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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部分

官道之1976-第7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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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听他喝道:“薛向同志,请你说重点,简明扼要地汇报工作,要不然我……我……”

    从那晚被薛向用“事情未尘埃落定,不得言成败”为借口,强行逼退,他周某人心里就憋着气要让薛向好看。

    眼见着机会到来了,这活土匪已然成了案板上的死鱼,任其宰割了,可偏偏这死鱼在脊髓神经的作用下,还要不断摆着尾巴来恶心人,周道虔简直怒不可竭。

    可愤怒有时候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往往将问题复杂化,变主动为被动。

    眼下,这位周书记面临的情况便是如此,他只记得要狠狠打击薛老三的嚣张气焰,可真要放出狠话来,却压根儿不知道如何威胁了。

    因为不管如何威胁,最大的可能便是薛向停止汇报情况了,可薛向若是停止汇报情况,则后续问题又来了,那就是如何惩罚薛向呢。

    毕竟,大伙儿可都等着看地委,行署的两位大佬,干翻了薛老三,好排排坐,分果果。

    结果,薛向都不汇报情况了,以何名义罪之?

    难不成就说人家汇报问题啰嗦,所以免官,荒唐!

    若是平时,周道虔当众出丑,孔凡高是极乐意看笑话的,可眼下不比平常,他灭杀薛老三的心理,可一点不比周道虔来得舒缓。

    其根本原因,还不是因为干倒了薛老三,他孔某人能收获最大的果实——行署副专员和行署办秘书长的位子,落入己手。归根结底,还在他儿子孔霸身上!

    就像方才周道虔指桑骂槐的那般,他儿子孔霸如今的情势,确实已然危急到了一定程度,那位傅处长就好似疯狗一般,对着孔霸狂咬,而据孔霸交代,这位傅处长背后站着的极有可能就是这位活土匪薛助理。

    再加上,因为王胜利之事,他孔凡高为破解周、薛联盟,楞生生放弃了同薛向和解的机会,在背后狠狠给了薛老三一下。

    所以,双方再无转圜余地,既然无法转圜,则势必要倒下一个,局势才会稳定,是以,孔凡高更是迫不及待搞倒薛向。

    因为,在他看来,主人都倒了,傅处这恶狗还能蹦达到哪里去呢。

    但听孔凡高重重咳嗽一声,说道:“同志们,看来薛向同志喜欢说故事,要是平时,咱们听听也无妨,可这是党政联席会议,大伙儿凑在一块儿不容易,又各自有各自那一堆事儿,所以这时间是耽误不起的,我看这样吧,就由我代表同志们,问薛向同志几个问题,相信我问完了,此次德江赴省城招商的具体情况,也就清楚了,同志们认为这样可好?”

    孔凡高话音方落,众人心头齐齐闪出了“周不如孔”的念头,本来嘛,同一件事儿,周道虔就知道拍桌子,砸板凳,偏又慑服不了薛向,反弄得自己狼狈,为人所笑。

    而人孔专员偏能立时别出机杼,想出问题的解决之道,由此而高下立判,也就难怪姓周的到德江半年多,空占大义之名,却还被孔凡高死死压在身下,实在有些无能了。

    却说,孔凡高一句话罢,左椒立时出言赞成,宋祖贵,杨珧等人一跟风,立时便有提议成行的气象。

    再加上,众人又觉得这主意实在不坏,孔专员便立时将盘问薛老三的大权,操之于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倒薛

    “薛向同志,你是否没参加省府办要求必须参加的宣讲会?”

    孔凡高微笑地望着薛向,干净利落的地问道。

    “是,不过那是因为……”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孔凡高微凸的金鱼眼,泛着异样的笑意,似是一只好玩儿的老猫,在逗着已然技穷的老鼠。

    “是的!”

    憋了许久,薛老三似乎从喉咙深处,迸出了这俩字,任谁也看出他眉宇间的死疙瘩,堆满了深深的无奈。

    瞧见薛老三俊脸上的落寞,孔凡高心中的快意,就似雏鹰初会翱翔,越过巍峨山峰,掠过滔天风浪一般,畅快地要冲上云霄。

    这股快感方起,孔凡高心头又生出隐隐愤怒来,什么时候,他孔某人会为干掉一个区区正处级的小卒子,而欢欣鼓舞,这是自甘堕落啊。

    再想到这姓薛的,施加给自己的侮辱,以及这短短数月,给自己威望带来不可挽回的打击,以及爱子仓皇如狗般的躲藏,孔凡高心头的快意,立时便如潮水一般退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痛恨。

    “薛向同志,你是否因为没有按时参加宣讲会,而受到了李省长的点名批评?”

    “是!”

    “那你是否在受到了李省长的点名批评之后,仍然不吸取经验,总结教训,玩忽职守,又再次错过了省府办统一集结。”

    孔凡高这话问得极有技巧,不仅陈述事实。而且暗里,夹杂了不少私货,将薛向的罪名都添加了进去。

    薛向面色凝滞,怒气冲冲盯着孔凡高,方要言语,便被孔凡高打断,“你不用解释,待会儿会给你时间解释,你现在只须回答,是或者不是?”

    嘴上如是说。其实孔某人心中已然打定主意。只要薛老三敢承认,就必死无疑,稍后的解释机会,至于给不给。除了他自己。便连老天爷也不知道。

    薛老三恶狠狠道:“是!”

    啪!

    场中忽然起了响声。孔凡高眼皮一翻,朝陆振宇扫去,“怎么。陆专员对我的问话有意见?”

    对这位陆专员,孔凡高是老早就不爽了,以前,他瞧着陆振宇还颇为顺眼,认为此人行事干练,又风趣幽默,在官场上,正是这最易腾起的类型。

    孔凡高还想寻了机会,收作己用,可自打薛向来后,此人就像换了灵魂一般,不顾一切地,明里暗里,都给薛向打下手,虽然未必给他孔某人造成多大麻烦,却已然是如鲠在喉般的存在,他孔某人不寻机会将这尖刺拔出,就浑身不痛快。

    “我哪里有什么意见,专员字字句句可都问到我心里去了。”

    陆振宇笑眯眯地晃晃巴掌,“不过,我方才拍大腿,可不是为专员鼓掌,而是拍蚊子呢,那蚊子可抽了我一管子血,却又飙得飞快,一把没搂住,让它逃了。”

    陆振宇简直是大白天说鬼话,时下已渐深秋,虽然蚊虫未必消尽,可此间是何地,焉能让蚊子藏身。

    孔专员懒得分析陆振宇话里曲里拐弯的意思,压下了进攻陆振宇的冲动,重新将矛头对准了薛老三,“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薛向同志,是不是在第二次被李省长批评后,还连累德江招商团被赶出了省府招商团驻地宝龙酒店!”

    “是!”

    这回,薛向回答的干净利落!

    不过,所有人都看出来,这家伙是恼羞成怒,在破罐子破摔!

    不曾想,薛老三话音方落,砰的一声,周道虔将面前的茶杯狠狠掼在了地上,终于彻底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孔凡高处,悠吸引到了他的身上,不过,那位半睡半醒的老赵主任,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儿,一双眼睛躲在老花镜后,不见半点波动,谁也闹不清他是睡是醒。

    却说,周道虔方把杯子在地上砸碎,左手就拍在了桌子上,右手食指戳出来,指着薛向,就骂出声来:“薛向同志,哼,先前,当你在食堂大吃二喝,是把任务完成了,原本你是浑没把这次出差当回事儿啊,德江五百万人民,在你心里是屁也不是啊,我方才还说你是虎将,我看你是唬了吧唧的唬!”

    薛向张了张嘴,似要说话,可他这要分辨的态度,似乎是起义军的反抗,越发挑起了周道虔的碾压欲,但见他狠狠一拍桌子,恨声道:“怎么,说你几句你还不服气,你知不知道,就你干的这事儿,放在过去,就是在对德江五百万人民犯罪,战争时期,就是渎职,毙了你都不为过!”

    “也是我周道虔瞎了眼,怎么就同意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人,去承担如此重要的任务,薛向,我告诉你,你敢拿德江五百万人民要过幸福生活的美好愿望当儿戏,就别怪我周道虔拿你当儿戏,同志们,我建议先暂停薛向党内外一切职务,并向省委通报,请求给予薛向同志严肃纪律处分,另外,请求省委将该同志调离德江,这种大爷干部,我们德江用不起,最后,我要向同志们道歉,这次德江招商团工作出了重大失误,我也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稍后我会向省委做出书面检讨,我就这两点意见,同志们讨论吧!”

    图穷匕首见,周道虔终于将心中那郁结得快成了茧子的怒气,喷了出来!

    这几天,他实在憋得太难受了,这会儿,一口恶气出了腔子,他竟是没来由的痛快,再瞅瞅一脸便秘状的孔凡高,他心头的快意立时又打着跟头向上翻了个个儿。

    他实在太为自己方才迅疾摔杯的举动,而拍案叫绝了,而这叫绝的快感未去,他又生出几分庆幸和后怕来,紧接着,心头又起了强烈警惕。

    却说,此刻,周道虔心中腾起各种情绪,归根结底,只为孔凡高一人。

    原来,他周某人决定扫平薛向,除了为王胜利复仇,以及出被薛向三翻四次对抗自己所积累起的怨气外,最为重要的因素,便是凝聚威望!

    毕竟,薛老三可是德江,少数敢且能硬抗孔老虎的存在,若是由他周某人亲自砍倒了薛向这杆大旗,势必抬高他周某人在德江的威望。

    方才,他周某人借着地委书记主持会议的便宜,抢先就对薛向下了手,不料半道上被薛向一呛,稍稍失神,误了方寸,结果这先机,就被孔凡高趁势抓住。

    眼看着孔凡高就要将薛向拿下,周道虔心头可是焦躁到了极点,若是薛向让孔凡高干倒了,他费尽千辛万苦的努力,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亏得他乱中生智,当先摔了杯子,以声惊人,再度将主动权夺回,终于一举剿灭了薛向。

    此刻,再看孔凡高那一脸的不爽,和薛向满脸的惊诧与错愕,还有那欲辩无言的无奈,周道虔心头真是爽歪歪,若他有周星驰的搞笑细胞,没准儿能掏出小镜子,对着脸,来上一句“当今世上,我最英明”。

    却说,周道虔直接给薛向定了性,要求众人表态,按官场规矩讲,该轮着地委排名第二的孔凡高表态。

    可孔凡高被周道虔一记神来之笔,敲得昏了头,一时间慢了半拍,结果,让副书记孙明先开了腔,“我同意周书记的意见,薛向同志来德江虽然不久,可屡次传出同同志间搞不好关系的风声,这一个人说你不行,你未必不行,可大伙儿都持这种态度,薛向同志就该反省了,再加上犯了这么大的过错,让省委领导几次三番批评,薛向同志也该当好好反省反省了。”

    孙明倒不是对薛向有什么看法,他倒薛向,一来,不过是希望在这个事儿上,向周道虔散发善意,毕竟,他如今和孔凡高已然势同水火,可孔凡高势大,他必须团结周道虔,获得力量,至于薛向嘛,不过是区区不入眼的小卒子,他是死是活,有什么打紧;二来,这会儿,孔凡高吃了周道虔的暗亏,他瞧得分明,他跃过孔凡高发言,就是要让这位闷头想事儿的孔专员,在诸位面前更加显眼,凡是有助于给孔凡高露丑的事儿,他孙某人都乐得去做。

    果然,孔凡高横了孙明一眼,丢下句“必须严惩”,便住了嘴,鼓胀的眼泡子,却让所有人都明白孔专员此刻的不爽。

    却说,孔凡高表完态后,场中各位大员,立时从高到低,挨个儿发了言。

    发言的结果,几乎是没有悬念的,除了陆振宇说了句“没意见”,以及那位德江军分区政委周国良硬巴巴丢下句颇惹人瞩目的“不同意”外,整个发言结果,几乎一边倒。

    便是曾经受过薛向恩惠,且同时和孔凡高不对付的常务副专员袁闲云,地委委员、副专员谢明高,也在此事上,投了赞成票。

    说来,这二位还是挺可惜的,毕竟有过和薛老三共抗孔凡高的经历,且薛向几次三番在孔凡高身上拔到头筹,这二位都颇高看薛老三一眼,未尝没起过相互团结,自成势力的念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权术

    可眼下的薛向,在政治上,已然死了不能再死,袁、谢如此表态,也算是将薛向作了废物利用,谁叫此次倒薛的是地委,行署的两位头头呢,他们要是挺薛,除非就不想在德江继续过政治生活了,更不提,为了在孔凡高的威压下自保,他们也必须团结周道虔。

    这便是政治,有时候对与错的界限很模糊,感情的份量在面对它前,往往稀薄无比。

    更何况,薛老三在这二位心里,也算不得什么顶顶重要,谁叫他薛老三连地委委员会的入场券都不曾获得呢。

    一场批判会,开成了一边倒,这在周道虔入主德江后,还是极为罕见的!

    不过,就此事而言,却是再好理解不过,原本会议没开始前,众人都在心里给这位薛助理判了死刑,这会儿不过是走过场罢了,要不,这位薛助理不倒,后边的分官大会还如何展开啊!

    却说,众人都表过态后,薛向的命运就算定格了。

    张彻长长舒了口气,余光始终打在薛向那张布满了惊慌失措,半黑不红的俊脸上,心头快感如潮,暗忖,叫你当时跳的欢,现在看老子给你拉清单。

    张彻心头虽然激动得不行,却还记得身在哪间?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是,尽量给诸位大佬留下谦恭守礼的好印象,是以,便连方才倒薛,他发言也不十分给力,只婉转说了几句,相比他和薛向昔日那广为流传的龃龉。算是十分温文有礼,度量如海。

    周道虔心头也是满意至极,瞧着薛老三那张布满了各种负面情绪的俊脸,他如同三伏天喝了冰镇蜜水一般畅快!

    谁叫这位薛助理给人的印象,永远是宠辱不惊,微微带笑,如今,你小子有本事,再给老子笑一个啊!

    周道虔轻轻摩了摩头发,让本就因打了发蜡而几乎站直的头型。顶得更高。微笑道:“薛向同志,你先下去等候处理吧。”

    周道虔信奉的是要么不打脸,要打就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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