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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部分

官道之1976-第613部分

小说: 官道之1976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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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紫衣吆喝一声,便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袁克利面sè胀红,眼睛一转,抬步便想朝楼道口迎去。

    熟料,他脚下方要动作,便被早防着他的汪紫衣抢步横在前头。

    汪紫衣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别想赖过去,据我所知。你们欧美人不是最诚实守信地么?叫吧,mr袁!”

    袁克利面sè一白,强辩道:“他那是作弊,你见过有人那样打台球么,他第一个红球可是拿大头打进去的,再说最后六个球,可是一杆全扫进去了,斯诺克什么时候可以这么玩儿的!”

    为了保住大面皮,袁克利也只好不要这小面皮了,毕竟比起“香蕉人”这几乎戳他心肝的称呼。耍耍无赖能混过去那就太值了。

    “你。无耻!”

    汪紫衣挥舞着小拳头,一张俏脸皱成一团,她已经懒得和袁克利呈口舌之利,这会儿只想狠很揍这家伙一顿。

    方才。薛向用球杆大头击球的时候。袁克利明明说出了“下次再用大头。我算你犯规”的话,潜台词很明显在说,这次就放过了。可这会儿又提溜出来,出尔反尔,怎不让汪紫衣抓狂。

    再者,薛向一杆击落六球,可是合了斯诺克规则的,各sè彩球次第入洞,怎么也算不着犯规,斯诺克历史上没这先例,那是没人做得到。

    这会儿,姓袁的竟敢拿这说事儿,何其无耻。

    “算了,紫衣同志!”

    薛向上前一步,隔开了二人,笑道:“喊不喊的,不重要,只要大伙儿心里知道,不就成了?除了这个外,袁克利同志应诺不践诺,让大伙儿又重新认识了这位的品格,赌局胜败,不在乎形势,而在乎结果,只要在场诸位心里都有杆秤,这结果便算有了,那又何必还拘泥于叫喊的形势呢?”话至此处,他调转脸冲目眦yù裂的袁克利道:“你说呢,mr袁!”

    熟料袁克利也不接茬儿,一个晃步,闪过汪紫衣,步到了楼道边,恰好遇到刚下得楼来的汪明慎。

    “舅舅,你有名jǐng卫太没有礼貌了,我们几个正玩儿斯诺克,玩儿得好好的,他非上来搅局,不单这样,他还把紫衣的茶杯给摔了,你瞧瞧那边的地上,还一堆碎片呢……”

    这会儿袁克利虽然怒极,却是没熄了将薛向网罗到手下的心思,他此刻进得谗言,就是要将汪明慎将“卫士”薛向逐出。

    试想,一个被主家逐出的卫士,势必没人收要,下场凄惨自不待言,届时,他袁某人再以天使的面目出现在薛向面前,收拢人心的手段还有比这更简洁、高效的么。

    袁克利当面进谗,汪紫衣大怒,抢先几步步到汪明慎身边,拉住汪明慎的胳膊,刚嗔出一声“大伯”,远处的薛老三先说话了,“汪书记,受人所托,冒昧登门,还请见谅!”

    薛向这一开口,场中诸人唬了一跳,感情闹了半天,这位不是家里的卫士呀。

    惊疑未去,众人又惊诧起这位到底是怎么摸进来的,以及又是以什么身份摸进来的了。

    汪明慎定睛一瞧,也微微错愕,他真没想到薛向会亲自登门。

    说实话,薛向官职虽低,可他来明珠,汪明慎还是知道的,对段钢向zhōng yāng讨要此人,是个什么用心,他也清楚。

    只不过,这些在他眼里,都是小事,他自不会瞩目。

    即便是薛向在市委办公厅的务虚会上,一鸣惊人,惊动了zhōng yāng,后来内参发回,汪明慎瞅了几眼,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得。

    在他看来,这种世家子弟能有甚见识?能总结出这等高屋建瓴的理论jīng髓?

    多半是薛家幕僚背后总结运作的结果,由这年轻人之口道出,只不过为给这年轻人的仕途履历增sè添辉罢了。

    这种手段,他老汪可是见得多了,可稀泥通常是扶不上墙的。

    直到后来,薛向几次和段钢别苗头,别的老段暴跳如雷,自己却始终没吃大亏,这才让汪明慎重视起来,心中惊叹后生可畏。

    可这惊叹未去,他便开始对薛向着恼了。

    细说来,汪明慎眼下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安退休,给轰轰烈烈的一辈子划上个完美的句号。

    届时,身前美名,身后哀荣毕备,那他就真没什么遗憾了。

    而他深知如今的明珠正处在大变革时代,每天都有新的事物诞生,每天都有新的矛盾爆发,处在这么个繁华膏腴之地。万国频往之所,汪明慎太知道要平安无事有多难呢。

    所以,他才会一直对青帮视而不见,因为青帮虽然作恶多端,但却维系了官面上维系不到的地下势力的平和,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维系了明珠的稳定。

    直到前天晚上明珠国际饭店的事情发生,汪明慎才明白养虎为患,终会噬人,这才动了剪灭青帮的心思。

    哪知道不等他动作。薛向先动手了。直闹腾得举市皆惊,亏得他汪某人给段钢下了死令,才从军方手中将案件经办权拿了回来,并控制了影响。

    要不然青帮之事大白天下。他汪某人晚节不保不说。一世英名尽付诸流水。这才是最紧要的。

    是以,汪明慎对薛向的观感实在说不上好。

    在他眼里,如今的薛向就是个稍有头脑。极有手腕,却不知轻重的官混子。

    不过,尽管印象不佳,汪明慎何等人物,又怎会在人家亲自登门之时,表露出来。

    “噢,是薛向吧?有什么事儿么?”

    说话儿,汪明慎轻轻挥开了汪紫衣和袁克利的包夹,缓步朝薛向行来。

    寻常人家来客,怎么着也会说句欢迎,汪明慎直问有什么事儿,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好在薛向早做好了打攻坚战的准备,这种级数的碰壁,他自不会放在心上。

    他远远朝汪明慎伸出手去,笑道:“今天下午,和辽东省的李铁山伯伯通话,听他讲我党我军的光辉往事,陡然提到汪书记您,李伯伯深憾鲁东一别,和您三十多年没有再逢,这不,听说我在明珠,要我给您带个好呢!”

    “李铁山?”

    汪明慎咀嚼着这个名字,思绪如cháo飞逝,越过三十多年,陡然从记忆深处,找出一个威严的面孔。

    “噢,是老书记啊,也怪我这些年都忙于工作,没跟老书记联系……”

    其实,官儿当到这个份儿上,年纪到了这个程度,汪明慎也算是党内元老了,便是薛安远的面子,他也可以不卖,可组织的传承、官场上的规矩,却是不能不守。

    李铁山若只是他汪某人漫长官宦生涯中的一名擦肩而过的领导,他不卖面子也就罢了。

    毕竟官儿当到汪明慎这程度,可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了足足十多级,每一级都有无数领导,即便他这把年纪,曾经做过他领导的也走得差不多了,可存活的老头子们,依旧是个庞大群体,他要恭敬也恭敬不过来不是。

    再说还有不少曾经的上级,论官职,早被他汪某人远远地甩开了,他就是想恭敬,别人也未必敢受。

    可李铁山不一样,汪明慎可是清楚记得一九四九年八月二十六rì,也就是建国前夕,他在鲁东的财政厅任副厅长的时候,省财政厅押运到地方的现金,被圣佛山上还未被彻底肃清的土匪给劫了。

    恰好,那次是他汪某人带队押运,现金劫走了,人却没伤着,这下问题来了。

    在讲究对敌拼死抗争的军队系统,这就等于临阵投降,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儿。

    毕竟要是钱丢了,你这负责押运的也受伤了,大伙儿不说什么,可你这全须全尾的回来,钱却没了,那就是不敢硬碰硬,怂货,软蛋。

    这在建国前夕,解放军士气正高的当口,可是不能容忍的。

    当时,一回来,汪明慎就被关押了起来,最后,省委召开会议要严惩,还是李铁山认为缓议,最后,他带部队剿平了圣佛山的匪徒,经审讯证明,原来并非汪明慎一伙儿没敢反抗,而确实如汪明慎等人自白时说得那样,这帮匪徒故意只打人后颈,将人弄晕。

    而这帮匪徒的用意,并非放汪明慎等人活路,竟是专门根据我党我军的传统设的计谋,纯是借刀杀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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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论战汪明慎

    ()    就这么着,汪明慎才又得了活路。

    虽然,当时李铁山在常委会上的否决意见,以及稍后的带队剿灭土匪,都非是专为汪明慎而为。

    可汪明慎这押运领导的人情和好处,确实受得最足。

    李铁山的这个人情,可以说不单挽救了他的生命,还挽救了他的政治生命。

    是以,这个情,不管李铁山记不记,可他汪明慎得念。

    因此,这会儿听薛向提到李铁山,汪明慎就算论如今的党内地位,早超过了已经闲置多年的李铁山,但一声“老书记”还得叫出口来。

    这就是传承,这就是规矩,这也是维持一个体系正常运转的虽未明文规定、却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见汪明慎脸sè缓和,薛向心下松了口气,暗道,李铁山终究没有空口白话,自己这层护甲却是批上了身,嘴上却道:“李伯伯身体还好,每顿还能喝半斤酒呢,他血火冲杀了一辈子,能在家乡安享晚年,自是极好的!”。 。

    “坐坐……”

    汪明慎招呼薛向坐下,便又详细问了李铁山的近况,言语中又自责了几句没怎么去探视老书记。

    没办法,不管汪明慎这些话是否发自肺腑,但当下,这姿态必须表现出来,要不然事后,薛向和李铁山谈及今rì拜访,若是他汪某人冷言冷语,传出去,那可就难听了。

    是以,此刻。他虽不喜薛向,却还得做谆谆长者状,笑脸相迎。

    却说,汪明慎和薛向陡然演了这么一出,众人都惊呆了。

    汪明慎何等身份,那可是明珠市委书记,放诸全国,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袁克利等人虽是至亲,却也知道汪明慎的身份该有多了不起,他们这些人虽然在汪明慎面前得宠。可终究是被作了小孩那般宠溺。

    他们何曾见过汪明慎以如此正式地、官方的方式。对待薛向这么一位年轻人。

    这边,薛向和汪明慎就李铁山往事谈笑风生,有来有往。

    那厢的袁克利、汪紫衣等人简直瞧呆了,皆瞪大了眼睛。凝在薛向身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人聊了约莫二十来分钟。话题渐渐从李铁山身上拔了下来,落到了政事上了。

    起头的自然是汪明慎,这种级别严重不对称的会谈。薛向能拿到谈话的主动权,那才怪了呢。

    “……薛向啊,我在内参上,看到了你上次在务虚会上的发言,你言语间,似乎对国有企业很不满呀,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么?”

    汪明慎可是老干部极少的高级知识份子出身,乃是正经的二三十年代交通大学毕业生,理论素养极高,他既然怀疑薛向务虚会上的发言是邀他人之功,这会儿却又因为李铁山的关系,不得不对这小子笑脸相迎,心有不谐,自然想为难为难薛向。

    薛向却是不曾多想,据实以告,道:“汪书记,我不是对国有企业不满,而是对咱们的国企这种普遍自甘堕落,裹足不前,毫无开拓进取,奋发向上的jīng神状态,心有不满!”

    薛向语出惊人,这年月,虽然zhōng yāng隐隐有彻底改革国企的呼声传出,可真正的改革重点,却是集中在对物价的调控争议上。

    倒也不是zhōng yāng诸位英明睿智的大佬,看不见国企的弊端,而是国企牵扯的利益已经不能用巨大来形容了,而是层层叠叠,几乎缠绕了这个国家的全部。

    是以,即便在zhōng yāng,此刻,也绝无一人敢将国企批驳得一无是处。

    因此,这会儿薛向的尖锐,才显得刺耳,亦让人震惊。

    汪明慎轻轻磕了磕茶盖儿,“言过其实了吧,国企存在了数十年,按你的说法,岂非只有过而无有功?”

    方才薛向的这番发言,又让汪明慎将心中对薛向的评价,调低了几级。

    在他看来,薛向这番话,正是应了他先前给薛向的“行事冲动官混子”的评语,当然,此刻,还得加上个“好大言惊世”的标签。

    薛向道:“汪书记当面,我焉敢如是说?不管如何,这几十年来,咱们的国企,也为咱们的国民经济生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又怎敢只念过不记功?再者,我批评的是咱们现在的国企生存状态,而非过去的经营模式,因为时代在变化,事物内部的矛盾也在不断变换,曾经适应时代、适应企业发展的模式、经验,到了如今,也有可能成了累赘、包袱。”

    “不说别的,咱们就拿那条咱们绝大多数国企都实行的另类封建世袭制的“父子子继,兄终弟及”来说,这不就是天大的弊端么?假若老父是厂子里高级技工,而儿子只是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傻小子,可这个家庭生怕儿子将来顶不上老子的班,身为高级技工的父亲几乎一定会早退几年,舍弃更高薪级的退休金,而也要让自己儿子顶上自己的班儿,而我们的工厂通常都是极讲人情的,这么一来,工厂某些人的人情做足了,厂子里少了一名能创造高额利润的技工jīng英,却多了名混rì子、吃白食的小子,您说说长此以往,国企的效益怎么维持。“

    “而我说的这个现象,想必汪书记您也多有了解,就这个现象,在咱们共和国所有的国有企业,都广泛存在,除此以外,像什么生产靠哄,销售靠zhèng fǔ,资源调配靠人情,厂子黄了靠救济,如此下去,怎么得了?汪书记,咱们的国企黄了,还有zhèng fǔ收拾烂摊子,可这收拾烂摊子的花费,可是一个子儿一个子儿,从农民手中挤出来的,这些年,就苦了咱们农民兄弟,而咱们农民兄弟的无私奉献,不就指望国企强了,咱国家也强了,好能反哺他们。”

    “如今,国企普遍呈现这种状态,您说咱们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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