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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情潮漫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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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名东瀛浪人怒气高张,长脚一踢,竟将她小小身子踹飞,她的后脑勺再次撞向墙,跟着像破布娃娃般掉落地面,动也没动。
  祥兰……
  祥兰?!
  “啊——”年永劲难以控制地怒吼,犹半跪着,五指已抄起地上一柄长刀回身大挥,那两名东瀛浪人登时肚破肠流。
  然后,多年以后,同样的,他也一直记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是焦急的、真切的,而且是恨不得代她受过的……
  在多年以后,他终能明白。
  第三章 存心计量忖无痕
  我不会永远待在这儿……
  我哪儿都能去……我要去看山、看海,走踏江湖……总有那么一天,走得比谁都远……
  我不陪你玩扮家家酒……姑娘长大了自然得嫁人,怎可能让你跟在身边……
  别跟我提什么世代交好,年家是年家,凤家是凤家……永澜会伤成这样,全是你凤家的错……
  我真讨厌你那对眼……
  我真讨厌你那对眼……
  “不要讨厌我……永劲……”浮沉的意识带着凤祥兰飘飘荡荡,头好重、好痛,黑暗中,那张男性面容逼得好近,冷厉严肃。她不害怕的,甚至想冲着他笑,但唇还没来得及勾勒,他丢出来的话回荡在耳边,惹得她伤心难受。
  “你们瞧,快来瞧,祥兰儿醒啦,她方才喃着什么呢。”香榻边,一名与凤祥兰年龄相仿的劲装小姑娘俯视着她,仔细倾听着断断续续的呓语,又忙着对房里的众人道:“永劲?祥兰儿在唤着永劲,唉唉唉,肯定是被永劲血流满身的模样吓着了,唉唉唉……可怜的祥兰儿。”
  临窗的一张躺椅上,年永劲端坐着,左?肩然包扎好,但染血的灰衫尚未换了。
  听见那模糊的呓语,他心脏蓦地一紧,目光难以自制地扫向床榻,可惜因为角度的关系,他没法瞧见躺在榻上的小姑娘。
  三个时辰前的那场激斗,年永劲以一声长啸唤来宅中好手。
  年轻一辈的年家子弟对敌经验虽然不多,能力亦不容小觑,再加上宅里的仆役有几名在太极上已下了许多年工夫,纷纷赶来助阵,形成三、四人合斗一敌,局势迅速控制下来。
  待年宗远听闻消息率众赶回,东瀛浪人死的死、撤的撤,受了伤、没法全身而退的几个当场服毒自尽,年家大宅的后院被捣得一片凌乱,幸得无人丧生在东瀛长刀之下,而受伤最重的,首推凤祥兰和年永劲。
  女儿家的香闺里挤进不少人,年宗远夫妇和族里的长辈因担心凤祥兰,已来了一段时候。
  此刻,听那挨在床榻边的小姑娘喳呼不停,年宗远站起身,不禁道:“咏贞,还不退开,快让你四爷爷瞧瞧祥兰儿。”
  “喔。”年咏贞让出了一个大位子。
  这时,不仅年家精通医术的年四爷爷移向床边,连年宗远夫妇、年永春、年永泽、年永澜,以及年家几位大小姑娘全靠拢过来,盯着年四爷爷为凤祥兰把脉。
  “嗯……唔……”小头颅在软枕上转动,凤祥兰迷迷糊糊睁开眼眸,只觉得好些黑影在晃动,层层叠叠的,头好涨,有点儿想吐。
  “祥兰儿,你听见咱儿说话吗?”
  那声音苍劲,带着可亲味道,她知道那是谁,唇瓣一软,便冲着那影子微笑——
  “四爷爷……四、四爷爷……”
  年四爷爷笑道:“是呀,是你四爷爷,还有好些人全来瞧你啦。”得到平稳的脉象,他撤回指,又以手背探了探她的额温,随即满意地颉首。
  “你后脑勺受了撞击,晕厥过去,不过现下没事了,醒了便好,待会儿四爷爷让人送药过来,你一向乖巧,可别让人盯着你喝药啊。”
  “唔……”教年四爷爷这么一提,凤祥兰终于记起前因后果……那些可怕的蒙面人……亮晃晃的长刀……溅在门纸上的鲜血……为了护住她,透支了体力、半跪在地的年永劲……不、不——
  别跟我提什么世代交好,年家是年家,凤家是凤家……永澜会伤成这样,全是你凤家的错……
  而他会伤成那样,让自己陷入险境,同样是她的错吗?
  世代交好,同气连枝,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他不屑如此,临了,却又拿性命相搏吗?
  她的胸口如打翻一锅热油,滚烫、火热、沸腾且悸动,那隐在底层的某种情愫被烧醒了,浑浑噩噩中,教她细细体会。
  “永劲……永劲……”她梭巡着那一张又一张的影儿,没有他的。
  “四爷爷,祥兰儿从刚才便一直唤着永劲呢,怎唤个不停?莫不是受了惊吓?”
  年咏贞拉着凤祥兰的手,清脆地问。太多人围在床边了,她一时没察觉凤祥兰口中轻唤的那名男子,根本不在围观之列。
  年四爷爷灰眉一挑,倒呵呵笑了。“这还不简单,叫永劲过来陪陪祥兰儿,她见他安然无事,心绪自然就平稳啦。”
  这下,十来张脸同时掉头,视线锁住临窗端坐、一脸沉郁的男子身上。
  年永劲被众人一瞧,仍抿唇不语。
  率性的年咏贞受不了他老僧入定的模样,一骨碌跳了起来,冲到他面前——
  “永劲,我知道你受了伤,可这一丁点儿皮肉伤,你也不瞧在眼里吧?祥兰儿唤着你呢,你还不过来?”跟着双手一扯,拉着他未受伤的右臂,硬是把他拖到床榻旁。
  年永劲被动地在床边落坐,即便不语,目光却不由自主凝向枕上的雪白小脸。
  年四爷爷捻着福满下巴下的灰白山羊胡,颔着首,又呵呵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大伙儿都出去吧,该做啥儿就做啥儿去,别杵在这里,祥兰儿待会儿喝了药,还是让她多睡会儿好,让永劲陪着,你们别来吵她了。”
  听得这话,尽管年咏贞和几名年轻小辈还想继续待下,也不敢违背年四爷爷的交代。
  不一会儿,香闺终于冷清下来,外头天色虽沉,房中却是灯火荧荧。
  年永劲不清楚她是睡着,抑或醒着。
  她长长的扇睫密密地投影在眼下,年四爷爷说她已然无事,可他忍不住伸手过去探着她的鼻息,却觉每一次呼吸似有若无,轻若飞絮。
  然后,那扇睫轻颤,她半启着眼,逸出一声叹息:“永劲……你在吗?”
  年永劲微震,终是启唇:“我在这里。”
  他替她拉拢丝被,一只柔腻小手却覆上他的手背,紧紧一握。
  “永劲,那些蒙面人……他们、他们……”她身子不禁发颤。
  “他们被打跑了,已经没事。”他动作微僵,没察觉自己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柔,彷佛说得太重,又要吓着她。
  “他们是来抓我的,我知道的,可是永劲……为什么要抓我?”他的手厚实粗糙,每个指节隐含劲力,她放松又握紧,重复了好些回,似乎如此为之,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年永劲摊开五指,任由她捏揉,见她下颚和额角的擦伤,眉峰深深成峦。
  “你昏厥的这段时候,掌门收到海宁凤家的信鹄,他们原想提前报信的,未料及仍是迟了。那些东瀛浪人在沿海一带听闻风声,以为凤家身怀藏宝秘密的小姑娘在开封年家作客,他们把你误认成宁芙儿了。”
  “啊?”她陡地睁开眸,乌黑的眼珠覆着蒙蒙微光。
  事情的前因后果太过复杂,不知是怎样的牵扯和误传……许久,她咬咬下唇,又是叹息,轻道:“永劲,我害得你受伤了……你、你肩头流了好多血,我瞧得心里难受……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凤家这会儿又、又拖累你们年家了……”
  年永劲直觉该开口说些什么。
  这小姑娘说出如此言语,犹如当面扫了他一巴掌,教他记起出事前,与她在园中小亭里的冲突。
  喉结轻蠕,他尝试着出声,但觉喉中干涩,语调难成,而气息全鼓在胸腔里,闷得疼痛。
  她没在意他的沉默,眨了眨眼,秀致眉心淡淡蹙起,跟着再眨眨眼,似乎有什么事想不通透,小脸浮出疑惑神情——
  “永劲,你伤得重吗?是不是请四爷爷或永泽瞧过伤处了?为什么不点灯?天色都沉了,早该掌灯了,不是吗?我想瞧瞧你呵……”
  闻言,峻厉脸容大怔,他忽地扫住她的手。
  倾过身去,他双目微玻В钌钔嵌运茄岫瘛⑷匆布览龅难弁小
  他仔细端详着,瞬也不瞬。
  她的眼雾蒙蒙,一样深静,一样的灵秀,却是失了焦距,没法对准他的凝注。
  “永劲,怎么了?”她感觉到男子温热的鼻息喷在肤颊上,是属于他的独特气息,他靠得好近,正在瞧她。
  “灯早就点亮,把四周照得清清楚楚,你瞧不见吗?”他一字字像从齿缝里迸出来,艰涩得可以。
  “啊?!”她柳眉一挑。
  “你真是瞧不见吗?”他又问,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向年四爷爷之前替她瞧伤时、留在床边小凳上的一盏油灯。
  “不……我瞧不见,四周好黑、好黑,什么也瞧不见……永劲?!”她吓得不轻,忙挣扎着要撑起上半身,拚命眨着眼睫,边嚷着:“你骗我、你骗我……永劲,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要故意这样吓唬我?!你存心的……存心要我难过,为什么?为什么——”
  “你冷静一点。”
  听到她混着哭音的指控,他心一抽,未及多想,亦顾不得肩伤,双臂一张,拥住她的身躯,防止她过分激动而伤害到自己。
  “我没骗你,灯已点燃,房里灯火通明,一切摆设清楚可见。”他双臂忽地紧紧一拥,惊觉她骨架的纤细和脆弱,刚正的下颚抵着她的发顶,沉声又道:“我没有骗你。”
  她身子一僵。
  跟着,她难以自制地颤抖起来,全身发冷一般,小手悄悄扯住他的灰衫,终于,她在他怀中发出呜咽——
  “我瞧不见了……永劲、永劲……我瞎了,是不是再也瞧不见东西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讨厌她的眼吗?
  也好……那就教她瞎了,什么也瞧不见。
  这么一来,他心里欢畅吗?先不管那是真话、假话,他宣之于口,逼到她面前来,到底剌伤了她。
  她一向自知不是个心思光明的姑娘,却是在她奋不顾身往他飞扑、在后脑勺受了撞击、在“双目失明”后,才体会到自己可怕的心机。
  总有那么一天,他要拋下这儿的一切,潇洒远行吗……她不愿意他独行,不愿意被他舍弃在这里,又多么、多么的不愿意对他放手,他没将她放在眼里,她那对教他厌恶至极的眸光却已默默追随着他的身影许久……
  他有他的梦,而她的梦便是他。
  所以,请等她几年吧,给她时间成长,她会长成匹配得上他的姑娘,随他去看山、看海,遨游世间。
  所以,就原谅她这回吧。
  好吗……好吗……
  往后,她全听他的,只求他原谅她这一回。
  春的脚步来得好轻,云鹊刚由南方带来讯息,园里景致拋开冬季的萧瑟,添上薄香翠绿、点点新芽。
  “小姐,咱儿帮您端茶来啦,要喝点吗?”一名扎着双髻的小丫头挨到窗边,将托盘里的几样点心和一只盖杯放在小几上。
  凤祥兰迎向窗外轻风的小脸微偏,鼻中已嗅到清香,芳唇轻牵——
  “香吟,不是要你唤我祥兰儿吗?你和绿袖总是小姐、小姐的喊,明明年岁相当,我都被你们俩给喊老了。”
  小丫头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不成的,小姐便是小姐,这是咱们进年家得守的规炬,等您到了七老八十,咱儿和绿袖还是喊您小姐啊。”
  她那对失明的眼,在年家引起好大的震荡。
  从出事到如今,一个月过去了,这段时候,年四爷爷替她瞧了又瞧、诊了又诊,怎么也找不出病因,她后脑勺的红肿已消,双目的脉络也毫无损伤,可她就是瞧不见。
  到得最后,只能将原因归咎于她自个儿的心理影响,一时惊吓过度,又见年永劲差些死在面前,那阴影挥之不去,宁愿教自己瞧不见。若要重见光明也不是不成,全赖她的意志。
  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年宗远夫妇特意为她挑选了两名丫鬟,都是开朗细心的同龄小姑娘,期望有人这样伴着,她心情会松缓许多,一开心,眼疾说不准便不药而愈了。
  凤祥兰循声摸索着,拉住香吟的手,硬拉她坐下。“既然我是小姐,那我命令你,把那盘肉末烧饼和雪花糕吃了。”
  “小姐?唔……咦……小姐,您怎地知道有肉未烧饼和雪花糕?您瞧得见东西了是不?”香吟圆润的脸整个凑近,瞠眼瞅着她的雾眸。
  凤祥兰双眸眨也未眨。“我闻到肉末炒红葱的香气,还有,你爱吃雪花糕,定又端来一盘了,我猜得对不?”
  香吟一屁股坐回原位,唉唉叹气。“人家还以为您瞧见啦,唉,白欢喜一场。”
  清光浸润下的秀容浮上淡淡红晕,凤祥兰微乎其微地吁出口气——
  “我也好希望能瞧见东西,别再事事依赖旁人。四爷爷说得靠我自个儿,可偏偏就是瞧不见,又有什么法子?”
  没听见半点响应,她心微促,察觉到周遭变化,她偏过脸蛋,双手向前探去。
  “香吟?”
  忽地,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她在空气中茫然摸索的柔荑。
  香吟这才慢了好几拍地道:“小、小姐,是……是大爷瞧您来啦。”“年家太极”里的老太爷、太爷、老爷、少爷们,以及各房的太夫人、夫人和小姐们都是挺好相处的模样,可就是这位年家大爷顶不好惹,那张脸活像冷面阎王,半点温度也没,首回贝着他,教那对凌目一瞅,把她吓得双膝直打颤,到得如今,仍是见一次便发一次抖。唉,她真是没用。
  凤祥兰倒是脸露笑意,趁机反握住男人的手。“永劲,原来是你。”
  年永劲朝着定在原位的小丫鬟一瞥,后者惊跳起来,结结巴巴地说——
  “小、小小姐,呃……有大爷在这儿陪着您,那可好啦……咱、咱咱儿得再到厨房去,绿袖正、正正替您煎药呢,咱儿这就帮她去,一会儿便回来啦……”丢下话,跑得比风还快。
  唉……他就不能多笑笑吗?成天顶着张冷脸吓人,可浪费了那张好皮相。
  凤祥兰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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