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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部分

汉儿不为奴-第5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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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状,宋朝钦忙打个哈哈,上前说道:“公公,这帐薄可有问题?”
  “嗯,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潘应龙心中奇怪,但一时也没想到什么,便没再多想,捧着帐薄又翻了几页。
  正翻着,就听外面的小太监们纷纷叫了起来:“林公公!”,随即便见御用监的少监林宝慌慌忙忙的进了屋。
  林宝和宋朝钦的关系颇好,所以见着他进来,宋朝钦打了招呼。林宝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一脸紧张的走到潘应龙身前,焦虑道:“潘公公可是听到外面的动静了?”
  “动静?什么动静?”潘应龙一怔。
  林宝四周看了眼,压低声音道:“公公有所不知,刚刚我从宫外回来时,看到亲军把都察院和六部给围了。”


第1131章 造反了
  定武帝于广州监国时,当时的户部尚书是由武英殿大学士、次辅连城壁兼任的。连城壁病故后,原任都察院左都御史的郭天叙调掌户部,不过却没有入阁。
  这郭天是原崇祯朝的礼部主事,被周士相从乡下捡出来时,已经年过五旬。当时太平军中没有原明朝官员主动来投,只有被俘的几个满清低级官员,没有人懂明朝的礼制,周士相需要一个人来替他张罗这些事,所以郭天叙才老来发达,步步高升,最终成了大明六部之一的户部堂官。
  虽说户部没有实权,就连郭天叙这个堂官的俸禄都得从齐王府那里领,部中从上到下一点油花子都见不着,但不管怎么说,品级上郭天叙已然是朝廷重臣,所以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户部的人都知道尚书大人是个信佛的人,家里正堂便供着尊如来佛祖像,每日太阳下山前尚书大人必要烧上两柱香,可谓虔诚无比,这一点倒和连城壁十分相像。连城壁在做广东总督时,便是出了名的拜佛总督,只要清军来攻,他首先做的不是召集部属商议退敌的法子,而是先去拜佛,救佛祖保他平安。
  郭天叙拜佛,自也是虔诚,除了希望佛祖能保他平安之外,也想佛祖能够保佑他再进一步,致仕后能顶着个内阁大学士的身份归乡,那样,也不枉他这几年跟着太平军提心吊胆了。
  然而外人并不知道,郭天叙信的佛其实并非如来佛,他家那尊如来佛像不过是他用来掩饰自己真正信仰的道具。
  郭天叙是罗教徒,他心中拜的是无生老母。
  无生老母就是无为教的神,而无为教在岭南被人称为罗教,无生老母被称为罗佛。
  太平军中有罗教徒,大将铁毅就是罗教信徒,军中至少有80多个百户以上的军官都信罗教。他们大多是和铁毅一样的矿徒,集中在原太平军精锐老四镇之一的第二镇,现在则随着太平军改制而分散在各军中。
  周士相对罗教是扶持的,一来是罗教教义大量吸收佛教,导人向善,并非劝人作恶。二来罗教的组织机构很严密,和早期以造反为主业的道教很相似。第三点则是罗教有大量信众是太平军中的一员,并且这些教徒在铁毅等高层将领的引导下,刻意宣传周士相是岳武穆再世,是罗佛解救苦难汉人的化身。第四则是罗教极度排外,对异族十分抗拒,教义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点。
  这四点都很符合周士相和太平军的利益,因此早在广东时,周士相就秘密授意铁毅壮大罗教,并且自成体系,和原先的罗教切割。随着太平军占领区的不断扩大,已经被军方控制的新罗教便不断渗透各地,利用官方的支持不断吸收教徒,组建各地的罗教机构。
  不过,严格来说,周士相扶持的罗教已非从前的罗教,拜的也不再是什么无生老母,而是轩辕黄帝。教义也在被不断的修改,每隔一段时间,周士相都会将一些由他亲手拟出的新教义增添到罗教的教典中,这部新教典名为,比之原先罗教乱七八糟拼凑出来的教经要系统并且先进的多。原先所谓的无生教义,已然面目全非。
  罗教已非旧教,周士相准备北伐成功后,将罗教更名为汉教。当然,本身对于宗教十分排斥的周士相自然不可能将自己弄成教皇,将汉教弄成国教,干涉未来的世俗政权。他打造汉教的目的,只是希望未来中国的汉人能够有一个可以对抗外来邪教的工具。
  在没有官府支持,没有宗族支持的情况下,有这么一个宗教可以团结汉人,替他们出头。哪怕,最终这个汉教和早期的道教一样造了反,搞乱了国家,可只要对于汉族传承有利,周士相认为都是值得的。
  世上从不缺少圣贤,今之圣贤,后之圣母。
  极度厌恶宗教的周士相却一手打造宗教,不得不说,也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之所以如此,却是周士相难以忘怀的前世记忆。前世,几近灭亡的色目教竟然在短短两三百年间拥众千万,并且酿成汉人死伤超过千万的惨剧,这教训不能不说惨痛。然而惨痛的教训却没有引起统治者的警惕,反而养虎为患,致使主体民族倍受压抑,稍有反抗,便会大棒击顶。
  天可鉴,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谓教民,其实统统都是汉人,然而他们却谁也不再承认自己是汉人!
  前世,周士相无力为之,今生,他却要努力尝试,哪怕是错的,他也要做。为的只是将来有一天,民间同样有可以抗衡外来宗教的力量。
  ……
  罗教在岭南信众很多,郭天叙的老家就有大量的信徒,自小耳闻目染,便也信了无生老母。只是当时朝廷里有不少官员认为这罗教就是白莲教的分支,乃邪教,主张取缔。
  万历年间又有无为教徒刘天绪在凤阳有意举事,自称“无为教主”,说“皇极佛”将出世,聚众讲经说法,向教民募款,企图劫掠官府,因教民自首而败露被捕,其信众包括官兵。
  这件事直接导致当时罗教被当时南京衙门下令取缔,此后但凡逮到有人供奉无生老母的,都要视作反贼处理。如此一来,郭天叙做了官之后,便不敢在家里供无生老母了,而是寻了尊如来佛祖像供着。成为太平军的官员后,郭天叙也始终记着当年的事,加上太平军杀人如麻,更是不敢将自己是罗教徒的身份公开。
  去年的时候,郭天叙突然听说南京东城有罗教开坛说法,官府没有禁止,他有些激动,于是偷偷跑去听经,结果发现这些人讲的教义和他自幼接触的根本不同,哪里还有半点罗教的影子。一气之下,便偷偷派自己的老家人去岭南寻找正宗罗教,再三叮嘱老家人一定要找到教里的上三位“空空”、“太空”、“清虚”三位尊者。
  作为虔诚教徒的郭天叙很希望教里的三位尊者能够站出来,告诉信众们,外面那些人搞的都是假的,他们的神不是轩辕黄帝,岳飞也不是黄帝的弟子,他们的神只有一个,那就是无生老母。
  因为发现“假教”的事,再加上户部没有实权,部里根本没什么事,所以郭天叙最近都很闲。这阵子京里发生的事,他都知道,却懒得掺和。
  郭天叙可不想自己两面不是人,因为在江南的官绅眼中,他郭尚书是粤人,而粤人天经地义就是周党。所以郭天叙哪怕对周士相在江南搞的这些事持反对意见,对顾炎武那个胡说八道的家伙更是恨不得他早点死,也不敢和黄宗羲他们一样跳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郭天叙不用担心锦衣卫的人会找到自己。他郭天叙别的做不到,但一个小心谨慎,安分守己还是做得到的。人啊,还是做好自己本份,也得识趣才行。哪有刀把子握在别人手里,自家却想着用三寸不烂之舌改天换地的。
  心里没鬼,自然就谈不上担心受怕,度日如年什么。跟往常一样,郭天叙在家早早净了手,抹了脸,捏了三柱香供了佛祖后,便更衣沐浴去部里办公。
  闲归闲,身为一部堂官,郭天叙还是要把本份做好的。刚进户部,还没来得及叫人泡壶热茶,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似有人在大声吆喝什么,还隐约听到有人在怒骂什么。
  部里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
  郭天叙眉头一皱,面露不悦,扭头朝外面叫了声:“什么人在外面吵嚷?”
  听到尚书大人叫,和同僚在外张望的郎中江一清忙快步奔了过来,恭声道:“回大人话,好像是亲军的人。”
  “亲军的人!”
  郭天叙心“扑通”一跳,神情一慌,有些紧张起来,“他们来我户部干什么?”
  江一清摇摇头,道:“大人,亲军的人是奔礼部去的,不是冲咱们户部来的。”
  “噢?……”
  一听不是冲户部来的,郭天叙呼了口气,抬手一挥,吩咐江一清:“去看看,礼部那出什么事了。”
  “是,大人!”
  江一清不迭答应一声,忙往部外去打探,不想还没出户部的大门,人就被堵了回来。
  四周一瞧:我的个乖乖!
  原来衙门外这会满是执刀持枪的锦衣卫,他们五步一人,十步一岗,竟是把六部衙门全围了起来,不管是户部还是礼部,又或是兵部、刑部,远远瞅着,好像都察院那里也去了不少锦衣卫。
  造反了?
  江一清吓得面无人色。


第1132章 君主,为天下公仆
  虽然对以江南士绅为主的文官很不满意,但周士相却没有克扣他们的待遇。
  黄宗羲是都察院总宪,按规矩是可以在南都获得一套房子的,但他却没有住到朝廷分给的房子,而是一直借住在其门生万斯同早年在南京置办的房子里。此处位于成贤街,距离国子监不远,距宫城也不过四里多地。
  眼下南都的房子是有明以来最便宜的。太平军入南都后血洗满城三天,导致原先被满州人占据的好房子一夜之间全成了无主之屋。紧接着锦衣亲军又大办通虏案,抓捕了不少降清勋贵,致使三山街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房产竟然无人过问了。所以黄宗羲就是不想要朝廷分给的居所,自己在城中买一间也不难。当初太傅钱谦益也曾劝过他在南都安家,不过黄宗羲却没有同意,仍是住在万斯同的家里。
  因为最近的烦心事,黄宗羲这段日子睡得很不踏实,也睡得很晚。昨夜,更是一宿未睡,连夜写了一篇文章。
  东方拂晓后,万斯同匆匆来到,见老师竟然一夜未睡,眼圈都有些发黑,不由心疼。他进屋之后,将窗户打开,一阵清凉顿时让黄宗羲精神为之一振。
  “老师,我刚得到消息,玉书的父亲张九征也被捉进牢里了。”
  万斯同神情很是担心,他所说的玉书便是前几日在都察院中被亲军以“通虏”罪名抓走的年轻御史张玉书。
  “张九征?”
  黄宗羲听了有些惊讶,因为他知道这个张九征,此人是顺治二年中举,四年中进士的镇江大才子,不过考中进士之后他便一直在清廷的吏部任职,十多年间都没回过家乡,乃至其子张玉书和他都没见过几次面。
  “他何时回来的,怎么未听玉书说起过?”黄宗羲眉头微皱。
  “我也是刚知道的消息。”
  万斯同不敢深想,因为若是张玉书早知其父回来却没有告诉他和恩师,那这“通虏”的罪名弄不好怕就是真的了。毕竟,张九征在清廷任职十多年,突然回来,谁知道他是真心弃清归明,还是另有所谋。这要是事先有过招呼,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这阵子江南镇反如火如荼,挖出了很多和清军有勾结的士绅官员,很多原先并不为人知的消息都传到了南都,以致现在南都不少官员都坐立难安。有些是的确没有满清勾结,但却害怕自己的亲友猪油蒙了心私通鞑子。镇反扩大下来,天知道会不会株连到自己。
  听说那个主持江南镇反的汪士荣已经放出狠话,说什么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弄得现在不但是江南,连带着南都,都笼罩在恐怖之中。
  “只是张家吗?这件事还牵连到哪些人?你心中有没有数,若是没有,最好在院里先查一查,免得咱们自己都被蒙在鼓子里。俗话说的好,师出有名,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要是咱们的影子不正,又如何师出有名。”
  黄宗羲现在最关心的是都察院里有可能涉及“通虏”的还有谁,要是连自家情况都弄不清楚,那真是怡笑大方了。他可不愿被那个被他赶到城外牛首山的顾炎武趾高气昂的在他面前,大骂他都察院都是汉奸小人。
  “曾国林、伍德杰两人,怕也有问题。”万斯同叹了口气,“不过听说他们够义气,番子用刑,他们坚不招认,番子便画了像送去给徐大定看,徐大定说确实见过他们。”
  “番子”是从前官员们对东厂鹰犬的称呼,如今却成了南镇那些锦衣内卫的代称。在官员们看来,南镇内卫所做所为和当年的东厂番子可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曾国林、伍德杰二人是三天前被亲军带走的,前者是黄宗羲从浙江带来的门人,后者则是去年参加恩科,名列二甲的年轻有为之士。那徐大定却是兵科的给事中,早在一个月前就被亲军抓走。
  听说这徐大定被清廷的一等侍卫纳兰明珠重金收买,利用兵科给事中的身份偷偷向明珠传递军情,并且在南京秘密拉拢了不少对太平军有怨言的官员。这件事已经被兵部尚书张煌言证实,黄宗羲不信其他人,总是信得过张苍水的。
  “这徐大定,真是有损阴骘,自己没救何必还要害人。”黄宗羲喝了口茶,说道:“曾定老的儿子好不容易得到举人,当初鞑子大军到福建,他提供了好些消息。如今他儿子牵涉通虏被抓,我真不知道怎么和曾定老交待。”
  曾定老是浙江名士,黄宗羲早年得他资助甚多,受钱谦益之邀来南京时,黄宗羲特意将曾定老的儿子曾国林带着,本是想提携故人之子,不想这曾国林却和徐大定搞到一起,真是害人又害己啊。
  万斯同迟疑一下,小声问道:“还能活吗?”
  “难!”黄宗羲摇了摇头,“齐王那边对通虏查得狠,要是曾国林真的通虏,能落个流放安南就算是不错的了。”
  流放安南和处死有什么区别?
  万斯同很是痛心和惋惜,犹豫道:“是否我亲自去一趟南镇?能疏通就疏通一下,争取从轻处置?”
  “你去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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