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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汉儿不为奴-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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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体太多,最好的办法就是选择就地掩埋在城墙下,要不然,哪有这么多人力可供驱使,真要是把尸体一具具的往远处拉,别说周士相不愿意,就是下面的士兵也不会肯的,况且远处清军虎视眈眈,周士相又哪敢冒风险让自己的士兵跑到敌人的眼皮底下。
  三千多具尸体足足挖了十多个长坑才掩埋完毕,因为天热,加上埋尸的雄威和虎捷营还有那些青壮、俘虏唯恐染上瘟疫,所以埋尸体的坑都挖得不深,但好歹是把人给埋了。埋尸体的坑大半就在东城,另外南门也有三四处。
  埋完了这些尸体没多久,清军在副都统王国辉的指挥下又发动了一次攻城,在扔下数百具尸体后无功而返。同样,这些战死清军的尸体也被太平军骂骂咧咧的给埋了。
  刚开始这些埋尸坑对城内什么影响也没有,周士相担心的瘟疫也没有发生,但谁曾想,大半月过去,这些尸坑中腐烂的尸体竟然污染了靠近城墙的水井。
  据那营老讲,坑中的尸体腐烂后会流出大量有毒的尸水,这些尸水在地下会逐渐腐蚀土壤,不下雨还好,一下雨的话,雨水浸入坑中,那些尸水就会迅速向周围延伸。这不,离城墙太近的这三口水井就首当其冲成了尸水的污染物。这个过程人眼是看不到,一般人也不会注意,等到出事却是再也无法挽救了。
  听了营老这番话,宋襄公也顿悟,想到早年在家时邻居家打水井,原本水井打在离茅房没多远处,几年过后那井水因为茅坑渗透的原因就开始散发臭味。现在想来,当真是后悔,怪自己没有早点想到此节,以致好好的水井就这么不能用了。
  葛正他们听了营老的解释,却是大骂清妖王八蛋,看来清妖八成也是打着污染城中水井的算盘这才不来收尸的。
  周士相一想也是,新会城就这么大,城中一切清军肯定洞悉得清清楚楚,围城首要除了断守军的粮,另则便是要断守军的水源。
  新会城虽处江边平原,但城中多数地段却是打不出能直接喝的水井,多是那种盐碱水,只这七口井的水能喝。往常没有围城,城中百姓自然可以到城外挑水,或是有专人负责送水车,到时拿铜板买来就是,现在围了城,城外的水进不了城,单靠这七口水井支撑近万人饮用,真是巧媳妇也为无米之炊为难。要是尸水再污染几口井,城内怕真是要鸡飞狗跳了。
  没粮吃还能撑上几天,没水喝,在广东这等要命的地方却是怕一天也撑不住了。
  事到如今,后悔也没办法了,只能寻思挽救办法。还好那营老指出地下尸水渗透的速度并不快,除了连续几日暴雨使得地下水增多,要不然一时半会尸水是渗不到另几口水井的。而且现下也不须想什么办法阻地下尸水渗透,因为早在清军副都统王国辉指挥清军掘地潜入时,太平军就在城中挖了隔离沟,这些深沟的存在正好阻挡尸水的渗透。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营老还是建议周士相让人将深沟再挖得深些,小心一些总不会错,毕竟全城现在就只这么四口井可用了。
  周士相当下就依这营老的法子办了,叫蒋和带人将深沟再挖深些,另外让人彻底堵死这三口变了质的水井,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和宋襄公商量起余下这四口水井的分配办法。商量来商量去也是没什么好办法,井就这么四口,前营这边多分了,后营那边自然就没得喝。很多前营军官和士兵的家眷都在后营,真要让他们的老婆孩子没水喝,恐怕大祸也就不远了。
  最后,周宋二人把这四口井平分了,前营两口,后营两口。县衙征发的青壮和俘虏由前营提供水,后营则向那两千多新会百姓供水,当然,怎么供水则是宋襄公的事情,周士相是不会过问的。
  水井是分了,但是水量相较从前肯定是大大不如,因为争水闹出的事情不少,前营自然是周士相在主持,后营那边便是宋襄公一力负责了。为了尽可能的节省用水,周士相和宋襄公是什么办法都想了,也试图在城中重新打几口井出来,可惜都是无用功,最后也只得不了了之了。自那以后,每逢下雨天,城中便到处可见大缸小罐,所有能动的人都去收集雨水了。
  柴火不够烧,拆房子。水不够喝,凑合过。这两样东西虽然都缺不得,但只要还有,总能熬,可要是没有盐吃,人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休说守城了,就是平日做些活计都是不行的。


第189章 绝地
  太平军自罗定兴兵以来,因无根据之地,周士相又坚持以流寇裹挟方式壮大军队,故而军中一切(兵员、粮草)靠得都是劫掠及从清军手中缴获。德庆、高要、新会数场战斗下来,太平军获得了足以维持全军半年之需的粮草,但缴获的食盐数量却并不多。食盐稀少的原因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太平军沿途所经府县并非产盐区;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这些地区的清军早就对食盐进行了严格监控和封锁。
  清军对食盐的封锁致使太平军所经地方并无大量食盐涌入,百姓只能定量购买。通过这种方式,清军有效避免了大量食盐涌入这些明清反复争夺的地区,以免食盐这种战争物资落入同样缺盐的明军之手。
  若是太平军能够继续沿袭之前周士相所定方针一路裹挟劫掠而去,单以太平军现有人员而言,自然是不必害怕缺盐的。但是占领新会后,周士相为避免太平军转进香山遭到优势清军的阻截,转而决定依托新会诱使广州清军主力攻城,从而通过这座连李定国数万大军都无法攻克的坚城大量消耗广州清军有生力量,使得南进过程变得相对轻松。
  这种战略构单从太平军本身条件来看,显然是符合太平军利益的,毕竟太平军只是一支由众多人员或自愿或不自愿构成的军队,靠着先前的几场小规模战斗才让全军凝娶了一定战斗力。这点战斗力遇上小股绿营兵自然可以一战,可一旦遇上拥有骑兵的广州清军主力显然就不够看了。
  况且太平军不单单是军队行军作战,还随军携带了大量老弱妇孺,在缺少交通工具的情况下,携带如此多的百姓随军,自古也就两种人会干,一是流寇,另一个就是土匪。二者的下场大抵也差不多,从未听闻有成大事的。便是李自成和张献忠初起兵时做过,可一旦规模变大,他们也转而弃了这种裹挟方式,进而朝精兵强将道路发展。李自成的大顺军余部和已转变成为南明主力的大西军就是这些精兵强将的余脉。
  裹挟发展的弊端,前后两世为人的周士相如何不知,可是他没有时间,也没有任何机会可以将太平军的规模变得更大,变得可以朝精兵强将道路发展,直至困守新会,太平军前营五大营合有战兵人数不过两千余众。这么点兵力不说放在全国了,就是放在广东也是毫不起眼,根本左右不了明清局面发展的。若不是新会城实在是被清军自个修得太过坚固,就凭太平军这点兵力早被清军吃光几回了。
  圭峰山一战,数千老弱妇孺的死亡已经太平军上下敲了警钟,周士相骑虎难下,裹挟的调子是他定的,也是他一手推行的,总不能现在就把后营当包袱扔了,然后率领前营轻装直奔香山而去吧。他若这么干了,第一个不服他的就是手下这帮军官,须知他们中的很多人在后营都是有家小的!
  这世上又有多少能够狠得下心学那闯王身边大将刘宗敏般,杀妻灭子豁出身来闹“革命”的?!
  人肯定是不能随意丢弃的,将来就是进军香山总要图谋发展,想要发展自然就得有人力,没有人力,又谈什么发展?
  因而在不能彻底解决广州清军对太平军南进过程造成的危胁,周士相便不敢放弃新会全军转进香山。
  战事的演化和周士相设想得大体相同,所不同的是清军在前后发动了两场大的攻势外便偃旗息鼓,转而采取围城的办法对付太平军,这让一心想借助坚城大量杀伤清军的周士相颇是遗憾。
  遗憾之后也只能面对现实——清军的长期围困让太平军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麻烦,盐就是其中之一。
  被围困的新会城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从外界获得食盐,围城的清军统帅是平南王尚可喜的儿子尚之信,这家伙虽然日后造了康熙的反,但周士相可没异想天开的认为这家伙现在就对“大清”有反心,能看在同是反清一脉的份上往城里送盐。
  围城的清军也都是广东清军精锐人马,不仅有两个藩王的汉军旗人马,还有广东总督的督抚标兵参与,广东绿营可以抽调的精兵也半数扎在了城外,这些领军的将领都是大清的铁杆“粉丝”,根本没有可能有想和太平军暗通曲款的人物,想要从他们中找一个德庆守备唐三水出来比登天都难。
  无法从外界获得食盐,城里这近万人天天都要吃盐,就算不保证后营和那些新会百姓们天天有盐吃,可前营拿刀拿枪的总要有盐吃吧,那些被强迫做苦力的俘虏也得象征性的给一点盐吧,要不然人走路都打飘,哪来的力气干活?
  七月上旬宋襄公将公库现有盐货做了个统计,然后周士相就召集诸将和各营营老商议,定下了食盐分配制度。这个分配制度和水井的分配办法没有多大差别,都是先保证军队用量,其后才归后营。
  诸将和各营营老对眼下的局面都清楚,粮食也好,水也好,盐也好,都是要先尽前营的,要不然没了这些拿刀的守城,老弱妇孺还不是转眼就成了清军刀板上的肉,任他们祸害,任他们荼毒。
  即便这样,公库的存盐也撑不过半月,为此周士相还是本着集思广议的原则让大伙想办法,有人提出办法,可以在茅坑四周刮一些硝盐出来熬煮着吃。这个提议让周士相想到后世红军在井岗山上时,似乎也因为缺盐,而在茅坑周围采集那种附在墙壁上的硝盐吃。
  不管这硝盐能吃不能吃,嘴里有咸味总是好的!周士相赏了这个提议人十两银子,要廖瑞祥组织县衙的人去采集看看。结果廖知县就成了中国千年以来第一个整日带人围着茅坑打转的县老爷,只把这老夫子委屈得不行。
  经实践证明,这种硝盐确是能吃,但是份量还是有限,根本济不了多大事。周士相让大伙再想办法,他也是豁出去了,拿出重赏,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只要谁能解决食盐的问题,要当官,白丁直接提总旗,要银子,赏百两!
  常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一连七八天过去,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张贴在后营和新会百姓居住区的那些个县衙榜文没一人去揭。
  没有新盐进来,坐吃山空如何了得!真等断了盐,大伙自个拿刀抹脖子吧!
  周士相和宋襄公合议之后,决定再选死士由陈默带领深夜出城到清军营中抢盐。
  这是一场注定要死很多人的冒险行动,因为自上次陈默率领死士深夜摧毁清军东、西炮台后,清军明显多了心眼,不仅彻底堵死那些他们自己所挖的地道,还在营前挖了两条壕沟,沟内布满竹尖,人要是落进去不死也残。
  非但如此,清军还在这些壕沟外又布了几道栅防,每道栅防都修得死死的,清军哨台隔上三四丈就一个,上面不是铳手就是箭手,另外巡逻的清兵几乎是小半柱香时间就来回一趟,让人根本无隙可趁。休说扒开栅防,就是穿越那两条壕沟都是千难万难,也不知要堆上多少条人命才能翻过一条沟呢!
  当日那个指使手下趁火打劫的死囚犯陈默已经因为摧毁清军东西炮台有功被提升为近卫营总旗,在接到周士相让他再次出城夺盐时,他沉默了一下,随后没有言语的点了点头。当时,他那脸上说不出的死寂,显然是知道自己此去九死一生。
  宋襄公见状,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周士相心中也不好受,只想激励陈默几句,秃子蒋和却兴冲冲的过来求见,说是西城外面有反清志士趁夜投奔。
  西城是雄威营在驻守,和其他三个方向比起来,西城外清军驻守的力量明显薄弱,单从旗号上看,仅仅是绿营兵在把守。但防守薄弱不代表太平军就可以从西城打开缺口和外界取得联络,因为西城是正对着谭江的,出城不到三里就是宽阔的江水,想从这里渡江,门都没有!
  正因为新会西城正对谭江,城内太平军又没有水师在江上策应,所以围城清军对西城的防守较其余三个方向弱了些。尚之信也好,周士相也好,都从来没有打过太平军会由西城突围的念头,太平军真要从西城突围出城,届时就是前有谭江,后有追兵,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清军围城前,周士相曾向城外派出过数拨使者,意图联络李定国撤军后散落在新会附近山区的明军余部,可是因为清军来得太急,不但没有散落明军来投奔,就是派去的人也没一个回来。起先周士相还抱有幻想,可一两个月过去,他对外面也不抱指望了,现下突听蒋和说有人前来投奔,这让他顿时有些惊讶,也坐不下去了,亲自带人到西城一看究竟。


第190章 遭遇
  前来投奔太平军的是一伙因李定国退兵后归路遭清军截断,而不得不散落在新会附近的明军残部,他们的领头人叫齐豪,队伍里的人又称他为“四哥”。说起来,这齐豪并非南方人,而是凤阳府人士,且还是来头颇大之人,和张献忠瓜葛不浅。
  崇祯九年,张献忠率军攻破中都凤阳时,时年只有十八岁的齐豪因饿得活不下去,又见农民军势大,连大明皇帝的祖坟都给刨了,脑子一热便索性参加了农民军,其后便跟着张献忠的军队到处转战,做起了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只为求口饭吃的卖命勾当。因他年轻,又幼时学得几手拳脚功夫,故而这几年征战下来不仅没有送命,反而在军中渐渐出人头地起来。
  崇祯十六年,张献忠攻占湖北后改武昌为京都,自称大西王,其部农民军也随之称为大西军,这年已经25岁的齐豪在大西军中也成了一名军官,手下管着几百号人,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了。后来张献忠见李自成已占领北京,便决定入川建立属于他的基业,命令大西军向四川开进,身为大西军的一员,齐豪自然也跟着入川。
  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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