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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部分

影视武侠-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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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官金虹的双环排名更高,是不是更可怕?

两个人都很镇定。

两个人仿佛都充满了自信。





天空中一片

是被风吹落的,还是被他们的杀气摧落的?

上官金虹突然向前跨出了一步!

韩文没有动!

突听一人道:“动即是不动,不动即是动,你明白么?”,声音很苍老,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却看不到他的人在哪里。

另一人带着笑道:“既然如此,打就是不打,不打就是打,那么又何必打呢?”

这声音清脆而美,如黄莺出谷。但她的人。还是谁都没有瞧见。

老人道:“他们要打,只因为他们根本不懂武功之真谛。”

少女吃吃笑道:“你说他们不懂,他们自己还以为自己懂得很哩。”

若有他人在场,定会呆立当场!居然有人敢说他们不懂武功。若连他们都不懂,世上还有谁懂?

老人道:“他们自以为‘手中无环,心中有环’,就已到了武学的巅峰。其实还差得远哩!”

少女吃吃笑道:“差多远?”

老人道:“至少还差十万八千里。”

少女道:“要怎么样才真正是武学的巅峰。”

老人道:“要手中无环,心中也无环,到了环即是我,我即是环时,已差不多了。”

少女道:“差不多?是不是还差一点?”

老人道:“还差一点。”,他缓缓接着道:“真正的武学巅峰。是要能妙渗造化,到无剑无我,剑我两忘,那才真的是无所不至,无坚不摧了!”

说到这里,韩文和上官金虹面上也不禁变了颜色。

少女道:“听了你老人家的话,我倒忽然想起一个故事来了。”

老人道:“哦?”

少女道:“禅宗传道时。五祖口薄佛偈:‘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不使留尘埃’。这已经是很高深的佛理了。”

老人道:“这道理正如‘环即是我,我即是环’,要练到这一步,已不容易。”

少女道:“但六祖惠能说得更妙:‘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落尘埃’。所以他才承继了禅宗的道统。”

老人道:“不错,这才真正是禅宗的妙谛,到了这一步,才真正是仙佛的境界。”

少女道:“这么说来,我学的真谛,岂非和禅宗一样?”

老人道:“普天之下。万事万物,到了巅峰时,道理本就全差不多。”

少女道:“所以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无人无我。物我两忘’时,才能真正到达化境,到达巅峰。”

老人道:“正是如此。”

少女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

老人淡淡道:“只可惜有些人还不明白,到了‘手中无环,心中有环’时,就已沾沾自喜,却不知这只不过刚入门而已,要登堂入室,还差得远哩。”

少女道:“一个人若是做到这一步就已觉得自满,岂非永远再也休想更进一步?”

老人也叹了口气,道:“一点也不错。”

听到这里,上官金虹额上也不禁沁出了冷汗,韩文明白这个人是谁,可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人在武学上的造诣——天机老人,参悟天机!难怪他能称霸兵器谱二十余载!厉害!

上官金虹突然道:“是孙老先生么?”,没有人回应。上官金虹道:“孙老先生既已来了,为何不肯现身一见?”

还是没有人回应。

风吹密林,吹得树枝飕飕地直响。

韩文和上官金虹若是要交手,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劝阻。但老人和少女的一番对话,却似已使得他们的斗志完全消失了。

两人虽然还是面面相对,虽然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但那种可怕的杀气也已消失!

韩文突然长长叹息了一声,笑了:“神龙见首不见尾,孙老先生庶几近之。”

上官金虹沉着脸,冷冷道:“道理人人都会说的,问题是他能不能做得到。”

韩文笑了笑,道:“能说得出这道理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还没有说完这句话,就听到树林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然后,他就看到四个人抬着口棺材走人了院子。崭新的棺材,油漆都仿佛还没有完全干透。四人竟将这口棺材笔直抬进了这个密林中。

本看似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密林,立刻有个黄衣大汉迎了上去,厉声道:“你们走错地方了,出去!”

抬棺材的脚夫四下瞧了一眼,嗫嚅着道:“这里有位上官老爷么?”

黄衣大汉道:“你问上官老爷干什么?”

脚夫道:“那我们就没有走错地方,这口棺材就是送来给上官老爷的。”

黄衣大汉怒道:“你是在找死,这口棺材你们刚好用得着。”

脚夫赔笑道:“这是上好的‘楠寿’,我们哪有这么好的福气?”

黄衣大汉的手已往他脸上掴了过去。

上官金虹突然道:“这口棺材是谁要你们送到这里来的?”

他的声音一发出,黄衣大汉的手就立刻停住。

脚夫面上却已吓得变了颜色。怔了半晌,才吃吃道:“是位姓宋的老爷,付了四两银子,叫小人们今天将这口棺材送到如云客栈的‘高贵厅’来,还要小人们当面交给上官老爷。”

上官金虹道:“姓宋?是个什么样的人?”

脚夫道:“是个男的,年纪好像不太大,也不小了。出手很大方,模样却没有看见。”

另一人道:“他是昨天半夜里将小人们从床上叫起来的,而且先吹熄了灯,小人们根本就没有瞧见他。”

上官金虹沉着脸,既不觉得意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早就知道问不出的。

那脚夫又道:“这口棺材的分量不轻。里面好像……好像有人。”

上官金虹道:“打开来瞧瞧。”

棺盖并没有钉封,立刻被掀起。

就在这一刹那间,上官金虹冷漠的脸像是突然变了。其实他脸上还是完全没有表情,甚至连眉都没皱,嘴角都没有牵动。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他整张脸却仿佛突然全都改变了。竟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脸,又像是突然戴上了一层硬壳的假面具。他不愿让人看到他现在真正的面目。

世上大多数人都有这么一张面具的。平时虽然看不到它,但到了必要时,就会将这张面具戴起来。有人是为了要隐藏自己的悲哀,有人是为了要隐藏自己的愤怒,有人是逼不得已,不得不以笑脸迷人,有人是为了要叫别人怕他。

也有人是为了要隐藏自己的恐惧!

上官金虹是为了什么呢?棺材里果然有个死人!这死人赫然竟是上官金虹的独生儿子上官飞!

上官飞死的时候韩文也在现场。

他不但亲眼瞧见荆无命杀死上官飞,而且瞧见荆无命将尸体埋葬。

现在。这尸体又怎会忽然在这里出现了?是谁掘出了这尸体?是谁送到这里来的?有什么目的?韩文目光闪动着,似乎想得很多。

上官金虹脸上的面具却似越来越厚了,沉默了很久很久,目光突然向韩文一字字道:“以前你见过他?”

韩文点头,道:“见过!”

上官金虹道:“现在你再看到他有何感想?”

尸体己被洗得很干净,并不像是从泥土中掘出来的。穿着崭新的寿衣,身上既没泥沙。也看不到血渍。只有一点致命的伤口。伤口在咽喉上,入喉下七分。

韩文沉吟着,似笑非笑的说道:“我想……他死得并不痛苦。”

上官金虹袖子里的双手握紧了,半晌冷冷的说道:“你是说他死得很快?”

韩文一点儿也不畏惧。道:“死,并不痛苦,痛苦的是等死的时候,看来他并没有经过这段时候。”

上官飞的脸看来的确像是比活着时还安详平静,就像是已睡着。他临死前惊惧的表情,已不知被谁抹平了。

上官金虹的脸虽能戴上层面具,但眼睛却不能。他眼睛似有火焰燃烧,盯着韩文,一字字道:“能这么快就将他杀死的人,世上并不多。”

韩文道:“不多,也许不会超过五个。”

上官金虹道:“你也是其中之一。”

韩文慢慢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是其中之一,你也是。”

上官金虹厉声道:“我怎会杀死他?”

韩文淡淡道:“你当然不会杀他,我的意思只不过是要你明白,能杀他的人,并不一定是要杀他的人,杀了他的人,也并不一定就是能杀他的人。”,他慢慢地接着道:“这世间常常有很多意外的事发生,本不是任何人所能想得到的。”

上官金虹不再说话了,但眼睛还是盯着他。韩文的目光已变得很讥诮,甚至还带着些同情怜悯之色。似乎已透过了上官金虹的面目。看到了他心里的悲哀和恐惧。

他一直都在侵犯别人,打击别人。现在,他自己终于也受到打击,而且不知道这打击是从哪里来的。血浓于水,儿子毕竟是儿子。无论对谁说来,这打击都不算小。

上官金虹似已有些不安,铁石般的意志似已渐渐动摇。韩文目中的这份同情怜悯。就像是一柄铁锤,他脸上那层核桃壳般的面目,几乎已被打得粉碎。

他已无法忍受,突然道:“你我这一战,迟早总是免不了的!”

韩文点了点头,道:“是免不了的。”

上官金虹道:“今天……”

韩文打断了他的话。摇头道:“今天不行!”

“为何?”,上官金虹问道。

韩文咧了咧嘴,道:“今天的你,不是最强的你!所以不行!再会!我会再来找你的!

上官金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望着棺材里的上官飞,喃喃道:“佩服!”





韩文在大路上慢慢的行走。陡然间,他转身过来,缓缓地说道:“上次你跟踪我,我已经放过你了!不要再跟着我了,否则,我真的想杀了你呢!”

话音刚落,道旁的树林中,一个人在树干的阴影处走了出来。他有一双可怕的眼睛,一双死人一样的眼睛,灰蒙蒙的。

一个只有一面的硬币是无法掷出两个不同的世界,一把只有单刃的剑是无法刺出耀眼的双锋。于是有人抖动右腕,生出好几朵剑花,花是在剑尖,如你所想。它先是绽放,随后枯萎;而另一些人用左腕代替了右腕,花开的时候是同样灿烂,但那些花却是先枯萎。然后绽放。这两部分人,都可以称为剑客。

他们各自创造出了各自的世界,是用一只手把剑斜斜地刺出,破空的风声如水波般向四周蔓延,直至力量的尽端。但最大的圆圈永远只有一个,而这个世界中的花也只是用着一种规律新陈代谢,除了那个叫做荆无命的人。

“为什么不告诉他?”,荆无命缓缓地说道。

韩文没回答,他继续前行,没有回头,可是荆无命总觉得自己仿佛还是在他的目光逼视下,心里总觉得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压力,他要问问题,所以要跟着。

走得越远,压力越重。

天边已有星月升起,四野空阔,风已住。

四下听不到一丝声音,连春风的低诉都已停止。

天地间唯一的声音,只剩下他们的脚步声──荆无命忽然发觉自己也有了脚步声,而且仿佛正在和韩文的脚步配合,一声接着一声,配合成一种奇特的节奏。

一只春虫自枯草丛中跃出,竟似被这种奇特的脚步声所惊,突又跃了回去──连这脚步声中都仿佛带着种杀气。

这是为了什么?

荆无命走路一向没有声音,现在他的脚步怎会忽然重了?

这又是为了什么?

荆无命垂下头,突然发现了这原因──他每一步踏下,竟都恰巧在韩文的前一步和后一步之间。

他踏下第一步,韩文才踏下第二步,他踏下第三步,韩文立刻踏下第四步──从来也没有错过一步。

他若走快,韩文也走快,他若走慢,韩文也走慢。

开始时,当然是韩文在配合他的。

但现在,韩文走快,他脚步也不由自主跟着快了,韩文走慢,他脚步也慢了下来。

他的步法竟似已被韩文所控制,竟无法摆脱得开!

荆无命掌心沁出了冷汗。

但也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却又觉得这种走法很舒服,觉得身上每一根肌肉也已放松。他身心都似已被这种奇异的节奏所催眠。这节奏竟似能摄人的魂魄。

或许是因为……从前上官金虹也是这样走的吧?

“感觉如何?”,韩文停下了脚步,回身说道。

荆无命突然有一种……欲忘,他想站在韩文的身后,就像是站在上官金虹的身后一样。

所以,他逃了!这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这样做!他怕!他怕了!

可等他到了金钱帮后,他见到了两个人,不!荆无命首先看到的还是上官金虹!因为他眼里也只有上官金虹;上官金虹穿着他那顶宽大的斗笠。宽大的黄袍,看到他手里的青钢剑,剑光在星光下闪动。

然后,荆无命就看到了阿飞。若是别人远远见到,一定会以为此刻走在上官金虹身后的人是荆无命,因为两人走路的步伐,竟如此奇特。

谁也想不到阿飞竟已取代了荆无命的位置。

荆无命的眼色更灰黯。黯得就像是无星无月,黎明前将晓的夜空,空空洞洞的,没有生命,甚至连“死”的味道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的脸却比眼色更空洞,更呆滞。

上官金虹渐渐走近了。突然在他面前停下。

阿飞的脚步竟也停下。

上官金虹目光遥视着远方,并没有瞧荆无命一眼,突然伸手,抽出了荆无命腰带上插着的剑,淡淡道:“这柄剑你已用不着了。”

荆无命道:“是。”;

他的声音也空洞得可怕,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是否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留在不久前的那个人身后,成为他的剑!

上官金虹手里还是捏着那柄青钢剑的剑尖,将剑柄递了过去,道:“这柄剑给你。”

荆无命慢慢地伸出手,接过剑。

上官金虹缓缓道:“现在你反正用什么剑都没有分别了。”

他的人已走了过去,自始至终,从未瞧过荆无命一眼。阿飞也走了过去,也没有瞧他一眼。

林仙儿却向他嫣然一笑。柔声道:“死,难道真的很困难么?”

一片乌云掩住了星光。

突然间,霹雳一声,暴雨倾盆,春天来临的第一场雨,却是一场暴雨!荆无命还是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站在暴雨中。

他全身都已湿透。眼角有水珠流落,是雨,还是泪?荆无命又怎会流泪?不流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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