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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祸格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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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夫人的肠胃不适,为夫会万分不舍的。喏,这些菜芸儿可得细嚼慢咽喔!”又夹了些向芸儿偏爱的菜肴,齐烈对她的说法也有些认同,但碍于自己是龙天堡的二当家,他只得憋下笑意暗暗附和。
  今日他们师兄弟能在江南立足,全是仰赖善良的香格格所助。
  他和齐龑虽有负义父所托,可他们也将龙天寨整顿成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龙天堡,让义父的苦心得以继续传承,使寨子里的弟兄们不再涉入打杀,安稳的营生。
  齐烈还记得数年前他们挟太子胤礽以交换董氏陵墓秘图时,一行三人回到寨后还是躲不过康亲王的追兵,是香格格以死要挟,才让康亲王的兵马停止追剿寨子,阻止一场可预见的刀折矢尽之激战。
  是以,齐烈对馨香的感激自然不在话下,对于恨馨香入骨的齐龑也颇不以为然。
  “还是烈最了解芸儿,对芸儿最好!”
  咽下夫君的爱心,向芸儿笑逐颜开,眉宇间洋溢着幸福的神采;她好高兴自己误闯入清代与齐烈相遇,并和他结为连理。
  “既知我的好,芸儿还忍心冷落夫君?”齐烈宠溺的捏着爱妻的俏鼻,说得好不委屈。
  “等娃儿的乳娘找到了,芸儿一定会补偿你的嘛!”她明白自己这阵子忙着照顾小娃娃,让齐烈独守空闺,倍受冷落的他都快成为闺中怨夫了。
  “别让我等太久喔!”齐烈不怀好意的一笑,无赖的大手在桌下连连挑逗着娇妻。
  羞红了粉脸,向芸儿偷偷瞧着四周有无奴仆窥探,却眼尖的瞧见前厅有个讨厌的人影正挽着齐龑缓缓走来。
  “不要啦,有人来了!”
  “谁?”谁那么大胆敢打扰他们!
  “阴魂不散的女人!”向芸儿不悦的拉住齐烈不安分的手,板起脸说道。
  如娴纤手挽着神色冷傲的齐龑,丰姿绰约的走进膳房。
  艳如桃李的她高高在上的等着奴仆殷勤的伺候,彷佛一切理所当然般,看在向芸儿眼里只有满满的不屑与厌恶。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娴的男人都可以忍受她庸俗高傲的举止了,她又何必生这闷气坏了自己的心情呢?
  “如娴失礼了,让二当家和芸夫人久等。”
  如娴媚眼含春的看了眼冷然的齐龑后,才客套的对同席的齐烈夫妇不具诚意的道歉。
  看着已入座的齐烈夫妇,显然正等着她和齐龑入席,如娴心中暗暗得意。
  今早她特意挑逗齐龑,拖延他用膳的时间,就是要这看不起她的二人看看她有多威风、在齐龑心中有多重要,可以让傲然不凡的龙天堡堡主臣服在她的裙下,还废寝忘食!
  往后看在龙天堡还有谁敢小觑她!
  “不会呀,反正我们也习惯了,所以芸儿不待堡主入席就先用膳罗!”睨着三分神似馨香的如娴,向芸儿的眼神是清冷而不屑的,直到对上齐龑异色的瞳眸时才有些温暖。
  “弟妹以后就别等了,免得饿坏了身子。”齐龑抬眼,冷酷的眼中闪过一丝关心。
  “谢堡主!”哼,算齐龑上道,还分得清楚谁是自家人!
  向芸儿笑逐颜开,以着胜利的眼神向如娴挑衅,而如娴也被这明显的挑衅气得脸色不甚自然,但碍于齐龑在场,她只好忍气吞声。
  齐烈见爱妻气也出够了,才歛住笑意转移话题。
  “师兄这次到北方,一路舟车劳顿,让在堡内忙得不可开交的师弟还得分心关心师兄的安危,不知师兄一路上可安好?”齐烈带着无害的笑,犀利的眸光却直盯着专心用膳的齐龑。
  齐龑倒好,放他在江南忙得焦头烂额,除了得照顾妻小外,还要分心摆平如娴和芸儿不时的唇枪舌战,他到底有没有良心?
  龙天堡在江南虽有庞大势力,但短时间内还不至于扩展到北方,放着堡中事务不顾的齐龑到北方会有啥事?
  或许齐龑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自小同他一起长大,而且携手出生入死多回的他!
  “托师弟之福,愚兄一路上再好也不过了。”
  望着似笑非笑的齐烈,齐龑明白他已心知肚明,为了不让在座的向芸儿起疑心,他淡淡的回道。
  “不知师兄有何斩获?”齐烈不死心的追问,他担心齐龑又盯上馨香,并打算对她不利。
  “很多!”齐龑眼中闪现一抹阴狠。
  在京城月余,他满意的探知康亲王领兵十万出关,而康熙龙体微恙,还有那自诩为牺牲者的馨香倍受皇后欺凌的事。
  此趟的收获,他是再满意也不过了!
  “那师兄意欲为何?”齐龑越是说得若无其事、云淡风轻,齐烈就益发为馨香担心。
  这么多年了,有负义父所托已是他们师兄弟的共识,难道齐龑真想对可怜的馨香出手?
  第6章(2)
  “师弟说呢?”齐龑冷笑,不答反问。
  瞅着齐龑冷邪的笑意,齐烈深觉不妙,因为当齐龑有此魔魅的神色时,表示他动了莫测的心机,有人得等着遭殃受害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齐烈试着劝道。
  “别人可曾饶过咱们?”放下碗筷,齐龑已了无食欲。
  “咱们现今能有此局面,不就是靠康亲……他网开一面,还有她对师兄的一片真心吗?”
  除了心腹及向芸儿,没有人知道他们曾在紫禁城翻天覆地过,因此齐烈说话格外小心。
  “哼!真心?”齐龑再度寒了眸子,“那是她想证明自己是有用之人,对我仍有利用价值,妄想扳回颜面罢了!”提到馨香,齐龑眼中有浓浓的恨意。
  他乃顶天立地的昂藏男儿,宁可断头颅、洒热血,也不需要爱新觉罗馨香来假惺惺饶他一命,还无辜的扮着宽大为怀的受害者!
  “师兄对任何事都明理透彻,为何独独对此事耿耿于怀、偏执极端?”齐烈不解的问。
  “你只须管好堡内及分舵之事,其他心思尽管放在妻儿身上。”齐龑嗤讽,目光冷冷的看向正在吵嘴的女眷身上。
  “可是……”
  齐烈正想再说服顽固的齐龑,岂料他循着齐龑的视线望去,才发觉妻子和如娴姑娘也忙得很,两人正冷嘲热讽的吵得不可开交。
  “龑,你帮人家评评理啦!芸夫人含沙射影的说如娴捧心而颦,你倒说句话,看如娴是哪儿学谁皱眉蹙额、侥幸得宠了?”如娴噘着唇嚷道。
  她方才不过是微皱柳眉提点提点不懂规矩的奴仆,又没惹恼向芸儿,她就出言不逊的骂起人来。
  “如娴!”齐龑对她的益发放肆头痛不已,也越来越感厌恶。
  他明白对自己百般柔顺的如娴实则骄纵万分,常以龙天堡未来主母之姿盛气凌人,甚至一心想与向芸儿争锋,想当然耳,如娴不会和向芸儿相处得多愉快。
  不过他倒很佩服向芸儿可以拿如娴的容貌来作文章,看来女人果真不要太伶俐才能得人欢心。
  “龑,你说句公道话嘛,如娴好心代你管教这些奴婢,就有人指桑骂槐说如娴不够格,你一定要还如娴一个公道!”如娴说得哀怨,十足委屈。
  “堡主,芸儿认为带人须带心,对于服侍咱们的奴仆更要以心对待、恩威并重才能服众;不过这也怪芸儿太心直口快了些,不是咱们龙天堡未来主母,实在难懂这些道理。”
  向芸儿认错似的低下头,并踢踢齐烈的腿,暗示他别出声管她的闲事,更别介入女人和女人的战争。
  聪明如齐龑,岂会听不懂向芸儿令人提不出辩驳的讽刺,只好勾唇颔首附和:“弟妹说的极是。”
  “龑,你怎么帮着外人欺负如娴?”如娴见枕边人竟不维护自己,还帮着别人,感到着实委屈。
  “别失了你应有的为客之道,如娴,龙天堡不会欢迎颐指气使的客人!”对于自抬身价拿乔的女人,齐龑不会太客气。
  “齐龑,你……”倍觉羞辱的如娴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在齐龑眼里只是这般地位。
  满意的看着齐龑修理讨人厌的如娴,向芸儿的心情真是愉快得不得了。
  她拭了拭嘴,而后优雅的让齐烈扶着起身离座。
  “堡主,恕咱们夫妻先离席,不打扰你们用膳了。”
  他们妇唱夫随的走往前厅,在转往厅门前,向芸儿突然回眸而望。“对了,芸儿忘了提醒堡主,咱们龙天堡的当家主母唯有一人够格,就是远在北方的那朵馨香,事多烦杂的堡主可别再浪费心思在别人身上了!”
  说完,向芸儿便巧笑倩兮的偎着夫君离去。
  而向芸儿临去前的一番话,更让齐龑与如娴心思迥异。
  如娴发誓在当上堡主夫人后会让向芸儿后悔藐视她。
  齐龑却打算将齐烈夫妇调至龙天堡分舵,免得向芸儿破坏他的复仇大计,搅得龙天堡天翻地覆。
  初春泛清冷,长夜颂萧瑟。
  好些时日未出含碧楼的馨香,趁着楼里宫女睡下,独自一人来到已无人整理的湘园。
  多年来,紫禁城中的含碧楼已与冷宫无异,孤独凄凉。
  近含碧楼的湘园,也许是感染了含碧楼的萧瑟清冷,园中的花朵不再万紫千红的争妍夺艳,假山峭壁中的清泉不再如银瓶倒泻,只有满园的荒芜。
  这些日子以来,紫禁城中风云变色。
  胤礽太子被皇帝罢黜幽禁,康熙皇卧病在床,阿哥们觊觎着即将虚空的皇位,个个虎视眈眈、暗中拉拢朝中大臣。
  由于此番变故,皇后娘娘也松了对馨香的监管,专心一意的照顾康熙皇。
  看着荒废的园景,馨香没有丝毫怨怼。今日她宛如被幽禁的处境,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她不怨皇额娘的惩治,也不怪已逝的余嬷嬷。
  当年,为了救齐龑等人脱身,胆大包天的她,一再以性命威胁视她如亲骨肉的康亲王,向来忠心于皇额娘的余嬷嬷才会通风报信,说她串通逆贼挟持太子;虽然这个罪名太重,但也与实情差不了多少。
  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的她,确实与齐龑等人往来,还一心一意帮他们脱困。
  不过幸好他们成功的逃离京城,康亲王也松了追缉,所以事情延宕久了,早已不了了之。
  对于自己犯下的罪行,芳华虚度的馨香甘受幽禁之苦。
  只是在萧然寂寥的夜里,她一人重游满园欢乐的旧地时,仍有着深深的感慨。
  忆起当年此园中,郎君温文润心中;郎君今日不复在,唯有茫茫在心中。
  她还记得多年前,齐龑曾夜探含碧楼,还趁着众人不察时带着她来到湘园,偷得些许缱绻时光,并在皎洁的月夜美景下对她温柔的说着爱语。
  那时的香格格既天真又无知,却沉醉在幸福中;现在的她多么想再度沉入那迷人的梦中,长醉不醒!
  馨香对着明月独饮凄凉,好久不曾噙在眼眶的珠泪,再也忍不住的滚滚滑落,以致一道高大的人影朝她而来她也没察觉。
  忽地,馨香瘦削的肩头被人从后头扶住,熟悉又陌生的温热气息从她发心罩下。
  “多年不见,香儿仍然爱哭?”齐龑瘖哑低沉如魔魅的嗓音,徐缓的在馨香耳畔响起。
  闻言,馨香整个人一僵,面容渐渐苍白,眼前景物不停的旋转,她提不起丝毫的勇气回头凝望自己朝朝暮暮思念的男子。
  是齐龑,他回来了,他真的来到湘园了!
  是精神恍惚的她在作梦,还是他真的回来了?如果是在梦中,那就让她永远不要醒过来吧!
  她寂冷的心怦怦狂跳,觉得自己彷佛要飘浮在天地间了。
  “不敢听、不敢看是吗?”彷佛看透她的心思,齐龑低头含住她莹白的耳垂嘲讽。
  “齐龑……”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今日该算算你我之间的帐了!”
  齐龑粗暴的将馨香往怀中一带,虚软无力的她嘤咛一声,便昏倒在他怀里。
  睨着怀中娇柔荏弱的身子,齐龑眼中只是闪着冰冷;须臾,他一提气便抱着馨香跃入自己多年未曾造访的含碧楼。
  第7章(1)
  挥之不去的梦魇又缠绕着馨香。
  梦中,黄沙滚滚、刀戟剑林的交战,马背上的馨香只能捂住嘴,呜咽的看着向芸儿背中一刀扑倒在齐烈身上,而康亲王叔的兵马则团团围住齐龑等人。
  在刀光剑影中,馨香看到执着铁扇迎战的齐龑全身笼罩着肃杀之气,他护着齐烈及浴血的向芸儿,拼了命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这场厮杀不是泪如雨下的她所能预料的!
  她明明已获得康亲王叔的首肯,只要齐龑等人交出平安无事的太子哥哥和解药,王叔便会放他们一行三人离京。
  她真的没料到康亲王叔会出尔反尔,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君入瓮。
  厮杀的混战中,馨香看到杀红了眼的齐龑像发狂的魔魅似的,伤痕累累的他噙着狂怒应战,不少大内高手皆惨死在他的怒涛中;她更看到怒发冲冠的齐龑是如何以憎恨的眸光瞥视她。
  为了救齐龑等人,肝肠寸断的她下马跪着求康亲王叔,可王叔怎么都不答应,于是她才会把心一横,拔起银簪,以微不足道的自己要挟疼爱她多年的王叔放了他们。
  在残阳将落、满天尘埃中,驾着马匹离京的齐龑留给她的只是狠心的决裂,还有足以冷透她心扉的憎恨眼神。
  她不要心爱的齐龑恨她,她要的是他的再次拥抱,或是温柔的眼神啊!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他为何要这么绝情狠心?
  然而,春去秋来,寒冬不知也来去了几回,心早已伤尽的她总是望眼欲穿,孤独的望着落叶纷飞,想着思慕的人会不会再想起她……
  “在梦中仍然泪落沾衣,可怜的香格格!”
  齐龑稳妥地接住馨香滚落粉腮的热泪,在掌心中轻蔑的揉搓,如同他将把馨香耍弄在指间那般邪佞。
  他望着在炕床上喃喃呓语的馨香,纵使心中有那么一丝柔情闪过,也立即被满腔的愤怒给冲淡。
  这次夜探含碧楼,他不是来怜香惜玉的,而是要实现多年前该付诸实行的游戏;所以,少了馨香,这游戏怎么会好玩?
  心下这么一想,齐龑便执意喊醒仍旧梦呓不断的馨香。
  “快醒来,你让我等了好久。”他狠下心,恶意摇醒面容苍白的馨香。
  “齐龑,不要恨香儿……不要呀!”
  处在令人心酸的梦魇与现实间,惊魂未定的馨香受不住恶意的折腾,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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