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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部分

金鳞开-第322部分

小说: 金鳞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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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担心水泥黏度不够,仍旧用的老法子,以糯米汁和糖水勾兑水泥,增加黏度,确保瓷砖不会脱落。
    整个工程看似不大,但考虑到只能在皇太子妃出去散步的时候才能动工,又都是精密的手艺活,所以工期实在不短。
    产房里采用玻璃窗,保证采光。同时为了防止皇太子妃夜晚分娩,所以还特意备下了鲸油。虽然这种油料效果不错,但鲸作为海中巨兽,并不在华夏传统捕猎范围之内,所以使用鲸油只是权宜之计。
    尽管朱慈烺知道这种生物油支持美国走过了工业时代,直到十九世纪中后期才渐渐被石油取代。然而华夏的“敬天”不是说说的,即便大胆前卫的心学儒生,对大自然也是抱有极深的敬畏。
    周皇后到产房的时候,正巧碰到身穿戎装的喻昌与一个中年文士从产房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道士。这个组合实在过于醒目,一下子就被周皇后收入眼中。
    三人上前见礼,其中喻昌已经是宫中的熟人了,原本精通伤寒论的名医,硬生生被逼成了妇科圣手。
    “这位郭真人才是大明真正的妇科圣手。”喻昌先介绍了那个道士,正是皇太子的方外至交,傅山的师父郭静中。
    周皇后虽然心中更相信佛菩萨,但因为丈夫儿子都信道,这道长也是仙风道骨的模样,故而好感丛生。只是暗中好奇,为何一个道士会成为妇科圣手。
    “这位是杏林大学教授吴有性。”喻昌又介绍道:“吴教授于细菌、防疫之术深有造诣。”
    “岂敢。”吴有性谦虚道:“微臣也是读了皇太子殿下的著作,略有所得罢了。”
    周皇后已经知道很多妇科病都因为细菌那种小虫子作祟,尤其是分娩大事,很多新生儿夭折就是着了细菌的道。
    这事是儿子说的,绝对不会错。
    “有三位国医圣手坐镇,本宫也就安心了。”周后频频颌首。
    “娘娘请放心,从产科医师到护士,皆是经验丰富,颇有令名之人。”喻昌道。
    周后硬挤出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原本宫中有专门的婆子负责接生,但杏林大学有**的妇产科,最早一批教授、教员就是用的这些人。
    事实证明这种做法异常英明。
    因为这些御用稳婆缺乏接生经验,实务操作根本比不上明间名气大的稳婆,留在宫中实在是草菅人命。另一方面,她们规矩多,理论足,有些传统还暗合细菌之说,所以正好用来做教员。
    “即便产后不顺,我等也已经做足了准备。”喻昌是个直性子,整个中国历史上医术高明却不为人所喜的就是他了,实在是“口不择言”。
    “非但特备了缝合针线,由手艺高明的护士行针。而且还请了皇太子妃的身血,寻得血型相符者十余人,万一产后出血不止,立刻便能以输血术救治。”喻昌道。
    周后听得心惊胆颤,但因为涉及到自己孙儿安危,仍问道:“输血术可牢靠么?”
    “军中用此法活人无数,定然是可靠的。”喻昌补充道:“此法也是皇太子殿下所创。”
    ——儿子弄出来的东西必然没问题。
    周后总算放心了许多,又指向产房问道:“他们还在做什么?”
    “在看空调的降温成效如何。”喻昌道:“恐怕分娩时暑热尚未退尽,残留热毒。”
    “如此甚是周到。”周后欣慰道。
    喻昌也十分欣慰。
    因为皇太子殿下说过,日后手术室与诊室的设计就参照这座产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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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六 衔枚夜度五千兵(7)
    段氏听说皇太子无法在自己分娩时赶回来,心中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松了口气。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段氏总是敬畏远胜爱慕。这非但因为皇太子的地位已是高山仰止,更因为他生而知之,洞悉万物,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圣贤神佛,却与常人格格不入。
    周后见段氏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妥的神情,心中却是暗暗赞道:看来这位皇太子妃还是个深明事理的人。
    同样深明事理的还有周后和张后。
    这两位皇后都是出自小户人家,细说起来家境比段氏怕还要差些。同样的阶层让她们在礼节的表达上有共通的习惯,所以二后分别派人送了糕点、首饰给段氏母亲和妹妹,也算变相致歉。
    段氏对于女儿选妃的一路坎坷已经习以为常,得了赏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写了谢表进去。周后又传下懿旨,让段氏不要过于拘礼,只是亲家之间的常例往来罢了。见天家并未仗势欺人,段氏父母对女儿在宫中的生活也彻底放心了。
    事实上段氏在宫中的生活比父母想象得还要好些。
    非但周后、张后在上面照拂,就是定王、永王也得事嫂如仪。已经嫁出去的坤兴公主更是常常回宫看望嫂嫂,陪段氏说话,说些宫外趣事。
    这一日,两人坐在花园亭中,看着秋花绽放,吃着菊糕,饮着蜜水,十分惬意。话题不知觉间引到了皇太子身上,正是段氏想通过坤兴对自己夫君了解得更多一些。
    “其实我倒不介意成婚时皇兄没回来。”坤兴道:“皇父说他是天生来救大明的,妹妹出嫁与大明又没甚太大关系。”
    “你总是大明的公主,”段氏笑道,“不过想他连元子出世都回不来,定是那边走不开。”
    “这倒是真的。”坤兴道,“皇兄外冷内热,最看重亲情了,只是从他脸上看不出来罢了。”
    段氏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皇太子,面露讶色:“娘娘也说他是‘春寒’时节生人,带着一身寒气呢。”
    “皇父皇母高高在上。又吃得那两个小的撒娇卖乖,便以为皇兄是个冷人了。”坤兴道:“其实皇兄总是大处着手,又于细微处透着暖意。譬如小妹这婚事,恐怕皇父都没他这般操心。”
    段氏知道坤兴驸马傅眉是朱慈烺亲自选的,而且还因选驸马的事敲打司礼监,这在国朝的确罕见。
    “而且,”坤兴压低声音道,“皇兄还为我换了个管教婆婆。”
    “哦?这倒是没听说呀。”段氏有些意外。
    “换了个又老又聋,腿脚不便的……”坤兴说着已经轻笑起来:“如今我就将她养在别院里。给她养老送终,她也不来管我。”
    段氏也笑了,心中却对小姑多了一份同情。
    大明公主的名号听起来似乎很美好,但真正生活美满的却不多见。除了选驸马这一关,还有管教女官等在后面。这些女官把持礼教,至于驸马何时与公主见面,见多久,全看驸马是否塞足了银子。
    朱慈烺对这种弊政无可奈何。而且等妹妹进宫哭诉也是晚了,索性让选个根本管不住坤兴的女官过去。应个景罢了。
    “这事做得真是精细。”段氏附和道。
    “皇兄还给驸马写信,夸他书画极佳,定能流传于世,把驸马激动得几日几夜都睡不着觉。”坤兴掩口笑道。
    “驸马如今授了何职?”段氏问道。
    “如今在博物馆里任校书。”坤兴道。
    “那是几品?”段氏道。
    “博物馆和图书馆不归吏部管,也没品级。俸禄倒是照着六品文官拿的。”坤兴说完,又道:“其实他于做官并没甚兴趣。每日里能去看那么多珍藏宝物,成天都是乐呵呵的。”
    “那就好。”段氏笑道:“只要日子过得舒畅,比什么都强。”
    “正是,以前国家有事,大人还命他读兵书。习武艺,整日愁眉苦脸的。如今国家承平,也就不用做这些烦心累人的功课了。”坤兴安慰段氏道:“待四方平靖,皇兄也就能回来安生读书写字了。其实皇兄也是个喜静的人,字又是极好,并不乐意四处奔波。”
    “忠君事父,奔走操劳也是人子本分。”段氏轻轻抚着肚子,突然凝眉一颤,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
    “又动了?”坤兴兴奋地问道。
    “嗯。”段氏道:“这些日子已经好多了,之前真是拳打脚踢,像是与我有天大的仇怨似的。”
    “医师怎说?”坤兴又问道。
    “医师说都算正常。”段氏笑道:“也怪不好意思的,因为我这身子,让喻将军他们专门找了几十个京畿附近的孕妇,成天数这个算那个。”
    为了确定皇太子妃在怀孕期间的绝对安全,杜绝隐患,杏林大学妇产科专门找来三十余位孕妇,专门养在学院里,与皇太子妃同一饮食、活动,又要记录心跳胎动、测量体温。
    这些妇人多是有过一胎的,所以也知道该如何配合,更乐得在此养胎,为家里减轻负担。
    拿到这三十余份样本之后,再与皇太子妃的进度比较,就能预测出大致的发育阶段,做好心理准备。一旦出现较大的偏差,就要及时进行会诊,寻找原因。
    这还只是为了保胎。
    为了给稳婆积累更多接生经验,北京城里所有孕妇都可以免费获得接生,让那内定的稳婆累得够呛。
    这都是杏林大学教授、教员以及学生集思广益想出来的,就连朱慈烺本人都没有想到他们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这点确实符合喻昌在《医门法律》里展现的思想精髓,尽可能用规范来记录各种生理和病理的反应,作为行医治病时候的参照。
    “师父,找到新苗了。”程林快步走喻昌的办公室,见师父正在伏案疾书,却等不得了,当即报道。
    喻昌手上一颤,仰起头道:“当真?”
    程林点头道:“是我班上一个学生,正与人辩论种痘之术,被我听到了,现在就等在门外。”
    喻昌放下笔,道:“带进来。”
    程林返身出去,很快带进来一个年纪在二十上下的年轻人。
    “你将之前说的牛痘术说来听听。”程林站到了喻昌身侧,对学生道。
    那年轻人先向喻昌行礼,道:“学生吴兴霖,入学之前曾是山地师的全科医生,驻在湖广。”
    喻昌点了点头。按照新的医疗体系,全科医生算是有开具处方的医生了,但因为术业未精,所以并未分科。在杏林大学读完五年,通过考核,便有全科医生资格。若是要到主治医生级别,则要再研读三年专业科目。
    也只有到了这个阶段,才有拜师的资格。
    “湖广苗民多有养牛之俗,可以说小康之家必有牛。”吴兴霖道:“学生在湖广时,便发现苗民之中甚少有天花之害,以为是水土之故。数日前,学生听同学有议论人痘术者,突发奇想,若是人痘可以拔毒,那牛比人大得多,是否能够拔去更多的毒素?苗民不受天花之害,是否因为他们已经染过了牛天花?”
    “能想到牛,不容易。”喻昌称赞一声,暗道:这想法倒是与皇太子殿下相合,可见此子也确实有过人之处。
    吴兴霖谢过,又道:“于是学生花了数日时间,去寻这牛痘,终于不负所望,果然叫学生寻得了。”
    喻昌与程林对视一眼,暗道:自己花了不小的功夫去寻也没寻到,他却是如何寻的?
    吴兴霖很快就解释了两位师长的疑惑:“从牛身上寻找痘疮并不容易,不过从人身上找就方便多了。学生在京师寻找养牛之家,凡是牛僮、牛主身上有痘疤的,其家牛身上多半会有。”
    两人恍然大悟。
    原本用牛痘治人痘的依据就是天花同一。既然同一,就有相互传染的可能性。牛身上有毛,而且体积大,痘疮好了之后不容易找。但人却十分明显,痘疤大多集中在面部、四肢,更何况还可以出声问一句:以前是否出过痘。
    牛痘是找到了,剩下的问题就是剂量。
    如果剂量过重,儿童顶不过痘毒,仍旧会死,这就是人痘不为皇太子所喜的缘故。如果剂量过轻,是否能够成功起痘,这又是因人而异。人痘接种的时候,有的儿童跟患儿一起玩耍就会被传染,有的却是穿了患儿的衣服都没有反应。
    “找人试试吧。”喻昌道:“先从死囚开始。”
    只要没有出过痘的人都有可能感染天花,所以并不拘年纪。而且成年人抵抗力强,万一剂量重了也有希望存活。至于死囚用来做实验,却是这个时代被视作天经地义的事。而且大明终究是仁义之国,但凡参加接种的死囚,都可以免死改判流放辽东。
    “你可拜师了么?”喻昌问吴兴霖。
    吴兴霖道:“学生如今尚在重修全科课目,尚未分科。”
    喻昌指了指自己的土地程林:“他便是你师父。”
    吴兴霖顿时大喜,连忙拜倒道:“弟子吴兴霖拜见恩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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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七 衔枚夜度五千兵(8)
    崇祯二十年八月初,吴兴霖带着最新研制出来的“天花药”乘海船前往福建。与他同行的还有吴有性教授及其弟子,他们是杏林大学派往福建组建赴台医疗队的主干。
    而吴兴霖只是带着天花药前往福州行辕,向皇太子报功。
    一般而言,有机会报功的人总能得到一些好处,可见程林是真的将他当徒弟看待的。
    朱慈烺很高兴得到这个消息,并且亲自观察了死囚接种之后微弱的感染反应,这种反应甚至不如一次伤寒带来的影响更大。而且他意外地发现明代医生的接种方式比后世更文明,并非在手臂上开创口引入牛痘,更不是拿针一顿乱戳,然后洒上药水。
    吴兴霖用蒸馏水调和了牛痘干粉,然后用棉花沾果之后送入鼻腔,略微留置片刻,便宣布接种结束。
    “我试试。”朱慈烺道。
    吴兴霖脸上腾起一股兴奋的潮红。
    这无疑代表着皇太子对他的信任。
    陆素瑶本也为解决天花而兴奋,但听说皇太子要亲身接种,却是让她大惊失色。
    朱慈烺不由她分说,已经走向吴兴霖,等他调配药剂了。从宁国府收集的数据显示,自隆庆以来,记录在医案中的接种人数将近九千人,但明确记载死于种痘的人数不足三十人,这还是因为用了毒性较大的人痘。
    在这个时代,天花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以上,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毁容破相。越到南方,这种疾病也就越流行,因为天花最早就是东汉时候从西南传入我国。当时所谓虏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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