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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部分

汉儿不为奴-第5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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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窝火时,却是见到一熟人。
  “大哥,在这呢!”
  李瞎子远远一瞅,前面朝他招手的不是哄他结拜的裘德是谁?
  裘德如今也是升了千户旅校了,就在蒋秃子的第三镇。扬州大战时,裘德叫清兵砍断了两根手指,如今只剩八指,得了个外号“裘八指”。
  见了裘德,李瞎子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蒋秃子请我玩女人就玩女人,直接把人带我家中弄了就是,偏来这地方,害我找一路……便是不把人弄家里,直接找个窑子也行,怎就非来这地方,我瞅着那些穷酸吊文就烦,娘的,嫖姑娘直接拿钱进去便是,在人家门口摇头晃脑的做什么。”
  裘德嘿嘿一笑:“大哥甭去理会那些穷酸,兄弟说句实在话,大哥往常去的那些地方委实是辱没了大哥身份,今儿得换个地。要说这南京城中最体面的地方,莫过于此处了,不但地方好,姑娘长得也好,大哥随我进去就知道,说不得往后大哥就乐不思蜀了,天天往这跑了呢。”
  裘德说着就拉李瞎子往前走,二人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相对幽静的院子。门口有人迎了上来,裘德吩咐几句,那几人立时又隐没,看样子是手下的亲卫。
  “大哥,里面请!”
  裘德当先推开院门,李瞎子跟着走了进去。这院子果然别有洞天,十分的雅致。还没等站定,就有几个丫鬟过来伺候二人。陡不丁见到瞎子李的模样,那几个丫鬟还有些发愣,不过她们平日都是被老鸨训练过的,故而只是略微吃惊诧异今儿来得客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凶,倒也没在那傻站。为首的丫鬟笑着开口说道:“二位先生里面请!”
  先生?
  瞎子李一怔,旋即觉得很有意思,他一大字不识的粗汉倒成了小姑娘嘴里的先生了,有意思得很。他人虽凶,可那是对鞑子和鞑子婆娘的,对这几个看着只有十三四岁的丫鬟,倒也和善。为了让自己看着更像先生的样子,他咧嘴朝人家笑了笑,结果倒把人家给吓着了。
  这几个丫鬟当先带路,就将李瞎子和裘德带到了一间僻静的屋子。一路上除了伺候的小厮和丫鬟,竟是一个人都未碰见。李瞎子琢磨过来,这院子怕是被蒋秃子给包了。
  “瞎子,这边!”
  瞎子李朝前一看,站在屋门口满脸笑容的不是香山侯蒋秃子是谁。蒋秃子这会一身富家翁的打扮,像极了一个土财主,但凑近细瞧,又像是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带着苦主给的赎金来快活的模样。
  “等你半天了,昨这么晚的?走,走,快进去喝两杯先!”
  蒋秃子怕也是真的等急了,不由分说的就一把拉过李瞎子将他往里间推。一听喝酒,李瞎子自是不客气。里间早有丫鬟伺候,一见客人来了,连忙端上开胃的小菜和果品,外边又开始张罗酒菜。
  瞎子李和蒋秃子也不见外,自个拿起酒壶便要倒酒,却听外面传来环佩声响,有脚步声传过来。从脚步声判断,李瞎子觉得来的肯定是女人,因为男人的脚步重,不会这么轻。
  裘德朝李瞎子眨眨眼,意思显然是说漂亮姐儿来了。蒋秃子也是精神一振,他在这屋里装土财主半天了,心早就痒了,这会终是能见到正主了,却不知道这一千两银子花得值不值。
  不曾想,外面的脚步声忽的就停了,然后便听有个中年妇女在那恳求道:“我的乖儿,今儿包咱院子的可是大财主,你可别使小性。”
  这时有少女道:“不是女儿不给妈妈面子,可女儿今儿身子不舒服,不想见客。”
  “唉吆,我的乖女儿,你今儿无论如何得给妈妈个面子,妈妈这银票都收了人家的,你总不能叫妈妈再退出去吧?……咱这院子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可全指着女儿你过呢,你难道忍心叫大伙都饿肚子不成?”
  “罢了,罢了,就从了妈妈吧,唉,谁让我命苦呢。”
  说话间,屋门就被推开了,一个板着脸的少女迈进了屋子,身后跟着这院子的妈妈,另外还有三个丫鬟。这少女长得当真是国色天香,一进屋,蒋秃子和裘德就直了眼睛。再看那三个丫鬟,也是一个个水灵灵的,叫人看着十分动心的很。
  裘德咽了咽口水,心道这么漂亮的姑娘,大哥还不得乐坏。可侧脸一看,大哥乐坏是乐坏了,可两眼嗖嗖的盯着那徐娘半老的妇人,压根没瞅那少女。裘德只觉脸酸得很。
  那少女进来之后一见屋内坐着三个粗汉,心也是当场就冷了下去,尤其是那秃子色迷迷的盯着自己,就差口水掉下来,看着就叫人生厌。再看那独眼瞎子竟是对自己无动于衷,反而盯着妈妈看,这脸顿时沉得不能再沉,眉头一挑就发作了起来:“妈妈,你也不看看这都是什么客,也要我来陪!”


第965章 妈妈走不得
  那老鸨是早见过蒋秃子的,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对再来一个黑汉独眼龙也不稀奇。
  要说换从前,这老鸨倒也不乐意自家一手培养出来的头牌叫这等粗鄙汉子给拱了。可自打官府到处清欠,那江南的有钱人这两月往京城的少得多,所以她家院子的生意便差了许多。这房租、下人的工钱、姑娘们的胭脂水粉,一天的开支加一块,可是大数目,也由不得她不见钱眼开,逮着生意就让女儿上了。
  银票都收了,进了腰包的银子自然是吐不出来了。客人再是粗鲁不堪,可那事也不过是把灯一吹,出出入入便完了,难不成还真如哄那些穷酸文人般说自家女儿卖艺不卖身么。
  别看秦淮河各家年年往外推新花魁,声势弄得极大,吸引无数文人墨客凑热闹,可谁不知花魁选出当晚就得被人通了户,哪有什么卖艺不卖身的说法。就当年的柳如是、顾横波、董小宛她们,哪个不是经了多少客人后方才从良的,还真当有什么守身如玉的么。有的不过是价高价低而矣。
  看在银子的份上,老鸨满脸堆笑的劝自家脸沉如水的头牌女儿:“我的好女儿,这几位可是走商的大东主,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客人,你可得好生的陪着。”
  说这话时,老鸨已经感受到了那独眼龙火辣辣的目光,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欢喜得很。她这姿色,年轻时也当红过,王公贵族没少接,当年大清兵入城那夜,满州大官也接了几拨,得了不少赏银。如今虽然洗了手,可也不过四十许,看着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别说这独眼龙了,就是那少年郎见了她,又哪个下面不翘的。只是她却真是收了手,不接客的。行有行规,做妈妈的要是还卖,叫女儿们如何看,又叫那些客人怎么看。端着身价,打情骂俏,逗弄几句,哄得客人心花怒放,心甘情愿捣银子出来,才是妈妈们的本份。
  少女却真是厌恶屋内这三个大老粗,她“哼”了一声:“妈妈也不看看他们什么样,做了他们生意,叫女儿以后如何再见客?”见那独眼龙还色迷迷的盯着自家妈妈,不由轻“呸”一声:“粗鄙!”
  老鸨一听,心下不快了,客人是花了真金白银的,女儿怎么这么不懂事。这行的规矩,收了人家的钱,哪怕就是个赖皮狗,女儿也得陪着把事办了,要不然以后这院子还昨做生意?何况自家这女儿不过是三年前的花魁,新鲜劲早就过了,又不是什么黄花闺女,哪还能由着她挑三捡四。要不是这几个外地的大老粗不知行情,怎可能花上千两银子做这冤大头,须知前两天陈小侯爷不过花了二百两就折腾了女儿一夜,弄得女儿直嗔小侯爷不是人。现人家大老粗拿出一千两,女儿就得有自个不是人的心理准备。两腿一分,任他弄便是,还能少块肉不成。
  “乖女儿,莫得罪了客人。”
  老鸨唯恐客人不高兴,偷偷扯了扯使小性子的女儿,心里却在琢磨着这秃子事先没说要双龙戏凤,现在却是有三人在,倘若他们口味重,要三人一起上,这银子还得再要些,不然女儿这身子还真亏的很,不知将歇几天才能补回来。
  不曾想,女儿这边还没开口呢,对面那土财主却一脸谄媚的笑了起来:“小姐说得是,他们俩是粗鄙村夫……不过我却不同,我可是进过学的……”
  蒋秃子一边舔着干巴巴的嘴唇,一边做出副读书人的模样,也不知从哪摸出的一把折扇,“叭”的一声打开,只差摇头晃脑了。他自觉模样甚是潇洒,却引得对面丫鬟失声笑了起来。
  自家上官猪鼻子插大蒜,明明是个杀人汉,偏要充个风流郎,裘德哭笑不得,只得轻咳一声,对被老鸨吸走了魂的李瞎子道:“大哥,这位小姐便是名闻秦淮,艳动金陵的柳子媚柳大家……大哥有所不知,能和柳大家一会,可是这南京城无数文人士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啊!”说着嘴里啧啧有声,眼中也是红光大闪,恨不得立时上前就将柳大家脱个精光才好。
  “唔唔……不错,确是不错……”
  瞎子李在那不住点头,可傻子都看出他那“不错”分明是冲着老鸨去的,可不是冲着这位艳动金陵的柳子媚柳大家去的。
  柳子媚本是有心听了妈妈劝,按下对这几个粗鄙客的厌恶,硬着头皮应付了事,可见了这独眼龙模样,那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虽是贱籍,可自打进了这院子,却是被妈妈当作宝贝疼着,栽培着的。得了花魁名头后,更是性子上了天,加上不过才十九岁,真正是心高气傲的很。这几年,围在她身边的要么是富贵大家,要么是文采风流的俊俏相公,说一便是一,从来没人敢怠慢于她,反而百般讨好于她。她看不上的,别说陪睡了,就是陪喝弹一曲都不愿。这下可好,一个独眼龙竟无视她的美貌,还对妈妈无礼至极,真是气得不行。
  “妈妈,这几个客人我不接,你安排其他姐妹吧。”
  柳子媚说完小嘴一撅扭头便要走,那边蒋和正巴巴的等着和这小娘子风流快活呢,一见人要走,哪里肯让,他可是真金白银花下去了的!
  “不能走!”
  蒋和话音还没落,裘德就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柳子媚,吓得后面那三个丫鬟惊叫一声躲避。老鸨原本是埋怨女儿不听话,却不想这客人竟然这么放肆,敢直接来抓她女儿,柳眉一扬,便要斥责。可没等她开口,李瞎子却“豁”的跳了起来,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摔,对裘德骂道:“你抓人家小姐做什么,也不怕吓着人家!”说完换了一副笑容,对那老鸨道:“小姐要走尽管走,我不拦着,可妈妈却走不得!”


第966章 怎么,你不卖?
  事情有些尴尬了。
  蒋秃子和裘德面面相觑:这瞎子弄啥咧,敢情这一千两花下去,就为给你弄个老鸨子?这他娘的亏不亏!
  柳子媚和那几个丫鬟也被李瞎子的举动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当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好,这客人口味太重了些,太重了些。
  打情骂俏,逗弄几句行,可要真刀真枪的上,老鸨可不干。好在当老鸨这么多年,这种急色偏口味的客人她也是见得多了,自有应付经验。当下一手捂嘴嫣笑,一手不着声色的将李瞎子握着她右臂的手轻轻打开,然后嗔怪道:“哎吆,大爷,我这身皮肉可经不起你折腾,也不中大爷的意,别回头再把我折腾死……大爷来这是寻乐的,还是我给大爷安排个年轻可人姑娘吧,包大爷满意。”
  “妈妈千万别这说么,我就好你这口。”
  瞎子李两眼放光,死皮赖脸的又去握住了人妈妈的手。对那年轻的柳大家根本不屑一顾,眼里就只这位徐娘半老的妈妈了。
  “不成,不成,大爷真是会说笑。”
  要是个俏俊小郎君死活非要自己,老鸨倒也不介意吃回嫩草,可李瞎子长啥样,她哪肯干,天知道这粗货会不会真的折腾死她。
  老鸨变着法的要给李瞎子安排别的姑娘,可李瞎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她。看架势,要是晚上不弄了这妈妈,他能心痒得睡不着觉。
  蒋秃子是又急又气,生怕这老鸨口一松准了李瞎子,让他那千两银子打水漂。他是打死也不乐意和李瞎子一块干这老鸨的,那忒倒胃口。裘德也是好笑,真正是拿这位结拜兄长一点办法也没有。
  女怕郎缠,更怕狼缠。
  老鸨吃不消热情似火的李瞎子了,好话说尽没用,只能把脸一冷,请客人自重了。
  李瞎子再大字不识一个,也知道“自重”没好话,他嘟囔了句:“怎么,你不卖?”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老鸨和那柳大家更是来气,她们这院子怎么也是秦淮河排得上号的青楼,姑娘们说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也都是个个碰得,和客人谈天说地那是绝不怯场,她柳大家更是弹得好南曲。结果这瞎子张口就问人卖不卖,端得一下将这院子档次给降到那窑子去了。
  真是个粗货!
  老鸨也没了好脸色,虽说是做的皮肉生意,年轻时也是做过那事,可女人家毕竟是有自尊的,这种事心知肚明便可,哪能当着人面说。当下再无一句好话。
  “娘的,不卖就早说,白耽搁我功夫。”
  李瞎子哼了一声,大为扫兴,他是好色不假,可毕竟是堂堂伯爷,还干不出霸王硬上弓的事,哪怕这女人就是妓院的龟婆,他也不屑而为。至于满州小娘,却是另当别论的。
  “人家都不卖,还站着做甚?走,走,到我那去喝酒。”
  李瞎子也不管蒋秃子和裘德愿不愿意,拉着他们就走。蒋秃子心里那是个悔啊,早知这李瞎子好这口,今儿说什么也不叫他来。裘德也是无奈,大哥说要走了,侯爷没法,他还能有辙?
  临到门口,裘德却是想起一事,忙回头对那老鸨道:“你女儿不做我们生意,你也不做我们生意,是不是退我们钱?”
  “退钱?”
  老鸨脸皮一抽,不过倒没说出不退的话,而是道:“退钱是可以,不过几位大爷来前是说的包咱院子一晚,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院子里除了你们再无旁的客人,多少生意给误了,所以这钱退是退得,不过得扣一半,余下那一半是我家院子的损失。”
  “什么?一半!”蒋秃子炸眉头了:“天色还早,你这会打开门做生意也误不了多少,怎么能扣我们一半?”
  “大爷,话不是你这么说,叫你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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