宋楠想了想道:“皇上既然决定了,臣也不便说什么,虽然立嗣之事是太大的事情,理应慎重慎重再慎重,但有太后和皇上的决断,也轮不到臣等操心了。臣只做好分内之事便是。”
正德听出宋楠的话语中似乎话中有话,侧头问道:“宋楠,朕跟你说这件事便是要听听你的意见的,圣旨未下,此事便无定论。说老实话,朕虽做出了这个决定,其实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太自在,朕虽然对宁王世子也颇为喜爱,但归结到底还是因为母后的力荐。朕其实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沮丧,总之,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宋楠当然明白正德的感受,圣旨一下,那宁王世子便成为大明朝未来的主人,正德心中岂能甘心?加之这又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虽然从大道理上说,都是朱家的江山延续,但私心中岂会有那么豁达。
“皇上,臣岂敢有什么意见,皇上若做了决定,臣必会第一个举手赞成的;不过立嗣之事太过重大,如果皇上当真需要听臣的意见的话,臣倒是有几句话要说。”
“哦?你且说,朕就是要听听你的意见。”
“谢皇上,那臣便直言了;皇上身在宫中,对外界之事恐难以尽数知晓;臣忝居锦衣卫指挥使一职,每日大量信息汇聚案头,有些事臣会斟酌上奏,有些事臣只当是谣言置之一笑,然而那些谣言有些未必便没有根据。虽然臣一直致力于改变锦衣卫衙门捕风捉影的查案手段,但如果涉及朝中大事,或者影响恶劣之事,臣还是会鼓励手下去弄个明白,起码也要给当事之人一个清白,严惩造谣生事者。”
“朕对你很放心,锦衣卫衙门在你手里也好过历朝,不过你说这些作甚?朕可不是要听你锦衣卫衙门的运作之事的。”
“皇上,臣的意思是,皇上要立宁王世子为皇子之事太过重大,一个即将成为皇子之人,必不能有丝毫的污点和过失。”
“你今日说话有些奇怪,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能有什么过失和污点?”
“皇上容禀,七八岁的孩童身上自然是没什么过失和污点,事实上宁王世子确如太后所言是个聪明伶俐之人,但如果他成为皇子,那便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其父母爷姥乃数代以内的亲眷都需要是身家清白之人才可,如果这些人有污点和重大过失,或者是有作奸犯科之事,那必会影响到对这七八岁孩童的风评,不知皇上以为然否。”
正德缓缓点头道:“这倒是有道理的,不过宁王一家倒是没什么过错,朕从未听说过关于宁王府的不好的言论,往上追溯四代,初代宁献王乃是太祖爷十七子,同燕王共镇沿边兵马,其后数代均镇守南昌府,并未有何不妥之处。”
宋楠很想说:那宁献王朱权曾经虽燕王靖难,可是有夺位的先例的。但宋楠岂能这么说,若无燕王靖难,哪有正德这一脉执掌大明天下的后事,对正德来说,朱权随同燕王靖难不是造反,反而是立下了大功才是。
“皇上,臣说过,每日案头都有些风闻之事上报,其中不乏涉及王公大臣贵族勋戚之人,这当中也包括了当今宁王朱宸濠。”
“哦?有关于朱宸濠的不好的传闻么?”正德有些惊讶,在他看来,宁王是个和善有趣之人,和自己也颇为交好,在藩王之中,若说有谁自己能够说说知心话,那除了宁王倒是再无别人了。
“皇上圣明,传闻确实是关于宁王的,臣虽将这些事当做笑谈,但现在既然要立其子为皇嗣,便有必要将这些尽数告知皇上。”
“都有哪些传闻?你说出来,朕也开开眼界。”
宋楠正襟危坐,低声道:“传言宁王和江西凤阳府南京等地的官员之间交往甚密,私下里有拉帮结派之嫌。宁王和朝中某些大臣也过从甚密,还购买青楼数座训练歌姬妓。女赠送于朝中大臣和地方大员。”
正德哑然失笑道:“就是这些事?这也算是大事?虽然大明藩王不主政务不领兵马,但可不是禁止他们不与人结交。至于赠送歌姬妓。女之事更是荒唐,这等事官员之中私下里甚是盛行,朱宸濠不能免俗,但那也不是什么过错吧,最多是对声誉有些损害罢了。朕会严令他立刻将青楼售出,免得授人以柄。这些事根本不算什么的,倒是禀报这些事的人要严查,连这等事都要来上报,明显时唯恐天下不乱。”
宋楠翻翻白眼拱手道:“皇上说的是,除了这些还有些风闻。”
正德笑道:“宋楠,朕真的有些可怜你,每日尽在这些鸡毛蒜皮之事之中淹没,倒是委屈了你了。朕觉得你该放些精力在国家大事上,改日你提个人选,将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卸任了,朕不忍你依旧被这些琐事所羁绊。你是干大事的人。”
宋楠道:“谢皇上关爱,臣也有此意。但臣的话还没说完呢,关于宁王的风闻可不止那些鸡毛蒜皮之事。”
正德起身道:“朕有些累了,你陪朕回去吧,这些事改日再说,今日大年三十,你也该回去陪陪家人亲眷,朕不好老霸占着你,要被你的妻妾们指责朕不通情理了。”
正德举步往亭下走,身后传来宋楠的声音:“皇上,有人举报宁王居心叵测图谋不轨,有阴谋篡位之心。”
正德身子抖了一抖,停步回头道:“你说什么?”
“臣接到禀报,宁王朱宸濠私自扩充卫队,派人去广州府采购皮甲铁锭等物,行事出乎常规。有消息称其与地方官员勾结,从这些官员手中购进军备,在南昌府侵吞民田,私营宗室不准经营的稻米盐务等产业,并有包庇勾结江西当地匪盗之行。”
正德脸色剧变,惊呼道:“什么?竟有此事?”
宋楠缓缓道:“这些都是臣接到的禀报,臣谨记皇上教诲,宗室之事锦衣卫不便插手严查,或许这些都是谣言,臣也希望是谣言,但若是宁王世子要过继为皇子,臣便不得不建议皇上准许臣对这些事进行一番调查了。若这些事都是真的,宁王世子还能否成为过继的人选,便需要皇上谨慎斟酌为之。”
正德捂着胸口大声咳嗽,宋楠忙上前替正德抹胸顺气,正德闭目喘息半晌,扶着亭中廊柱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道:“宋楠听旨。”
宋楠忙行礼接旨。
“朕给你十日时间,正月初十之前查清这些谣言,若是假的,必须严惩造谣生事者,若是真的……朕……朕在做计较。”
“臣遵旨,十日内必给皇上证据和答案,皇上千万不要因为此事心烦,臣不希望皇上又为了这件事伤神费心。”
正德吁了口气微笑道:“朕不会的,朕只是想知道真相,朕想知道,这些朕表面上看起来个个忠心的藩王臣子们还会给朕什么样的惊喜。小永子,扶朕回去,宋楠你告退吧。”
张永远远听到正德的呼叫声,忙小跑过来,正德扶着张永的手臂头也不回的下亭而去。
宋楠在亭上呆立半晌,叹了口气阔步出乾清宫而去。

   

第七八四章 阳明先生
正德八年的新年表面上热热闹闹,按理说,这个新年是大明上下最为舒心的一个新年,但其实并非如此;外患虽除,夺回河套之后,今后将着力经营巩固,无非是大把银子砸进去的问题,但朝中内忧却不是如抗击鞑子那么的简单。
解决外患可用武力,举大军与敌死战,以大明的军事实力,就算一时不能根除,但也决不至于有大的纰漏。但是朝中内忧却比除外患要复杂了万倍,而且稍有不慎甚至比鞑子入侵还要危险的多。
历朝历代,争夺皇权的斗争往往会引发一场巨大的内乱,小而言之宫闱内斗,大而言之举兵互伐,往往会造成国家分裂百姓涂炭之局。大明朝如今已经国力衰微,亟需休养生息,若再经一次内战,局面将成糜烂之势,就像一个已经濒死的病人,迎头再给他来上一棒子,基本上再无活命的希望了。
宋楠当然不能让事情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原本宋楠对正德的病还抱有期望,认为事情不至于那么糟糕,但李神医的话历历在耳,正德若只有月余之命,自己何去何从也该做些考虑了。
宋楠很清楚,一旦正德身死,新皇即位,朝中的格局将天翻地覆。正德即位时的情形尚记忆犹新,从内廷到外廷几乎来了个大换血,这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杨廷和等人竭力推荐立嗣人选,便是为将来捞取政治资本,可以想见,若杨廷和推举的朱厚熜成为未来的皇上,将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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