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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姑娘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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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又是惨叫连连,想到自己的大脸被一个疯女人抓花,王二虎怒不可当,企图逆转情势的用尽全身力气,把背上的“背后灵”给摔下地!
  看热闹的众人鸦雀无声,现场一片死寂。
  这下,要摔死人了,还是个如花似玉的俏姑娘。
  血腥画面在每个人脑海闪过,却还是没有人有勇气站出来救人。
  谁叫王二虎是有名恶霸,少惹少麻烦。
  “啊——”曹瞒放声大叫。这下她不变成女的铁拐李是不可能的。
  “我一没把你看牢,你就闯祸。”叹息声很轻,轻得让曹瞒以为只是风刮过耳朵的错觉。
  然而,她没有变成破布娃娃被甩下地,耳边听到的哀叫声是那个打老婆的男人。
  顺著一只强壮的胳臂看去,大掌正抓著男人的头。
  “,你有种放我下来,哎唷喂啊,痛死人啦……我的头皮,饶命啦、饶命……”
  曹瞒清楚的看见王二虎掉下眼泪,两只手还到处乱挥,只差没有跪地求饶。
  其实他想跪地求饶也做不到,头发扯在人家手上,要不,可得请问一下树干上的金蝉是怎么脱壳的。
  赐天官刚正不阿的脸有些紧绷,单眼皮下的细长眼只有在看著曹瞒的时候才变得深沉些。
  他上上下下梭巡著曹瞒身上有无外伤。
  看起来似乎还好,虽然发散了,衣服乱了,狼狈了些,也就止于这样。
  “凡事要量力而为。”他用一种坚定,不容人置喙的语气跟她说话。  哇勒,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前他没有慰问,没有好言好语,只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教训她,气气气。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著老弱妇孺受欺负,等等,我见义勇为的时候,你这个可以出力的巨人在哪里?”  “你有理说不清。”她这次帮默娘出头了,可是下回默娘又挨打的时候她会在哪里?  今天要不是他出面,她恐怕也会在王二虎的拳头下受了伤。
  一想到她会受伤,他对王二虎的欺弱行径突然心生厌恶了起来。
  “我不跟你说。”曹瞒转向楚楚可怜的默娘。
  有理说不清的人是他才对!这世间要是人人都像他这样非把理字说清楚,饱受丈夫老拳的女人恐怕要下到阎罗殿才有办法申冤了。
  “小嫂子,你还好吧?”撩开她的发,曹瞒不禁抽了口气,压下的火气又翻涌而上。
  那个混蛋居然把她打得伤痕汇汇,放眼能见青一块,紫一块。
  默娘摇头,抱紧怀中的小孩,试著站起来。
  她不敢去看丈夫的脸色,只能浑身颤抖。
  曹瞒扶著她站直身子,透过衣袖感觉到妇人瘦削的手臂,可见她的日子十分不好过。
  “谢谢姑娘。”她喃喃道谢,语不可辨,转身住家的方向走去。
  曹瞒呆住了。
  人群这时也跟著散去。
  “我们也回去。”
  赐天官的声音叫曹瞒抬起茫然的眼。
  “不明白吗?”他向来不管邻里的事情,不是他寡情,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予置评。
  她绷紧如花的脸蛋,她真的不明白,好多事。
  是她想法太筒单,还是世人本来就复杂?
  “别看了,回去。”赐天宫走到家门口,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早跟上来,但回头一看却发现她落后一大截,而且,走路的样子奇怪。
  这样看著她,她那脏兮兮的模样,又瘸脚、又扶腰,哪有半点美感,他却移不开眼睛……像有根朝天椒吞入腹内,一时烧灼了起来。
  他向来清心寡欲,对任何事物不曾积极的追求过,跟她偶遇几次,西湖借伞一次,水岸救她又一次,前天,她差点落入坏人的手中再一次,这样的纠缠像是注定好的,这次,她义愤填膺的跳出来为陌生人求公平,她……一直都是这么火辣辣的性子吗?  想探究的欲望一旦生成,就像植了根芽种,要拔除就不容易了。
  只是他不会知道爱情的开端也是这么开始的。
  “你受伤为什么不说?”女子不同男人,万一要留下伤痕,会嫁不出去的。
  “不要你管!”她还在气头上,气的是这个大木头胳臂往外弯,没替她说话也就算了,还教训她的不是。
  “……”赐天官以沉默回应,转过身去。
  发怒中的母老虎,他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赐天官!”他不会真的不管她吧?
  “来!我背你。”他倒退走至她身前,用哄小孩的口气坚定温柔的道。
  他弯下腰,那宽阔的背一下映进她如秋水的眸于底。
  从来没有谁这样待过她。
  “你说男女有别的。”她突然别扭起来。
  她分明想扑上去的。
  “你伤了腰。”他扼要的一句话,解了她的别扭。
  “我伤了腰、断了骨头也不关你的事!”
  他静静化成等待的雕像。
  她嘟起了嘴,暗暗在气自己矜持个什么劲。
  半晌后,“上来。”他说。
  听得见那沉沉的声音从他的胸腔发出来,曹瞒眼眶湿了。
  贴上他温暖洋溢的厚背,攀住他的肩膀,一双细臂有著它自己生成的意识,来到他的脖子,感觉到男性的喉结,一切都是那么地陌生又叫人安心。
  她突然觉得腰痛不那么剧烈了。
  第五章
  “那个王二虎我怎么看就不顺眼,别的本事没有,屠夫嘛,做生意偷斤减两不说,仗著会几下切肉功夫,眠花宿柳,为了要纳妾的事,天天跟默娘过不去!默娘也死心眼,要纳妾就让他纳,何必自讨皮肉苦吃呢……”黄氏掩了后面的话,说到底,她也算是个长辈,背后议论人家的是非总是有欠公允,女人油麻菜籽命,撒到哪都要坚韧的活下来。
  “唉唷唷……那种丈夫休了他算……”不是很清楚的声音嗯嗯啊啊的仍要据理力争。
  “傻孩子,各人有各的命。”老人阅历多,把凡事都归诸宿命。
  “唉唷唷……奶奶,那些男人都是你纵容出来的……”哀叫之余,还是要表示意见。
  “咦,我也有错啊,呵呵……”布帘里头,对于扭筋伤骨黄氏自有一套祖传秘方,但才几下推拿,便使得曹瞒发出惊喘尖叫。
  骨头要分家了啦!
  “瞧你细皮嫩肉的,奶奶我都还没开始下手呢。”
  还没开始?曹瞒咬著棉被,含糊不清的求道:“祖奶奶,我不疼了,您就放过我吧。”
  “是吗?那你起来翻两个筋斗给我瞧瞧!”
  “啊……”谁来救救我?痛痛痛痛痛……
  憋著气,房间外的赐天官偶尔抬起头,百思不得其解,不就拉个筋,有那么痛吗?
  “祖奶奶,你真厉害!”
  好半晌,吁口气的声音娇憨的从布幔内滑入他的耳。
  听她中气十足的声音,应该是没事了。
  停下手边的工作,本来想问什么的,但是,那一老一少讲得兴高采烈哪有他插嘴的余地,他决定埋头工作,这样比较实际。
  念头打定,他不再倾听房内的动静,专心做起伞面来。
  缝角、绷面、上架、剪绷面、穿花线、刷花、摺伞……沉入工作的乐趣中。
  他完全没有察觉从房间出来的曹瞒静静的在他身边蹲下,看著他专注工作的模样。
  “我看你每天这样努力,两个工作天才能做好一把伞,能过日子吗?”她真的怀疑ㄟ。
  这几天她合计过,这个家一家老少虽然说吃穿方面没问题,因为他是个高手,上山打猎,或溪底放个竹篓捕鱼,加上屋子外头有几畦黄氏为了打发时间种的青菜,但是,没有隔夜粮,多余的银子更别提了。
  夸张的是,这家伙帮人接生小马别说没拿钱回来,还倒贴弄脏了一件衣服。
  帮人犁田,忙了好几天,报酬一把青菜。
  卖伞随人杀价,几乎是半卖半送,他做心酸的啊!
  想不通他是怎么安于这样的生活?怎么看他都不像会是一直困在浅滩的龙。
  “喂,我问你话哩。”她用手指头戳他的脸,终于得到他的注意。
  “什么?”赐天官闪躲著她的指头,只是,那圆润的触感依旧留著,滑入他的心里激起一圈涟漪。
  知道他专心工作的时候谁也吵不了他,她认命的重复一遍。
  “我说,你这么拚命工作,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银子?”注视著他的轮廓,曹瞒发现他是那种越看越顺眼的男人,耐人寻味的眼眉成峰,唇形厚薄适中,略微粗亮的黑发编成辫,散在肩膀上,他不像江南男子多束冠或是戴帽以求好看。
  她发现自己的心儿怦怦的跳。
  或许,他不是人人眼中标准的金龟婿,可是谁天生就是金龟?
  她可以自己创造完美的金龟来啊!
  “不少。”难得有问有答。
  “说说看。”
  “……反正不少就是了。”微微的揽起眉头,真要他说?谁还记得银子换回来是多少,反正家中的吃穿用度一直没少过,但是,也没多余的就是了。
  “生财要有道,单单靠劳力揽不了银子的。”她可是生意人的女儿,不能眼睁睁看他清贫度日。
  再说,她刚刚看过米缸,里头剩下没多少米粒。
  一个家庭,需要每天张罗才有饭菜吃,简直浪费体力跟老天给的智慧。
  “你想说什么?”她的问题好多,但是每个问题他都衔接不上,为什么她不肯放过他,让他安静专心的工作呢?
  “来!”曹瞒试图拉动他高大的身躯。“带我出去走走。”
  “我……要工作。”他转过头,以背对她,鸵鸟的表示他的不肯顺从。
  “一天不做又不会死,赐天官,把你的头转过来,我不想对著后脑勺说话!”曹瞒擦腰,顾不得男女之嫌握起拳头猛槌他结实的背。
  呜,石头啊,这么的硬。
  “你的脚不适合出门。”
  忆起她凶巴巴修理王二虎的模样,再瞧她现在的活蹦乱跳,真是想不通,她哪来的精神气力,永远用不完似的。
  赐天官脸上表情没什么改变,却不知道有阵春风吹上他的嘴角,微微弯了平直的唇线。
  “带我出去啦,我想出去!”她还在要赖。
  不是真的想出门,只是挝著他很好玩。
  “你别想去管人家的家务事,默娘有她的人生,你要插手,会使事情变得很复杂的。”
  ㄏㄡ!他怎么知道她放心不下默娘?
  曹瞒撇嘴。
  “你就眼睁睁的看她那个可恶的丈夫假借夫君之名,行虐待之实,你的良心被狗吃掉了?!”这事,她管定了!
  原来,是大家默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真是过份!
  “反正,我说了,别自找麻烦。”
  她的心眼特多,就是跟平常人不一样!
  本来很少转动的脑筋只要一碰上有关她的事,就会不自主的衍生出许多想法……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他乍然喊停!
  赐天官猛然站起来,二话不说的走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她还有话没说呢。
  他的步伐停滞了下,继续又往前走,留下呆呆的曹瞒。
  他……好伤人呐,居然用不屑一顾表示他的不堪骚扰。
  但是,她骚扰他吗?
  要是一般女子肯定为此觉得受辱掩面逃走,要不然也会躲藏个十天、半个月,把自己包成木乃伊藏镜人不敢出来见人,可曹瞒不是,她吸了口气,追出门去。
  “赐天宫,你现在叫我不要管,那刚才我海扁王二虎的时候你干么不阻止我,这就表示你是默许的,你说,为人处世可以半调子,虎头蛇尾吗?不行!对不对?为了让事情能够圆满落幕,你要帮我。”
  赐天官头皮一麻,他似乎没有她拒绝的能力,就算现在不答应,眼前这小女巫也会拚命的想尽办法把他拖下水。
  “这件事,等我有空再说!”
  “等你有空,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想敷衍她,不成!
  其实,曹瞒也知道,夫妻间的事情外人谁都帮不上忙的,除非,默娘自己想走出来。
  但是,不拉她一把,默娘又怎么有勇气离开那样的丈夫,开创新生活?  什么劝合不劝离?这也是要看情况的。
  赐天官又语拙了。
  他明明有一堆大道理可以说服人的,在她美到不可思议的眼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样,好像很没志气的被吃定,容许她胡作非为。
  好吧!他无奈的想,或者,只要他多花些时间盯牢她,就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我去打猎,你来吗?”她依旧跟著他。
  “不去,我还有别的重要事要做!”打猎?太血腥,虽然听起来很刺激,不过……改日吧。
  他以为她会说要跟。
  慢著,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又,他是怎么了,对她越来越挂怀?
  “你早去早回。”她挥挥手要他赶快出发,就像寻常人等在家中的妻子一样。
  曹瞒没有发现赐天宫迟疑的神色,她的心思这一刻都在别处。
  追金龟,不见得非要黏在他身边才叫追,偶尔改变一下追逐的方式,她要让这只金龟离不开她。  追金龟一事,开始变成曹瞒最主要的生活动力。
  本来想出门的曹瞒差点撞到羞怯的默娘。
  素色的衣裳,苍白的脸蛋,缺乏自信的眼神,头发因为甚少晒到太阳的缘故带著枯黄。
  “前几天我听赐大哥说你需要几件换洗的衣物,姑娘要是不嫌弃,就将就我的衣衫,虽然不是崭新的,但我重新浆洗过,很乾净的。”因为羞怯,她呐呐的一再解释。
  “来,进来里面说话。”曹瞒拉起她枯瘦的手,像两人是早认识的好友。
  见她和气,默娘大大的眼睛闪过一丝放心。
  “我不能待太久。”
  “进来说几句话又能花多少时间?来嘛!”把她拉进屋子,曹瞒也跟著坐下。
  曹瞒看见她颊边有块很大的瘀青,手腕也多处擦伤,不禁有气,想来,一定是她那个“仗夫”的杰作。
  “曹姑娘,你要不要试穿看看,要有不合身的地方,我拿回去改。”自卑的垂著头,双手收在裙兜中,她就连说话也不敢多放大点声量,怕得罪了谁。
  “啊,别管那些,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姑娘姑娘的叫,挺生疏的。”
  默娘点头,算是默许。
  “那我也不客气直接叫你闺名喔。”她向来讨厌那一套哥哥、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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