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丝泪(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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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凝住云燕燕,想到师父临终前的交代,他认真的思索该如何做最好?
耐心的等候?
没问题,海枯石烂他都等。
可是,该怎么等呢?
偷偷摸摸的,杭姵从杭府后门溜回家来了。
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是,她也猜想得到某些人会对她的做法感到不满,尽管如此,那也顶多过个两、三个月后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没事了。
孰料,情况竟大出她意料之外……
“娘,怎会这样?”
岂有此理,他们竟被赶到仆人的侧屋来住了!
“这回,你爹他是真的生气了!”兰姨抹着眼泪,悲惨的呢喃。“他……他不要我了!”
那她不就惨了!
“这怎么行,那我不就做妾做定了!”杭姵第一个考虑到的还是自己。
“我有什么办法,你爹怪龙儿太不长进了……”兰姨恨恨地朝瑟缩在一旁的杭龙瞪去一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怪我们母女俩太自私了,所以就……”
自私?
是在说她先逃走了吗?
那怎能怪她!
“难不成爹是要我乖乖的跟那些痞子走吗?”杭姵不以为然地忿忿道。“那我一辈子的幸福怎么办?他就不关心吗?”
“他是说,我们不该想要拿杭蕊、杭蓉去顶替你,好解决龙儿惹来的麻烦。”
那又怎样,人不自私,天诛地灭,己所不欲自然要转嫁到别人身上去,她哪里错了?
“可恶,就知道爹只关心杭蕊、杭蓉那两个死丫头!”
“你爹还说要尽快找个能够压制你的对象,把你嫁过去!”
压制她?
“妾?”
“不然咧?你还在作梦,真以为能坐上正室大老婆的位置吗?”
杭姵没吭声,只是拧着眉头开始走过来又走过去,苦苦思索能够解除目前困境的办法。
嫁人做妾?
死也不!
但娘既已失宠,想说服爹爹改变主意就变成不可能的任务了,就算爹把当家宝座交给三哥去坐,那更惨烈,她多半连妾也做不成,只有做通房丫鬓的份!
除非……
曾经,杭夫人嘲笑儿子是第二十五孝的孝子——孝顺妻子,任何人来看,杭傲也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孝子”,无论是吃饭睡觉、聊天散步,他都是个最佳“孝子”的典范,几乎时时刻刻都黏贴在琴思泪身边,呵护她、照顾她,就差没替她脱裤子拉屎。
几乎。
虽然杭傲恨不得把老婆拴在裤腰带上,以便随身携带,但挺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子,琴思泪也确实不太方便让他拴在裤腰带上,偏偏他又有不得不走开的时候,或者老爹大人传唤,或者要处理他自个儿的生意。
每当这种时候,杭傲总是会先把添福和碧香抓来反复地、一再地千叮咛、万嘱咐,还很认真地考虑要把“注意事项”一条条纹身在他们背上——
碧香可以看添福的背,添福可以看碧香的背。
要不是琴思泪啼笑皆非地说太可笑了,他才不得不打消这个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可笑的主意。
哪里可笑了?
明明他再正经不过了说,他们还给他笑成那样!
总之,他要添福和碧香代替他好好“保护”琴思泪,千万别让任何人“欺负”到琴思泪了。
直到口水都吐干了之后,他才千般不舍,万般流连,一步一回首地离开傲苑。
然而,他忽略了一点,再怎样,添福和碧香终究是下人,是下人,就有他们挡不住的对象……
“对不起,我们姑爷(少爷)不在,请改天再来!”
添福和碧香异口同声赶人,两个人两根人柱,稳稳地种在傲苑入口处,留下来的空隙谁也钻不过去,除非要过去的是一片木板或一张纸。
不过,他们也只挡得住一般人,对象要是练家子,人柱就会变断柱了。
“我又不是要找你们少爷,是要找那个女人!”
云燕燕斜睨着眼,语气不屑,表情更是轻蔑,好像不用提到琴思泪的名字,光是讲到“那个女人”这四个字就会脏了她的嘴似的。
那个女人?
真失礼!
“请问你是在说谁?”碧香故意装作不懂。
你?
好没规矩的奴才,竟敢直呼她“你”!
云燕燕两眼怒睁。“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呀!”碧香无辜地眨巴着眼,“就是那位明明被我们姑爷讨厌得要死,偏偏还拉厚了脸皮,死缠着我们家姑爷不放的师妹小姐嘛!”最后一个字才刚吐出口,啪的一声,她已经被一巴掌扫飞到一旁去数天上的星星有几颗了。
人柱断了!
眼见云燕燕乘机飞也似的越过傲苑门口,直往里闯去,忠心的婢女手挥去满头星,顾不得安慰肿了半边的脸颊,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一边命令添福,一边急急忙忙追上去。
“快,快,快去找姑爷,快呀!”
碧香跑得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就像屁股着了把火似的卯起来追!
可是,人家是有武功,没翅膀也会“飞”的人,她这个只会扫地抹桌子的丫鬟又凭什么跟人家追?
不过眨了两下眼,追人就变成追空气了……
第3章(2)
三月,正是春暖花开时,温度回暖了,百花竞放,争妍斗艳,淡淡的花香也愈来愈浓郁,随着习习微风飘拂而来,丝丝诱引着琴思泪,使她好想到亲手整治的花园,看看她亲手栽种的百花是否已盛开。
但,就如同在何家那八年里,由于何啸云的自私,她的生活范围被局限在她自己的小院子里时一样,此刻,她又被“圈禁”在傲苑里了。
理由是,她即将临盆了,而云燕燕又死赖在杭府里不走,她离开傲苑不安全。
不过,琴思泪并没有任何怨言,依旧过得十分惬意、十分满足,她知道杭傲是为了她好,更何况,她并不是永久被“圈禁”,只是暂时而已。
此外,傲苑的范围包括三大院、六小院和四小园,还有一座莲花池,比何家的小院子大上几十倍不止,初至杭府的人,光是在傲苑里就会迷路了,得摸上好几天才搞得清楚东西南北在哪里。
更别提傲苑里有多少个奴仆、丫鬟等着伺候她,有时候,她都会自觉过得太享受而感到惭愧不已。
这种生活,真要抱怨,也无从抱怨起吧!
“原来你在这里!”
在傲苑里转了大半天转得一肚子火,好不容易终于在莲花池畔找到琴思泪,云燕燕见后者悠哉悠哉地在喂养莲花池里的鱼,心头更是不爽,恨不得一把将琴思泪推进莲花池里,淹死她算了!
琴思泪闻声回过眸子来,见是云燕燕,不禁愕然。“云姑娘找我?”夫君不是不许他师妹进傲苑里来的吗?
而且,云燕燕要找的应该是杭傲,而不是她吧?
“对,我就是找你,想研究研究……”绕着琴思泪打转,云燕燕鄙夷的视线在琴思泪身上来回端详。“你这个老太婆究竟是哪里迷住了四师兄了?”
老太婆?
琴思泪哭笑不得,“夫君与我是凭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而成亲的。”却也满怀同情。
又是一个倾心于杭傲,却得不到响应的女孩子。
这种女孩子,她不能心平气和的请对方死心,因为对方听不进去;也不可能摆出正室大老婆的架式来请对方别再来缠着杭傲,因为她没有那种气势。
所以,她只能临机应变,见招拆招。
“但那个媒婆不是骗了你们双方吗?”云燕燕振振有词地说。“干嘛还要乖乖成亲?”
“这……”她该怎么说呢?
老实说杭傲在新婚夜里就不允许她“不认账”?
就算她再是鲁钝,也知道这种话不会是对方所乐于听见的,而对方所乐于听见的又不是事实。
爹爹告诫过她,无论如何,说谎就是不对。
“不然,你也可以叫四师兄休了你呀,反正你也不是头一次被休。”
“……”
“喂,你干嘛不回答我?”
琴思泪轻叹。“云姑娘要我说什么呢?”
云燕燕美目一瞪。“你是笨蛋啊你,当然是说我想听的话呀!”
“云姑娘想听什么呢?”琴思泪温和地请教。
“我?”无理取闹的人本来就没准备什么台词,琴思泪这么一问,云燕燕反倒一时说不出话来了,想了半天……“啊,对了,我想听你说不想嫁给杭傲!”
琴思泪认真想了一下。“未嫁前,我原本是不想再嫁的。”这是实话。
云燕燕满意的笑了。“那你可以叫四师兄休了你呀!”
琴思泪更仔细思索片刻。“新婚夜,尚未见到夫君之前,我原也是想请夫君休了我的。”这也是实话。
“那为什么不说?”
“夫君没给我机会说。”依旧是实话。
“胡说,你们都成亲快一年了,哪里会没机会说?”
“但……新婚夜后,我就不想说了。”还是实话。
“为什么?”
“……”
琴思泪左右为难,不能说谎,可也不能说实话,否则对方必然会更生气,这么一来,她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而云燕燕则是愈问愈火大,她也知道对方的回答八成不会是她想听到的,但一把不甘心的怒火,逼使她想要强迫琴思泪回答她,一旦琴思泪真敢说出她不想听的话来,她就有“理直气壮”的理由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的了!
“说呀!”
“……”
“到底是为什么,快说呀!”
“……”
“喂,你这老太婆,问你话不回答我,看不起我是不是?”挥舞着拳头,云燕燕张牙舞爪的准备要“教训”人了。“信不信我把你揍成一片肉饼!”别说她没警告过对方。
总之,不管对方说不说,或说出任何回答,她都可以掰出“理由”来“教训”对方一顿!
“云姑娘,”琴思泪不由苦笑,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呀!“休妻与否,这是夫君的权利,身为人妻,我并没有多言干涉的权利呀!”没办法,推给夫君好了。
毕竟,这原就是杭傲的问题。
“那好办,”云燕燕毫不犹豫地说道。“四师兄最讨厌人家烦他了,你只要一直、一直烦他,烦到他受不了,自然就会休掉你了!”
可是她并不想被休啊!
更何况……
“我不懂得如何烦人。”
“说你笨还真是笨,你就一直缠着他,说一大堆有的没有的话……”
“但夫君一直跟在我身边,”琴思泪脱口道。“问东问西,嘘寒问暖,我根本没机会……”
刷一下,云燕燕脸色拉下来,“你说什么?”阴沉得彷佛刚抹上一层锅底灰。
事实。
“呃,我是说……”琴思泪直叹气,在心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这死老太婆!”云燕燕终于忍不住尖声怒骂起来。“叫你做你敢不做!”
琴思泪苦笑更深。“但我……”
“我懂了!”云燕燕怒火冲天,鼻孔冒烟,因为琴思泪不听她的话。“你根本就不想离开四师兄对不对?你想死缠住四师兄不放对不对?好,我就好好修理你一顿,看你怕不怕,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
声落,呼的一下,一道蕴含着十成功力的拳风已然飞向琴思泪而去,存心要让琴思泪不死也去半条命。
除去琴思泪之后,四师兄才会把心拉回到她身上来。
而琴思泪却还搞不清楚状况,纳闷地看着云燕燕朝她挥拳而来,心里还在思忖着:夫君的小师妹要打她吗?
为什么?
两人一个下狠心挥拳头,一个连躲都不晓得要躲,看上去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场面,眼见云燕燕那力道十足的拳风即将沾上琴思泪高高隆起的小腹……
“我杀了你!”
随着狂怒的咆哮声,另一道掌风猝而劈至,掌势比云燕燕的拳风更为凌厉威猛千百倍不止,大有将云燕燕一击毙于掌下之势,云燕燕顿时骇傻了,拳风定住了,换她连躲都忘了要躲了,不过,就算她真要躲,恐怕也躲不过……
“师弟不可!”
适时,横里飞来另一人,悍然无惧地挥掌迎向那惊人的掌风,顿时轰的一声,咚咚咚退了好几步,勉强接下杭傲那一掌。
“师弟,你太过分了,怎可施出这等杀手对师妹呢?”姜世麒怒叱。
“我过分?”杭傲爆吼。“她想杀了我老婆,那就不过分吗?”
“这……”姜世麒窒住了,转而望向云燕燕。“师妹,你……”
有靠山了,云燕燕马上镇定下来了。
“人家只是玩玩嘛!”躲在姜世麒身后,她满不在乎地自我辩解。
“玩玩?玩玩?”杭傲不可思议地重复。“玩你娘个屁!不说我老婆根本不懂武功,哪能跟你玩那套,就算她会武功,此刻她身怀有孕,临盆在即,哪禁得起你这种粗鲁的玩法!”
“玩不玩得起是她的问题,与我何干!”云燕燕嘟嚎。“我偏就是要这样玩,怎样?”
“你……”杭傲怒极,挥掌又待劈出。
“师弟!”眼见杭傲神色不对,姜世麒忙站前一步挡住杭傲。“你也知道师妹的性子,她只是……”
“我就是知道她的性子,所以才反对让她留下来,但师兄你……”
“她心情不好呀!”
“所以就可以不顾我老婆的安全?”
姜世麒张嘴,却是无言。
他宠爱小师妹,可以由着云燕燕做任性无理的要求,但也不能因此而罔顾他人的生命呀!
就在这时,突然又冒出另一个声音。
“这里是怎么一回事,吵吵闹闹的?”
原来是杭老爷,刚刚他在书房里和杭傲讨论生意上的问题,却被添福一句话叫走杭傲,看杭傲神情愤怒,他便也好奇地跟来看看。
一见是老爹,杭傲立刻上前“告御状”。“正好,老爹,你来评评理,师妹正在重孝期间,她不乖乖在老家守孝,偏偏要到咱们家来散心,这也就罢了,她想嫁给我,我不要她,她就拿我老婆出气,竟然想杀了思泪,这……”
杀人?
“什么?”尚未听完,杭老爷便是一声惊骇的怒吼,“这等任性蛮横的女孩子家,就算你要娶她,我都不许!”他愤怒地摇摇头。“守孝不乖乖守孝,还到处乱跑,真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