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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连云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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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忘记了?”并没探察出洞中有何异样,稍微地放下心来,云遥叹口气,明白自己弄错了这傻娃娃的语意,伸手将她再度拉到身前来,他故意板起脸,“连翘,你不可以再这样一惊一乍的,知道吗?”否则,他迟早会被她弄得草木皆兵。
  “云、云遥。”自知道他的名字以来,她第一次这么喊他。
  “干吗?”他还是板着脸,听她声音有一点点的紧张,以为自己镇住她了,暗自高兴了下。
  “你……我爹爹……”
  “什么?”
  “你……刚才是在……”她依然结结巴巴。
  “你到底要说什么?”他听她声音有异,便知她必定神色也异样,但他却苦于不能用眼看到。
  该死的!他自眼盲后,第一次开始抱怨看不见的难处。
  “我、我刚才的意思是说,是说我搬家搬到这里来了嘛,张大爹他们如果寻不到我该怎么办?!”她却不知他的心情,刚才的莫名念头也只是闪过便罢,她开始苦恼起自己考虑不周地便搬家了的事来。
  “寻不到你是他们活该!”他恼嚷了句,将她的手腕抓得更紧,“你既然已经不记得那个什么张大爹还有他的儿子了,那你怎么去做那家人的媳妇儿?如果他们是坏人呢,到时候卖了你我看你怎么办?!”
  因为弄不明白她刚才的结巴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有些气闷,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许多。
  “我想你最好不要再想着那张大爹和他的儿子了。你爹爹都过世了一年啦,你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个人生活在这深山老林里也一年了,他们从来不知道吧!这样的人家,你嫁了去,我看你爹爹妈妈放不放心。”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他再板起脸,凶巴巴地拿流着血丝的眼瞪她,“好啦,天不早了,你该睡觉了。”而他,也该继续调匀他的内息,尽量将他的武功恢复回最佳状态——如果真的有不长眼的人追来,他至少在除了自保以外,也能顺便将这小傻瓜蛋揪到安全之地,否则如果她被那群讨厌鬼们真的送到她爹爹妈妈那里团圆去——他绝对会不甘心的!
  “天还没黑透呢!”她被他推躺在床上,知道他又要在她身上变戏法了,不由有些垂头丧气,“云遥,我真的还不想睡……”莫名的困意却在下一秒将她带往深沉的梦境之中。
  听着她浅浅而缓缓的呼吸,他拉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这傻娃娃啊!如果、如果他没遇到她,她的一辈子,真的会如此过下去吗?
  即便她没有如他所愿的年纪再少小一些,可是,他却在这一刻决定,如果他想如师父领养他一般地也领养一个徒弟,那他就领养这傻娃娃好了。
  虽然,他知道,她没有学武的天分。
  虽然,他知道,她或许会是他的累赘。
  虽然,他知道,她——只是一个傻娃娃,一个傻娃娃而已。
  可是,就是她了。
  就她!
  第四章
  很有些莫名其妙地,在起初几天的吵闹之后,被整天抓住手行动不能自由的人、与整天抓着人家的手胁迫人家领着他自由行动的人,竟然不再争吵如旧了,都开始了慢慢的转变。
  一个呢,不再想方设法地计划应该如何救出自己被抓住的手来,而是从此变乖了许多地领着双眼不便的人走来走去,更不再动心思来害他脑袋撞上石头或被石头绊倒;另一个呢,则会偶尔顺从她心意地放开她的手让她自由上一小会儿,甚至在自己调匀内息练习武功的时候,不再变戏法地要她睡去,而是允许她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他如何将双掌幻化成数十的掌影,或盘膝打坐直到她无聊得自己睡过去而依然一动不动地……
  不再有威胁强迫或总试图着逃跑,而是开始了互相的迁就。
  或许,在他经历了一场几乎生死的劫难之后,他才真正地开始长大。
  或许,在她被自己的爹娘小心地守护了好长的山中岁月之后,她也在渐渐地成人。
  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中逍遥度日,时间似乎过的总是会很快。一转眼,他自被迫进了这白山黑水间,已停留了两月之久了罢。
  犹记得他浓雾狂风中闯进这莽莽林海那一晚,尚是霜寒秋深的时节,而今,大雪却已封山。即便看不见天地间随处飘荡的风与严寒,他也明白,这塞北的白山黑水之间,早已是一片的白雪茫茫,冰封千里。
  月多的休整,让他体内所余的三两分剧毒已清除得差不多了,双眼虽依然不能视物,但此时凭借他已恢复了八成的内息与武功,即便他便是大摇大摆地走出这深山老林,他的性命也再也无人能轻易地威胁到。而去那所谓的塞北第一庄报他的小仇小恨,也不在话下了呢。
  可是,现在,他却甘愿窝在这白雪茫茫的林海之中,守着一个傻娃娃般的女子开心度日。
  那几乎害他丢了性命的小仇小恨,在他这不能视物的双眼里,真的成了小仇小恨,成了过往云烟,他再也没有了去报复的念头。很奇异的,一生逍遥自在惯了的他,竟然甘愿被雪围困在这个小小的山洞之中。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白雪皑皑、林海莽莽,几天几夜的大雪纷飞过后,趁着好不容易天放晴朗,连翘带着云遥钻出山洞来,踏着“咯吱咯吱”没过膝盖的厚雪,去山上的松林中剥些干燥的松皮,好拿回山洞作引火的捻子。
  “你都带了些什么啊,怎么这么沉?”
  一边按着连翘的指引踏雪顺山路往上走,云遥一边问爬在自己背上的小山里人。
  “一把斧头、一柄猎刀,还有弓箭。”拍一拍自己背上的物件,连翘笑得很是自豪,“斧头用来砍树皮、猎刀用来防身、弓箭用来射野兔山猪。”
  “你会使用弓箭?”
  “我们家是祖祖辈辈的好猎人呢!我当然会射箭的——啊,左边!”
  云遥忙想也不想地往左移动身形,堪堪躲过山间横生的杂树枝杈。
  这些时日来,他在练功之余常常被连翘拉出山洞来,或透透气,或跟着这小山里人去老林子中采摘雪下的山菇木耳之类,或如今日上山去剥些好燃的松树外皮……自他身体大致无碍之后,连翘一有机会便拉着他出山洞来,抓紧时间为即将的寒冬储存必需的食物以及柴火之类的东西。
  也正因为如此,他虽双眼暂盲不能视物,但听力触觉却好了许多,行动并没受过大的影响。更在这小山里人的帮助下,只需要简短的几字提示他已几乎能在这山林中纵横自如,甚至将听声辨位的本事练得更加的出神入化——他便也似是那只被太上老君关到炼丹炉中的猴子呢,没被烧死,却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来。
  “再左!”
  他立刻再斜横着往左侧移动两步,只听他背上驮着的小山里人呼出一口长气。
  “怎么了?我右边有毒蛇猛兽吗?”他停下来,侧头笑问。
  “有棵斜生的刺树,差点挂了我的头发。”连翘喃喃抱怨。
  “我说了吧,咱们洞前面的林子里松树多得是,路又好走,可你偏要往这难走的山上来!”他“哼”一声续道,“上山是有我背你呢,可下山你怎么办?我可是只有两只手,到时候如果背了柴,可就没地方再驮着你喽。”
  “我自己能走。”太看不起她了吧?“我以前也曾一个人上山来砍柴打猎,我很有力气的!啊,你说什么来着?往洞前面的林子里剥树皮去?如果遇到你说的那一伙真的会杀人的人了该怎么办?!”
  是他告诉她的,说有人正在到处找他要杀他呢!她往山上走便是为了躲开要他命的那伙人啊,他却不领情啊?哼,看她以后还管不管他!
  “我可不怕他们。”
  “可我怕啊。”他的双手一挥会变成好多好多的手掌,可她不会啊。
  “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怕的?你怕我保护不了你吗?”她最好不要这样想,否则他可是会捏扁她的圆脸蛋的。那不但是看不起他,简直是在侮辱他!
  “可是你的眼……”连翘每看到他依然会偶尔流出血来的眼,总会犹豫。
  “我现在的耳朵可是比眼睛更好用呢!”他不在意地一笑,“你忘了,前天我和你比赛抓兔子,可是我赢你了呢,丫头。”
  “也只有前天那一只兔子而已。”他有什么好神气的?“我的箭法可是练了好些年的,你拿着雪球丢啊丢的,一直丢了好些天啦,偶尔丢到一只兔子身上,也没什么了不起!”
  “那咱们接着比试好了!”这小丫头这么瞧不起他呀?当下脚跟一转,他往山下走。
  “喂!右、右!”
  “你不要紧贴着我耳朵喊好不好?”闻言右转斜行了两步,他猛地又刹住步子,微回头抱怨。
  “我若不喊大声一点,你就要撞到树啦,到时候还不是又要怪我!”
  “你早就不恶作剧了,我还怪你干吗?”笑了声,他慢慢地背着她往回走,“如今你可是当我的眼睛当得很好呢,就算我有时还会撞到山石树木或被绊倒,也是我反应太慢,并不是你错。”
  “你明白就好!”双手揽在他的肩上,连翘也笑眯眯地,“以后再被撞了可不要再说我了。”哈!他再闹她生气的话,她还是会……嘻嘻!
  “小坏蛋!”他笑哼一声,哪里不明白她其实根本藏不住的小小心思。
  “我哪里——啊,左,右!”
  他依言而行,背着有着圆圆大头的小山里人,自在地穿梭在冰雪林海之中。
  这小山里人啊。等他的双眼复明,他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要把这小宝贝丫头抓在怀里,好好地看个清楚!
  内息缓缓地由经脉回到丹田,慢慢收了功,他张开了双眼。
  眼前,依然是一片的漆黑如墨,可眼角,却再无血珠的出现。
  他的内息,终于完全恢复,身体内外的伤也终被他疗好。从此,他再也不用担心那帮杨氏家族的人是否会再追了来。
  得意地“哼”了声,他站起身,侧耳听了下洞中的动静,而后循着声息慢慢踱到洞中的一处。
  “还没剥完啊,小笨蛋。”
  “这么大的一大段,你以为很容易便能将树皮剥下来啊!”对他的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出现早就习以为常了,连翘抹ǘ钔飞系暮梗芬膊换氐丶绦酶废髯乓蝗撕媳星也焕吹囊徽衫闯さ木薮笏赡旧系母刹低馄ぃ岸际悄憷玻饷炊嗷乩醋鍪裁?!“
  前两日,他硬带着她在山洞前的林子中,要她找了棵半枯死的老松,说是他要小试身手,结果一斧头下去,高有六七丈的松树竟然被他一击轰然倒地。当时几乎是山崩地裂一般的巨大声响差点害她被吓死!而这依然穿着他破烂衣裳的鬼模鬼样的人,却哈哈一笑,要她指引着,将松树去枝削叉不要,只将六七丈长的树干砍成了数段然后一趟趟地背回洞来。
  她除了佩服他的力大无穷,更是发愁该如何处置这么多的柴木。这一下,她再不用担心引火的松树皮不够,连一整年要烧的柴火都有了。
  可是,却也苦了她啊!
  “我来吧!”伸手,准确地握住她的手,顺便抽走了她手中的斧头,云遥再将她推开一点,“你一边歇着去,我再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你等一下!”连翘忙又走上前,抓住他握的斧头,领着他的手轻轻砍上地上的粗壮松木,“不要用劲太大哦,小心我的斧头!”
  他笑着答应,再推开她,顺着她刚才的指引,运劲在手,轰然一击,便将一人合抱尚且不来的巨大松木斩一为二。而后,两个人便是如前两日那般的,合作无间地将松木劈为一块块好烧的木柴。
  “你的力气好大!”微微气喘地将木柴顺着石壁码好,连翘再说心中的惊叹。
  “哈,那是自然!”一手持斧,一手叉腰,被夸赞的人得意地笑几声,“我可是身有千钧之力的!”
  “你不要再说你单手托着一头牛过独木桥的事啦!”连翘忙先截断他的话头,“我又从来没见过牛,哪里知道牛长什么样子,而它又有多重?”
  这些天,他常常讲他以前的故事给她听,什么曾在江南水田里帮老农将一头发脾气的牛制住并一个人背回老农的家;什么曾跳到河水里和一头水蟒大战了一天;什么曾同时和十几个人比过力气;什么曾在一个台子上跟人打架,并从头赢到尾;什么和人斗酒,一口气灌下了三坛辣辣的老酒;什么……
  好多好多的她从来不曾听爹爹说过的事:也有山、也有水,更有她从不曾见过的好多好多的人。他说得很好玩,而她听得很有趣,也想去他口中的江南看看……
  她真的有点好奇了呢,山外的生活,像他所经历的那般有趣,她如果能去瞅一瞅,似乎也是不错的呢。
  “连翘,连翘?”
  劈完木柴,云遥放下斧头刚要抹一抹额上终于肯出现了的汗水,耳边却意外地寻不到了总是叽叽喳喳的小丫头的声息。
  哪里去了?“连翘?”
  “啊,我在这里呢!”听见了他的喊声,连翘下意识地应了声。
  “做什么呢?”将脚下散落的木柴用脚踢了踢,云遥循着她的声息走向前,很好奇这小丫头怎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将你上午捉到的那只兔子洗干净了好烤一烤当做晚饭吃啊。”一边从木桶里舀出水来将剥完皮去掉内脏的兔肉清洗一下,连翘一边回答已经走到她身旁的他。
  “一只兔子够吃吗?本来还有一只呢,好不容易抓到了手,却被你放掉了。”蹲下来,云遥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她清洗兔肉的声响一边玩笑着抱怨。
  他好不容易抓到的兔子——是用手抓到——他在老林子的雪地里跑来跑去跑了好些时辰终于用手抓到的兔子呢,却被这傻娃娃看了一眼便放跑了。
  “那是只母兔子!”还要她说多少遍啊,这看不见东西却能跑来跑去抓到兔子的人!“爹爹说过的,这山中的猎物虽多不胜数,可不能一味地见什么猎什么!不然以后就没得猎啦。”
  “……你说得很对呢。”他听了这句话,微愣了下,才笑着回答。
  “我爹爹教的呢!”
  “是,你爹爹教的!”不知为什么,整天听她“我爹爹”这样、“我爹爹”那般地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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