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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医道官途-第196部分

小说: 医道官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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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允知拿起那份报告,唇角露出不屑的笑容,看都不看报告的内容,就扔到了碎纸机里,他不是一个逼狗入穷巷的人,再好脾气的狗,被逼急了也会不惜一切的反咬你一口,顾允知不会给许常德咬他的机会,他已经在为将来的退休做准备了,许常德这种人留在身边利大于弊,留下一个被自己击败的对手,要比再来一个不知深浅的新生力量好得多,他要用这几年的时间把许常德变成一个过客,所谓过客,就是匆匆经过,经其门而不入,顾允知要自己选定接替人。

…………………………………………………………

江城的这场风波终于平静下去,首先被解除双规的就是秦清,事实证明秦清是一个禁得住考验的好党员,一个党的好干部,离开江城西郊的红星招待所,秦清经营多日的坚强终于瞬间崩塌,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望着天空中濛濛的细雨,两行清泪终于缓缓滑落,这段日子她在纪委工作人员的盘查下苦苦支撑,她相信政府会给她一个公道,人民会给她一个公道,透过朦胧的双眸,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雨中。

张扬穿着黑色的风衣站在那里,他的目光穿透层层雨幕温暖着秦清受伤的芳心。

秦清忽然感到鼻子一酸,她慢慢向张扬走去,张扬大步向秦清走去,他们彼此越走越快,小跑着奔向对方,还有两米的时候,秦清忽然停了下来。可是张扬却没有停下脚步,来到秦清面前,展开臂膀不容抗拒的把她拥入怀中,他觉察到秦清的娇躯在微微的颤栗。

市纪委的几位工作人员在楼上目睹了下面的一幕,几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错愕万分,其中一人道:“这是谁啊?”

“张扬!”

“张扬?”

“嗨!寡妇清一生的清誉看样子要坏在这厮的手里了!”一个惋惜的声音响起。

秦清趴伏在张扬的怀抱中,凄冷的风雨被张扬坚实的肩膀阻挡,在他的怀抱中,秦清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踏实。伏在张扬的怀中她默默流泪,虽然她很想酣畅淋漓的大哭一场,可是她不能,秦清的理性始终在控制着自己,虽然感性在短时间内占到了上风,那也只是暂时的,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挣脱出张扬的怀抱。

张扬已经习惯了秦清的这种自我控制,他并没有勉强,只是将一方洁白的手帕递给了她,秦清擦去脸上的泪水,清瘦许多的俏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带我离开这里,我想好好吃上一顿,睡上一觉!”

张扬笑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张扬带秦清去的地方是苏大娘那里,自从李长宇被双规之后,老太太终日就陷入惶恐不安中,她身边又没个人说话,于是张扬让母亲徐立华过来照顾她,老太太现在每天只要想起这个小叔子就是哭,幸亏有徐立华陪她说话,否则这段日子还不知怎么才能熬过去。

徐立华和苏老太都知道张扬会带客人过来,却不知道他带来的是春阳县长秦清,苏老太倒还罢了,徐立华见到这位春阳美女县长还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

秦清知道张扬带她过来的本意,张扬是想让她感到家庭的温暖,同时也要给苏老太一些宽慰,她温婉叫道:“苏大娘好,徐阿姨好!”

徐立华和苏老太虽然不是什么体制里的人物,可是街头巷尾的传言还是听说不少的,尤其是李长宇被双规之后,秦清也被双规,各种版本的谣言都传了出来,秦清和张扬的那点绯闻也重新被挖掘了出来,现在两人看到秦清安然无恙,也就是说秦清没事了,难道事情有了转机。

张扬笑道:“妈!大娘,先吃饭,吃晚饭咱们在细说!”

“嗳!”苏老太好久没见过张扬了,心中对他也是极其的想念,连忙张罗着他们入座,老太太亲手做了一些张扬爱吃的土菜,张扬开了一瓶红酒,秦清知道他这是恭喜自己脱离困境,也稍稍喝了一些。

苏老太终于按捺不住对小叔子的关心,低声道:“张扬啊,有没有你李叔的消息?”

张扬和秦清对望了一眼,秦清意识到这件事应该由自己向老太太解释更为可信,她微笑道:“大娘,李副市长和我一样,这次都是协助政府搞清楚情况,现在事情搞明白了,所以就没事了,你放心,用不了太久的时间,李副市长也会回来的。”

苏老太虽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可是看到秦清平安返回,想必自己的小叔子也就有了希望,含泪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她转过头抹了把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看看我,老糊涂了,家里来客人,我居然哭,你别介意啊!”

“大娘,我和张扬是好朋友,李副市长过去也时常照顾我,您千万别把我当外人看。”

苏老太心中对秦清顿时多了几分好感,张扬带过来的女孩儿之中,她最反感的就是安语晨,最喜欢的要数左晓晴,可是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张扬带左晓晴过来,甚至平时说话也很少提及那个女孩,看来两人之间八成有了问题,老太太几次想问都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看到秦清,心眼儿不由得又活动了起来,难道张扬和这位秦县长搞起了对象?

徐立华很少过问儿子的事情,虽然内心一直在牵挂着,可是她相信儿子,相信儿子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应付周围的一切,相信儿子可以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这是因为,一直以来她感觉到亏欠了儿子,在张扬的成长过程中,自己并没有给他太多的帮助和关心,让儿子受到了不少的委屈,所以她宁愿忍着不去干涉他的事。

秦清陪着苏老太聊了一会儿,通过她的安慰,老太太心宽了不少,她看了看时间提出告辞。

徐立华找出一把伞递给张扬,张扬笑着接了过去。

苏老太凑了上来:“外面还在下雨呢,不如等雨停了再走!”

张扬笑道:“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难道你想秦清永远留在这儿?”

秦清俏脸一热,心中暗骂这厮永远改不了胡说八道的毛病。

徐立华道:“三儿,晚上回来吃饭吧?”

张扬摇了摇头道:“不了,我还有事,估计晚上过不来了。”

…………………………………………………………

张扬和秦清来到楼梯口,看到外面的雨下得越发大了,张扬撑开雨伞遮住秦清,微笑道:“没经你同意就把你带到这里,该不会生我气吧?”

秦清摇了摇头,轻轻抿了抿嘴唇道:“苏大娘年纪这么大了,整天还为李副市长的事情担惊受怕,安慰安慰她老人家也是应当,你这么重感情,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张扬低声道:“我更看重你!”

秦清的俏脸之上蒙上一层羞赧,黑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举步向雨中走去,张扬紧跟了上去,为她遮挡着天空的落雨。

自从解除双规,秦清就始终在犹豫要不要返回家里,不知怎么,她对家有种畏惧感,她害怕看到家人的眼光,害怕看到父母兄弟脸上的担忧。

张扬陪着秦清在雨中默默的走着,他很快就发现秦清并没有明确的目标,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徜徉,终于张扬忍不住提醒道:“你不打算回家?”

秦清停下脚步,忽然问道:“张扬,你觉得我适合在县长的位置上继续呆下去吗?”

张扬眯起双目,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过了好半天方才道:“你只是运气差了一点,发生在春阳的倒霉事总能找到你的头上,不过有道是苦尽甘来,受了这么多的挫折,捱了这么多的苦,现在雨过天晴,以后你的仕途应该会很顺。”

秦清露出淡淡的微笑,听得出这厮在开导自己,她摇了摇头道:“我欠缺做领导的能力,我的政治素养还远远不够。”

“政治素养就是狗屁,官位的不同决定政治素养的不同,我只是一个副科,你这个正处政治素养肯定超过我,在正厅、正部的面前,你的政治素养自然就比别人低下,官越大底气越足,人家大咋呼小叫的那叫性格开朗豪放,人家小毛病不断那叫不拘小节,这些事搁在我身上那叫目无法纪,那叫自由散漫,这就是区别!”

秦清本想说他都是悖论,可听到他说得有趣,仔细一琢磨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不禁又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宛如雨后划过天空的彩虹,如此清新如此美丽,看得张扬不由得呆了。

张扬肆无忌惮的目光让秦清倍感羞涩,清了一下嗓子,借以提醒这厮的失态。

张大官人一直都是个不懂得收敛的人,痴痴的,应该说色迷迷的更为贴切,看着秦清道:“你真美!”

秦清颦起秀眉,忍不住敲打他道:“你能不能不说这些无聊的话题?”

“无聊吗?我不觉得,我觉着称赞你是种很幸福的事情!我很享受!”张扬厚颜无耻道。

秦清对他颇有些无可奈何,事实上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现在和张扬是何种关系,说是朋友,相处的时候又透着那么股子暧昧,说是情人,自己在心底还是在抵御着他的感情,想到这里,秦清不由得有些心乱如麻。

随着和秦清相处日久,张扬越来越了解她,在秦清的内心中放不下的东西太多,她的芳心封存在一层又一层的高墙之内,想要获得她毫无保留的感情,就必须有足够的耐心,张扬对女人向来都很有耐心,欲速则不达,早在大隋朝那时候,张大官人就懂得这个道理。

张扬低声劝道:“回家看看吧,不要让亲人担心。”

秦清点了点头。

这里距离秦清的家本来就不远,两人在雨中缓缓而行,迷濛的雨雾笼罩在天地之间,周围的景物变得如此朦胧,秋意越来越浓,路上行人也变得稀少,秋风秋雨带着清冷的寒意,而秦清的内心却充实而温暖,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中温暖来自于张扬的呵护,经历这场风波之后,她惊奇的发现张扬成熟了,他更懂得体谅自己的心理,不像过去那样在感情上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态势,秦清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到的江城?”

张扬微笑道:“今天上午,春阳驻京办反正也没什么接待任务,我请了个事假,最近机票都是我自掏腰包,秦县长是不是考虑给我报销下。”

秦清忍俊不禁,唇角露出一丝微笑。

一辆警用摩托车从他们的身边驶过,走过一段又一个急刹停在那里,秦白又惊又喜的叫道:“姐!”可当他看清为秦清撑伞的人是张扬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冷冷看着张扬,目光中没有任何友善的成分,他对张扬的反感由来已久,从第一次见面就领教过这厮的无赖,后来又听说了不少姐姐和他的风言风语,在秦白的眼中,张扬这种人根本不可能配得上他的姐姐,所以他对张扬的无赖定义一直持续道现在。

秦清自然看出了弟弟对张扬的敌意,有些歉意的向张扬笑了笑道:“张扬,你先回去吧!”

张扬点了点头,正想告辞,却听到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道:“小清回来了!”

秦清和秦白同时叫道:“爸!”

张扬转过身去,却见一位身穿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背着一个竹篓,手中打着一把黄油布雨伞,他身材高瘦,大约在一米八五左右,可是后背有些微驼,花白头发,相貌清癯,带着一副古旧的黑框眼睛,脸上的笑容温暖而可亲,他正是秦清的父亲秦传良,秦传良今年五十三岁,病退之前曾经是江城工艺美术学院的教授,文革期间因为遭受迫害,而右足致残,走路的时候还是一跛一跛。

看到父亲脸上的笑容,秦清心中的那点犹豫顿时烟消云散,父亲一直都在关心她。

秦传良和蔼的向张扬笑了笑道:“你一定是小张,我听说过你,走!家里去坐!”

张扬颇有些受宠若惊,他向秦清充满问询的看了看,秦清咬了咬嘴唇,美眸中流露出一丝笑意,这是默许。

张扬把雨伞交给秦清,殷勤的上前抓住秦传良身后的竹篓:“秦叔叔,我来吧!”这厮的确很有眼色,抓住一切机会讨人欢心,秦白气得瞪了瞪眼睛,开着摩托车率先向家里去了。

张扬抢过背篓,才发现竹篓异常沉重,里面全都是一些石头,秦清过来为父亲打伞,秦传良笑道:“不用,不用,我身上都湿透了!”

“爸,你这么大年纪了,身体又不好,还是不懂得珍惜自己!”

“爸没那么弱,这两年经过锻炼,身体好多了!”父女两人边走边聊,来到位于桂花巷15号的小院。

秦白已经打开了大门,院子虽然不大,可是院落之中到处都摆放着奇石盆景,秦传良让张扬把竹篓放在西墙角,墙角处到处都堆放着未经打磨的石头,张扬道:“秦叔叔,您喜欢石头啊?”

秦传良笑道:“我病退三年多了,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平日里就弄弄盆景,玩玩石头!走,进屋喝茶,别把衣服都淋湿了!”他伸出左手亲切地拍了拍张扬的肩膀。

张扬这才留意到他的右手始终藏在衣袖之中,应该是右手也有残疾。

秦传良比张扬要高出半头,看来秦清秉承了父亲的基因,走入客厅之中,张扬首先就被中堂上挂着的一幅书法所吸引,上书——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张扬忽然想起在接秦清前往春阳上任的途中,秦清曾经跟他说过,这是她父亲的座右铭,随着张扬来到现代社会日久,他也知道了许多大隋朝后发生的事儿,这句话来自于清官于谦,秦传良显然把这句话奉为做事为人的准则,女儿和儿子的名字合起来就是清白二字。真正让张扬欣赏的是这书法中透出的力量和坚定,秦传良的书法比起陈崇山不同,他的字体一丝不苟,充满了理性,虽然没有陈崇山大开大合的澎湃漏*点,却充满了超人的控制力,这是两种全然不同的风格,张扬赞道:“好字!”

秦传良微笑道:“这是我二十年前的手书,现在是再也写不出来了!”二十年前秦传良的右手尚未残废,而今他再写只能用左手了。

客厅之中没有沙发,只有用树桩雕成的茶海和板凳,这些全都是秦传良买来后,亲手雕琢而成,张扬对其精巧的手工赞不绝口,他发现秦传良和陈崇山有一种共性,他们的人生同样遭受巨大的挫折,同样选择了隐退,同样寄情于书画艺术之中,他甚至想到,有机会要促成他们两人见一见,或许这两位会找到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张扬在书法上的见解也让秦传良颇感惊奇,两人谈得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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