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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部分

新唐遗玉-第449部分

小说: 新唐遗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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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俊酒量差,昨晚一开始喝高了,这会儿还在屋里睡着,暂时还不知道昨晚在他眼皮子底下,遗玉同一干长安女贵斗法的事,不然还指不定怎么郁闷。
  遗玉也没打算告诉他,趁着时间还早。就练了几张字,又把文学馆昨天送来的《坤元录》二期文稿翻阅了几篇,附注上一些修改的建议。
  自打上回在后院花圃里发现一根成年的精木,遗玉就来了神,每日除却练字是必须的,剩下闲余就同那一地花花草草本上了。日头东渐高,平云抱着一只花洒立在花圃边上,瞧遗玉系着半衫蹲在地里刨一小堆土,平卉扭头打了个哈欠,在石桌上倒一杯温茶。
  “主子喝水。”
  “嗯。”遗玉手上都是泥土,抬头就着她送到嘴边的水杯喝了两口,平彤便从前院折了进来:“主子,高阳公主求见,正在门前候着。”
  遗玉皱眉,“她一个人来的?”
  “只带了两名侍女。”
  遗玉纳闷,自从上次平阳生辰前,高阳来找她玩耍,被她驳了面子,足有三个月没再找来,自己不是都同她说清楚,她们两个没可能交好,这怎么又来了?
  “请进东院小花厅去吧。”
  遗玉让平卉扶着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昨夜收拾了长孙夕,她这会儿心情很好,因而不排斥见这旧仇。
  一刻钟后,换了衣裳,遗玉施施然到花厅去见高阳。
  “公主来是有什么事?”
  高阳许是前后几次见惯她的不冷不热,也就不计较她态度冷淡。扬眉笑道:“听说你昨晚在虔香楼同皇姐和长孙夕闹上了?”
  “什么闹不闹,不过是生了几句口角。”遗玉懒得多说,她现在不需要传播什么,长孙夕和长乐被禁足在府里,时间久了,自然会有好事地去打听,给她们脸上添光,长安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闲言碎语。
  “你不说也知道,你们后来闹到父皇那里去,结果是皇姐同长孙给你赔了不是,她们两个还被罚禁足在家里不得外出,你倒是挺厉害的嘛,连皇姐的脸面前敢打。”高阳得意洋洋道。遗玉稍感意外,这昨晚上才出的事,不过一夜,高阳能知道的这么详细,看来也非是一事无成的草包。
  “你到王府来找我,就是学嘴来的?”
  “哼,莫要不识好人心,本宫是特意来提醒你一句,同长孙姻和长孙夕不同,这长安城里一多半的女子都仰仗皇姐鼻息,得罪了她,你日后的日子可要小心过,别想着轻松了。”
  遗玉嗤之以鼻,她这日子何时轻松过,想要不受人欺负,首先就要让人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才行,至于长乐秋后算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公主若没事就回去吧,我待会儿还要出门去,没多空闲待客。”
  话不到三句就开始撵人,高阳也只有在遗玉这里受过这种待遇,偏她脾气百般差,被她磨了几次,还就是发不起火来。
  而若未闻她送客之音,一伸手,身后侍女递上一件四角红木古盒,她沿着茶几边缘推到遗玉面前,下巴一抬,道:“听说你认得钟繇的东西,喏,这是本宫偶然得来的一件笔书。你帮本宫辨识一下真假。”
  闻言,遗玉迟疑了一下,才低头去开那盒子,见里头放着几页泛黄的帛册,并不急着去摸,而是抽出袖里的帕子包住手,才捏起一张来,掀开凑近仔细阅识了一番后,神色凝重起来,最后放下东西,摇了摇头,一声轻叹。
  高阳见状,还以为是不好,心里一咯瞪,往前凑了凑,“怎么啦,是假的么?”
  “东西是真的。”
  高阳一屁股又坐回去,瞪她,“那你摇个什么头。”
  吓她一跳,这可是她拿了一匹赤综爱驹换来的,真是假的,回去看她叫人不拧断那臭小子一条腿。
  “我是可惜,这样的好东西,竟然落在你的手里,真是暴珍天珍。”
  遗玉着迷地隔着丝帕轻抚这份手书,虽它不及她那《荐季直表》有名有望,可也的的确确是钟繇的物件儿,还是一封他写给隐士胡昭的私信,从某方面来说,更显得稀罕。
  也不管高阳因她的话气地直哼哼,遗玉自顾开口道:“你开个价钱,卖给我。”
  她手里,算上嫁妆,统共还有四万贯钱,又有五柳药行每月进出项目,不怕捉襟见肘,只要高阳不是狮子大开口,她势必要将东西拿下,一个月内连见钟繇两件大成之后的墨宝,实乃幸事,以她惜墨之心,若不收揽怀中,恐夜不能寐。
  高阳一扫先前怒容,眉开眼笑道:“你想要?”
  遗玉点头,“我愿出两万贯钱买下。”
  高阳哈哈一笑,摇头。
  遗玉耐着性子,“你想要多少?”
  “本宫不卖。”
  遗玉绷着脸,将盒子扣上,朝前她跟前一椎,站起身,就往外走。
  “平卉送客。”
  “唉,你别走呀!”高阳见她翻脸,忙伸长了手去拉她袖子,“本宫不卖你,本宫送你,只要你答应一个条件。”遗玉扭头,狐疑地看着她,“什么条件。”
  “让本宫进那个墨莹文社。”
  遗玉暗自诧异,扯了下嘴角,不动声色道:“你要进墨莹文社,找我做什么,公主怕是拜错门了。
  她同墨莹文社的关系保密的很,眼下可没几个人知道,这高阳怎么能找到这儿的?
  “嘁,你少同本宫装蒜,小心我把你这点底子漏出去,你就说,行还是不行?”
  心中的天平猛地摇摆了一下,最后还是倾向了大局,遗玉将袖子从她手里扯出来。
  “公主哪来的回哪去吧。”
  见说到这份上,威逼利诱都使了,她却还不肯就范,高阳一脸憋屈地站起身,语无伦次道:“凭什么?不就是我以前欺负过你,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软硬不吃,本宫都拉下脸来同你交好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小心眼啊!”
  遗玉头也不回道:“上次不是同公主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非是旧怨所使,你我脾性不合,公主太过飞扬跋扈,处事又易怒过激,而我最不喜就是你这样仗势欺人之辈,莫说是同你交好,不做仇人就是万幸了。坦言说,我十分厌恶公主这样的人,你还是回去吧,以往你欺负我的事,我就当是过眼云烟,不再提,从今往后,你不要再想那些,也别再来烦我——公主这就离开吧,请。”话说完,她很是客气地伸手朝外一引,却不见高阳动作,扭过头,便见到那张明艳的眼睛里闪烁的泪光,她心里顿时烦闷起来,暗自嘀咕方才是不是说话过分了一些。
  “…… 我不是,不是一直脾气都这么差的,我母妃过世的时候,我年岁还很小,住在清冷的宫殿里,只有几个年迈的宫人侍候,吃的住的,比一个将进宫的御女还不如,一年到头,更是连父皇一面前见不到,不得宠,就会受人欺负。父皇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关照我们这些子女,想要得宠,非是要同其他兄弟姐妹不一样,我自认不如皇姐出身高贵,不如四哥聪敏老成,却偶然一回被父皇赞了烈性。”
  高阳捂着眼睛,苦涩道:“几回故意惹祸,发现父皇非但不因此责罚我冷落我,还对我愈发上心,自那以后,我便日日暴烈起来,愈得父皇宠爱,一发不可收拾。我轻常会打骂身边的下人,甚至动用私刑,可每次动怒之后,伤了人,你当我连一丝后悔都没有吗?我也想着收敛一些,姑母更是每次进京都将我关在她府上教养脾性,可我脾气一旦上来,就像是着魔一样,没有半分理智,只想伤人发泄,时间长了,姑母也就对我失去耐心,再不管我。”“…我、我以前是看不起你,但我眼下是真的想同你做朋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因为我不光陷害过你,还欺负过你好多次,你肯定是觉得我意图不轨,不信我是真心的,可我、可我——”
  吸了吸鼻子,高阳突然不再讲下去,闷笑一声,就站起身来,捡起了桌上那只红木盒子,抱在怀里,低着头住外走。“本宫是把糊涂了,你就当本宫今日没有来过吧。”
  擦身而过,走到门口时候,高阳才拿手背重重蹭了一下眼泪,暗骂了自己一通可笑,心里却是难受的要死,只觉得这一辈子都没像今天这样丢脸过,倒不如死了算了。
  “你这件钟繇手书什么来路?”
  突然听到身后问话,高阳顿足,也没回头,吸着鼻子道:“什、什么?”
  遗玉轻出一口气,走上前,依旧是没好气:“若不是坑来骗来的,就留下吧。”
  第二四六章 绝对构想
  “小的照您吩咐问候,听说长孙三小姐并未大碍,长孙大人收下礼,只让小的转谢王妃破费,并没有特别交待。”
  于通常人将礼品送到长孙府上,折到街角马车边同遗玉汇报了一通,从这单面一见,倒是看不出长孙无忌对昨晚的事有什么恼怒,想来就算是他恼了,有皇帝管了这事,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遗玉有点儿遗憾不能亲眼去“探望”一番长孙三小姐,只能自行猜测昨晚那两巴掌打下去,隔了一夜,是会让长孙夕那张锥子脸变成什么样子。
  遗玉叫于通常着人回去,便到龙源楼去同程小凤她们碰面,只是身后多了高阳这一条尾巴,甩也甩不掉。
  到了龙源楼,程小凤、封雅婷,还有晋潞安、史莲四人已经在了,桌上只摆了几道开胃的小菜,等着她来点单。
  看见高阳,又听遗玉简单几句介绍,少不了四个人脸上一阵生吞了鸡蛋似的歪扭。
  “是这样,我同公主已经冰释前嫌,过去的事谁都莫再提了。”
  “是啊,”高阳得意洋洋地挑了地方坐下,半点不认生,“本宫从今日起,会特别照应墨莹文社,以后社里哪个被欺负了,只管报上本宫名号。”
  “切,哪个需要你来照应?”程小凤怪叫一声,在座除了遗玉,也只她敢同高阳呛声:“小玉,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她可是长孙那边儿的人,怎么能同我们在一块呢?”
  遗玉还没解释,高阳先不乐意了,“谁说本宫是长孙她们的人,她们担待的起么,本宫早就不同她们一道玩儿了。
  你休要胡言乱语,再乱说话,小心本宫揪了你舌头!”
  “你来啊?你揪一下看看。少在这里摆公主架子,我们可不兴这个,长乐的面子我们都不卖,还怕你啦?”
  “哼,你得意个什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东西,本宫是看在四嫂的面子上才不同你计较,你以为本宫真不敢吗?”
  “我也是看在小玉的面子上才容忍你站在这里,像你这样嚣张跋扈的人,我连一眼前不愿意多瞧,你快走,别在这里碍眼。”
  “本宫又不是你请来的,凭什么要走,本宫就要坐在这里,和你们一起,你能耐我何?”
  “你脸皮怎么惩厚?”
  “再乱骂小心本宫赏你巴掌!”
  封雅婷、史莲,同晋潞安三人看着这两个人搁着一张桌子你来我往地对骂了小半个时辰,口水四溅,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无稽,再到无语,最后只能纠结地去瞅正拿着朱笔在点菜选酒,对这两人闹腾仿若未闻的遗玉,希望她能开口制止一下,好让这两个人消停,也让她们耳朵安宁片刻。
  “这种季节吃鱼最好,店里有什么新鲜的鱼?”
  “回夫人的话,这昨日才从太湖送来了几十斤新鲜的银鱼,个个都有三寸精秀长短,肉嫩又滑,这菜品里是有银鱼炒蛋,银鱼海汤,银鱼素丸,银鱼春卷儿四样,又有淞江鲈鲛,大有二十五寸长,是专门备给爱吃鱼珍的客人,做成鱼汤鱼烩,夫人可要上一套尝尝鲜?”
  “那就都来一样尝尝,口味做的清淡些,有新发的绿豆芽吗?”
  “有的、有的。”
  “叫你们这里厨子把绿豆芽同枸杞一起泡了,添上黑耳,烩一道素菜,再……”
  荤素搭配好了,遗玉才抬头去问她们:“春易倦,易积食,昨儿晚上折腾一宿,想必你们都没睡好,咱们今日不要饼子了,就吃香禾米,待会儿拌上鱼汤,口味鲜香,饱足又不压胃,晚上少吃些睡的会安实许多,休息好了,明天咱们出去游马也有精神,如何?”
  晋潞安早就饿了,听她嘴里形容都觉得肚子在叫,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听珏姐姐的。”
  小姑娘经过昨晚一仗,又是对遗玉佩服几分,长乐长孙夕这样的人物,在以前她眼里,那就是高不可攀的娇贵,墨莹文社又被无双社欺压已久,便是心中再过羞恼,也不敢吭声。
  还是经由了皇上处置,叫人对方连报复都不能,不可谓是出了一口恶气。
  史莲笑着点头道:“早上还没什么胃口,想着吃鱼鲜,我竟有些饥了。”
  “我最爱吃鱼。”封雅婷更没意见,这龙源楼吃一顿可不便宜,鱼鲜是比肉食要昂贵几成,一桌好的,都能抵得上她出嫁之前半个月零花,今日有大户做东,只需敞开肚子就是。
  遗玉全没去理会另外还在互喷口水的两个意见,就这么点了一桌子的菜,又挑两壶清甜的酒水,让伙计去报。
  转过身,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厚厚一叠计划,同史莲她们谈起文社的建设,并不避讳高阳。
  “王爷准备在文学馆里设一间字馆,收集诗家名帖摹本造刻,以便喜好书墨的文人学习参阅,扩张眼界,我打算借这机会,给咱们墨莹文社的姐妹找些事做。你们通知下去,精于书画的,可准备好十件书品上交,不精于的,或可暂借了家中好书出来供人临摹,或可在京中各处书店搜罗,介时记名造册,分工论功。”
  “等到这文学馆的字馆开设之后,效果不错,我们就在务本坊的学士街上赁一处门户,专门建一间字画楼,收纳各种帖本画卷文章,我朝书画不是有神、妙、能三品吗?那我们就再下添优,良,好三等,顶上添一绝品,依次割为七等存放。再在楼中收拾出几间空厅为人坐息,以供京中有识之人在楼中阅览、临摹,或压存相等物件,携带出楼。”
  “凡进门者,亦分七等,客人一登记在楼中名录上,发放个人手册,乃为第七等,相应可以任意查看七等字画文章,若要升等,可自行贡献字画书籍给楼中,临摹自创皆可,我会找到文学馆几位声望足够的学士品评等级,依照贡出物品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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