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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宝宝神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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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安勿躁。”赫连长风又取过一只干净布巾拭过宝宝脸庞后,又掐了下她的粉嫩腮帮子。“好了。”
  “嘻。”朱宝宝满足地往后一躺,直接把大哥当成了卧榻。
  “你这回又调什么东西抹脸了?”赫连长风无奈地问道。
  “这东西的学问可大了。我用了百年竹炭为底,再加入蜂蜜、黑牵牛子、紫背浮萍,费了半个月才调制出来这味清肌玉肤粉哪!每日这么敷着,不仅美容养颜,便连闻着也是香的啊。”朱宝宝得意洋洋地说道。
  “一个小乞儿身上香喷喷,不怕别人起疑心?”
  “不怕!你闻闻我这个锦囊——”朱宝宝自腰间取出一只墨色锦囊,旋即露出反胃表情。“别人光闻这味道就退避三尺了……恶……这味道臭得像在屎坑里打滚过一般。”
  赫连长风取过锦囊往窗外一扔,省得轿子内都是那股垢油味,熏得两人难受。
  车窗一开,疾速马车刮入一阵劲风。
  春寒料峭,朱宝宝轻颤了下身子,赫连长风立刻关上窗户,拿起茶色羔裘往她身上一盖,顺势将她揽入身侧。
  她仰头对他一笑,笑颜灿丽更甚春景。
  “大哥刚才怎么没嫌我臭呢?”朱宝宝好奇地问道。
  “我一心只想着逮着你之后,要如何惩罚人,倒是还没心思去注意到那股臭味。”赫连长风眉头一扬,温和笑意一敛,一对眼珠子顿时冷若寒霜,面无表情地望向她。
  “大哥……我……”朱宝宝嗫嚅地说道,心里已经开始慌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哥不理人哪!
  “一个女孩子家女扮男装四处乱闯,功夫又不如人。遇到危险的话,谁能帮得了你?”赫连长风看着年年都出落得益加标致的宝宝,语气冷硬地说道。
  “我这几年跟着鬼医师父行走江湖,也从没出过问题啊,是大哥多虑了。”朱宝宝豪气地一拍胸脯,朗声说道。
  “还敢顶嘴。你那鬼医师父身手不凡,能容得下别人动你一根汗毛吗?”赫连长风眉头微拧,冷斥一声。“今日你不过落单一会儿,便已经惹是生非,若非石影出手,你早已被人砍得伤痕累累了。”
  朱宝宝望着大哥锐厉双眸,她低头嘟了下唇,心里不服,嘴巴上却不敢再多说些什么。普天之下,她最在乎大哥,大哥也最在乎她,他说什么话,她全都会听。
  “大哥,我们许久未见,你别恼我哪……”朱宝宝抬举双臂环住大哥腰身,双颊整个偎于其胸膛上,撒娇地说道。
  “大哥是担心你。”赫连长风语重心长地说道,深深凝视着她。
  他日前上山找野生岩茶,显些失足坠入山崖的惊魂犹在心头。当时,他头一个想到的便是该如何好好安顿宝儿。
  十年了,他们之间总不可能永远这般耗着。
  “宝儿……”赫连长风挑起她下颚,黑眸里烁着焰光。
  朱宝宝被大哥这么一瞧着,竟不由自主地红了耳朵。想别开眼,偏偏一双眼儿又老是不听使唤地瞅着他,瞅得四肢全无力了起来。
  这一、两年来,大哥偶尔会这么瞅着她。每一回,她都觉得自个儿被瞧成了药罐里的热汤,沸腾得教她坐立难安哪。
  赫连长风望着她不自觉显露的小女儿娇态,眸里灼光更烈。
  他以拇指抚过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继而不舍地停留在她轻颤粉唇间。若是他就此吻了她的唇儿……
  那么——此刻正于宅内作客的北方茶业霸主纪行金跟他女儿,又当如何安置?
  那么——他亏欠纪行金的恩情,又该如何偿还?在他最落魄之际,是纪行金扶了他一把,才有今日的赫连长风哪。
  那么——他想尽快成为南北茶业霸主,彻底毁掉几名不肖兄弟产业的心愿,亦不能于这一年达成哪……
  “大哥,你别再瞪着宝儿了,我日后少调皮便是了嘛……”朱宝宝感觉颊边被大哥触着之处像火烧似的,只得急忙找了些话说。
  赫连长风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这才松手放人。
  她长长吐了口气,嘴儿眼儿一弯,便又恢复了平素调皮的模样。
  她侧身从抽屉里拿了块茶饼,笑嘻嘻地咀嚼着,满口茶香让她眉飞色舞,早已忘了方才心头的忐忑。
  “你几次调皮都没出乱子,一来是因为你易容为小乞儿避掉了一些注目,二来则是由于石影找人功力高强,你才能次次化险为夷。否则以你这张容貌,任谁一瞧都清楚是个美貌姑娘家,又怎可能不引来风波?”赫连长风斜倚于车窗边看她,仍然忍不住开口斥责了她。
  “大哥也觉得宝宝容貌好看?”朱宝宝露出编贝牙齿,跃身到大哥身边,引起马车一阵摇晃。
  赫连长风原本还想板着脸,但见她笑容益发沁甜,又眼巴巴地瞧着自己,神色自然也就和缓了。
  “大哥自然觉得你好看。”赫连长风拍拍她的脸颊,澄澈眼里情感太浓,反倒让人瞧不出端倪。
  朱宝宝仰头看着大哥,笑意恰似一朵娇艳牡丹盛开于脸上,与其一身褴褛恰成对比。
  赫连长风被她脸上笑容所惑,一时竟没法子说出话来了。
  他扶养了宝宝整整十年,即便后来八年,她跟着鬼医习医,一年总有十个月不在身边。但宝宝在他心中的地位,此生是无人能取代了。
  他对宝宝的心意,已从兄长之情转变为男女之意。若日后真要迎娶纪舒眉入门,又怎么有法子对她松手呢?
  朱宝宝没注意到他的异状,懒懒打了个哈欠后,顺势倚上他身侧,将他胸口当成茶叶一样又揉又搓地,呼吸尽吐于他颈间。
  “宝宝,大哥说过多少次了,男女有别,你早已是出嫁姑娘的年纪了,不该老是腻在大哥身上。”赫连长风僵着身子,嗄声说道。软玉温香在抱,简直是种酷刑折磨哪!
  “大哥就是大哥,不是男也不是女,何来男女之别?”朱宝宝微微起身,拉开抽屉,再咬进一块茶饼后,这才心满意足地长叹了口气,又倒回他的怀里。
  赫连长风抚着她柔软发丝,见她一脸幸福模样,也就随她去了。
  唉……他若无心要娶她,便该早早划清界线,亦该为她好好安顿婚事才是。只是,赫连长风才忖及此事,一股尖锐刺痛便闪过他胸口,教他拧起一对剑眉。
  “你啊……既然一身医术过人,就该好好悬壶济世才是,别镇日尽想着要胡乱瞎玩,总归也是个该出嫁的姑娘……”赫连长风试探地问道。
  “鬼医师父都不悬壶济世了,我这小小徒儿何必逾矩?况且,大哥总不在我身边,我悬壶济世给谁瞧。”朱宝宝嘟起红唇,鼓起腮帮子,忙不迭地打断他的话。
  “悬壶济世何必要给谁瞧?医者仁心,见到病人痊愈正是最好报偿哪。好比大哥所植之茶叶,即便天下人不爱,只要见着它们绿芽萌发,亦是……”
  “停!我不爱听这些。”朱宝宝捂住耳朵,樱红小嘴噘得半天高。“大哥最讨厌,每次一见到人便要训话。”
  “我既是宝儿最讨厌的人,你为何又老是爱黏人?”他忍不住逗她。
  朱宝宝噘起嘴儿,澄亮眼珠子睁得大大的,伸出手指一个劲儿地戳着他的肩膀。
  见她一脸吃蹩相,赫连长风低笑出声,反掌握起她的小手,将她整个人抱到他腿间,深峻脸孔含着笑意,修长冷眼如同两弯迷人新月。
  朱宝宝仰头望着他,瞧得痴了。旁人都说大哥冷厉吓人,可大哥在她面前,总像春风秋月般温柔哪。
  “总之,我要一辈子继续赖在大哥身上。”她宣布道。
  “等你成了一个发秃齿摇的老婆子,你还好意思撒娇?”赫连长风止住笑,双眸间却仍笑意荡漾。
  “大哥比我年长,真要发秃齿摇,也是你先嘛。”朱宝宝小脸蛋贴在他颈窝处,用力吸了一口大哥身上混着淡淡兰桂味道的乌龙茶香。
  她小巧鼻尖不慎轻触到他颈间皮肤,赫连长风身子一僵,大掌握住她纤腰,不着痕迹地将她推离了几分。
  “若是我成亲娶妻了呢?你又该如何自处?”他问,再次想探知她心意。
  朱宝宝一听,整个人惊跳起身,急得直跺脚,车厢内顿时又是一阵剧烈晃动。
  “不许大哥跟纪舒眉成亲!你快快赶走她,别让她住在赫连宅里!”
  “你如何知情纪舒眉此时正在府内作客?莫非你早已回过赫连宅?”赫连长风黑眸染怒地眯起眼来。
  她一回到城里,竟没想着要快些见到他一面?分离十个月,难道只有他会思念吗?
  “我累了,要睡了。”朱宝宝一见大哥动怒,急忙把自己缩到离大哥最远的角落,用力闭起眼睛,佯装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
  赫连长风凝视着那张娇俏粉嫩小脸,心里百味杂陈。
  不可讳言,宝儿是他心头最重视之人。
  十年前,当他被同父异母的兄弟逐出家门时,因为甚感同病相怜,遂在闹街上用他仅有银两从人口牙子手里买下了她。
  创业最难熬那两年,她总是小跟班似地陪在他身边。
  他挑灯夜战,她静坐在侧。
  他上深山找野茶,一旁的她跌得浑身伤口,也不吭一声痛。
  他夜不能安寝,那时不爱说话的她,便坐在床榻边唱着她娘儿时唱给她听的歌。
  她十岁那年,染上风寒,生了场大病。他遍请天下名医,全都束手无策。直到鬼医出现,以收她为徒作为救人代价,她一条小命才捡了回来。
  此后八年,她跟着鬼医上山下海,一年只在春分至小满时节时回到他身边。他对她是一生放不下心了。
  可她呢?
  她当他只是大哥,抑或是可以托付终身之良人呢?
  赫连长风拿起一旁茶色羔裘为她覆上,她唇边扬起一抹浅笑,他胸口一拧,知道是他该做出决定之时候。
  若真要为了报恩而迎娶纪舒眉,那他便该为宝儿找着一最好归宿,总不能让她委屈为他的妾室吧……
  只是——让宝儿为他之妾,又有何不可呢?
  赫连长风脑中心念一转,指尖轻拂过她柔软发丝。
  “大哥……”朱宝宝呢喃了一声。
  “大哥在这,你好好睡。”赫连长风低语道。
  朱宝宝唇角一甜,揽着羔裘,呼吸间尽是大哥的味道,也就心满意足地不想再睁开眼。
  他们俩可都是难得几回闲呢!
  赫连长风攒起眉,凝视着她偎在他怀里的眷恋姿态。
  是啊,为何不能让宝儿成为他的妾室呢?
  他对宝儿之珍宠,并不会因为娶了他人而有任何改变。只是,宝儿会愿意为妾吗?
  或者他该为宝儿挑上一门好亲事,将她嫁了,才是对她下半生最好之事?
  赫连长风攒起浓眉,性子总是独断独行的他,此时却因顾忌她的意愿,而思量不出任何答案……
  第二章
  朱宝宝起先于车厢里真是装睡,不过佯装到后来,她倒是真个睡到闪电打雷都惊不醒了。
  她长年跟鬼医师父在外东奔西跑、采草药治病,经常荒山野岭,斗篷一披便睡了个不醒人事。此时大哥便在身边,车厢又暖和舒适,她焉能不好好呼呼大睡一番?
  朱宝宝沉睡时,马车距离赫连宅第其实不过才一个时辰,可赫连长风怕她睡得不安稳,便让车夫驶至客栈里,找了间客房好好安顿了一夜。
  这一夜,朱宝宝好梦正甜,赫连长风却是辗转难眠,不知该如何取舍自己待她的这份心意。
  隔日一早,朱宝宝迷迷糊糊睁开眼,早已起床多时的赫连长风,便抱起她至梳妆镜前让她以温水净颜、杨柳汁漱口,简单梳洗了一回。
  她漱完口,眼睛还半眯着,便又被抱上马车,驱驰着往赫连府而去。
  “昨夜睡得可安稳?”赫连长风问。
  她伸了个懒腰,一脸满足笑意地眯着眼,尽往他怀里钻,撒娇地说道:“大哥,我要喝茶。”
  “大哥‘也’想喝茶。”赫连长风指指座椅边那只装着紫砂壶之木盒。
  “我也想替大哥斟杯茶啊,可我一身衣裳未换,不干不净地怕大哥喝了肚子疼……”朱宝宝才如此说道,双眼却突然精神奕奕了起来。
  她忽然一个侧身伸手掀开木盒,便要去取那只紫砂壶。“我来为大哥奉茶。”
  赫连长风快手一捞,先行夺了紫砂壶在手里,再将杯子高举到头顶上,气得小家伙又叫又跳。
  “不是说自己不干不净,怕泡了茶害我生病吗?”他一挑眉,疑惑地看她。
  “大哥喝了若是肚疼,我便可以开药方给你,光明正大地照顾你。省得我难得回家一趟,你又要四处去巡视茶园、忙生意。”她噘着唇,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哥若是不东奔西跑,把茶业生意做大些,如何供得起你这家伙救人用药,经常分毫未取的慷慨行径呢?”赫连长风将紫砂壶递到她手里,掐了下她的腮帮子。
  朱宝宝将紫砂壶搁到一旁,先净了手,这才熟门熟路地拿出烧开水的壶子,搁上烘炉。当她以火折子燃起烘炉下方炭火时,习惯性地深吸了口气。
  “还是这种以橄榄核为木炭的香味,烧出来最合我意啊……”她陶醉地说道。
  赫连长风拿出一盒今春第一批未沾过雨水,吸足了太阳芬芳之雨前龙井,拈起些许对口芽茶放入紫砂壶里。
  朱宝宝则一心一意盯着壶子,听见水大滚声音,连忙拎起壶子往紫砂壶里一冲,整个车厢内顿时都是茶香温润气味。
  她拿起瓷杯,迫不及待地倒了一杯。
  “都说‘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我喝了这杯茶,清滑润口、喉韵回甘,真个快乐似神仙了哪。”
  “你倒是说说这茶有什么好?”
  朱宝宝又将茶汤在唇齿间绕了一圈。“这茶有股兰桂熟果香,喉韵回甘,颇能生津止渴。不过,倒少了大哥偏好的那股‘高山茶气’。”
  “你倒是说得头头是道,瞧来倒是比那纪舒眉还懂茶些。”赫连长风一笑,拿走她手间瓷杯,也品了几口。
  “她既不懂茶,大哥为何要让她入住赫连宅里?”赫连宅从来不许外人入住的啊。
  “她虽不懂茶,却是我恩人纪行金的女儿。七年前若非纪老爷赏赐我,给了我做生意本钱,又在我生意草创之际不时给我提点,哪来今日之‘宝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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