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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棋痴记-第11部分

小说: 棋痴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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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不会忘记请你喝喜酒的。”这便叫做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吗?“不过,你急什么呀?”
  “我急——”差一点被口水呛到,“我是在替你急!别狗咬吕洞宾好不好?”
  “唉!”不由得长长叹一声,尉迟闻儒笑得不太甘愿,“我也想啊,可阿棋死活不点头。”他总不能硬逼她拜堂花堂吧?
  “咦,这就奇怪了。”聂修炜挑挑眉,“你们两个不是已经讲开了吗?你喜欢她,她也承认喜欢你,既然都喜欢,她干吗不点头嫁你?”
  尉迟闻儒只能回给好兄弟一个苦笑。
  为什么阿棋不肯嫁他?
  因为她始终不甘心!
  不甘心耗了她无数心血的书坊就此易手他人,不甘心花费了大量精力的印刷计划就此搁浅,并让别人窃去成果,不甘心输得这么不明不白。
  更不甘心——凭什么女儿身不能跻身于商场,不能同男人们一样面对外面的世界!
  她不甘心啊,她偏要去搏一搏!
  她要用实际行动向这男权的世界证明:她是女红妆,可一样能自由地生活在男人们的世界中!
  自古女子不如男?
  哼,她偏要推翻这可笑的断言!
  “尉迟?”
  “啊?”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含笑望着好兄弟。
  “你愿意收手让她去搏上一搏?”聂修炜问得郑重,绝无开玩笑的意思。
  “你爱那个小丫环吗?”不正面回答好兄弟的疑问,尉迟闻儒反而指向窗外,不远的漾波湖畔,阿棋和那名小姑娘依旧谈得火热。
  “阿涛?”聂修炜也放眼望过去,在视线落在他心系之人的身影后,聂修炜不由也放柔了声音,“我也不知我着了什么魔,竟会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放进了心里,被她不讲理地霸住了所有心神——是,我爱她。”爱啊,爱到一时一刻也不想离开她身边,爱到想一辈子与她永不分离。
  “雕玉是男人们的专利,可阿涛想学,所以你教了。”
  “是,学会雕玉一直是阿涛的梦想。”正是为了这个梦想,涛少小离家,来聂府为奴,只为了学习雕玉之技。
  正是雕玉,让他与阿涛相识、相恋。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开玩笑!阿涛的梦想也就是我的梦想耶!我爱她,自然爱她的所有,自然也会助她早日达成梦想。”既便雕玉占据了阿涛大部分时间与精力,既便雕玉在阿涛心中占据了第一,而他只能排于雕玉之后——心虽不甘,心虽嫉妒,却依然全力支持她!
  因为,他爱她。
  “是啊,爱一个人不是折了她双翼,不是限制她的自由,而是给她一片天空,放她去自由翱翔。”尉迟闻儒拍拍好兄弟的肩,与他一同望向不远处的心系之人,“等她愿意停驻了,等她累了,她自然会飞回你的身边,会投进你为她而敞开的怀里。”
  若她心爱的女人是一头勇敢的小鹰,他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将她驯养成笼中的鸟雀。
  是鹰,便该让她翱翔于属于她的广阔宇宙。
  他要的,不仅是一个女人、一名妻子,更是一个伙伴、一名知已,是能与他心灵相通的另一个他。
  他要的,是一个真真正正、完完整整的妻子,是与他相伴人生路的伴侣。
  好半晌,聂修炜才笑着叹一口气,“闻儒,我第一次发现,你已是一位男子汉了。”
  “崇拜我吗?”他不介意的。
  “呸!”不给面子地啐好友一口,聂修炜几乎吐血,“少自大了!”
  两兄弟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去、去南京?!”
  未染胭脂的素净脸庞上,满是惊愕与浓浓的不舍。
  “是啊,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拍一拍闺中好友的肩,阿棋也很舍不得,“阿涛,以后再见面怕要隔好长一段时间了。”
  两人相识虽不过一两年,却极为投缘,几回下来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我听大公子讲过你和尉迟少爷的事情了。”阿涛眨眨已快泛泪的双眸,“没了书坊,可以自己重新再建一间书坊啊,干吗非要离开京城,搬到那么远的南京城去?”她舍不得阿棋走。
  “就是为了重建尉迟书坊,我们才要搬去南京城的。”她要从头重来!
  “为什么?”在京城不好吗?至少有人脉,有熟识的老主顾。
  “因为我要证明给他们看看,”让那些瞧不起女人的自大狂们好好看仔细了,“不管在哪里,我阿棋还是阿棋,我一样能挣得属于我应拥有的一切!”
  女人怎么啦?女人一样也不比男人差!‘
  “阿棋姐姐,你真勇敢。”阿棋重重点头,“我好崇拜你哦!”这便是巾帼英雄了吧?
  “呵呵,不用太崇拜啦!”圆圆的杏眸一下子笑眯了起来,“你也很不错啊。”为了自己的梦想而离家在外独自打拼。
  这几个月来,少了书坊,没有了可以操心的事物,她专心致志地在家陪着尉迟。听他给她讲解诗文,伴他习字作画,将一颗心全投进尉迟的围棋之中。
  她想认真地学棋,想做一个尉迟心目中的好棋童,做一个称职的好妻子。
  可是,没有几天她便发觉,她,做不来。
  她总在尉迟念书给她听时,不由自主地想去看那些落满灰尘的账册;总是在尉迟习字时,她偷偷想拨动墙上的算盘;总是在尉迟讲解棋艺的时候,心神飞到书坊经营计划中去。
  她总在想,若是书坊仍由她掌控,印书坊该建成吧?那本《黎昌先生集》可是否能依计划热销?书坊盈利了,该怎样去谋更大的发展……
  心神全是她的,偏就无法控制。
  如果说几年前试着接手书坊经营是图一时新鲜,当做一件游戏来玩的话,经过了这几年的滚爬摸打,她已渐渐爱上了书坊,爱上了经营之道,爱上了身处商海的刺激感受。
  那年,尉迟老爷及夫人不幸仙逝,她随着尉迟搬人城郊的小小跨院。简陋的住所,五间小小的摇摇欲坠的书坊,是尉迟的所有家当,也是他与她惟一的生存依靠。
  那时,她心慌啊,她不知何去何从,她看不到未来在哪里。幼时乞儿的经历让她害怕,她再也不想去过那饥寒交迫、无依无靠的日子!再也不想!
  可尉迟沉迷于围棋之中,并不关心他们的未来会怎样,不担心以后吃不吃得上饭。但她却很清醒,清醒到一直陷于彷徨失措之中!
  她该怎么办?她要怎样做?她应如何去努力,才能保住她与尉迟以后的活路?
  她害怕得要死。
  她从没告诉尉迟那时的她是怎样的心情!因为即使现在回想起那初搬进城郊别院时的晦涩心情,她的心,还是难受得紧。
  那一年,她才刚跨进十三岁的门槛,根本还是个懵懂的孩子。
  可就是那一年,她被迫挥别了无忧无虑的少儿时光,被强行带入了尔虞我诈的成年世界。就是那一年,带着胆怯、带着惊恐、带着惶乱,她开始跳进商海之中,冒着被溺毙的危险,游出了第一步。许是上天垂怜她,赐给她许多的好人,让一无所知的她,在张先生等人的帮助下,渐渐开始成长。
  痛苦、惊恐、好奇、好胜……一路行来,她的信心愈来愈大。直到现在,在远离经营之道数月后的今天,她才蓦然发现,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懂的懵懂少女;她才恍然明白,经营之道,早已深植于的她头脑,渗进了她的血液,再也无法驱逐出去。
  这一辈子,她注定是一名商人,注定要在商海中悠游一生一世。
  或许苦,但她甘之如饴。
  “阿棋姐姐?”阿涛望着陷入回忆中的女子,有些……自愧弗如。同是女孩儿家,她却没有阿棋那种敢做大事的气魄,少了几分英气。
  想来,阿棋注定要成为翱翔穹苍的美丽苍鹰,而她,则不过是一只不起眼的小鸟而已。
  她,好羡慕。
  “阿棋姐姐,我……可以跟你去吗?”她也想成为一天美丽的大鹰!“阿棋姐姐?”
  阿棋一下回过神来,迎上了那一双杏眸,“阿涛,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我、我想跟你去。”她坚定开口。
  “随我去南京城?”阿棋一挑眉。
  “嗯!”
  “为什么?”只怕聂大公子那一关便通不过。
  “因为,因为我也想像阿棋姐姐那样,成为一只美丽的鹰!”阿涛讲得很认真。
  “鹰?”不可置信地重复一声,阿棋笑开,“什么鹰呢?”
  “就是、就是为了梦想而努力的、鹰啊!”
  “那阿涛的梦想是什么呢?”
  “雕玉。”阿涛点点头,“总有一天,我会学成雕玉之技,雕出世上最完美的玉品来!”
  “所以,阿涛也是一头美丽的鹰啊。”
  “我?是吗?”她整日坐于小小的斗室之中,怎会是翱翔无际的鹰?
  “只要你肯为梦想努力,你便是。”
  歪头细思了半晌,阿涛终于也笑了。
  “不过,尉迟公子同意你去南京城吗?”她明明记得大公子提到过,尉迟闻儒喜欢阿棋姐姐,两人都快要成亲了!
  “同意啊。”他也与她一起去,“因为他明白我的心中所想。他说,只要我想做的,他便全力支持。”这辈子,她嫁定他了。
  “真好。”
  “是啊,真好。”望着那清澈的湖水,她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我一定要让那些瞧不起女人的人们看一看,女子,并非只能相夫教子,也可以同男人一样,昂首挺胸地站在世上!”
  那日齐先生的讽语,她其实一直放在心中。
  她就是不服气,她偏要争口气让他们看看!卖身为奴的低贱女子,一样不比她们差,甚至强过他们几十几百倍!
  她偏要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从一无所有做起,打一片新的天地!
  她倒要看一看,等她重新跨进这京城的时候,那些瞧她不起的人,会有怎样的表情!
  “那你,不和尉迟公子成亲了吗?”
  她一笑,圆圆的眸中尽是柔情,“当然要成亲呀!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她要全力去实现她的梦想,只好委屈尉迟了。
  “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不应该成亲吗?
  “他们男人们有一句话,叫做‘大夫丈尚未立业,何以成家呀?’那同样道理,咱们小女子尚未立业何以成亲呀?”她要证明给天下瞧不起女子的男人们看一看,一个单身女子,云英未嫁、不靠夫家,一样可以做出大事业来!
  “阿棋姐姐,我以你为傲。”阿涛真心诚意说道,“我也支持你!”
  “谢谢!”她笑了,笑得颇为自负。
  第九章
  十年后。
  依然湛蓝的天空,依然轻柔的春风,依然鸣着翠柳的黄鹂,依然飞上青天的白鹭。
  都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可要他来说,偏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也相同。
  他还是大明朝里首屈一指的围棋圣手,而她,还是一个围棋白痴。
  一年又一年,一晃十年,十年呐,偏一路行来的还是他与她,执子之手的还是他与她,没有丝毫的改变。
  “尉迟,你看,你看!城门,咱们到京城了!咱们到京城了!”兴奋的高呼,来自紧紧巴在他身上的小女子。
  “是,我看见了。”他也狂喜。总觉这些年的生活像梦一场,不过一梦醒来,已是十年了。可什么也没改变,高耸的城楼依然雄伟庄严,而他怀中的女子依然是十年前的那个阿棋,除了容颜被岁月雕琢出成熟的魅力,其他,没有丝毫的改变。
  “斯文一些,斯文一些。”他含笑将探头探脑大喊大叫的小女子扯回车厢,拉回他的怀中,“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名震中原的棋大老板,多少要顾忌一下场合。”
  “我管他!”阿棋昂首一哼,重回故地的兴奋依旧,“十年耶!我在外装了十年的棋大老板,你还不知足呀?”
  “我不知足?”他一下笑开,“阿棋呀阿棋,明明是你自己不满足的,干吗非要我背黑锅?”
  在南京城的那十年,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有一位棋姑娘含泪努力打拼,只为能早日嫁为人妇!害得许多的有生意来往的老主顾们一见到他就劝:“行了,棋姑娘人不错啦,你看这‘闻棋书坊’经营得多好,你也该点头迎娶她过门了。”
  听一听,好似不乐意拜堂成亲的那个人是他尉迟闻儒,而非那位在商海中悠游玩疯了的棋大姑娘!
  天可怜见,谁都晓得他想成亲盼洞房早已急白了少年头,怎么会不乐意娶她呀?明明是她不想乖乖嫁他啊。
  “尉迟,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嘛!人家会害羞的啦!”也会……良心不安。
  “你哪!”爱怜地吻吻她,尉迟闻儒笑也不是,叹也不是,“棋大姑娘,咱们回家喽!”
  回家。
  十年的辛劳,十年的漂泊只为了——回家。
  回那小小的城郊小院,回那温暖的小窝。
  回望漫漫来时路,十年弹指一挥间。
  这十年,他与她走得好累,也好开心。
  犹记得十年前那一个春日,他与她宛如那拂面的轻风一般,没有任何的宣告,静静消失在了这偌大的京城城门之外。只带了小小的一个包袱,怀揣一张千两的银票,他和她一步一步地丈量了京城到南京的千里路程,一步一步地开始了一段新的旅程。
  她说,她不要被人看扁,她要向他们证明,一个小小的女子也能吃下苦中苦,也能成为人上之人!
  她说,她要建一座属于自己的王国给他们看上一看!
  于是,她义无反顾地走上了陌生之路,而他则始终如一地陪在她身后,伴在她身前。
  初到陌生之地的慌乱,和他一起感受;四处碰壁的不顺,和他一起经历;尝到失败的滋味,和他一起体验……终于在南京城中站稳了脚跟,终于建立了遍布中原的书坊分号。
  她说,若没有他在她身旁,她只能成为一只被折了翅的小鹰,想飞也飞不高。她说,若没有他在她身旁,她不知会走向哪一个未知的方向。
  是他,默默陪在她身后,给她憩息的温暖;是他,悄悄在旁看着她,不时伸手扶正她斜乱的脚步;是他,静静待在她的身前,让她有了前行的力量及目标。
  十年,她还是那个爱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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