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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采红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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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芳的身手比任何人都好,公子不该因为属下是姑娘家而有偏见。”
  “就是因为你的身手比任何人都好,我才勉为其难将你带在身边,可是,这不表示你可以仗著我娘的名义指使我。”莲芳是他娘身边的人,她指派她跟在自己身边伺候当然是别有用意,不过,他没放在心上,因为没有人胆敢得罪他。
  “属下不敢。”
  砰!耶律喀愤怒的往桌子一拍,“你刚刚就这么做了。”
  “公子请息怒,莲芳是担心公子的安危,一时失了分寸,并非有意顶撞。”鲁宾里连忙跳出来打圆场,他轻轻推了一下莲芳示意她赶紧认错赔不是,不过她显然吓到了,傻怔的说不出话来。
  “是吗?我倒以为她是被派来监视我的。”
  “临行之前,王妃的确嘱咐属下们别放任公子贪玩而忘了身处宋境,疏忽了危险,莲芳只是忠心耿耿谨记王妃的托付,并非有意忤逆公子。”
  “为何没告诉她我喜欢随心所欲,最讨厌人家管东管西?”
  “谁不知道公子是管不得,可是身为属下却不能不恪尽职守。”先表示服从,再说之以理,鲁宾里跟了耶律喀十几年,很清楚如何消除他的怒火。
  “你是说我太大惊小怪了?”脸上的表情还是僵硬不悦,可是他的口气倒是缓和了下来。
  “不敢、不敢,请公子饶了属下吧!”鲁宾里一脸的哀求。小王爷虽然高高在上,不容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却也不是个残酷无情之人。
  “难得我今日心情很好,这事我不计较了,你们都退下,我想歇会儿。”
  “是。”
  离开客房,莲芳慢慢的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一想到自己刚刚受到的委屈,她不禁把矛头转向鲁宾里,“你为何不帮我劝劝公子?你忘了公子就快大婚了,他得早点回去准备。”
  眉头一皱,鲁宾里严厉道:“莲芳,我早就警告过你,公子行事自有分寸,你若多管闲事,反而会误事。”
  “我……我怕误了归期,一时心急,离开上京时王妃还再三耳提面命。”
  “怕也无益,该来的跑不掉。”他知道小王爷已经迷上潇香阁的朝阳姑娘,否则也不会花大把的银子让她尔后一个月只为他弹琴,可他实在想不明白,小王爷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对一个见不著容貌的烟花女子动情。
  “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你管好自个儿的嘴巴,别再惹公子生气。”
  “可是……”
  “你放心,我会见机行事想法子提醒公子。”
  一连三天,耶律喀都只是静静聆听秦舞阳抚琴,他似乎不再对她的容貌感兴趣,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不具威胁,可她却一刻也轻松不起来,她感觉得到他对她的企图,他越是平静反而令她越害怕,总觉得他随时会扑向她似的。
  “我值得你如此紧张吗?”耶律喀笑著打断她心神不宁的琴声。
  顿了一下,秦舞阳正了正自己,状似迷惑的眨著眼睛,“奴家不明白公子何出此言?”
  “你的琴声告诉我,你此刻如坐针毡。”
  像个做坏事被逮著的小孩,她羞窘的一笑,“公子真是好耳力,奴家就不瞒公子了,今儿个奴家身子不适,实在无心抚琴,”
  “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你身子不适呢?既然无心抚琴,我们可以谈天说地啊!”
  “奴家不想扫公子的兴。”
  “对我而言,你的身子比起我的兴致来得重要。”
  这般甜蜜的言语令人心慌意乱,秦舞阳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可以陪我喝杯酒吗?”
  “公子恕罪,奴家不会喝酒。”
  无所谓的耸耸肩,他迳自倒了一杯酒,一干见底,随即闲话家常的问:“不知道能否向你请教一个人?”
  “请说。”
  “我认识一位小兄弟,大约十七、八岁,他在这儿打杂。”
  心跳差一点停止,秦舞阳不自在的咽了口口水,“公子,奴家来这儿没几天,还不清楚这儿有哪些人。”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原本想请你帮个忙,我实在很想见他一面。”
  咬了咬下唇,秦舞阳忍不住问:“公子为何要见他?”
  “我想帮他离开这儿,这儿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
  胸口一紧,秦舞阳压抑不住因为感动而激荡的情绪,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公子真是个好人。”
  “你错了,这是上苍的安排,我不过是顺天而行,你相信缘分吗?”
  “缘分……奴家不知道……”赫然发现他趁著她恍惚的时候来到身旁,她慌张的跳了起来,仓皇之间没站稳,身子摇晃一下便往后一栽,所幸他及时伸手抱住她,否则肯定要摔个屁股开花。
  四目相接的那一刹那,他们只能失神的看著对方,还有那怦怦的心跳声急促的在胸口回荡,忽地,他伸手摘下她的面纱,她惊慌的怔住了。
  “小兄弟,我们是不是特别有缘?”他笑盈盈的扬起眉。
  惊愕的瞪大眼睛,秦舞阳脑子乱烘哄的一片,他早就知道……
  “这几天我一直在猜想,你换回姑娘装扮会是什么模样,我知道一定花容月貌,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如此……你真的好美、好美!”终于控制不住那股触摸她的欲望,他的手轻轻滑过她的面颊。
  “你、你放开我。”她害怕他的亲近,好像这会使她失去自己。
  “不放。”他对她的欲望不再有任何掩饰。他费尽心机才抓住她,怎能放手。
  心跳得好快、好快,她不安的想逃离那两道痴缠的目光,“你想干什么?”
  “我要把你看个够。”他的口气像个任性的孩子。
  “我有什么好看?”
  “你就是好看,我可以这么看著你直到天长地久。”
  “你……好好好,什么都由著你,你先放开我就是了。”她越想挣脱他,他就抓得越紧,秦舞阳不得不稍稍妥协。
  “我能相信你吗?”
  “我跑得掉吗?”
  偏著头想了想,他终于松手放人,不过炽热的视线却须臾不离的威胁她,就是脱离他的掌控,她依然慌乱无助。
  “我不会把你吃了,你用不著怕我。”然而,他的目光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羞红了脸,秦舞阳高傲的挺起胸膛,不服气的道:“我才不怕你。”
  “很好。”似乎很开心见到她的反抗,他饶富兴味的勾唇一笑。
  “你看够了吧!”
  “鸨母说这儿的姑娘个个温柔体贴,可是我瞧你又骄傲又倔强。”
  张嘴想为自己辩驳,可是想想,她确实因为太紧张而忘了扮演的身分,缓了口气,她换上一向的优雅有礼,“请公子上坐,奴家再为公子抚琴。”
  若有所思的沉吟半晌,他突然变得善体人意的道:“罢了,你今儿个身子不适,还是早早歇著吧!”
  终于可以松口气,可就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缠绕她心胸。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越是亲切越是危险,但愿,这只是她多疑。
  第三章
  经过恶梦连连的一夜,秦舞阳的精神实在是糟透了,虚弱的斜躺在坐榻上,她心烦得快要抓狂了。她实在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发现他口中的小兄弟就是她?她一直知道他很危险,可她还是让他有机可趁的摘下面纱,她如此胡涂犯下的大错,如今该怎么挽救?
  一个月之约原本轻而易举就可过去,然眼下却变得遥不可及,难道是老天爷在惩罚她吗?她总是凭著一时的热情率性而为,这下子终于尝到苦头了吧!
  “小姐,我瞧你胃口不好,特地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点心……小姐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一瞧见她苍白的脸色,小昭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物靠过去。
  坐起身,秦舞阳有气无力的道:“我只是没睡好,什么时候了?”
  “刚刚过了未时。”
  “我得准备去潇香阁了。”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去。
  “小姐,这几天老见不到你的人,老爷已经起疑了,你最好别再出去,否则万一他进房里找不到人,我可是招架不住。”
  咬著下唇想了半晌,她豁出去的道:“好,今儿个我乖乖的待在房里。”
  “啥?”原以为必须经过一番口舌之争,方能把主子留在府邸,岂知她一口就答应了,小昭可真是傻住了。
  瞧她那副呆状,秦舞阳忍不住赏了她一记白眼,“这不正合你的意吗?”
  “是、是啊!”
  “可是,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不是,我想不到小姐会……不重要了,小姐不再去潇香阁真是太好了!”
  “等等,你别高兴得太早,就今儿个不去而已。”
  刚刚浮现的笑容马上僵在脸上,小昭不以为然的皱起眉头,“小姐……”
  “我给了人家承诺,不能说算了就算了。”她何尝不想躲得远远的,可是,于情于理她都不能丢下潇香阁不管。
  “小姐又不是把自个儿卖了,何必在乎什么承诺?”
  揉著太阳穴,秦舞阳已经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我懒得跟你争辩,你帮我上潇香阁传个话,就说我身子不适,想歇息一天。”
  “我去潇香阁……”摇著头,小昭浑身不舒服的抖了一下。
  “你不去,难不成我去吗?”
  摇摇头,不过小昭还是有话要说,“可是,我怕……”
  “你怕什么?那儿又不是阴曹地府,她们也不是牛头马面。”
  “我……人家就是怕嘛!”小昭可怜兮兮的撇撇嘴。
  “你不帮我传话,就别妄想我会待在房里不出门。”
  “好好好,我去说就是了嘛!”说得心不甘情不愿,小昭像个怨妇似的瞅著主子,逼得秦舞阳不能不做点小让步。
  “不如,我帮你画成麻子脸,保证没有人会接近你一步,这你安心了吧!”
  想到自个儿一脸麻子的模样,小昭不禁皱起眉头,“好丑哦!”
  “就是要丑,才会连鬼神都对你敬而远之啊!”秦舞阳把她当成白痴似的道。
  “小姐就不能想个更好的主意吗?”她怀疑小姐根本是故意的,她又不是不知道她对自个儿的容貌一向很不满意。
  “没了,你不想要麻子脸那就算了。”秦舞阳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麻子脸就麻子脸,为了小姐,小昭能说不吗?”
  这是什么话,她以为是要上刑场吗?好笑的摇了摇头,秦舞阳兴匆匆的跳下坐榻,拉著小昭往梳妆台走去,“少啰唆了,来吧!”
  夜渐渐深了,耶律喀却毫无睡意的盯著窗外的月色,他虽然脾气不好,可从来不焦躁,如今,他却因为见不到一个女人而寝食难安,他究竟是著了什么魔,她确实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可他知道,他迷恋的不只是那张容颜,还有她的优雅高贵、骄傲倔强,还有……其实,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如此强烈的想将她占为己有,他就是那么情不自禁的为她心动。
  他知道生病只是她为了躲避他的借口,她很清楚他对她的渴望,不过,她若以为避不见面就能够打消他的念头,那就太小看他的决心,他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明知她是装病避不见面,他又不免担心她是否真如老鸨所言染上风寒……
  “公子,还是由属下前去潇香阁一探虚实,也许朝阳姑娘根本没病。”鲁宾里实在不忍见主子坐立难安。
  “她也许没病,可是人却不在潇香阁。”
  “公子怎么知道朝阳姑娘不在潇香阁?”
  “若非鸨母交不出人,她会比你更想让我见到朝阳。”他都已经把她最爱的赏银送到面前,她却还不肯放他见卧病在床的朝阳一面,由此猜想,朝阳必定不在潇香阁。他记得朝阳说过家有高堂,依他之见,她必定是瞒著家人在潇香阁卖艺,这应该正是她为何蒙著脸的原因。
  “公子,这事就交给我,我会逼鸨母说出朝阳姑娘的下落。”
  “不用了,你以为鸨母会允许她一直避不见人吗?我倒想看看她能撑多久。”他就不相信鸨母受得了他的天天逼迫,再说她已经收了他的银子。
  顿了顿,鲁宾里硬著头皮提醒,“公子,请恕属下冒犯,若继续待在这儿不起程返回上京,恐怕会耽误到你的婚期。”
  “我就是不回去,也还有个耶律瑾,你担心什么?”他之所以没有反对娘亲安排的亲事,一来是他不在乎娶谁为妻,反正他的身分打从一出生就蒙上朝政的阴影,亲事往往不是自个儿能作主,二来是他没心上人,他都二十二岁了,终身大事也不能一直拖著。可这会儿他突然觉得自己太草率了,若是有人等不及,反正是为了帮娘亲报答救命之恩,新郎官是哥哥还是弟弟又有何差别。
  闻言色变,鲁宾里急忙的道:“公子,这不是闹著玩。”
  “你不觉得瑾弟和安和看起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他并非有意安排弟弟亲近未来的妻子,他只是觉得女人很麻烦,就将陪伴未婚妻的差事交由弟弟代劳,好几次他无意间撞见他们有说有笑,若娘是把安和许配给弟弟,他相信他们必是对恩爱的夫妻。
  “公子,这话若传到王妃耳中,她可要生气了,还请公子打消这个念头。”
  “他们若是两情相悦,这有何不可?”
  “安和姑娘想嫁的人是公子。”
  真是一语道中他的无奈,他不是看不出来安和喜欢自己,否则,他必定毫无顾忌的撮合她和瑾弟,安和嫁给瑾弟绝对比嫁给他来得幸福。
  “我随便说说,你用不著太过紧张。”
  “恕属下斗胆直言,公子若是为了一个烟花女子耽误婚期,王妃恐怕会怪罪下来,还请公子三思。”
  “再大的事有我承担,你不用忧愁。”
  “公子这么做值得吗?”
  “值得。”他不知道自个儿在想些什么,他的所做所为也的确太过任性了,可他就是割舍不下她。
  “可是,公子总不能长此待在这儿不回上京。”
  沉默下来,耶律喀不得不承认自己终究得回上京,迟早他得离开朝阳,除非他带走她,可她愿意吗?瞧,她视他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随他前去大辽?他就是为了她在这儿耗上个把月,也不过是虚掷时光。
  “属不知道这事令公平为难,可是再拖延下去也不是法子。”
  “我会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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