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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部分

新唐遗玉-第4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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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的抓,放的放,全没有给他们一点应对的机会。
  戴良接到消息,还是先从县衙那边的眼线,他昨晚歇在新收房的四姨娘那里,一夜翻腾,损了老腰。
  日上三竿,戴良都没有起,正躺在年芳二八的四姨娘腿上享受美人儿按摩,听外间禀报说下面关人的地方都被都督府派兵搜剿,差点没把他气的从床上滚下来。
  “你们这群废物,是怎么办事的,到现在才来禀告!”
  “回禀老爷,事出突然,等咱们这头接到信儿,城里看守的人手都被捆送到县衙去了。”
  “什么!?他们还敢抓人?”戴良一胳膊拨拉开给他抚胸顺气的四姨娘,胡乱套好衣裳,铁青着脸走下床。
  “是啊,他们不光抓人,还把咱们捉来的流民都给放了,据说魏王妃已经亲自登门去找邓县令,要他开堂审理此案,说什么城里有人草菅人命、逼良为娼,坏她福梦,得罪她的贵人,今天务必要给她一个交待。老爷,这可怎么是好,那群地痞混混嘴巴可都不多牢靠,真被问到您身上,您难道还要上堂去被审吗?”
  门外禀报的管事苦着一张脸,就见眼前的门板被拉开,劈头盖脸两个巴掌甩在他脸上:
  “混账!审我?他们谁有这个胆子?”
  话刚说完,门外又有人来报:
  “老爷、老爷,不好啦,衙门来人,请您过堂候审!”
  县衙大堂
  坐在三面开窗,四通明亮的审堂上,遗玉一身莹红正装,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偶尔回头看一眼正堂上面色发虚的邓县令。
  堂下跪着十几个高矮胖瘦各不同的地痞无赖,没有平日在街上嚣张横行的模样,不知是都督府的兵队手底下吃了什么亏,一个个鼻青脸肿被绳子反绑,老老实实地跪着,把该供的人都给供出来,除了被问话,就再不敢抬头。
  “从城南到城北,不过两盏茶的路程,这都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人影,邓大人,我还没用午膳,你且再派人到那几家府上去催一催吧,我如今身子不利索,坐久了可是会不舒坦。”
  听见遗玉不大高兴的催促,邓文迎额角又落下两滴冷汗,心里苦哈哈的,但瞅着端坐在那里的大肚子王妃,嘴上不得不由着她:
  “好、好,下官这便派人再去请一请,王妃若是不嫌弃,不妨到后堂去稍后片刻,让厨房烧点饭菜,让贱内陪您用上一席。”
  邓文迎的夫人许玲就躲在堂后的屏风下,听见她夫君开口邀请,眼里一喜,就等着遗玉应下,便叫侍女去准备好酒好菜。
  遗玉皮笑肉不笑地放下茶盏,“邓大人客气,还是再等等吧。”
  屏风后头,孙玲沮丧地拉下脸,瞬间又打起精神,继续趴着缝隙往外看,屏风前头,邓文迎偷偷擦了擦冷汗,赔了个干笑。
  邓文迎心里那叫一个苦啊,难怪早起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还同夫人说是好事,这下可好,被人逼上门来开堂审案,提审的都是这安阳城里的大佬们,两头为难,两头都不好得罪,要不是夫人赶鸭子上架,他今天真想装病不出。
  就这么又耐性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堂外才响起通传声,人到了。
  遗玉打眼望向门外,衙门外头聚了不少百姓围观,就见人群让开,六七位衣帽光鲜的老爷在衙役的引领下,走进堂内,进门,一齐拿眼“瞪”她,帽子戴的越高,眼白的地方就露的越大。
  遗玉冷眼扫了他们一遍,暗笑,难怪这半天才到,原来是先结伙去了,这定是商量的对策才来的罢。
  比人头,她是比不过他们,可比金贵,遗玉轻轻摸了摸肚皮,眉眼一柔。
  宝贝儿,要惩治这些坏人,娘可全靠你了。
  第三零五章 狠角色
  这公堂之上,人都到齐了,容不得邓文迎充当和事老,只能一步步按规矩来,惊堂木一拍,先提了戴良、博正承几人上前,一一对证了身份,才较为“温和”地审讯起来:
  “现魏王妃状告你等草菅人命、逼良为娼,人证和口供皆在此处,有十数人认罪,正受你等支使,捉拿外来流民强行关押,本官经派人前去查看,却有血污遗尸抛埋之迹,你等可愿供认?”
  孙雷留个心眼,送了第一拨人到县衙时,便派人请衙门差役到他们藏私的地点搜查,想当然是搜出不少证据来,遗玉才会理直气壮地告他们草菅人命。
  这也不怪戴良手下做事不干净,毕竟安阳城里的人口买卖由来已久,谁没事会去捅这个马蜂窝。
  戴良几人显然早有准备,人证物证皆在,却不惊慌,相反个个摆出一副荒唐之相。
  “县令大人明鉴,”博正承被推出来说话,他伸手指着地上跪的那群混混无赖,正色道:
  “这些人,确有三两个是我雇用在城里做事的,可博某绝没有指命他们杀人行凶。相反,博某是见今年灾民多流,心生同情,谅他们衣食无处,所以才同几位好友私下商议,自掏腰包,将这些外来的灾民聚起,供应他们吃喝住宿,试问大人,这怎么就成了强行关押呢?”
  好么,这一开口就把黑白颠倒了过来,做坏事倒成了行善。
  遗玉皱起眉,不知是该笑他们无耻,还是该夸他们急智。
  邓文迎瞟了遗玉一眼,继续问道:“既是供应他们食宿,又怎么会弄出人命?”
  “大人不知,”戴良接过话头,上前一步,揖手道:“这北来的灾民,一路流亡,身体本就不多好,有几个染上痨咳的,就是能吃饱肚子,身上的病也能要了他们的命,这病死过去的人,如何能赖到我等头上,这不是天大的冤枉么?”
  遗玉面色不变,手指却悄悄捏紧,病死,亏他敢说,从小草那几个孩子嘴里,她不难得知,他们是怎样残虐被抓来的灾民,做些禽兽不如的事情,直到把人折磨死了,再毁尸灭迹。
  邓文迎再问:“那有人证供说你等逼迫灾民卖身为奴,逼良为娼,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可就更叫冤枉了,”戴良拔高了声音,满面受屈之色,“大人您想,戴某同几位友人,不过是家中有些基业,但并非能坐地生金,若要养活这么多人口,肯定要给他们另外安排活路,这卖身为奴换条活路,不是很常有的事吗?戴某还特意交待了他们,卖身与否,全凭自愿,想必是雇来的人手领错了意,这遭人误解。”
  这世上最难打的就是嘴官司,眼看这伙人三言两语,就将罪责推的一干二净,邓文迎明知这里头猫腻,却又无可奈何,话问完了,他不得已扭头去请示遗玉:
  “王妃,您看,他们已经解释过,这是不是您误会了?”
  听见邓文迎话锋转了向,戴良几人得意,目光转向遗玉,就看她怎么收场。
  听出邓文迎这句话是在给她找台阶下,可遗玉并不领情,把手一挥,十分不耐烦地开口道:
  “行了,我可不管你们什么误会不误会的。那日酒宴上我便提醒过你们,这北来的灾民当中有我的贵人,为了给我腹中孩儿积福,你们怠慢了哪一个,就是同我作对。前阵子我府上收留了几个孩童,昨日被抓走一个,昨晚我做了一夜噩梦,梦中有人告知,若这孩子有个万一好歹,必祸及我身。我怀疑这孩子就是那位贵人,你们到底是哪个抓了他,现在、立刻将人给我送过来,我可以大人大量不同你们计较,若是你们执意不肯把人归还——”
  遗玉声音跟着脸色一起沉下:
  “我自派兵到府上去叨扰也可,至于伤着碰着,坏了什么东西,那就恕我冒犯了!”
  喝,这话说的,竟是打算要派兵闯进人家宅邸里搜人?
  这派私兵搜人家宅院,说不好听同夺人女子清白一个道理,真被这么搜上一回,那还要不要脸在安阳城里混,更甚者,万一翻出来一两件见不得人的东西,那好日子就算是彻底到头了!
  大半辈子没见过说话这么猖狂的,戴、博几人傻眼,邓文迎也没料到遗玉说翻脸就翻脸,满堂皆惊,只有扒在屏风后头偷看的邓夫人望着遗玉不可一世的神情,眼睛瞪的发亮。
  邓文迎甩了好大一把冷汗,站起身,结结巴巴地劝说道:
  “这、这、这可使不得啊,王妃三思,您一无军令,二无职权,怎能派兵去搜索他人宅院?”
  遗玉哈哈一笑,一反方才正经,倾身向前,戏谑道:
  “我如何不能,兵是我府上的私兵,王爷给过我印号,我就是支使他们去了,最多你算我一个私闯民宅,事后不就是挨上二十板子,在牢里关上十天半个月,你当我怕吗?”
  她状似无意地抬手放在隆起的腹上,轻轻摸了两下,这动作落在旁人眼中,哪个背上不冒冷汗。
  这位主儿肚子里揣的可是正经的王子皇孙,那是魏王爷的头一个孩子,魏王是谁,那是能让东宫太子爷都吃哑巴亏的人物,打她板子、让她坐牢,谁敢!?
  又不是嫌命长!
  若说他们起先还当遗玉说要搜宅是在威胁,那意识到她那圆滚滚的肚子,可是半点都不怀疑她会不敢了。
  让她搜,那是万万不能的,可不让她搜,把人交出来,这不就证明了他们的确抓了她的人,到时候再被她编排出理由,咬住不放,谁知道下场会是个什么样。
  戴良和博正承一群人,脸上青红交加,被逼到这份上,总算明白过来,这魏王妃哪里是个恃宠而骄的任性女子,分明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遗玉将堂下几人五颜六色的表情通通收入眼中,端起茶壶,给自己续了半杯,也给了他们半盏茶使眼色的时间。
  “怎么样,几位可是想明白了,是你们自己把人送回来,还是我派人去跑一趟。”
  戴良同博正承对了个眼神,把心一横,上前一步,冲着遗玉揖手,这一回再不敢不客气:
  “王妃既然一口咬定人是被我们抓去,且不论是与不是,当务之急,是把人先寻回来,容戴某安排一下,这就派人去找,还请王妃详说一下那孩子征象。”
  罢,这宅子是肯定不能给她搜的,大不了把人送回来,就是吃个闷亏,也好过被翻了老底。
  戴良心中暗骂:真是晦气,早知如此,一早就把那嘴硬的臭小子放了,没问出半点有用的,倒成了祸根。
  闻言,遗玉抿嘴,眼中一笑,冷淡道:
  “他叫小迪,七岁大点的男孩,你们谁抓了人谁心里清楚,未免节外生枝,你们就在这里,同我一起等上半个时辰,交不出人,那就恕我冒犯了。”
  几人心知她不会给他们机会私底下说话,便分头招了衙门外候着的仆从管事,就在堂上交代了他们去找人,当然几个隐晦的眼色是少不了的。
  “都听见王妃说的了?去,在城里找一个叫小迪的孩子,找到人就赶紧带过来,要快!”
  食指摩挲着杯口,遗玉若有所察地转过头,眼一抬,正对上邓县令脑后头那扇屏风镂空处,露出来的一双窥视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看。
  同遗玉目光对上,那眼睛的主人似受惊吓,出溜一下便逃不见了踪影。
  遗玉想了想,回忆起那天酒宴上一人,大概猜到是谁,不由摇头暗笑,这邓大人无趣,夫人倒是有点儿意思。
  堂上众人各怀心思,却没人注意到衙门口,几道人影随着前去寻人的仆从一起悄悄离开。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安阳城不比长安大,从城东头走到城西头,也就这么大会儿工夫。
  戴良他们眼瞅着遗玉让人找出来计时的水漏滴的飞快,衙门外头的百姓越聚越多,额头上也渐渐冒出细汗,来回在堂上走动,露出焦心之态。
  遗玉看着是不着急,中间还离了一回席到后堂去更衣,再回来,继续坐着等,半个时辰很快就近了。
  “嘭”地一声轻响,遗玉手中的杯盏落回桌上,这一声不大,却惊的众人齐齐扭头看向她。
  “咳咳,”邓文迎抢先开口:“王妃若是觉得累了,不妨先到后堂休息一下?”
  遗玉摇摇头,眼睛盯着桌上的铜壶水漏,手指轻叩在案上,一下一下,敲的人心底发慌。
  博正承忍不住开口,声音干的厉害,“是啊,王妃身体不便,就先到后堂去休息一下,这人一找回来,我等立刻让人到里头知会您。”
  “嗒、嗒、嗒”,遗玉敲着手指,看着铜壶上一道刻度水满,抬起头,隔过一个个人头,望见门外推开人群,大步走进来的孙雷,始终平静的眼底这才稍微露出一点担忧,用眼神询问。
  孙雷走进公堂,先对邓县令行了一礼,随后在一片注视下走到遗玉身侧,低下头,极轻地说了一声:
  “王妃放心。”
  人已经找到,半路上被他们劫了过来,一切平安。
  遗玉眼中忧色一扫而空,她冲着戴良几人隐隐一笑,在他们略带惊惧的目光中,摊开手,露出手心捏出了汗的小巧玉印:
  “孙典军,持我私印,派兵分头搜查他们几人府上,务必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第三零六章 小迪
  遗玉持私印指派孙雷领命带兵去戴良、博正承几府搜查。
  眼见大势已去,戴良几人总算明白过来,魏王妃压根就没打算对他们留手,这是非要挖出来他们的命根把柄不肯罢手。
  老底都要被人揭了,再低声下气也就没了必要,戴良最先反应过来,阴着一双眼威胁遗玉道:
  “王妃硬要仗势欺人,戴某无力阻挡,只是你这般苦苦相逼,戴某就是拼了身家性命,告上京城,也要讨回一个公道!”
  面对戴良的垂死挣扎,遗玉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摆手示意孙雷去办事。
  “那也要你有这个机会。”
  闻言,戴良面色一灰,跟在他身后的几人已经慌成一团,汗如雨下,眼瞅着孙雷要离开,总算有人待不住了,咬咬牙,上前对遗玉拱手道:
  “还请、请王妃收回成命,博某自愿认罪,我们确实、确实是有指使下人私自捉拿外来灾民,强掳强卖,逼、逼良为娼,不过——这些都是戴良他强拉我们几个去做的,至于那些被害的人命,全是他放下话说死活不论,那群手下才会不顾人命死活!对了,博某揭发,戴良他不光是草菅人命,他还在西山私挖山矿,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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