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万岁-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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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彩虹领带效应
卡尔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小心丢入锅里的调味料发出剧烈的辛辣气息；卡尔一边咳嗽；一边将火关掉；然后走到客厅里看电视上那群无聊嘉宾聊的哈哈大笑；直到节目播完。
扯了扯领口，将最上面的那粒扣子解开；卡尔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没想到——只是一条领带而已，居然也能牵扯出这么多的事儿？
一切还要从上个月的柏林同性恋大游行讲起。
德国首都柏林经常有各式各样的游行活动；其中很著名的一个就是每年的同性恋大游行，又名“柏林克里斯托夫街头游行日”，是为了纪念纽约克里斯托弗大街发生的“石墙事件”—969年；美国纽约警察暴力骚扰同志酒吧“石墙”，引发历史上首次大规模的同志游行，这就是“石墙事件”。
因为有个同性恋市长的缘故，柏林的同志游行举办的一年比一年盛大，近几年参与者更是次次都在五十万人以上，还有多名政界人士，比如说绿党议会各派别领导人、美国驻德国大使、英国驻德国大使等等。
上个月筹备游行活动的时候，柏林市长，以及德国国内的几个比较大的团体都给卡尔发来了邀请函——直接寄到他俱乐部办公室里，希望他能参加自己团体组织的游行活动——会寄邀请函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卡尔和贝克汉姆拍摄的那个同志公益广告影响力太大，现在德国的很多同性恋权益组织已经把他看做了“代言人”。
在没有找到情投意合的恋人之前，卡尔本就不准备向全世界公开自己的性向，更何况那时他又正忙碌于新赛季的备战，于是就将这些邀请一一拒绝了。
其他邀请可以由秘书代为处理，柏林市长的邀请则是卡尔亲自去电推辞的，克劳斯·沃维莱特虽然有些遗憾，但也谅解了卡尔的选择，只是希望他以后能多做些事，缓解一下欧洲足坛根深蒂固的“同性恋恐惧症”。
“在文化界、艺术界、政界甚至是普通民众中间，同性恋早已经不是个问题，演员、模特、歌手、政客甚至是神父都有人敢于公开自己的性向，但是在足球圈里却极少有人这么做，足坛歧视憎恨同性恋的状况和十年前、二十年前甚至半个世纪前都一模一样。”沃维莱特这样说：“我曾经和柏林的一名同性恋球员有过邮件往来——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我向上帝发过誓绝不向任何人透露他的名字——我曾鼓励他出柜，想按照我成功的途径那样，把他打造成一名世界闻名的同性恋球星，但他惶恐的拒绝了我，并且告诉我，如果他是同志的真相被球迷和媒体知道，那他的生命安全将受到极大威胁，而且不得不用告别足坛的方式来保全自己。”
“他的话让我感到十分不解，以前我只对比赛感兴趣，对足球圈场下的事知道很少，因为这位朋友，才专门去做了一番调查，调查出来的结果连我自己都觉得吃惊。艾尔顿·约翰和里特曼，他们甚至都不是球员，而是对俱乐部有着巨大贡献的主席，都遭遇了巨大的压力，被球迷敌对和侮辱……”
艾尔顿·约翰是一名英国摇滚巨星，曾为《狮子王》和戴安娜王妃作曲，他是英格兰球队沃特福德的死忠球迷、前东家和永久名誉主席，但沃特福德球迷一点都不喜欢他，甚至非常歧视他，还为他编歌道“请你务必要当心，千万不要坐到艾尔顿·约翰的××上。”
而里特曼，是圣保罗俱乐部的主席，他在去年年底和恋爱多年的男友埃拉比布结婚了，成为德国足坛缔结同性恋婚姻的第一人。这条新闻在去年相当轰动，几乎上了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体育新闻，并在球迷中间也造成极大反响，去年到现在，圣保罗俱乐部内让里特曼下台的声音不绝于耳。
“球员的确跟政客没法比，足球是一项团队运动，团队运动是最排斥异类的，而一名同性恋在一群异性恋当中就是个再刺眼不过的异类。以一名业内人士的观点来说，如果遇到同性恋球员，我对他的建议也是——不要出柜。毕竟就像是您说的那样，足坛的发展比正常世界落后了至少二十年。”卡尔附和道：“不过我很乐意帮您的忙，毕竟社会是向前发展的，说不定未来的哪一天，就连足球圈中也不再认为性向是一个问题了呢？”
沃维莱特犹豫半天，暗示着问：“所以你也……”
“我什么？”卡尔反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笑意。
“没什么。”沃维莱特只是听着那声音，就懂了对方没有说出口的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惆怅说：“或许我早已经老的追不到你了。”
两个人默契的将话题到此为止。
然后在柏林同志大游行的前一天，为表对活动的支持和呼应，卡尔佩戴了一条彩虹领带。
……
红橙黄绿蓝和紫罗兰组成的六色彩虹图案在西方文化中有“同性恋骄傲”的意思。
在每年纪念“石墙事件”的“同性恋骄傲月”里，使用谷歌搜索“同性恋骄傲”，搜索结果中会出现六色彩虹旗，当搜索“六色彩虹旗”，搜索结果中又会出现“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石墙”等相关。
只要稍微关注一下同性恋文化的人，都知道彩虹旗所代表的意义。所以当卡尔系着彩虹领带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时候，几乎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骚动了起来：
“奥斯顿先生，你佩戴着彩虹旗领带出现在发布会现场，目的是什么？”
“你是要公开出柜么？”
“这是不是一次设计好的亮相活动？就像你之前接拍BBC的公益广告那样？”
“彩虹领带和明天的柏林同志游行有关么？”
“我最近接到了很多团队的邀请，他们希望我明天能在柏林参加游行，但你们都知道，因为比赛的缘故，明天我肯定是要呆在慕尼黑的，所以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对他们表示支持。”在无数根话筒前面，卡尔非常淡定的微笑说：“我既然能接下英国BBC的广告，就能也为德国的公益活动献份心意，我希望这个社会能越来越进步，只是这样而已。”
给出理由，表示支持，有之前的作为做铺垫（同性恋公益广告），卡尔觉得自己的表现极其正常，正常的就像是任何一个热衷于公益事业的名人会做的那样。
但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
有着40辆彩车，20多个团队，一共50多万参与者的柏林同性恋队伍中虽然不见卡尔真人，但他的身影却处处都在。
游行当天到处都是的同款彩虹领带就不说了，贴满整辆大巴车的等身海报也不说了，居然还有不少与卡尔身高体型相似的男人不惜血本，打扮的和他一模一样出来游街（连手帕的花纹颜色和折起来的角度都是一样的），还有不少虚拟的卡尔和其他男性的大幅亲吻画像——有和贝克汉姆的，和穆里尼奥的，罗纳尔多的，甚至还有和德国队主帅勒夫的。
这些和由俄罗斯观光客举着的普京及梅德韦杰夫的“夫妻画像”，成为游行当日最大的亮点之一。
用一名节目主持的话说就是：“奥斯顿已经完全变成了这场游行活动的‘吉祥物’，一个人人青睐的象征。”
“也幸亏奥斯顿那天没去柏林，如果他出现在克里斯托弗街头的话，那么连他的内裤里都会被人塞满电话号码。”
德国最大同性恋者权益组织表示，他们会向BBC电视台购买那条卡尔拍摄的同性恋广告的版权，然后永久放置在网站上用作宣传。
柏林市长克劳斯·沃维莱特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感谢了卡尔那条彩虹领带对柏林商场销售额大幅上涨的促进带动，并说：“如果足坛里像奥斯顿这样开明并且有影响力的人能多站出来一些，或许会逐渐改善足坛视同性恋为病毒的糟糕现状。”
论坛上，一名匿名者的发言格外引人关注：“成为一名德甲球员，和作为一个公开的同性恋者，这两个身份是敌对而矛盾的。为了我的足球梦想，我选择成为球员，而隐藏起自己的性向。场上场下，我就像个演员一样，每天都在欺骗别人……我会故意和队友开恶心的黄色笑话，撒谎说自己正为一个女人疯狂，不定期的邀请一些根本不感兴趣的女人和我一起出席公开活动，这些都是为了让我摆脱别人的怀疑……我必须这么做，我不得不这么做，而据我所知，跟我处境类似的德甲现役球员还有至少四五个，他们的生活状态都跟我差不多，我们不敢去同性恋酒吧，甚至和男伴约会都要偷偷摸摸的……”
“如果奥斯顿真能让我们这种人的处境变得好点，哪怕只是看台上的球迷在侮辱别人的时候，少说一些‘XXX，你个吸别人老二的娘炮！’这样的话，我就觉得很满足了。”
当有其他网友询问匿名者“你每天会意yin你的队友么？你在撸管的时候都想着谁？”这样问题的时候，匿名者回答说：“一开始和队友一起洗澡的时候，看到他们的裸…体我还会心猿意马，但时间久了看多了也就那样，就像你们□看多了也会没感觉一样。我现在的队友们，我一个都不感性趣。我的理想型？是的，当然有，和你们也差不多……奥斯顿，没错……以前我对他顶多是有点蠢蠢欲动，现在则是魂牵梦萦……原因？唔，奥斯顿既然这么热衷于同志公益，那么他至少是不会对GAY反感的吧，这样想想的话，努努力，或许他就能被掰弯……”
……
卡尔的性向一跃成为欧洲社会讨论的热点话题。
谁让他的名字最近和“GAY”这个单词同时出现的频率太高了呢？
再说一个出众的男人，整日忙碌于事业，别说红颜知己了，方圆数公里内出现的母苍蝇都没一只，日子长了，别人因为感到古怪而心生怀疑也不是不可能。
但虽然讨论卡尔性向的节目和报道都多，却没人真将他盖棺定论为“同性恋”，不为其他，只是因为卡尔的私生活真是太太太干净了，干净的像中世纪那些将生命和贞洁一起奉献给上帝的修士，哪怕再神通广大的狗仔记者，也别想拍到他跟人鬼混的新闻。
所以在有关卡尔的讨论中，还有一个论点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那就是“卡尔·奥斯顿其实是一个无性恋”。
在英国天空电视台做的一项街头调查中，民众认为卡尔是个异性恋的人数为11。7％，认为他是个同性恋的人数为36。8，但认为他是个无性恋的人数却达到了51。5％。
不过无性恋也好，同性恋也罢，社会对自己性向的热切关注让卡尔有些不舒服。
同时也有一些不安。
如果任事态发展下去，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要在公众的舆论里“被出柜”“被无性恋”了。
所以卡尔需要尽早做出补救措施。
方法就是：让显眼的行为变得不那么显眼，让特立独行变成引导大众潮流。
在卡尔的煽动下，他的朋友们纷纷行动起来。
穆里尼奥系上了彩虹领带，贝克汉姆和欧文的街拍中出现了彩虹围巾的踪影，罗纳尔多的跑车上出现了一面迷你彩虹旗，范尼发推特声援好友行动……做公益的球星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立刻分散了媒体原本只集中在卡尔身上的注意力。
在遥远的英超联赛，埃弗顿俱乐部的球迷响应的比德国球迷更加快速，在最新一轮埃弗顿对南安普顿的比赛中，“太妃糖”球迷热情的在看台上挥舞着一面彩虹旗。
更为壮观的一幕出现在德甲联赛第七轮，慕尼黑1860主场对阵弗赖堡的比赛里：狮队球员在出场的时候，每个人的左臂上都贴着一个巴掌大的彩虹旗贴纸。
……
慕尼黑1860对弗赖堡的比赛很精彩。
不是说弗赖堡实力强大，而是狮队球员虐菜虐的十分潇洒，进攻流畅到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只是各路媒体关注的重点全都不在比赛上面，他们对出现在狮队球员胳膊上的，那一块小小的贴纸更加感兴趣。
“让人感到震惊的一幕，世界足坛历史上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场景——彩虹旗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德国顶级足球联赛的赛场上！”
“一场虽然没有同性恋参与，但处处都跟同志文化有关的比赛。”
“就像二十年以前，人们无法想象到政府会通过同性恋婚姻法一样，现在的人也无法想象到从现在开始的二十年里会发生什么——如果日后体育界摒弃了那种恐同氛围——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是一个假设——那这场比赛将成为世界足坛的里程碑，时时被人提起”
“同性恋者会感谢奥斯顿的，还有他的球员。”
……
九月底十月初，一年一度的慕尼黑啤酒节到了。
年度盛典淡化了之前的所有社会热点新闻，什么游行什么比赛什么奥斯顿人们通通不太在意了，他们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啤酒节上各种盛大的庆祝活动、美酒美人以及美食身上。
慕尼黑1860一如既往的举行了俱乐部的内部会餐，有媒体球迷围观参与的那种。
狮队今年的人气比以往时候都高，除了他们冠军越拿越多这一个原因外，还有另外一个吸引球迷到来的原因就是——球队里的光棍汉太多了。
俱乐部公开聚餐本来就是一个让球员们携妻带子，炫耀自己幸福家庭的大好机会，但是慕尼黑1860的球员们呢，单身前来赴宴的人竟然占了大多数，和隔壁拜仁慕尼黑聚餐上美女如云、艳光四射的场景截然相反。
帅气年轻又多金的球星来一个还不够，竟然一出现就出现了一大群，这可是太令女人们激动兴奋的一件事啦！
也因此，德国媒体将狮队戏称为：“慕尼黑白马王子队”
慕尼黑白马王子们的领导者，巴伐利亚王冠上最璀璨的那一颗明珠，卡尔·奥斯顿，非常无耻的在他的球员被无数媒体球迷包围的时候，偷偷脱下醒目的外套搭在手上，然后从人群中溜掉了。
头上戴着一顶极具民族风情的巴伐利亚毡帽，将帽檐微微压低一点，卡尔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慕尼黑市中心——托他以往极少在公众面前戴帽子的福，竟然没有人能将他给认出来。或许也有街上人们都忙着享受节日，而无暇注意他人的原因在吧。
走累了后，卡尔在一家慕尼黑本地酿酒厂搭建的啤酒帐篷门口停了下来，想着是不是要走进去喝杯啤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