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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双曜引-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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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骤地转身,三道细剑绕着矛身划出细微地旋涡,将王无失往外推去。陈襄随之出现,盯住了鄂夺玉,咆哮着向他击来。“藏头露脸的家伙,看刀!”
  鄂夺玉往后连闪了三四下,终于得隙将手中小剑一抬,架住那刀,低声道:“是我!”
  “我管你是谁……”他的声音骤然噎住,往后蹬蹬退了两步。他正要说什么,檐上的打斗却又生出变故。王无失发出一声闷哼,然后是瓦片裂开,“格”地一声,然后就坠落下来。
  一道鞭痕在月华中抽出,又一次地从王无失身躯中横过,王无失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叫。鄂夺玉正欲提步,却又忍住,可陈襄己经飞窜了上去。
  然而就在这时,先前三人己经从屋上遁去。细鞭在空中绞动,缚在了陈襄的刀上,乘他立足未稳时,将他也推下屋去。
  陈襄咒骂声中,使鞭者披风一挥,象只蝙蝠似地滑翔而下,消失在深巷之中。杜乐英跑过去,将王无失和陈襄一手一个拉了起来。
  “我没事!轻伤而己!”王无失往手上唾了一口,抹了抹脸颊,血迹在他手指上晕开。
  “唉,你们迟来一会就好了!”鄂夺玉摘下风帽,颇为懊恼地摇头道:“就快要套出些话了。”
  “是你留柬让我们去那里的?”王无失问道。
  “是呀,我的人发觉那里面有古怪,可他们却不方便去,只好劳烦你们两个了。”鄂夺玉道。杜乐英这才恍然,难怪这次唐府宴中,却不见他们两个。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藏到这里来的!”王无失似是心有余悸,道:“平素隔上一两个月,也会有人来察看,幸好被十七郎发觉了他们的行迹,否则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嗯……”鄂夺玉支着下颌,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抬头看了看天,喃喃地道:“不早了,我们得快赶回唐府了。”
  等他们翻墙回到厅中,正听到大堂上杜延章道:“乐英呢?去把他寻来!”然后就有僮儿应声而入。鄂夺玉颓然倒在杜乐英身上,杜乐英赶紧扶着他,往厅外边跑边叫道:“我来了,我来了!”
  正在他跑进围唐瑁身边告辞的人中时,突然腰上被抓了一把,他不自觉地往边上靠去,靠到了一人身上。
  “失礼失礼!”他赶紧道,抬起头时,声音却突然噎住了,那人正是罗彻敬。他神色不悦,一边有人嚷道:“唉呀!怎么弄脏了,快擦擦!”却是孙惠举着块罗帕过来巴结。
  他再低头瞧了鄂夺玉一眼,只见他嘴角涎汁长流,似乎正酣然入梦。他暗暗咒骂一声,费了老大的劲,将鄂夺玉拖着出府,拎起他的耳朵道:“别忘了我阿爹的事!”
  次日一早鄂夺玉去王府求见罗彻敏,被急召而入。鄂夺玉刚进去,就听罗彻敏嚷道:“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事可行么?”他眉头紧皱,将一纸书柬按在几上。
  鄂夺玉一怔,也顾不得此行来意,先看那书柬,却是赵瞿刘杜四人联名的急信。
  原来贺破奴败军归去后,气怒愤懑之下,兽性大发,胡乱杀人。距昃州州城五十里的孟县有一户豪门姓朱,颇有田资仗义疏财,庄中筑堡,庇佑着数百户百姓,平素并不管外事。宸军入据昃州后,他尽所能输粮纳捐,宸王亦约束部下不得骚扰,数月来相安无事。
  可贺破奴一但发了疯劲,就再也不管宸王命令。也是碰巧,他溃败而去时,正赶上那家主人带青壮外出打猎,庄中空虚。贺破奴攻入庄中,大肆烧杀,等主人赶回来,妻妾子女俱都遇害。他悲恸之下,率众揭竿而起,数日之内,竟召集起万余大军。这人颇有武艺头脑,连打了三次胜战,直占领了孟县县城。受此事激发,邻近好几个县发生起义,宸军一时颇为难以应付,被困在几个大城之中。然而这只是暂时情形,厢州的宸军己经开拨,眼看就是一场恶战。
  朱姓主人有一个堂弟,正是刘湛的亲信部,自然遣人向刘湛求援。刘湛便将此事与赵德忠瞿庆和杜乐俊商量,他们三人合计,都觉得眼下正是良机,不可轻纵。他们也来不及向罗彻敏请示,便决定由赵德忠出神秀关,向昃州城佯攻,吸引宸军;瞿庆从冲天道暗中出兵,去援救孟县之民。若是宸军由昃州分兵去孟县,瞿庆就尽可能拖住他们,赵德忠看情形决定是攻下昃州还是自后追袭昃城宸军。若是宸军不动,瞿庆就救了孟县之民回来。
  刘湛则伺机而动,若是时势有利,便广召他能联络的各地豪强一同起事。若不能,也要千万百计搜寻情报,暗中打击宸军。杜乐俊军在集翠峰暂时不动,力保进出神秀关的通道无恙。
  鄂夺玉草草看过,道:“你先不要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他们即然决定冒险了,便自有他们的道理。作战的事,你就不要干涉了!”
  罗彻敏定定神,道:“情形发展得太快,竟然是决战一触即发!”
  “未言胜先言败,你若是害怕,不如想想万一他们失手,如何收拾善后。”
  “无论胜负,我都得亲赴战场了!”罗彻敏这时已经想得明白,道:“失利那不用说了,若是能够得手,也要抓紧良机扫荡敌军!”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手在榻上一撑,目光炯炯,整个人霍地站起,身躯绷得极紧,似乎面前就是血肉横飞的战场。
  “是!”鄂夺玉点头赞同。
  “然而泷丘……”罗彻敏再叹道:“由谁来坐镇?”
  说到这里,鄂夺玉才又想起此来之意,道:“我有事要跟你说……”
  前方形势剧变,颁赏之事倒不要紧了,他便先将昨日之事说了一遍,道:“长庚军之事,还是迷雾重重,你此去若有什么不放心,只怕就是此事了!”
  罗彻敏咬着唇,好一会方道:“太妃和杜御使在,运筹帷幄之事是可以放心,怕得就是有萧墙之祸,我本来把黄嘉留下,然而……伏虎都没有他也不行。”
  “太妃与杜大人安危,我会尽力!”鄂夺玉略犹豫了一下,然而还是说出口来。
  然而罗彻敏倒是怔住,盯着鄂夺玉好一会,直盯着鄂夺玉有些发窘,轻咳起来。他走下去,轻轻地在鄂夺玉肩上拍了一记,道:“多谢!”
  鄂夺玉却垂下头去苦笑起来。
  罗彻敏决心即下,一面下令诸军整顿,一面去见薛妃和朱夫人。她们经事多,也不怎么格外惊慌,只是再叮嘱罗彻敏几句,让他保重身子。倒是珑华格外忧虑,偎在他身边道:“二哥,你可得好好儿回来!”
  “你这丫头,说这丧气话作甚?”罗彻敏拍拍她的脸颊,然而看着她受惊的眼眸,明白毓王死后,她十几年来的平安喜乐也随之而去,不由得心中恻然。这时他就觉得肩上沉甸甸地,有点不敢去想万一失败了,珑华的将来会怎样,这屋子里的女人们会怎样?
  罗彻敏突然不想再呆下去,起身道:“母妃和阿娘都早些歇息,我去了!”
  “二哥!”珑华却不肯放开他,两只大大地眼仁上面,渐渐匀出一圈光晕来。罗彻敏从前是极会哄珑华的,现在不知怎地却说不出话来。
  “珑华,你给你哥做了一根腰带的么?”杜雪炽插进来道:“快完工了,不如今晚上我们赶一赶,明日让他围着出门呢!”
  “嫂嫂说得是!”珑华这才放开了罗彻敏,抹着眼泪道。罗彻敏不由感激地望了杜雪炽一眼,杜雪炽拉着珑华,眼波轻柔,让人一看便觉得镇定无忧。
  杜雪炽去珑华处,罗彻敏自己先回文思阁。他刚刚入睡,便又被叫醒。军服接到手中,他看了两眼,不由恨恨地吼了一声。外间灯光燃起,碧纹举灯,引着杜雪炽进来。
  “怎么了?”她一面解去外面的斗蓬,一面道。
  “暮鸦山守将突然遇刺,”罗彻敏手中用力,纸揉成一团,一字一字道:“张纾猛攻暮鸦山。”他猛然紧紧地按着自己太阳穴,低声吼道:“这群混蛋!”
  “你们出去!”杜雪炽向丫环们下令。她将腰带取出来,摊到罗彻敏面前道:“看看,这是珑华给你绣的腰带……”
  罗彻敏突然感到某名的恐惧,弯下腰去,紧紧地抱着头道:“不,我不看!”
  “你得看!”杜雪炽缓缓跪倒,将腰带捧到他的眼前。罗彻敏无可回避地垂下手,去抚过这根彩带,瑞云团卷之上,一只只鸾鸟貔貅时浮时现,细弱的温度传入指尖,似是珑华纤小的指头握在他手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杜雪炽的气息拂动着罗彻敏的额发,道:“太妃年高,弟妹幼弱,为了他们,你也不可有半点软弱!”
  “你说得是!”罗彻敏的手从腰带上移动,猛然握在杜雪炽的手上。
  杜雪炽身子哆嗦了一下,她缓缓抬头,罗彻敏的眼睛笼罩住了她,象夜空整个降落下来。
  她任由那只手将自己拉近,听到那胸膛中跳动的声息,突然有种筋疲力尽后的茫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那么懦弱的一个人,这本来也没有什么,然而她又太明白,这真是一件绝大的一幸。
  若是她再刚强一些,她或者会去拒绝命运;若她迷糊一些,接受命运时便不至于如此绝望。在那么早的时侯,她就看到了那张网,然而却是一步步地踏进来,直到此刻,她终于确定地知晓,自己再也挣不出去了……其实她本来也没有用力挣过。
  灯火熄去时她仿佛看到了那半边明月,从参差的草叶间照着她,便突然地涌出些极苍凉的心绪。这苍凉中却还间杂着细微的怨意,然而连她自己,也说不出这怨意的来由。
  第三十三章
  凌晨时分泷河上漫出来冷雾将罗彻敏整个人浸透,铠甲压在他身上,似乎沉重了许多许多。他侧过脸去,鄂夺玉的面孔象一柄磨得极光滑的剑,剖开这晦昧的雾色。
  “罗彻敬即然要重掌兵权,就让他掌去!”罗彻敏吐出的字,将面前的雾气凝结成一些籁籁掉落的冰碴子。“我己经下令他回秋州重整人马,围堵张纾。我倒要看看,他终究还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鄂夺玉点点头道:“奉国公不在……若是他在,罗彻敬就未必敢妄动了。”
  “这小子我交给你了!”罗彻敏在鄂夺玉肩上擂下一拳,鄂夺玉毫不犹豫地回了一拳,两人相视而笑。
  “好了你回去吧!”罗彻敏道,鄂夺玉略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突然又紧紧合上了嘴。
  罗彻敏见他神色,正想问,骤地却也听到了那琵琶铮铮,剖雾穿云而起。旋又如朔风化雨,细细弱弱,漫天而降,落到静静河面上,抚起寒波千道。罗彻敏策骑向前赶了几步,湿冷的柳叶贴上他的面孔,河中一汪灯火,象将要西沉的一团月晕,弹琵琶的身影在波心荡碎。
  罗彻敏抬眼看河边小楼,弹琵琶的女子微微垂首,面孔埋在发髻的阴影之中。发间珠光灼灼,与那十枚疾拨中的银指套交织成一团冷冽而又热切的光环。罗彻敏听着听着,突然想起,这便是他们初识之地了。
  “不是说,不让她来么?”罗彻敏想着,昨日他让人传笺于她,说这军务紧急,无暇辞别,此去归期难测,望她善自珍重、不必挂念。文字之中,其实已经有了疏远之意。送笺之时,他想,无非一个烟花女子,无非一段露水情缘,去便去了,又算得什么?是该扬鞭而去罢,然而等他清醒过来,双足却已甩镫落地。
  正这时琵琶声断去,这天这水都似骤然一暗,寂落无依。灯晕飘动,象一块无瑕的淡黄琉璃,笼着那眉目略含轻愁的女子自楼上降下。她裙袂在河风中拂起,缠过一根根竹栏,象是一双无力的纤臂,挣扎着想要挽住些什么……
  一直到她在罗彻敏面前站定,罗彻敏都有些如在梦中。他犹豫着探出手去,,却又觉得那雾中不过是他思绪凝结的幻影,只要轻轻一触,就会在他指尖消散。
  “此去风霜箭雨,愿君善自珍重!”微微合动的红唇中,一团白气呵开,将她的眼眸中的那一星光芒含糊成潋潋水光。他胸前略紧,却是魏风婵在给他整着围巾。她手指光滑而冰凉,从他下颌上微微擦过时,竟冻得他瑟缩了一下。他抬起双手,欲要暖一暖那十指,魏风婵却已经猛地抽回指头,背在身后。
  “九娘!”他往前迈了一步,魏风婵却退了一步,打灯笼捧琵琶的两名小婵插了进来,拦在二人之间。
  灯火恍惚中,魏风婵抛下一个黯去的眼神,碎步远去。灯晕在越发浓起来的雾中烙出她的背影,留给他一个决别之意。
  这时诸军肃立,悄然无声,这些厮杀汉子们,都有了些愁思郁结。突然“啪!”地一鞭抽响,杜乐英一惊回头,只见罗彻同鼾声隐约,歪倒在马背上,手中的葫芦坠落。鄂夺玉的鞭子贴地拂过,卷起那葫芦,握在手中。似乎方才一幕,唯独不曾吸引到他的目光。
  这一声也唤醒了罗彻敏,他止住自己往前追去的冲动,胸中反反复复地念着一句话:“这样了结正好,正好,正好……”这话起先说时,仿佛有一把雪亮的锯齿在胸口来回拉动着,然而再过一会,便觉得心头一片麻木。
  他翻身上马,向鄂夺玉道:“泷丘的事,就拜托了!”便勒缰飞驰上道。王无失和陈襄一左一右挽了罗彻同的马匹,率踏日都八千快骑,也随之而去。留下鄂夺玉任马匹悠然信步觅草,在河岸上来来回回踱步。直至四野鸡啼,天光欲晓,水面中依然映现他若有所思、又似全无所思的眼神。
  罗彻敏带着经过一冬整顿后的踏日都最先动身,因为结盟之事未卜,他们此去军贵神速,不欲节外生枝,便没有走冲天道,而是依旧走了拾宝道。
  一路上陆续得到消息,说是这几日据情形看,进军还算顺利。昃州城内的宸军因为粮草不济,又怕被切断后路,弃城向孟县进发,欲救出孟县驻军一同撤往厢州。赵德忠军尾随而去,己与瞿庆军成夹击之势。刘湛率乡民奇袭占领了金牛渡三里外一个叫秸风屯的庄子,堵住了河北宸兵南撤的退路。金牛渡宸军守军与南撤宸军眼下正昼夜不分地反扑,企图汇合。赵德忠正亲率帐下精锐亲军赶去增援,瞿庆解了孟县之围后,眼下也在那边进发。
  罗彻敏正这一军都是轻骑快马,辎重尽置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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