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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埃米尔之吻-第7部分

小说: 埃米尔之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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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米尔也不动怒,一迳地轻笑,走入厨房,打开冰箱,“你想吃什么?天气冷,煮汤喝吧?”
  姬心草头一次碰上脸皮这么厚的人,一口气无处发,冷冷道:“我不饿!”
  “嗯,你想喝汤是吧?”他自行曲解她的回答,“就煮个蔬菜浓汤吧。”
  她看着他拿出一堆要洗切的食材,讥嘲道:“你会煮汤?吸血鬼不都吃‘现成’的?”
  他并未回头,低低一笑,“如果你像我一样活了几百年,时间漫长得不知该如何打发,也能学会很多无关紧要的杂事。”
  不知怎地,他说这句话时的背影透出一股郁结的沧桑,她一时忘了反驳,怔怔看着他动手处理食物。
  厨房里安静下来。
  第五章
  直到将材料下锅,埃米尔才转身去开冰箱旁的柜子。柜子里摆满药罐,又是他吃药的时间了。
  他将各种药丸放进一只杯子,缤纷的五颜六色像是糖果,最后一种药却迟迟找不着。
  姬心草忍不住出声提醒:“在柜子最下层,绿色药罐的后面。”
  他依言找寻,果然找着了。他瞧着她,漾开愉快笑意,“原来你这么注意我,连我吃什么药部记得啊。”
  “天天看你吃,很难不记得。”她初时认为他性格怪异难测,却没想到他有这么一张刀枪不入的铁脸皮。“你为什么要吃药?”
  吸血鬼百病不侵,即使他有一半是人,偶尔会生个小病,也不需要吃这么多的药吧?
  她下禁猜想,莫非他患了某种绝症?
  “我在造福人群啊。”碗里多彩的药丸散发刺鼻的气味,他抓了一把送入口中,蹙眉吞下令人不快的异味。
  “难道这些药是用来毒死吸血鬼的?”
  他闻言差点把嚼了一半的药屑喷进汤锅,玩味地睨视她,“你就这么笃定地认为吸血鬼是害虫?”
  “我是人类。”猎物与天敌当然不能并存。
  “你杀过吸血鬼吗?或者我该问,你见过真正的吸血鬼吗?”
  她被问住了,诚实地摇头,“现在吸血鬼已经很少了。”
  “那么你的认定从何而来?不外乎你家那套驱魔师教育灌输的知识吧?不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别轻易相信。有时候,即使是亲眼看见,也不要相信。”他舀了汤递给她,轻声道:“否则也许会像我一样,犯下痛悔一生的错。”
  他语气轻描淡写,眼中一闪而逝的痛楚却如撕心裂肺般,狠狠震痛了她胸口,她几乎想问——那个令他痛悔一生的错是什么?
  “所以,何不用单纯的眼光看我?撇开你家女使要你做的事,单纯以你女人的眼光来看我……”他碧眸一眯,恢复风流德行,“其实,你有一点喜欢我吧?否则这几天我们同床共枕,都没见你将那把可爱的小剑拿出来?”
  “没有足够的胜算时,我不会贸然行动。”
  “你真是坦白得令我伤心啊,连一点幻想空间也不留给我。”他咯咯轻笑,暧昧地朝她眨眼,“真的没有?如果你害羞,可以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我保证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没有害羞。”他并未碰触她,视线却十足放肆,简直是以眼神在爱抚她了,被他盯视的部分灼热发烫。
  她承认他很迷人,俊美的皮相添上魔性的魅力,像一个淬毒的瑰丽梦境,她得不断提醒自己彼此的身分,才不致沦陷。
  她咬着唇,迎视他那双无时无刻不在勾引她的碧瞳,将汤碗交还给他,“你喝吧。我知道你不吃一般食物,但空腹吃药总是不好。别误会,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只是不饿。”
  她话才说完,他竟笑了出来。
  她瞪他,“有什么好笑?”
  “我感动啊!”他笑着,捉起她柔荑按在自己发暖的心口,故意逗弄尴尬的她,“感觉到了吗?因为你这句一点都不关心我的话,我这颗冰冷无情的心脏搏动加速,温暖起来了呢!”
  他早已摸透她外刚内柔的个性,她口头上严谨地说着正邪之分,其实心肠太软,同情心太丰富,偏偏使命感过重,迟早会把自己绑死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不适合成为驱魔师,就像住在他心里的那个女孩也不适合。她们俩一开始就不该生在姬家。
  他轻啄她柔软手背,任她窘迫地把手抽回,笑道:“虽然我不喜欢人类的食物,但为了你,我愿意破例一次。”
  他端起汤碗喝了口,俊脸霎时皱成一团,就像怕吃药的小孩,想吐掉,最后还是吞了下去,低叫:“天哪,真难喝!”
  “难道你从没吃过普通食物?”浓汤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味,应该不是他手艺不佳,而是他的味蕾出了差错。
  “在很久以前吃过,不过,鲜血太美味,足以掩盖任何味道,例如——”他撕塑胶袋如撕纸张,拿了一小块塞入口中,慢慢嚼着,“果然,两者滋味尝起来差不多。”
  她看得皱眉,“塑胶袋不能吃,你不知道吗?”
  “只是向你证明,能吃与不能吃的对我而言味道没两样……”他猛地呛咳起来,似乎被塑胶袋噎住了。
  她帮忙拍抚他背脊,心焦地斥责,“快吐出来!要证明也不必真的吞下去啊!快吐出来!”
  见他越咳越剧,俊脸由白转红,咳得喘不过气,她慌了,“我去叫酒保开车,去医院——”
  腰间蓦地遭他铁臂缠上,亲密地将她揽入他怀抱,愉快的低沉笑声在她头上扬起。
  她一愕,随即领悟——他骗她!
  “毫不关心我的人,反应未免太紧张了吧?”他吐掉塑胶袋,轻咬她柔腻的耳垂,双手从她毛衣下摆探入,握住她纤细腰身。
  她咬牙,恼怒自己居然上当,气得口不择言,“我是怕你噎死,我就不能亲手取你性命!”
  “冲着你这句话,我一定好好保住我的命,等你来杀我!”
  他大笑,堵住她不情愿的唇,双手滑入她衣内,抚爱她馨软的身子,娴熟地撩拨起她的欲望。
  他的胃在疯狂抗议,渴求着血液的滋养,他对她的渴望却更炽烈,不顾一切想亲近她。
  他能感觉到,住在他心里的那个幽影正默默看着这一幕。
  她虽死犹生,深入他的骨血与灵魂,伴他度过悔恨交加的数百年;于是他虽生犹死,如行尸走肉,在物换星移之间,他成了一滩寂然死水,无人能撩起半点波纹。
  直到遇见这个叫姬心草的女孩,她一箭射破他的麻木不仁,在他心版上溅起许久不曾有的火花。
  拥着倔强又矛盾的她,他没有背叛的罪恶感,有的是如同数百年前那个绝无仅有的拥抱,一种令他舍命也想拥有的强烈悸动……
  “等等……”转眼间,姬心草已然衣衫不整,她轻喘着,推开压迫自己的火热身躯,“这里是厨房。”
  她勉强接受与他发生关系,可是也得看地点,选在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厨房里,她没这种心理准备。
  “今晚客人很多,酒保不会有空进来。”他吮吻着她细致的颈项,将她推坐上流理台,反手自口袋中摸出“铝箔包”,不让她有推托的借口,“也不必费事上楼了,我怕我们的兴致被打断,顺手从你枕边那盒拿了一个。”
  这男人!
  她狠狠瞪他,想一口咬在他厚颜的脸皮上,“听说你冷感。”居然随身携带保险套,根本是欲求不满!
  “被你治好了。”他低笑,一口咬住铝箔包边缘撕开,瞅着她不快的脸色,“你似乎宁愿我继续冷感?”
  “当然!”银剑就放在她上衣口袋里,但偷袭必须出其不意,他为此吃过亏,必定有了防备,这一招已经不管用了。他们的实力差距过大,正面为敌,她绝无胜算。
  她咬牙道:“我宁可和你拚个你死我活,也不要……”言语止于他的骤然入侵,她倒抽口气,紧紧掐住他肩头。
  “拚得你死我活,太伤感情了。”他知道她的紧绷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尖锐的欢愉,他在她耳畔邪恶地低喃,“反正要死,我宁愿选择在床上被你榨干,死在你销魂的怀抱里,你意下如何?”
  她竭力咬唇,不让难耐的呻吟逸出,她水雾双眸氤氲如醉,似乎随时会融化屈服在他身下,偏又负隅顽抗,理智与情欲拉锯之间,她绽放惊人的艳丽,令他心醉痴迷。
  “在一个对你有兴趣的男人面前露出这等反抗表情,等于是变相的挑逗,你知道吗?”他的嗓音因情欲而沙哑,着迷地看着她的发丝披散在他渗着红色淡汗的手臂上,“会害他不想放开你。”
  她闷吟了声,十指深深地嵌入他肩头,像要推开他,又像要揪紧他,圆亮瞳眸气恼地瞪着他。
  他低笑,啄吻着她不情愿的娇美容颜,陶醉地聆听她压抑的喘息。她越是抗拒,他越是浪荡,仿佛要毫不怜恤地摧毁她,又保留一丝珍惜与温柔,令她彻底融解在欢悦之中,而不致使崩溃的时刻太早来临。
  他的呼吸缠绕着她,她狂乱的心跳震撼着他,抵抗与求欢之间,淋漓激烈地抵死缠绵……
  激情之中,他唯一的念头是——一个月不够。他想要更长的时间,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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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心草躺在床上,朦胧间,感觉有人替她盖好毯子。
  她不动,佯装熟睡。实际上,她全身酸痛,累得不想动。她知道他会察觉,却不会揭穿她。
  果然,对方替她盖好了毯子,在她颊上落下一吻,便退了开去。在他退开时,她听见他发出一声带笑的轻叹,似是挪揄她的伪装。
  她咬牙,装睡到底,不去理会他的嘲弄。
  从厨房那个脱轨的夜晚以来,这几天她简直活在地狱里。他亲身给她示范了何谓“纵欲”,他不再看书,只爱拥抱她,但始于拥抱,往往终结于凌乱的床铺间——即使他一开始选择拥抱的地点并非卧房,至少最后他会将累得睁下开眼的她抱上床。
  她痛恨这件事,不只因为害她几乎下不了床,更恨那近乎死亡的快感。他是条善于引诱的蛇,她无法抗拒他,宁可这件事带来千刀万剐的痛苦,而非享乐的欢愉,她的理智在挞罚自己的沉沦。
  唯一的好处是,纵使吸血鬼的体能远胜人类,他也会疲累,事后会搂着她沉睡。但她累得醒不过来,想偷袭也没体力。
  她像掉入一个桃色陷阱,他困住了她,以放荡的游戏摧毁她的意志,她只能不断提醒自己——身体可以被他掳获,理智绝不能屈服,她不过是在敷衍他,她的心没有沦陷,绝没有……
  她倦得不想醒,也鸵鸟地不愿醒,昏昏沉沉地蜷缩在床铺间,直到窗帘上的日光消失,提醒她夜晚来临,她不得不起身,这才发现枕畔空了,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不必面对他,她松了口气,伹也微感讶异。这是第一次,她醒来时不见他在身边。
  她下了楼,屋内静悄悄的,他似乎不在。
  她走出屋外,巷内树木上的灯已经亮起,洒下满地温暖光辉,一片宁静。她依然没看见他,却看见一个长发小女孩在树下捡拾落叶,另有一个小男孩坐在树上枝芽间,闭目沉睡。
  两个小孩都不是人类。姬心草驻足望着他们,小女孩外表甜美可爱,真实身分是个妖精,在此管理一家“密对店”。
  密对店,是专门给术师交换法术用具的地方,以物易物,不接受一般金钱交易。
  小女孩动作很轻,不时仰望树上的小男孩,脸色戒慎恐惧,快快捡完了落叶,溜进屋内。
  姬心草明白她为何害怕,小男孩是“地灵”,一种孕育自地心的生物,据说地灵所在之处,空气会特别芬芳洁净,植物生长盛放,鸟兽安然栖息,他们具有奇妙的安定力量,万物都乐于亲近。但近年环境剧烈变动,地灵逐渐消失,她眼前这一位是最后的幸存者。
  她望着树上颊白唇红的漂亮男孩,他身上流动的能量没有愉悦或安宁,而是混乱肮脏,彷佛将世上所有的污秽包裹在那具小身躯里。地灵是反映大地状态的镜子,她不难想像,现在的自然环境恶劣到什么地步。
  巷道另一端突然传来声响,姬心草闻声转头,看见南宫璟站在茴香馆门口,正诧异地望着她。
  她没有多想,迈步朝他走去。
  “如果你要找埃米尔,他没有来这里。”南宫璟温声开口,见她发丝被风掠起,露出布满吻痕的颈肤,他俊眸掠过一抹异色,没有多说。
  “我不是来找他。”原本是想要打听他的去处,但南宫璟先说了,她反倒问不出口。“既然来这里,不拜会你这位优秀的驱魔师,总是可惜。”
  她们姬家和南宫璟并无过节,但因为九玉公会的缘故,往来不多,不过表弟秀和在他门下学习,无形中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南宫璟闻言微笑,引她进入屋内,端了一盘刚做好的巧克力糖给她试吃,“我刚做好的,尝尝味道如何?”
  她拈起一颗糖,想起昨晚埃米尔谈起的事,“听说你要结婚了?”
  “刚订婚,结婚还得等,她说想多享受一阵子未婚妻的头衔。”想起那个笑咪咪地赖皮拒婚、让他又恼又爱的活泼女人,南宫璟淡漠的脸色添了分无奈,也有几分纵容的愉悦。
  “秀和说过,如果你因为结婚必须退休,不能再教导他,他也会祝福你。”驱魔师的工作有相当的风险,南宫璟数年前曾因此险些送了命,生性恬淡的他若为了家庭而退出这一行,她并不意外。
  “我不会退休,只是不再接受太危险的委托。”他不想多谈自己的事,转开话题,“秀和很担心你。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阻止埃米尔追你。”
  回去?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她还能回得去吗?姬心草涩然道:“我必须完成该做的事。”
  南宫璟不赞成地摇头,“你斗不过他,再这样下去,对你有害无益——”
  “你也想勾搭我的女人吗,南宫?”店外扬起慵懒的声调。
  埃米尔踏入茴香馆内,揽住姬心单,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你来找我吗?看你睡得很熟,应该不会太快醒,我就自己出门了。”他将一个小纸袋给她,“这是给你的,你先回去试穿,我和南宫谈完,马上回去陪你。”
  他软语赔罪的亲昵姿态,像个温柔的情人。姬心草明白他是故意做给南宫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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