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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败给小女子-第6部分

小说: 败给小女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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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原公子?”眼带泪光的傅惜容继续瞅着他。
  “你——好,我带你过去……”本欲吼出的怒声接触到柔软的视线,全吞回了肚里,认栽地为她排开人群,朝小乞儿走去。
  傅惜容感激地朝他一笑,玻鸬难奂烦鲅劭衾锏睦帷
  瞧见那泪光乍闪,原君振深深叹了口气。
  算他服了她,这个心地良善得看不见一丝江湖险恶的千金女。
  虽然最后败在傅惜容的眼神哀求之下,但原君振还是不甘心。
  是以,当傅惜容递出五两银给小乞儿,得到一连串的好话致谢后,他拉着她躲在不易被人发现的巷弄内,静待后续发展。
  “你等着看,不出一刻钟,茶馆二楼那家伙就会走下来,经过小乞儿跟前,转进对面的巷子,小乞儿不久也会跟着走过去。”
  “我才不——”最后一个“信”字还未出口,已见那人从茶馆走出,状似漫步地接近小乞儿。
  然后,一切如同原君振所说,先是男子转进广场旁的窄巷,紧接着,小乞儿也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巷子走去。
  不一会儿,两道人影先后消失在窄巷中。
  “看吧。”
  “可是……”傅惜容想反驳,但拙于口才的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毕竟不曾出过远门,自然不知道世道有多险恶。”原君振拉着她往窄巷行去。
  “做什么?”
  “去听听他们说什么。”他咧嘴朝她一笑。“反正都是见见世面嘛,看个彻底也算是有始有终。”
  “话哪能这么说——”
  傅惜容还想说话,却被原君振阻止,“嘘。”
  眼下,两人已跟到巷口,才发现这是个死胡同,小乞儿与男子正背对街道,蹲在角落数着今日的收获。
  “大哥,五两七十文哪!今儿个可真是丰收啊!”
  “不错不错,真有你的。那姑娘真是好心哪,一丢就是五两银子,这可够咱们花用三四天了,嘿嘿,要每天都有这种愚蠢的好心人出现,不出一年,咱们兄弟俩就能置屋买田做员外啦!”
  “是啊,再多几个这种蠢蛋就好了。”小乞儿贼笑道。“那姑娘给银子的时候还两眼直泛红,只差没掉泪哩!害我差点笑出来,要不是猛提一口气强忍住,怕就要露馅了,哈哈哈!”
  “多亏了你啊,小弟。”男子拍拍小乞儿的肩。你这矮小身子可是咱们挣银两的法宝啊!任谁也想不到你其实已经二十来岁了,哈哈哈哈……“
  “就是。”小乞儿不以为意,反而自鸣得意道:“任谁也想不到可怜兮兮的小乞儿竟然是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哈哈哈……”
  被这事实骇得出神,傅惜容愣愣地任原君振拉着往回走,重新步入人来人往的大街。
  “你看见了吧。”见她步伐踉跄,显见她所受打击之大,原君振有点后悔自己硬是逼她看清世事。
  唉,他觉得自己很残忍。
  他懊恼地搔头,试着安慰她——
  “我并非存心看你笑话,也不是想作弄你。心地善良是项值得称许的优点,可这世道太坏了,你不能一古脑儿地对不相识的陌生人掏心掏肺,对方并不一定会感激你,说不准还会见财起歹意,伤害于你。”
  “我懂的,原公子。”傅惜容回过神来,僵直地颔首。“我明白你是为我好,不希望我被骗。”
  “如果你想,我可以向那两人讨回你的五两银子。”原君振摩拳擦掌,直想找人出气。
  怎料,傅惜容的答案令他当场泄气——
  “不。”她掀开纱巾,抬起小脸望着他,那神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凄然落魄。“虽然这次遭歹人诓骗,并不代表所有行乞的人都是骗子,对吧?”
  “啊?”他讶然出声。
  那白皙的脸蛋有着原君振无法形容的神采,续道:“我……我能帮一个就帮一个,总会帮到一个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是吧?”
  “咦?”
  “所以,没有关系。”垂手放下纱巾的同时,她露出若有所得的笑容。
  那不经意的一笑,再次重击原君振的心窝。
  心,怦咚、怦咚……跳个不停。
  一行三人好不容易离开清平镇上人潮最为拥挤的地段,来到西边大街,这也意味着他们即将出镇。
  如果没给途中的吆喝叫卖声留下,此刻他们的确已出了清平镇——
  “来来来!祖传血玉,是小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流传下来,良玉仅盼有缘人,哪位有缘人买下家传血玉,保你代代平安,当官又发财!”
  玉?祖传血玉?这声吆喝成功留住原君振的脚步。
  他别的兴趣没有,就爱沿途采买他自以为的稀世古玩,自得其乐到无视于每趟返回西安逸竹轩时,主事老妪欧阳玉昭看见他带回来的“破铜烂铁”时,无奈叹息的神情。
  明明没有鉴赏古物的眼光,却买得比逸竹轩任何一个人都凶——这也是他虽经常为差事奔忙,却总一穷二白的最大原因。
  “喂,小子!你说这是你家的祖传血玉?”原君振朝脖子上挂着血红玉石的年轻小伙子问道。
  “是的,这位大爷,您可有兴趣?”
  “既然是祖传,为何沿街叫卖?”
  被这么一问,小伙子不禁悲从中来。“若不是家道中落,双亲染病在床,在下又岂会将祖传美玉出售?在下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呜呜呜……”男子泪儿抛。
  “拿来我看看。”原君振摊手,俨然行家的模样。
  跟着走来的傅惜容透过纱巾,打量对方胸前的血玉,柳眉频蹙。
  若她没看错,这是个膺品,虽然作工精细,但只是块仿制染色的琉璃而已。
  她该不该告诉原公子呢?傅惜容苦恼地想,望见原君振郑重其事地赏玩那块仿血玉的琉璃,更觉为难。
  说了,有失原公子颜面;不说,怕他会吃亏上当。唉,两难啊。
  可另一方面,她忍不住感到惊讶。
  一直以来,她认定他是无所不能的,没想到竟然也有不能的事。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若早先以为的那么遥远了。
  “你觉得怎么样?”原君振突然转身问她意见。
  傅惜容回了神,转而面对卖玉的小伙子。“我想公子这块祖传血玉少说也有百年的价值?”
  “没错,所以在下迟迟不肯出售,若非——”小伙子又把方才艰苦的家境复述一遍,最后同样以哭泣作结。
  “听家父说,百年以上的血玉,经过自然的四季更迭,与持有者的赏玩,其血色愈见温润,且具油泽光亮,不知是否为真?”傅惜容再问。
  哭声乍停,小伙子目光闪了闪。“这……”
  原君振见状,心里也有底了。
  好样的!竟敢骗他!
  “小子!”他中气十足的暴声一喝。
  小伙子立刻吓得跪地求饶。“哇啊——大爷饶命啊!”
  “你果然在骗我!”原君振神情凶狠,连阎王殿前的牛头马面都要相形失色。
  眼见他火气只升不降,小伙子跪地的双膝发软,又是磕头又是认错:“小的是不得已的,请大爷高抬贵手,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小儿子,子子孙孙、孙孙子子,都靠小的一人挣钱养活啊,大爷,求求您了……”
  “少来!你才几岁?哪来的子子孙孙!”证实自个儿差点被骗,原君振恼火极了。“还想骗我,你分明找死!”
  丢脸啊!而且还是在傅惜容面前丢这么大的脸!
  思及此,原君振更是恼火到极点,羞窘得只想捶墙。
  天杀的!他竟然在她面前出糗!
  “大爷啊!求求您高抬贵手……”向硬汉求饶不成,小伙子转向看来和善的姑娘。“姑娘啊,瞧您慈眉善目,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心的姑娘,求您为小的说情,请这位大爷网开一面,饶了小的,小的发誓,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原君振眼一瞪。
  “没!没有下次,没有了啊……”
  “哈,发生啥事了?”一个人牵两匹马,以至于落在后头的原小侠来不及看好戏,只得用问的。“四哥,我错过啥事啦?”
  “没事!”原君振别过脸,没说明的打算。
  没事才怪。原小侠吐吐舌,圆溜的眼珠子好奇地打量跪在地上求饶的小伙子。
  接着,他瞅见小伙子胸前摇晃的血红石头,聪慧的脑子转了转,立刻明白发生何事。
  “啊哈!定是四哥又给骗了对吧?”
  “原小侠!”原君振咬牙切齿,大有徒手弒弟的打算。
  原小侠贼溜得很,机灵地躲到傅惜容身后,认定他不会伤害这和善温柔的好姐姐。
  “早叫你认命、别逞能了,你偏不听。我说亲爱的四哥啊,不会鉴赏古玩奇珍又不代表你是个瞎子;再说啦,那些玩意儿有什么好玩的,不过就是旧东西而已嘛。”
  “你闭嘴!”这小子非得在她面前挖他疮疤不可吗?原君振黝黑的俊脸窜起两团红火,藏也藏不住。
  原小侠顽皮性起,仗着有傅惜容在前头为盾,朝自家四哥做了个鬼脸。
  “原、小、侠!”总有一天,他定会扭掉这小子的脑袋!原君振气呼呼地想。
  立于原氏两兄弟中间,傅惜容失笑出声。
  呵呵呵……
  怎么办?她、她突然觉得原公子好——
  好可爱!呵、呵呵……
  第五章
  夕阳西垂月东升,来不及下山寻找旅店,原君振一行人只得将就在已无香火的破旧山神庙中度过一夜。
  这还是傅惜容首次露宿山中,不安的眼眸扫视四周。
  “来来来,刚烤好的野味!是我猎来,也是我烤的哦!”原小侠撕下一块香味四溢的獐子肉放在随身携带的油纸上,殷勤地递给傅惜容。“我不曾为女人烹食,姐姐可是第一个哦。”
  “不、不用了。”傅惜容晃晃手中的馒头,戒慎恐惧地看着原小侠手上冒着热气的食物。“我、我吃这个就行了。”
  她怕死了野味!
  上次吃野味的记忆是大巴山上的熊肉,唔……不、不要想了!她摇头,拒绝昔日惨痛的记忆再次回流。
  “哈哈!”在火堆旁添加柴薪的原君振突然大笑出声,显然明白她气若游丝的缘由。
  “原公子……”帷帽下的脸窘红似火。
  “什么什么?”原小侠好奇的来回看着两人。“什么事情那么好笑?我也要听。”
  原君振忽然收敛笑声,不理睬自家好奇心重的七弟。
  要他说出与傅姑娘初遇时发生的糗事,想都别想!
  “啧,小气。”原小侠就地盘腿一坐,撕咬起美味的獐子肉。
  傅惜容也撕开馒头,小口小口地咀嚼着。比起那不知又是何物的野味,她宁可吃无味的馒头。
  山神庙中又平静了下来。
  可静不了多久,便教原小侠开口打破:“我说傅姐姐啊。”
  “嗯?”
  “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帷帽呢?”他老早就想问了。“赶路的时候戴、进客栈的时候戴,咱们同行少说也有六七天了,可我看见你脸的次数不超过十次,还都是意外才看见的哦。啧啧,小侠我实在不懂啊,你这么爱戴帷帽,不觉得戴着帷帽看什么都很不方便?”
  “这是规矩。”帷帽后的唇轻扬合宜的微笑。“未出阁的姑娘,出门必须戴帷帽遮面,避免让人窥见相貌,有损闺誉。”
  “啊?”原小侠惊讶的张大嘴。
  “事实上……未出阁的姑娘是不该出门的。”傅惜容又补上一句。
  “啥?!”原小侠惊叫。“你的意思是姑娘末嫁前都不能出门?!”
  她点头。“嫁人后最好也尽量少出门,相夫教子是女子的天职,抛头露面并不合礼仪。”
  “那如果一家都生女儿,家境穷苦,这些未出阁的姑娘也不能出门讨生活?”
  “呃……”出身富商之门的傅惜容无言以对。
  “如果丈夫过世,家中只剩孤儿寡母,也不能出门做买卖养活幼儿?”
  “嗯……”俏容愈见难色,无法回答他的质疑。
  “如果丈夫无能,养不活妻小,做妻子的也要乖乖待在家中,等着坐吃山空,全家老小一块儿饿死?”
  “这个……”
  “如果——哎哟!”脑门挨轰,原小侠疼得差点飘出英雄泪。“四哥,要偷袭也先警告一声嘛!”像他就有先“哈呀”一声通知。
  “警告了还算偷袭吗?”原君振没好气的又补上一拳。
  “哎哟喂呀,四哥,轻点嘛!我只是好奇嘛,咱们二姐还没嫁人,脸上长了块胎记,可也没见她成天戴帷帽遮脸啊。”原小侠理直气壮道:“二姐曾说过,相貌天生,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不敢见人的?爹也说啦,姑娘家只要有本事,也能像咱们男人一样,在江湖上闯出一番成就,男女之分是那些个怕输给姑娘家、没骨气的男人在说的,所以我——”
  “闭嘴!”原君振像拎狗般,将小弟拎往一旁。“不是每户人家都跟咱们一样过日子,你头一次下山吗?第一次闯江湖吗?没见过世面啊?”
  “就因为见过世面才不明白啊,这趟下山,我遇见雷州女侠、峨嵋派女弟子,她们也没有像傅姐姐这样遮头遮脸的,姐姐长得不比她们差,根本没有遮脸的必要啊。”
  “人家有人家的规矩,你胡说个什么劲儿?”
  “只是好奇嘛,四哥做啥这么生气……”他求知也有错吗?原小侠一脸委屈。
  原君振愣住。
  是啊,他为什么要生气?小侠只是好奇,虽然让傅惜容面露难色,答不出话来,但——他为何要生气?
  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原君振恼了,怒斥:“总之,不准你为难傅姑娘。”
  “好啦,就知道你见色忘『弟』——呃,我、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接收到凌厉杀气,原小侠赶紧改口。
  原君振怒目微敛。
  哼,算他识相。
  二姐曾说过,相貌天生,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男女之分是那些个怕输给姑娘家、没骨气的男人在说的……
  时值中夜,照理说,坐在马背上赶了一整天路的傅惜容早该累了,而她的确也累了,却因为原小侠无心的提问,难以成眠。
  悄声步出山神庙,傅惜容解下帷帽,抬起白皙的小脸望月,只见月光皎皎,银芒遍洒空寂山野,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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