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雏-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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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兄长也当猜上一猜,为何周瑜会放弃大好局面,不一鼓作气,占下合肥。”庞统说罢,庞山民微微点头,轻声叹道:“若庞某用兵,见奉孝守城,怕是亦会如公瑾这般,避其锋锐。”
“避其锋锐?”庞统闻言,不禁笑道:“兄长莫非糊涂了不成?江东攻合肥,这攻城一家,才有锋锐!守城之人,有何锋锐之处?”
“别人或许没有,但奉孝所在,必有锋锐……”庞山民闻言,不禁轻叹道:“为兄不言军务,只言这人性之说,此番孔明大婚,士元并未与奉孝相见,如今仅与其有过一面之缘,以士元观之,奉孝此人,本领如何?”
“国士无双!”庞统想都没想便开口赞道:“无论其风度,抑或智慧,皆难有出其右者,之前与这郭嘉相见之时,便是统与孔明,对其亦颇为心折!”
“这便是了……”庞山民闻言,不禁叹道:“公瑾于城下之时,怕是与士元想法,别无二致,这人的名,树的影,就算是奉孝坐镇空城,未知城中详细者,敢轻易攻伐么?”
庞统心中若有所悟,见庞山民又道:“对公瑾而言,得知奉孝镇守合肥,心中必然疑惑,与其不明就里的攻伐城池,倒不如按兵不动,以观后事,曹营之中,奉孝乃其谋主,虽荀彧,贾诩,荀攸,刘晔等,皆智计百出之人,却比之奉孝,略逊一筹,且公瑾虽表面吃亏,令天下人对其小觑,然则实际上,公瑾还占了便宜……”
庞山民对周瑜颇为赞许,引得庞统更为不解,庞统一脸急切,对庞山民道:“兄长所言便宜之处,庞统为何难以窥到?”
“如今江东已做出攻曹姿态,如今按兵不动,非是江东不想掠曹操土地,而是守城之人,过于强大!”庞山民说罢,不禁笑道:“不想此番公瑾也聪明了一回,学我荆襄,观诸家交战。”
庞统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对庞山民道:“如此以来,公瑾坏兄长大计?”
“庞某谋划,在于西川,如今各家诸侯,除曹操外,何人知晓庞某军马,多在西川?”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待庞某得了汉中,出川之路,畅通无阻,届时便是曹操平定河北,庞某也大可与之,沙场相较!”庞山民说罢,庞统半晌无言,许久之后,庞统叹道:“那汝南呢?伯言用兵,入皓首老者一般,慢慢悠悠,以当下态势,便是孔明占下汉中,伯言还未及汝南城下……”
“士元何必着急?”庞山民闻言,不禁轻笑,对庞统道:“伯言行事,甚和我心,待孔明用兵之时,其余诸侯,也该醒悟了,届时这天下大势,骤然转变,伯言自然可以一改先前行事,用兵汝南!”
见庞统默然不语,庞山民心中也是暗叹,这庞统的大局观,比之诸葛亮,还有所欠缺,此番留庞统坐镇荆襄,庞山民亦有让其看这各家诸侯,如何行事,来培养庞统大局观的想法,只计较一城一池,终究难成大事,以庞统之才,便是百战百胜,对他也是不难,难处在于,如何让他知道,哪些阵仗可胜,哪些阵仗大可弃之不胜……
庞统思索,庞山民亦不打扰,翻看近来战报,庞山民面上笑容,也愈发明朗,当今各家诸侯纷乱战局,与诸葛亮先前所料,别无二致,唯一变数,也只是周瑜于合肥城下,幡然明悟,欲抽身战局,将其鹬蚌之身,化为渔翁。
只是想要渔翁得利,有这般容易么?
庞山民正思索间,又有士卒前来通报,言江东使者,鲁子敬至。
闻信使之言,庞统亦回过神来,对庞山民笑道:“这鲁肃莫非是来打探汝南消息的?看来江东对于合肥等地的想法,依然未变啊!”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江东也是有望问鼎天下的诸侯之一,些许野望,也在情理之中,对江东而言,这江北土地尤为重要,只要有了养马放牧之地,江东水军,辅以骑兵,便是昔日相比之下,暗弱一些的孙权也可有筹码,与曹操,庞山民二人比肩。
庞山民不禁轻笑,看来他这个便宜大舅子,被荆襄打的痛彻心肺,依然野心不死,反而有些越挫越勇的样子,这天下局势发展到这般态势,倒也有些意思了。
NO。338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瑜于合肥城下,乍见郭嘉身影,脑中便是一懵,郭嘉出现于合肥,与周瑜先前推断大相径庭,对于郭嘉本领,周瑜心中有数,自然不会轻敌,心中暗道反正也难以一战定合肥局势,如今又多了郭嘉这一大变数,索性先退避三舍,思索对策。
于军中帐内,周瑜见鲁肃后,一脸疑惑,对鲁肃道:“子敬,以你观之,曹军此役,欲效仿田忌赛马,上驷对中驷乎?”
鲁肃闻言,皱眉不语,以鲁肃智慧,自然知晓周瑜所言何意,如今江东力弱,荆襄势强,曹操谋主郭嘉,理当应对荆襄攻势,而周瑜之前,也没想到郭嘉居然对汝南局势不闻不问,反而来镇守合肥要地,比之汝南,合肥对曹操而言,丢了也就丢了,可那荆襄若占下汝南,则兵临许都,莫非郭嘉对于那声名不显的司马懿有如此信心?
半晌之后,鲁肃叹道:“鲁某亦不知为何曹操如此安排,只是此事蹊跷,如今我江东之敌乃是郭嘉,公瑾当更为谨慎一些。”
“先前筹谋,有所疏漏啊……”周瑜闻言轻叹,对鲁肃道:“唯今之际,无论这合肥城守是谁,周某皆要与之较量一番,这军中之事,子敬大可放心,事到如今,子敬当往长沙一行,去山民那边,打探消息,以瑜观之,这小子之前对我江东,必有隐瞒。”
鲁肃闻言,欣然从命,一路往长沙而来,于太守府上见过庞山民后,鲁肃一脸郑重,对庞山民道:“如今荆襄,江东,西凉三合盟,可山民对我江东似毫无信任,为何我等皆已动兵,山民于汝南兵势,却如此迟缓?”
庞山民闻言,故作为难道:“之前相约入秋动兵,庞某行事,从不能言而无信,如今你江东与西凉与那曹操动武,已占下不小优势,庞某若再落井下石,有违道义。”
鲁肃心中不禁暗骂庞山民惺惺作态,这打都打了,还有何道义可言,只是鲁肃也知道,他区区使者身份,自无理由将庞山民逼的太急,若庞山民此时发怒,反戈一击,江东也无暇应对,想到此处,鲁肃对庞山民道:“鲁某自营中而来,得公瑾授意,欲问山民,这曹营详细,数日之前,鲁某见那合肥守城之人,乃是郭嘉,难道山民不认为,这曹营谋主骤临合肥,事有蹊跷?”
庞山民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周瑜果然瞧出些什么来了,只是他心中难以确定,所以遣鲁肃而来,询问详情,见鲁肃一脸焦急,庞山民不禁叹道:“庞某亦不知,奉孝为何去往合肥,或许于奉孝心中,庞某这不通军务的荆襄上将军,非其对手,其欲与公瑾,一争高下!”
“山民欺我!”鲁肃闻言,不禁恼道:“且不说荆襄比之江东势大,便是此番群雄共伐曹操,其缘由也是因汝南而起,郭嘉好好的汝南不守,便往合肥,且山民遣那年少陆逊,对区区相府主簿司马仲达,这本应大战的汝南一地,如今两家诸侯相争犹如儿戏,这其中必有缘由!”
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莫非子敬欲管我荆襄,如何调兵遣将不成?伯言本领,庞某于江东之时,子敬也见过数次,庞某不知,为何你与公瑾,皆看不上伯言本领,小觑我荆襄少帅?”
“非是伯言本事不济,而是你荆襄攻曹,太不尽力!”鲁肃说罢,一脸忿然道:“莫非山民欲看诸侯交攻,坐收渔翁之利乎?”
“庞某不懂兵事……”庞山民自然不会承认鲁肃言中推测,对鲁肃笑道:“汝南局势,事出有因,那司马仲达坚壁清野,伯言行军缓慢,必有苦衷。”
“既然山民对汝南虎视眈眈,何不使孔明,士元出力?”鲁肃说罢,庞山民不禁笑道:“孔明大婚之后,庞某欲让其休整一段时日,如今于西川,打理政务,而士元此时,正在后堂,面壁思过……非是庞某不欲用人,而是二人,分身无术。”
“面壁思过……”鲁肃心中疑惑,对庞山民道:“士元有何过错?”
“于朝堂之上,建言当强攻汝南,其行事过于冒失,被庞某斥责一通……”庞山民闻言叹道:“若为军师,当心性沉稳,所以庞某才责罚于他,不欲使其带兵。”
“山民,士元所言,鲁某以为大有道理,若可兵逼许都,迎回天子,对山民而言,有大利益。”鲁肃一脸埋怨,对庞山民道:“以鲁某看来,士元有功无过!”
庞山民闻言,不禁冷笑,司马懿如今已制衡陆逊攻势,若此时贸然出兵,岂不中其奸计?汝南尚未占下,还妄想许都,这鲁肃想法,简直就不可理喻。
只转念一想,庞山民便回过味儿来,对鲁肃笑道:“于子敬眼中,庞某乃好大喜功之人?”
鲁肃闻言心中一惊,忙对庞山民道:“非也。鲁某只是怜士元之才,不得尽用。”
“我荆襄之事,不劳子敬操心。”庞山民故作不悦,对鲁肃道:“莫非子敬渡江而来,只为指责庞某用人不当乎?”
鲁肃闻言,神情尴尬,一脸讪讪对庞山民道:“鲁某与山民,士元皆为好友,只是直言相劝,又怎会对山民行事,有所指责?此番辗转荆襄,鲁某只求山民,将曹营消息,告知我等,也好让鲁某回去之后,于公瑾面前,有所交待。”
“庞某又怎知曹营消息?子敬勿要病急乱投医了!”庞山民闻言,不禁谑笑道:“公瑾疑惑,仅在于奉孝驻守合肥,若子敬欲问此事,庞某倒是知晓一些,只是庞某这消息于子敬而言,并无大用。”
“山民之前便知,守合肥者,乃是郭嘉?”鲁肃闻言,不禁心惊,庞山民闻言,只轻轻一笑,对鲁肃道:“公瑾来我荆襄,贺孔明大婚之时,与庞某有过赌约,言你江东,此役必占合肥,寿春,庞某不愿束手就擒,所以才求奉孝,归中原后,镇守合肥……说到底,这是公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NO。339 周瑜攻合肥
以鲁肃了解,庞山民并不是因私废公之人,且诸侯对于土地的重视皆非比寻常,庞山民又怎会为了区区江东三个月的税赋,影响荆襄攻伐汝南的进展?以庞家富甲天下,攫取财帛的机会很多,庞山民若如此行事,不合常理。
只是身为使者,有些话鲁肃并不好直言相询,在鲁肃看来,若江东占下合肥,对荆襄而言,并无损失,庞山民没道理从中作梗,闻庞山民戏言,鲁肃犹豫半晌,轻叹一声,对庞山民道:“山民,此番荆襄结盟我江东,鲁某未见山民,丝毫诚意。”
庞山民闻言,面色微变,对鲁肃道:“之前与公瑾相约,乃入秋之时共伐曹操,至于是否结盟,庞某还未下定论,不知子敬以为然否?”
庞山民说罢,鲁肃心中一惊,对庞山民道:“莫非山民欲自食其言?”
“庞某至今,有何背信之处?相约攻曹之时,乃是秋日,可无论是你江东,抑或西凉马腾,皆仓促攻曹,还欲劝我荆襄,及早兴兵!我大军已至汝南,又来怨我行军迟缓,子敬勿要忘记,如今距离入秋,还有些时日!”庞山民说罢,神情转冷道:“念在与仲谋有些交情,庞某并未使人斥你江东急躁,子敬倒好,那曹操遣奉孝镇守合肥,与庞某又有何关系?还来问庞某缘由,庞某虽愿赢公瑾赌注,却不愿遭这般埋怨,你江东若是拿不下合肥,是不是还想将这罪过,算在庞某头上?”
庞山民说罢,鲁肃半晌无言,不知该如何辩解,庞山民见鲁肃面上颓色,淡然一笑,道:“还以为你江东之人,如今当有些长进,可如今庞某观之,与之前别无二致,与其整日怨天尤人,不如想想办法,击败奉孝,拿下合肥,才显你江东本领!”
说罢,庞山民拂袖而去,于空空荡荡的太守府上,鲁肃呆立许久,黯然离去。
一路舟车,鲁肃抵合肥之时,合肥战局,已过二日。
周瑜勒令军马,一直等待鲁肃归来,见鲁肃后,周瑜一脸欣喜,对鲁肃道:“子敬辛苦,此去荆襄,可有所得?”
鲁肃一脸苦涩,摇了摇头道:“那庞山民言辞之间,滴水不漏,只道此番郭嘉御汝南乃是曹操算计,至于汝南战事,更是推的一干二净,言我等兴兵仓促,诸家诸侯约斗之际,乃是秋日。”
周瑜闻言,微微点头,对鲁肃道:“既然如此,周某心中,已有算计。”
鲁肃闻言,一脸迷茫,对周瑜道:“公瑾已有打算?”
“山民所言,虽难入耳,不过也有些道理,拿下合肥,才显我江东手段,无论是郭嘉把守,还是曹操亲至,对我江东而言,当以成败论英雄,唯今之际,何必为何人守城耿耿于怀,就算那郭嘉智计百出,可我江东军马,也非是摆设!”
周瑜说罢,振奋精神,径出帅帐而去,鲁肃见状,苦笑一声,紧紧跟上,对周瑜道:“既然公瑾已有决断,何必让鲁某往长沙一遭,受山民诘难?”
“先前周某只是怀疑,荆襄与曹操之间,有所关联,子敬此去,周某只欲得知那庞山民是何反应。”周瑜闻言,微微一笑,对鲁肃道:“山民虽能耐不小,可于此事上,有所疏漏,若其未与曹操联结,见诸侯攻势凶猛,必暗中取利,可如今呢?这天下间唯一可与曹操正面抗衡的荆襄群雄,居然隐忍至此,若说这两家之间,毫无纠葛,瑜怎会轻信?”周瑜说罢,目光闪烁道:“这曹操遣郭嘉至此,欲威吓我江东,按兵不动,可周某偏偏不遂他心愿,我大军连日以来,已造就不少攻城器械,于这合肥城下,周某当认认真真的会一会这智如鬼狐的曹营谋主了!”
周瑜说罢,往帅帐而去,帐下将校得知欲攻合肥城池,尽皆鼓舞,周瑜于帅帐之中,对帐中诸人道:“我江东军马,之前多败,想必诸位这心中,有所怨恨,怨敌人太强?还不如痛定思痛,以我江东志气,一雪前耻!”
见诸将不语,周瑜语调微高道:“如今守合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