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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离魂-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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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伯崦又指着吴菊人道:“琬儿,有此佳婿,一生无忧,你也敬他一杯吧。老父无意中为你觅得佳婿,深感满意。”
紫菀本来有些怕这个曾外祖父,听了这番话,倒心生亲近,觉得这个古怪的老头很有意思。依言举起面前酒杯,向吴菊人敬上。
吴菊人心中大喜,没想到小小一支笛曲,替他赢得了岳父的欢心。和紫菀对饮喝了,又替乔伯崦斟上,道:“岳父肯将令嫒下嫁,小婿感激不尽,今日又得岳父青眼,喜出望外,再谢岳父成全。”便要跪下磕头。
乔伯崦摆手道:“不用不用,你要想谢,就再吹一曲吧。来,喝了这杯,琬儿,你也喝。”
紫菀偷笑不已,喝了半杯。吴菊人笑道:“岳父之命,敢不遵从。”把紫菀喝剩的酒喝了,站起身来,边走边吹,琴十九听了一回,操琴相和。刚才的笛子是村郊田野,这一回就是春山林涧,琴似流水,笛拟莺啼,空山人寂,花开自落。
沈九娘听得入迷,离座唱道:“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唱的是一首南朝乐府的子夜歌,此歌有春夏秋冬四曲,诉尽男女相思相慕之情,极至缱绻。
吴菊人听她唱这首古曲贺他新婚,开心之极,便随着她的歌声再吹两遍。前面是以歌和曲,这下是吹曲伴歌。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沈九娘唱完,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琴十九。琴十九回以一笑,两下里就此意转情迷。
乔伯崦以筷击杯,赞道:“好,和得真好。以后你常来,跟他们一块研研曲子,我这个小班当能增色不少。这支笛子是乾隆朝的制笛名家杜细辛用湘中洞庭湖里的君山上的湘妃竹制的,就送给你吧。要早知道你喜欢音律,琬儿的嫁妆里我就加一套丝竹箫笛进去了。呵呵,呵呵。”
吴菊人再谢,对乔伯崦一点点怨气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原来合了他的脾气秉性的人,他可以如此至诚相待,真是如他所说,是个性情中人。怪不得琴十九来了两个月就说他好,而沈九娘一住就是三十年。
翁婿两人再喝几杯,眼见暮色四合,人脸模糊,对面难辨,才罢宴告辞。
紫菀坐在轿子里,摩挲着玉璧,脸上热热的,知道是喝多了二十年的女儿红。这酒入口香甜,尝上去似平时吃的甜酒酿,后劲却足。她本不善饮,年节时最多喝过一两口洋葡萄酒,今日连尽几杯陈年老酒,便觉头重脚轻,身软无力。
轿旁吴菊人拿着竹笛也走得踉踉跄跄,脸上意兴飞扬,嘴上哼着刚才的调子:“朝登凉台上,夕宿兰池里。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抬头看月,此夜为五月十八,月尚圆明,清辉洒地。走在悄无人声的青石板路上,真如身在莲塘一般。
回到家里,吴菊人喝了两杯热茶醒醒酒,拉了紫菀絮絮叨叨地说话,说小时候漫游山野,折竹制笛,如何快乐,今天又是如何志得意满,取下手臂上的手帕,把牙印递给她看,说道:“宛玉,啮臂之盟已经订下,尚有何虑?今日你我洞房花烛,分杯帐里,却扇床前,以完誓约,可好?”
紫菀羞可不抑,撒手便走。吴菊人趁着酒兴,拦住拜道:“仰头看桐树,桐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解千年。宛玉小姐,可解吴三之请?”就势把紫菀挽在臂弯里,将她头上的一枚枚发簪钗笄拔下,挑开青缎般的长发,握在掌中,滑不溜手。满满抓了一把,紫菀待要挣开,长发被他缠在指间,又哪里脱得了身?一时两个身体之间,是丝丝缕缕牵扯不清的乌发青丝,缠在衣服上,绕在钮头上,沾在面颊上。
吴菊人笑着拔开她脸上的发丝,低语道:“走到哪里去?”双臂紧紧箍在她腰间,让她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一张樱桃小口被吻个严严实实。
紫菀被他纠缠得浑身无力,兼之醉意朦胧,举步维艰,哪里还有余念去想别的,一颗心被男欢女爱的歌谣诱得情思昏昏,意态倦倦,媚眼如丝,弱不胜情。绣帷深处,罗带轻分。耳边若有若无的,响起沈九娘的歌声: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第三十二章 试题
第三十二章 试题
第三十二章(上) 试题
夜里下过一场雨,早上天还阴着,窗纱又是糊的喜庆的玫瑰色覆云绡,房间被映得昏昏暗暗。红烛燃烬后,烛芯里的真腊沉香散发出来,更是意消骨融,情态缠绵。藕色的罗帐上一朵朵丝线绣成的花上,闪着幽幽的光泽。紫菀眼睛看着帐帘上指甲盖大的洞,透过那一点小洞,看得见吴菊人在打开一扇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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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开处,雨后潮湿的气息扑进室内,紫菀躲在帐里被中都感觉到了。湿漉漉的,就像她百味杂陈的心思,还有欲哭还抑的眼泪。吴菊人挂好窗户上的铜搭扣,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道:“宛玉,雨停了。”
没有听见回答。吴菊人回到床边,撩开帐子来看紫菀。紫菀闭上眼睛装睡,不敢看他。吴菊人看她眼睑微微眨动,知道她已醒了,低笑道:“不起来吗?要是躲着不起床,赖到中午,就更不好意思见人了。”
紫菀听得好笑,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但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处境,心里一阵发慌,轻轻地偷着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虽轻,还是被吴菊人察觉了,矮身坐在床边,问道:“怎么了?不开心吗?是舍不得家里,还是因为别的?”
他这样小心体贴,紫菀再发愁,也不好意思表露,只得道:“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你快出去吧,省得家里人笑话。”仍然闭着眼睛,还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半边脸。
吴菊人想她怕是不好意思,便由得她去,反正家里也没有长辈,兄嫂也都走了,家里就他们两个,自己高兴怎么宠新妇也没人说三道四。出去对鹦哥和唤茶道:“昨晚你家小姐喝多了酒,这个时候都没醒过酒来,你们别去打扰她,等她叫你们了,你们再进去吧。”两人答应了,打了水来在外间服侍他梳洗了,又摆了早饭吃了,到前宅去处理了一些日常事务,仍就进到里头去。
紫菀已经坐了起来,靠着枕头坐着,捞起帐帘放在手心里,摸着那个被烛火烫出的小洞,蹙着眉,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听见吴菊人进来,轻声唤道:“三哥。”
吴菊人听了心头一喜,过去坐下,歪着头看她。
紫菀别过脸去,说道:“你排行第三,我叫你三哥可好?”
吴菊人笑意满溢,抓过她的手握在掌中 ,道:“好。没有比这更好的了,难为你想出这么好的称呼,比我想的更好一百倍。朋友间叫表字,夫妻间是该更深一层。不过宛玉小姐的字又不同,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叫过。宛玉,宛若珠玉。”
紫菀忍泪强笑道:“我不是宛玉,我是一朵小雏菊花。我要不是宛玉呢,你又会怎能?”
吴菊人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道:“是花是玉都不要紧,至要紧是你。”
紫菀疑惑起来,想我又是谁?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做这些糊里糊涂的事?忍不住问道:“我是谁?你说至要紧是我,这个‘我’又是哪一个?你从没见过我,怎么就知道我就是我?”抬头看一眼挂在墙上的画,又道:“你喜欢的是画上的女子,可画儿是画儿,和真人就没有差别吗?要是真人和画儿上的人根本是两个人呢?”
吴菊人呆呆地答不上来。他读书不多,像“我是谁”这样困扰了先哲两千年的问题,不是他能答得上的。新婚的妻子忽然问出这样的话,让他自惭形秽。乔家小姐是书香画卷薰陶养大的娇女,说的话深奥难懂,他丝毫不觉得奇怪。他奇怪的是她说话的语气,里面没有自得夸耀之意,有的只是思索困惑。这样的困惑该是新嫁娘有的吗?他看着她的脸。那张脸上眉眼娟秀,鼻挺翼薄,小嘴樱唇,便如画中人一样美丽。再看她的眼睛,眼神有些凄苦,还有一丝倔强,盯着自己的眸子惶惑游移,像是有许多的不安藏在里面。吴菊人看了,答非所问地说:“宛玉,可是我不够好,让你放不下心来?”
紫菀摇头道:“不是,你很好很好。”轻轻靠上去,把头枕在他肩头,低声道:“天意莫测,我又能怎么办?”一语未了,眼泪就一滴一滴掉在吴菊人的肩头,顺着背后丝滑的绸衫,落到水红色的苎麻被上,晕开来,变成一朵雏菊花。昨夜还可以推说是喝多了酒,醉后失误,那这会儿呢?紫菀问自己,我可真是糊涂了。“吴三少爷,宛玉怕不是你想的那个乔家小姐,你怕是要失望了。”
紫菀是在父母怀里娇养大的花朵,从没离开过一步,这一下莫名其妙地来到过去古老的年代,乔家还是乔家,吴家也是吴家人住着,她几天前才来过,回去的路却没有了。从乔家到吴家,不过几百步,她却一步跨过了几十年,这比她去美国读书还要遥远。若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完全陌生的人事,也好过是如今这样的境况。可天意偏偏让她成了吴三少爷吴菊人的“宛玉”,他那一腔至诚至热的疼爱,令她明知这份爱是一堆火,要烧得她忧心不宁、恐惧难安,仍是忍不住要像飞蛾扑火一样舍身飞扑过去。倘若不去靠着他,又让她能去靠谁?虽然心如刀割,肉如炭炙,血管里的血沸腾奔流,就要胀破皮肤喷涌而出,也不能不依靠上去。靠上去的是温暖的胸膛,轻柔的抚爱,贴心的话语,但却痛得她想大喊大叫,痛得五内俱焚。流出的,只有滚烫的泪。会不会有一天泪也流完了,只能啼血了。
吴菊人不知道她已肝肠寸断,只是轻轻搂住她,一手把一把青丝拔到肩前,另一手一下一下抚摸她纤薄的背脊。掌下的脊背弱肌瘦骨,海棠红的轻衫下隐隐显出些肤色,腻细的触感透过指尖传到心上,引逗得他神思荡漾。低头去吻她露在无领襟衫外一点白腻的后颈,道:“我不认得你,你也不认得我。我没有失望,只有欢喜。你在大哥说出那些不中听话时那样看我,像似我能替你担起一切,就让我欢喜得不认得大哥了。昨晚听戏时你不看着戏台上的唐明皇杨贵妃,只是那样看着我,像似我就是唐明皇,也让我欢喜得不得了。你怎么做怎么说都不要紧,只要你的眼睛看着我,好像我是你的天,我就欢喜得忘乎所以了。”
紫菀听他吐露真情,也是欢喜得忘记了一切。欢喜过后,迷惘又袭上心头。这样的欢喜,是她该拥有的吗?这难道不是错误的吗?但她的来到本身就是个错误,错上加错,难道是她的错?
吴菊人半晌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担心地问道:“你不喜欢?可是我让你失望?”
紫菀不答,只是靠得更紧些。吴菊人感觉到了她的依恋,笑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回答。”紫菀喃喃地道:“吴菊人,吴三少爷,三哥。”三哥,我但愿你只是三哥,什么都不是,甚至不是吴菊人。悄悄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枚玉璧,照了照,玉璧只是玉璧,照不出影子来。她怀疑地翻来翻去看了看,为什么那天她能在玉璧里看见人影呢?
吴菊人听了失笑,也学着她的口气说:“乔之琬,乔小姐,宛玉。”
紫菀放下玉璧,心想,我不是宛玉呀。我不是乔家的小姐,不是之琬。我是一朵小紫菀花儿。这么想着,挪开靠在吴菊人肩头的身子,慢慢滑下去躺好,背朝着外面,说道:“我不想起来,”紫菀想,我只想睡死过去,也许睡一觉,一切都已恢复了正常。“我想睡觉,”紫菀想,这样我就不用面对这一切烦心的事,“你一定不喜欢这样的懒人。”紫菀想,这样最好。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也没这么为难。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说不定哪天我就能回去了,我不要和你纠缠不清。
吴菊人却不着恼,反倒替她把被子盖好,道:“不想起来就不起来,你和我在一起,想怎么样都行。不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去。我这里的厨子虽然没有你家的好,但也不差了。尤其是一碗烩双春,是别家没有的。”
这样的体贴,紫菀怕自己消受不起,打起精神问道:“我只听说过烧双冬,烩双春又是什么?”
吴菊人道:“烧双冬是冬菇加冬笋,烩双春是春笋加春豆,竹笋烩蚕豆,用鸡油,比用素油荤油更香更滑。”
紫菀道:“那有没有炒双夏,煮双秋?煎四季?炖十二月,熬三百六十天?”一日就是三秋,一夜就是一年。紫菀觉得自己才来了三天,心却被煎熬得像过了三百六十六天,是闰年,比常年还要再多一天。
吴菊人呵呵笑道:“你要想要,就一定有。让我来想。”脱下鞋子也上了床,靠着床头坐着,捞起一把发丝来,“炒双夏,可以用荷叶梗刨去皮切成丁,再加藕丁来炒,出锅前撒一把荷花瓣丝,粉红翠绿配上藕合色,一定不错。煮双秋嘛,南瓜加芋艿,煮成甜羹,吃的时候舀一勺糖桂花。怎么样?想吃了吗?我都流口水了。”
紫菀被他说得忘了难过,笑道:“错了,荷梗藕丁加花瓣,这是炒三夏;南瓜芋艿糖桂花,更是煮三秋。我出题,你答错了。还有三题,快想。”
吴菊人伏下身子,看见她脸上盈盈的笑意。这笑意让她的小脸发出光彩,那是从心底深处发出来的原因吧。一早上说了这么多话,只有这时她才是欢喜的。能让她真心欢喜,比赚了多少银子都让他满意。笑着说道:“下面两题太简单了,你是不是怕我读书少,有意出简单的,好放我一马?传说苏小妹洞房花烛三难新郎,秦少游要靠大舅哥苏东坡帮忙才能过关。比起你洞房之后才出题考新郎的宽松来,那苏小妹是有意刁难了。”
紫菀格的一声笑出来,说道:“人家苏小妹是苏大学问的妹妹,出的题当然刁钻。我是个笨丫头,出不来高深的。不过你还没回答呢,谁知你会不会又错了?再错我可不依,我要亲自做先生,拿尺子打手心了。”
吴菊人把手掌摊在她面前道:“这下你可打不着了。我先来一条干煎鯚花鱼,再来一锅老母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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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菀伸出两根手指假作是尺子,在他掌上比了比,道:“不明白,为什么?”
吴菊人弯起指头,把她的手指攥在手心,笑道:“哪条鱼不长个春夏秋冬才能长大到能吃?老母鸡不等上三四年能叫老母鸡?干煎鯚花鱼就是煎四季,熬鸡汤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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