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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悍龙夺心(上)-第4部分

小说: 悍龙夺心(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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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的出身太低?”她不明所以的问。
  “你根本没在听我们说话嘛!”朋友抱怨。“我们在说,只可惜韦皓天的出身太低,不然一定更受欢迎。”
  “怎么,他的出身很低吗?”郝蔓荻总算把思绪拉回到对话上,不再去想韦皓天有多不合时宜。
  “黄包车夫你说低不低?”朋友斜眼反问。
  “黄包车夫?”郝蔓荻倒抽一口气,好似这几个字有多冒犯她似的,表情瞬间冷起来。
  没错,这几个字的确是冒犯到她了。
  在郝蔓荻的生活圈里面,“血统”就是一切。所谓的“名媛”,是女人精华中的精华,淑女中的淑女,绝对讲究阶级,绝对讲究出身,一个出身不好的人,根本别想打入她的圈子。
  “他居然是个黄包车夫?”郝蔓荻低头瞪著桌上的名片,虽然那上面印著某某银行的董事长,但看在她的眼里,无异粪土,她才不屑。
  “听说以前是。”朋友不无遗憾的回答。
  “难怪教养这么不好。”郝蔓荻冷哼道。“像他这种出身低贱的人,还敢留名片……”她越想越气。
  “一些聊天的兴致都给他破坏光了,咱们回去吧!”一想到她居然跟个黄包车夫交谈,郝蔓荻就一肚子气,咖啡也喝不下去。
  “但是我的咖啡还没有喝完──”
  “走啦!蔓荻在生气了,当心她发脾气。”朋友拉住坚持要将咖啡喝完的同伴,硬将她拖离座位以免落单,她们可都是搭郝蔓荻的车来的。
  一群穿著时髦的女生,就这么跑了。
  留声机依然播放著低沉慵懒的法国香颂,空无一人的座位上,只留下几个咖啡杯在桌面上,和那张被遗忘了的名片,随著窗口吹进的微风,飘落到地面──
  白家所举办的舞会,向来是上海名门的最爱。
  占地宽广的白府,除了房子本身的建筑豪华气派以外,房子前那一大片可以同时容纳百人嬉戏的草皮,更是一大卖点。许多白家的友人,闲来无事都喜欢到自家野餐或是办个户外派对,自家也十分欢迎。
  今儿个,显然就是一个适合狂欢的日子。
  白家的第三女公子,和郝蔓荻是女校同学,以往在校时就来往甚密,即使毕了业,还是经常保持联络,玩乐当然也少不了她一份。
  出手阔绰的白家,甚至还请了洋人乐团到白府演奏。只不过一向注重格调的白家,邀请的不是爵士乐团,而是小型弦乐队。这对追求时髦的年轻人来说,是有些无聊,不过也无伤大雅就是。
  优美的华尔滋乐曲,像是经过缜密计算的织带,成串地流泄出来。现场的宾客都是舞会的常客,不用多加介绍自然而然地就混在一块儿,形成一个个小团体,其中又以郝蔓荻所在的小圈子最出色。
  “蔓荻,五年不见,你怎么越来越美?”
  围著她打转的小团体,不外乎是些纨裤子弟,或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个个同一个鼻孔出气。
  “五年不见,你的嘴还是一样甜,乔治。”郝蔓荻风情万种地瞄了名叫乔治的纨裤子弟一眼,这一瞄,可差点把他瞄出心脏病,她真是越来越美了。
  “看来法国很适合你呢,蔓荻。”一旁的女伴哈哈笑,从以前开始,乔治就很迷蔓荻,这下子更无可救药了。
  “是挺适合的。”郝蔓荻慵懒地回道。“要不是我爹地一直打电报给我,叫我回国,我还真不想回来呢!”
  “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们可要无聊死了,乔治你说对吧?”朋友给乔治制造机会。
  “对啊对啊,真会无聊死了。”乔治急忙接口。
  “要我说,蔓荻若一直待在法国,最无聊的是乔治。”
  “不,他才不会无聊,因为他会直接追去法国,求蔓荻回来。”
  “说得有理,乔治肯定会这么做!”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卯起来消遣乔治,只看见他羞红脸,郝蔓荻倒是很愉快,好久没这么多人围著她奉承了,心情自然是特别好。
  “说真的,今晚的派对还真是有点无聊。”要是有爵士乐团来助兴,那该有多好?
  “你就别抱怨了,芷菲。”朋友规劝她。“淑妍家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会邀请爵士团?”想得美哦!
  “换句话说,我们今天要无聊一个晚上了。”
  “唉!”
  仔细想想,上流社会的小姐少爷们也不好当啊!规矩一大堆。
  “我的天,他竟然来了,我没有看错吧?”
  才刚抱怨无聊,大喊无聊的人就捂住嘴大惊小怪,逼得大伙儿不得不转移视线。
  “瞧你喊的,芷菲,到底是谁来了?”如果是上海市长,他们早已见过许多回,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是韦皓天、韦皓天啊!”芷菲挤眉弄眼。“没想到白伯伯居然也邀请他,这可真是破了白伯伯的例呢!”
  众所皆知,白守仁最重视出身。血统不纯正,再有钱都进不了白府,更别提是参加派对了。
  “没办法,这年头像他一样的新贵太多,真要每个都拒绝,白伯伯也很为难呢!”到底上海本来就是投机份子的天堂,靠投机致富的人也不少,他们这种正统名门,反而快变成少数。
  “那也不能邀请他啊!”乔治酸溜溜地看著不远处的韦皓天嚷嚷。“瞧瞧他那一身穿著打扮,简直就是个‘过期票子’。”早就落伍了。
  韦皓天今天穿著一套正式的三件式浅灰色西装,合身的剪裁衬得他的身材更加英挺,领带的颜色也配得刚刚好,非常完美,根本没有“过时”的问题。
  尽管大伙儿心里有数,乔治只是在嫉妒,但既是身为同一个阶级的人,当然得声援自个儿的同志,无论他们心里是不是这么想。
  “乔治说的对,他那身穿著打扮,是有些跟不上潮流。”芷菲不得已附和。
  “没错,他脖子上系的那条领带,花样跟颜色都好怪,到底是几年前的货色?”另一个叫何明丽的朋友,也卯起来挞伐韦皓天的穿著,说他过时。
  “搞不好更久。”何明丽刻薄的帮腔。“蔓荻你说呢?”
  “这……”冷不防接了个烫手的问题,郝蔓荻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目光不由得飘到韦皓天身上。
  他今天的穿著其实非常得体,纯手工缝制的西装,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师的手,不然肩线不会对得如此整齐,腰线不会抓得如此漂亮,比例不会如此完美。
  还有那条领带,根本是巴黎现在最流行的样式,她回国之前还在男性服装店的橱窗看过,同样是名牌。
  “蔓荻?”见她久久不回答,何明丽催促郝蔓荻,她不得已只好说谎附和。
  “是、是啊!他的穿著打扮,完全跟不上潮流。”她说得有些心虚。
  “可不是吗?”何明丽进一步批评道。“就算他穿得再称头,有那种出身,在我们的眼里,永远都是张‘过期票子’。”
  这才是主要问题。在她们这群极度强调血统的“名媛”的观念中,只要不是名门出身,或具备高贵族谱,都没资格和她们交往,有时连出现在她们面前,都嫌碍眼。
  一票名媛,用著比什么都还要恶毒的眼光,隔空打量几公尺以外的韦皓天。他的头发和时下的男性一样,都用发油梳上去。唯一不同的是别人都是梳得整整齐齐,他却时常掉落一小撮头发在额前或是脸颊边,显得既叛逆又带有些许危险,很能刺激清纯少女心,对他产生不合时宜的幻想。
  嘴里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这些所谓的“名门淑女”都是这样。
  韦皓天的外表或许和时下流行有些冲突,黄包车夫的出身或许不若世家子弟来得光彩,但他刚毅冷酷的五官及轮廓,绝对是女人的最爱,就算是她们这一票名门淑女也不例外。
  恍若是感觉到她们矛盾的思绪似地,韦皓天将头转到她们的方向,一群原本狼虎般的女人,这时又突然高贵起来。
  她们假装在聊天,掩饰刚刚一直盯著他猛瞧的事实,而看惯女人相同把戏的韦皓天一点都不在意她们可笑的举动,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人。
  他对准郝蔓荻,拿高帽子致意,此举引来一阵阵的抽气。
  一票的女人“又惊又喜”,惊的是他居然敢公然就对她们不敬,喜的是他居然把眼光放在她们其中一个人身上,每个人纷纷猜测他是不是看中她,不然干么对她们举帽子致意?
  “他……他好大胆!”何明丽首先回神嚷嚷。“他竟然敢藐视我们,随便跟我们打招呼!”
  人在讨厌一个人的时候,经常毫无理由,就连一般的招呼都可以罗织入罪。
  “到底是黄包车夫出身,教养真差!”也许他是在看她,会不会?
  “就是嘛!我们又不认识他,也没人跟我们引荐,竟然就自个儿打起招呼来,真是可笑。”说不定是在看她,赶紧扶正头上的发夹。
  “他那个人本来就不守礼法,瞧瞧他是怎么爬到这个地位就知道。”乔治可不像这些女人如此著迷于韦皓天的外表,对男人来说,他压根儿是天敌。
  “他是怎么爬上这个位子的?”银行董事长,多崇高的位子。
  “还不是全靠投机。”乔治不屑地回道。“我听我爸爸说,他在正式成立银行前,在证券交易行干过经纪人,是个‘捞帽子’高手。”
  “捞帽子?这么狠!”芷菲吓一跳,都快被这个词儿给吓死。
  生长在豪门世家,大伙儿手上多少都握有一些期货、股票等金融产品。忙碌如他们,当然不可能亲自跑交易行,这个时候就需要经纪人帮他们,韦皓天就是一名成功的经纪人。
  “有商老爷子当靠山,难怪他有恃无恐。”经纪人不好当,除了本身的脑子得活络之外,还要有门道,能够满足各类客户不同的需求。
  “那也要他自个儿的胆子够大,我听说也有好多人帽子没捞成,反倒全进了巡捕房,吃免费牢饭。”
  “抢帽子”和“捞帽子”都是上海人用来形容经纪人赚取价差的俗语,不同的是前者是低价买进,高价卖出,经纪人就赚取高低价之间的利润,适度的抽成。后者却是在谈某笔生意的时候,不让客户知道底牌,赚钱就归到自己的帐户上,赔钱就算在客户的头上,这种做法比“抢帽子”要冒更大风险,相对地获取的利润也更大,但是动辄就要挨告吃牢饭,运气不好的人还会横死街头。
  “他可真够狠的。”谈到韦皓天的出身,大伙儿不免就想起他的财富。他累积财富的手段虽然不光彩,却十分有效率,短短几年间便打下半壁江山,去年底才刚并吞了一家银行,眼光之凌厉,教人不寒而栗。
  即便再怎么藐视他的出身,还是无法忽略他那万贯家财,说了大半天,就是这个重点。
  在场的所有女人,对他可以说是又恨又爱;恨他的出身太低,谁要是想跟他交往,谁就会被同伴取笑。另一方面却又爱他的财富及长相,他那出色的外表,放眼上海,除了少数男人足以与之抗衡以外,还真没有几个男人比得上他。
  她们真的很烦恼。
  既不能明著表现出她们的渴望,只好暗地里仰慕,再在嘴上狠狠地教训韦皓天,也算聊表心意了。
  “蔓荻,你说他那个人是不是很没教养,很讨人厌?”何明丽不晓得哪根筋不对,紧咬著韦皓天不放,又一直拖著郝蔓荻下水。
  “是啊,很讨人厌。”郝蔓荻嗯嗯啊啊的随口回应,她的朋友说得都对,他的出身和赚钱手法都很卑贱,但他真的长得很英俊,没有一个男人比得上他。
  “他们那一票除了蓝慕唐以外,怎么瞧都不顺眼。我就不明白,慕唐明明跟我们一样,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老爱跟他们混在一块儿?”
  “傅尔宣的出身也不错,是前朝皇族,听说他们家在天津还有大笔资产……”
  传闻这东西人人爱,就算出身再高贵,也难逃其魔掌。这会儿一群女人又将焦点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谈个不停。
  吱吱喳喳,吱吱喳喳。
  刺耳高声调的讨论声像是跳针的旋转唱盘,停在同一个地方跳个不停,看来只要碰上感兴趣的话题,淑女和荡妇之间,并没有什么距离。
  郝蔓荻也被卷入这些无意义对话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答,心想真是无聊死了……
  “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就在大伙儿说得口沫横飞,大加挞伐五龙之际,韦皓天突然间出现在他们身边,差点把他们吓出病来。
  “韦、韦……”大家说背后话很行,真面对面了,却没几个有胆子看他。
  他天生带有一种气势,一种容不得别人看轻他的气势。
  尽管大家对他再不屑,还是被韦皓天这种天生的气势撂倒,尤其以刚才猛烈批评他的乔治躲得最远。
  “我可以请你跳舞吗?”韦皓天耐著性子,对郝蔓荻再一次邀舞,刚刚大伙儿还搞不清楚他邀请的人是谁,这下可就完全没有疑问了。
  “你……”大伙儿都很惊讶,郝蔓荻也是,他居然敢当著大家的面邀她。
  “我们又见面了。”看著郝蔓荻因诧异而微张的小嘴,韦皓天微笑。“我说过,我们一定会再见面,我向来很守信用。”
  那天他在咖啡厅说的话,她根本没当一回事,没想到他竟然自以为是诺言,并且趁著白家开舞会之际,在大庭广众之下请她跳舞。
  “蔓荻,你认识他?”在场的朋友们都很惊讶,尤其是何明丽,几乎快跳起来。
  “我……呃……”她实在觉得很尴尬,刚刚他们说了他半天的坏话,她都没说她见过他,现在一定被当做叛徒。
  “郝蔓荻小姐,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我们一起去舞池里面跳舞吧?”韦皓天才懒得理会她那一票猪朋狗友,他的目标从来就只有锁定郝蔓荻,剩下的他一律视而不见。
  “蔓荻!”
  可惜,她不能像他一样视而不见,对郝蔓荻来说,朋友是很重要的,那是她生活的全部。
  “我……谁要跟你跳舞!”众目睽睽之下,她只得这么说。“我才不会降低格调,自甘堕落去跟一个黄包车夫跳舞,你想都别想!”
  优美的华尔滋曲调不断地流泄,郝蔓荻说这些话的音量却一点都不比华尔滋舞曲逊色,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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