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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情澜隐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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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上上签、上上签哪,看来,真有点眉目啦,呵呵呵……”
  “奶娘,您嘴、嘴嘴里咕哝啥儿呀?呼呼……好冷、冷冷呵……”
  回廊的这一端,在恬适且异样的沉默里,年永澜深深呼吸,冷然空气渗入胸腔、丹田,瞬间融成温热的吞吐。
  他温言启口:“你的珊瑚红马在年家马厩也住了好些天,若你气消,我明日就请人将马送还。”
  姚娇娇方寸一促。
  那匹马儿性子虽野,且又是被他所驯服,但毕竟是爹爹特意送她的生辰贺礼,那日在西北湖冲着他发了顿脾气,把话说僵了,可她又好强、要面子,怎么也拉不下脸上年家讨爱驹。
  见她白颊漾开红晕,软唇掀动却是无语,年永澜又道——
  “那匹红马日日要食上十斤粮草,每隔两天要食一顿带着露珠的新鲜夜草,不爱清水,偏嗜烈酒,不给牠酒喝,还闹着脾气直踹栅门,你再不领回,年家真要被吃垮了。”
  “啊?”她樱唇半张。
  他言语似有玩笑意味,可五官认真,神情一贯的沉静严肃,有意无意间为她搭出一个台阶,做足脸面。
  姚娇娇抿了抿嘴,洁美的下颚微仰,还矜持着该有的骄傲——
  “哪,是你养不起,要把珊瑚儿送回,可……可不是我硬要。”对于那日两人间的冲突,现下较能平心静气地回想,她是有不对之处,但脾气一来,往往又控制不住自己。
  她对他说出许多不好听的“老实话”,如今思量,都觉得有些刻薄了。但这般的反省只会放在自个儿心里,她要强、不认输,岂能对他示弱?大不了,以后不对他说那些“老实话”便是。
  年永澜不知她心中转折,朗目由她脸上调开,瞧着游人与景致,缓缓牵唇,“如此美驹,跟着你,也才相得益彰。”
  侧目觑着,见他眉心略紧,随即又松弛开来,似有心事,姚娇娇藏在身后的葱指暗绞着,忍不住问道:“你想同我说的就是这些吗?若无其它,我……我要走了。”嘴上嚷着,却末见她动作。
  一朵雪花轻浮飞荡,由青竹巧织的檐下缓缓落在青衫前襟,年永澜顺袖一拂,神俊眼瞳再次锁住她。
  “你、你瞅着我做啥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姚娇娇瞪了回去,她可没那么好欺负。
  残容一笑,眉间严肃仍在,他静问:“姚姑娘与我家永劲族兄相识许久了吗?又是如何结识?”
  姚娇娇美眸眨了眨,黑瞳明亮精神,掀唇便道——
  “去年夏,我跟着爹下江南,回程时,我阿爹向当地茶商进了一批货,沿水路运至开封,没想到,半途夜里来了一群河贼,咱们的船差些被凿穿洞,是永劲哥哥出手搭救的。”巧肩微耸,秀眉飞扬,有些咄咄逼人:“怎么?我认得永劲哥哥教你好生错愕吗?你当年家真那么了不起、那么高高在上吗?你……你摆个高姿态给谁瞧啊?”
  年永澜微怔,仍平心静气地道:“姚姑娘,你误会了,我并无此意。”
  “那你就说个清楚明白啊!”越见他八风不动,就越显自己毛躁,她也不愿如此,可脾气往往说爆就爆,怎地收控?
  薄而有型的唇瓣轻抿片刻,年永澜终是启口——
  “你今日见过祥兰儿了,我想,多少也已听说过有关于祥兰儿和年家的婚约,她自小就在年家生活,指给了年家太极第十九代掌门为妻,她那双眼,亦是因永劲族兄才瞎了的,她和永劲族兄才是一对儿,姚姑娘可懂?”
  说真格的,她不太明白,仰高的小脸上净是疑惑。
  年永澜接着道破:“尽管你喜欢永劲族兄,甚至心仪于他,他和祥兰儿的婚事早已订下,无论是感情抑或责任,他都必须对祥兰儿负责。我想劝你,别把女儿家的心思放在永劲族兄身上,那……不会有结果的。”
  结果?该要有什么结果?
  猛地,姚娇娇倒抽一口凉气,大眼睛瞬间瞠圆。
  她牙齿发出格格轻响,是气得打颤的关系,一张俏脸比四川辣椒还红,彷佛檀口一掀,就要喷出漫天烈焰。
  他以为……真以为……她、她她看上他们年家的人吗?!
  会称那年永劲一声哥哥,是因对方在河道上救过阿爹与她的性命,有恩于姚家,而自己同他说话直来直往,也算投机,与男女之情根本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事。
  向来,她对年家太极在开封“耀武扬威”的举动没啥儿好感,似乎不学太极、要不上几招绵拳绵腿,就不够格当这开封的百姓。
  在她心里,整个年家也只有年永劲让她瞧得顺眼,虽是冷峻,至少说话直切重点,万不像站在她面前的这一个,肠子九弯十八拐,敛眉深目,就算瞧起来文质温雅,也是……也是伪善!
  “姚姑娘……”他嗓音偏柔,瞬也不瞬地望着她,“我知道,这番话定又惹得你不快,可男女之事原也不能勉强,我只是以为,若能早些教你明白,对你才算得上公平。”
  “你、你你——”恼呵……她瞪得两眼发酸,牙齿颤得发痒,直想扯住他的臂膀狠咬一口。
  呼——
  呼——
  周身的空气陡地稀薄起来,她胸脯起伏甚剧,拚命吞吐气息,仍觉得脑子犯晕。
  “年永澜,你、你听清楚了,我心里若有中意的人,死缠烂打、机关用尽,争也要争到底,哪里管得着旁人的言语!单凭你随便几句,就想我买这笔帐吗?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方才,她竟然还因他的道歉以及还马的举动感到微微窝心?!还觉得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过意不去?!
  他要她别缠着永劲哥哥吗?好,她就缠到底,赌了这口气!
  心头一笃定,她眸中喷火,唇却笑了。
  “凤祥兰要嫁的是年家太极十九代掌门,这事跟永劲哥哥无干,不是吗?你们年家瞧他是旁系子孙,要他做牛做马,却也没为他正式正名,就我所知,目前年家太极掌门之位还悬空着,你怎能硬将凤祥兰推进他怀里?”
  年家太极不仅是开封有头有脸的人家,在江湖上亦是风闻响亮,这些小道消息早四下流窜,根本毋需刻意打探。
  残容罩上难解之色,年永澜顿了顿,道:“掌门之位,我永劲族兄迟早要接下的。”这其中牵扯许多,他不想多言。
  “那……那就等他接下再说啊。”洁美的下巴一扬,那挑衅的神色融入眸底,“即便他真被正名,成了第十九代掌门,我要真倾慕于他,一样能上年家提亲。”
  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语从一个姑娘家的嘴里倾出,说得理所当然且无羞色,教年永澜不由一震,心跳重击了两下,错愕至极。
  “姚姑娘……你真喜欢我永劲族兄?已到非君不嫁的田地吗?”
  姚娇娇软唇嘟圆,气息略促——
  “自然是真喜欢,难不成还造假吗?”怕了吧?瞧见他顿时苍白的脸容,以及眉间深邃的皱折,她心底竟升起一抹古怪的痛快,微微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心湖里轻荡……头一甩,她懒得弄清楚。
  年永澜沉默了。
  十多年前,他爹娘因一次意外,双双丧生在东瀛忍者和海寇刀下,这年家太极里,他一向和永劲最亲,也一直将祥兰儿当成亲妹照顾,永劲和祥兰儿合该是一对的,或者这中间仍有许多事悬而未决,又或者永劲自个儿仍固执地不愿接受,但事实便是事实。
  他万般不愿他们两人痛苦,那样的情感波折重重,难道真没顺遂时候?如今,竟还雪上加霜、闹中添乱,多了一个俏丽姑娘……
  凝视着姚娇娇,他心中百味杂陈。
  男女之情本就复杂,扪心一问,自己又懂得什么,却还妄想将她劝退?那薄唇抿出一抹近乎苦涩的笑弧,笑自己夜郎自大、不自量力。
  “你懂得永劲族兄吗?像祥兰儿那样知他甚深吗?”他微微一叹,带有几分愕然、几分了然,原来,他亦不愿见她伤心失望。
  那张俏脸向来神采飞扬、精神奕奕,就算恼火、发着脾气,也教人感受着旺盛活力,若永劲最终跟祥兰儿一起,她承受得起吗?从此而后,仍畅心快活吗?而一份情怀又该寄之于谁?
  有好片刻,姚娇娇教他的话给问住了,那对黑玉般的眼像磁石般发出吸引的力量,让她莫名又晕眩起来,觉得那张刀痕交错的脸,其实……并不真的难看……
  讨厌,她胡思乱想些什么哪?!
  头用力一甩,她抿抿唇,倔强地道:“相处一久,自然就懂。你怀疑啊?你、你信不信,我……我、我明儿个就找永劲哥哥提亲去。”手陡地握成小拳头。
  年永澜仍是叹气,嗓调柔中带哑——
  “祥兰儿与永劲族兄已相处多年,你如何比得过?你甚至连年家太极最基本的套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要向年家未来的十九代掌门提亲吗?”
  “那我就学!总有一日比你还强!”她冲口而出,执拗又骄傲。
  “你——”年永澜欲说无语,心想,若她当真对永劲族兄开口,届时不知要掀起怎般的风波,而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可能就怎么毁了,她偏不懂吗?
  这会儿,他真懵了。
  闹元宵刚过三日。
  这一日,天光清朗,冬阳好心地露出脸来,一早便消融了龙亭园里树梢和草地上的雪花,由古意回廊而来,两、三只燕子在竹编檐下徘徊吟唱,雪里已知早春消息。
  经过人工池畔,冰面泛出薄薄水气,仍有几名裹着厚棉袄的孩子们在上头滑冰嬉戏,没留神摔了跤,将袄衣浸湿一大片,也不畏寒。
  往前再行,踏出回廊,广场上照例聚集着百余位开封百姓,彼此熟脸熟面的,阵仗一排开,颇为壮观,跟着立在最前头的顺长身影,演练着百零五式的太极拳法。这套拳路是年家太极入门基础,重在养气强身、端念正意,在华中、华北一带早推广许久,江湖皆知。
  寻常时候,众人皆是凝神专注,随着年永澜走完整套基础功,接下来分群练习,年永澜和几名年家子弟会适时给予指正,若有疑问,也可趁此时提出,做个别教授。
  可今儿个,广场的气氛挺不相同,原有的沉静彷佛开了道细缝,渗进某种古怪的骚动。
  此时,众人一招斜飞势,跟着提手上势,下一招白鹤亮翅还不及打出,那引起骚动的源头终于出声——
  “等一下啦,是左边还是右边?哪只手先提啊?年永澜,你打得那么慢,我瞧得眼都花了!”这话实在矛盾,然而,对一个初学者而言,太极拳法招式虽缓,但一个又一个的弧,大大小小,绵绵不断,若不得要领,真要被搞得满头雾水。
  姚娇娇此话一出,阵阵笑声陡地爆响。
  年永澜双手舒张,沉肩拔背,无奈绵劲一断,他双眉莫可奈何地挑动,正要旋过身来面对姚娇娇,几位大叔大婶已先他一步开口——
  “你说永澜师傅打得慢,咱儿瞧你才慢哪,大伙儿早都走完斜飞势,你还在倒撵猴,该右不右,该左不左,该抬脚不抬脚,别旋身你偏偏调了重心,姚大小姐,真没天分就甭学了,何苦呢?”
  “谁说我没天分?!你们能学,我自然也会!”她不服输地仰起鼻子。
  “哟,咱们同你怎能比呀?!你娇贵得很,是镶了金的大小姐,同咱们挤在这广场上,岂不委屈?”
  “这广场宽敞得很,半点儿也不挤。”她忍不住音调微扬。
  “是——原来不挤,可多了一个,不知怎地就挤了。”
  姚娇娇鼓起双颊,听出人家话里的调侃,明白多的那一个,指的自然是她。
  别人几句挖苦言语,她隐忍不住,又同几位乡亲斗起嘴来,却不知正因她易怒的脾性,动不动像爆竹似的乱炸一通,旁人就越爱对她撩拨捉弄。
  “我就学给你们看,把年家太极通通学会,瞧瞧谁厉害!”一激动,手握成小拳头胡挥着。
  “那你还得按部就班地来,光是有样学样,也只摸到皮毛而已,不练呼吸吐纳,终究不成的。”已有十多年资历的孙婆婆笑皱一张老脸,红光满面。
  自姚来发免收底下佃农三年租金后,她对姚家的观感终于稍见好转,加上元宵节那天四组戏班会开封,她是个戏迷子,自然听得尽欢尽兴,心想,这姚家大户也懂得回馒乡里,好感再添一成。
  姚娇娇脸蛋泛红,听闻孙婆婆好声好气地说,她心里虽不服气,却也没回嘴。
  “姚姑娘……”无声无息地来到她身侧,年永澜低柔一唤,情绪掩饰得极好,淡然道:“你先跟着大伙儿从头走一遍,能记多少便记多少,待会儿,我再教你呼吸吐纳之法,带你从最基本的起手式练起可好?”
  “哇啊,永澜少爷,姚大小姐今儿个头一回来龙亭园,啥儿都不会,要教也是由咱儿来教,咱儿年纪虽轻,也够格当她师傅啦,您说是不?”一旁,守福哇啦哇啦叫着。
  闻言,姚娇娇的俏脸涨得更红,冲着守福嚷道:“凭你也要当人家师傅,想得美咧!”
  “当别人的或者不成,当你姚大小姐的……嘿嘿,恰好不错。”守福眨着眼,两指还边搓着未长过胡子的下巴。
  “你?!臭小鬼——”
  “我不臭,香得很,不信你闻闻。”
  “你——”
  “守福。”年永澜低低一唤,声虽沉,却分量十足。
  守福吐了吐舌头,没敢再出言,只不甘心地冲着姚娇娇扮了个大鬼脸,后者同样不示弱,扮个更丑的比拚回去。
  年永澜不由得苦笑,半边身躯顺势靠近,挡在姚娇娇面前,就怕她火气一炽,和守福闹个没完没了。再者,真要斗嘴,她直脾气、爆性子,又怎斗得过鬼灵精怪的守福?
  悠悠忆及前日午后,她当真上了年家大宅,指名要见年永劲。
  而后,永劲邀她上十字大街的永丰客栈,那客栈同是年家子弟所经营,永劲与姚家姑娘共席饮酒,相谈甚欢,当然引人注目。
  待永劲返回大宅,他心头教一口闷气堵得难受,隐忍不住,直鼓了当地询问姚娇娇来访的目的,而永劲也答得干脆,亦证实了他的猜测——
  那姚家大姑娘说风就是雨,十头牛加八匹马也拉不住那鲁莽性子,发起了蛮气,竟真上年家主动求亲。
  唯一庆幸的是,这惊世骇俗的消息目前尚未走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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