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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渡心指-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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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尔宁眨眨眼,笑道:“你怎能断定我除了告诉你的这些情形之外其他还知道些什么?”

关孤从容的道:“不难,从你的神态口风里,从我的直觉上。”

江尔宁娇媚的笑道:“你很厉害——虽然我原本也是要告诉你的。”

关孤低沉的道:“能说说么?”

江尔宁点点头诚挚的道:“当然,而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关孤表情是深沉又凝重的,道:“多谢。”

江尔宁伸出小巧粉红的舌尖,润了润有些干裂的嘴唇,道:“在通往‘古北口’的两条官道上,由‘悟生院’的‘真龙九子’与‘双环首’夏摩伽等八名‘前执杀手’分开把守,每条道上有八名,另外再配合上‘火珠门’的‘大前锋,——你知道,‘火珠门’的‘大前锋’就是他们的硬把子的称谓,‘火珠门’的‘大前锋’共有十名,每条路上分派有五名……”她歇了歇气,又道:“古北口那地方的通道非常叫人头痛,这两条官道虽然是来自不同的方向,但在接近‘古北口’城镇时却几乎汇成一条单线,中间只隔了一座岗脊,‘火珠门’的大掌门‘火眼’容磊便率领他的‘四虎将’坐镇岗脊之上,居中策应在,城墙的左右整个属岭峰峭壁的延展面所及,也有‘悟生院’,‘火珠门’,‘绿影帮’的爪牙数百人化装易服,扮成各种各样的人物,监视着每一条窄径小道,以及可能越过的城壁位置……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关于禹伟行本人的行踪和另外一些人的布置情况我就不大清楚了……”关孤低微的道:“只是这些,已经相当有用了……”顿了顿,他忽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尔宁一笑道:“‘火珠门’的‘十大前’锋之内,有一个号称‘铁陈喟’,名叫陈其茂的人,乃是我家昔日的护院之一,这次我到关外替我爹选购三十匹口马,恰巧遇上他,这可是‘他乡遇故知了’,陈其茂十分殷勤的请我大吃了一顿,吃饭的时候他才告诉我这些情形的,大约他是想借此眩跃一下他如今所属的组合力量吧,当时我听到了还将信将疑,认为这小子可能在吹牛,同时,我虽在沿途上风闻一些有关你和‘悟生院’拆伙的传说,却不太真确,一直是疑疑,惑惑的……”她顿了顿接道:“后来,陈其茂送我出镇,我才发觉果然如他所言,‘古北口’城外正是伏兵四布,如临大敌,及至我亲眼看见了,‘火珠门’的大掌门容磊与,真龙九子之首谷南,我才相信了陈其茂的话,陈其茂这小子充能,还故意当着我面前问容磊,说有你们的消息没有?容磊狠狠瞪了他一眼周可能是因为碍着我在旁边,陈其茂尚为我引见了容磊与谷南两人,这两个老家伙,阴冷冷的,第一个印象我就不佳!”

关孤不禁笑了道:“这一点,我们倒有同感。”

江尔宁道:“我早知道你会有此一问,问我怎么知道这些内情的,假如我早晓得能遇上你们,又会成了朋友,怎么说我也要设法多刺探点消息出来……”关孤的笑容又消失了,他忧虑的道:“光这第一关,就难过,我们除了走城门之外,只有从城垛子上飞越,但要照应舒家母女越城,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古北口’左右的山崖峻壁乃是大险,更是难渡,看样子,仍是只有通过关卡最为可行——”摇摇头,他续道:“当然,禹伟行也会想到这一点!”

江尔宁问:“关孤,你判断禹传行,程如姬他们会在什么地方等你?”

渡心指……第五十五章义、重、鬼狐子

第五十五章义、重、鬼狐子

关孤冷冷一笑,道:“根本不用判断我就知道,他们所等待的地方,必是我们必经之处——关口外相距三里之遥的那道‘绝春谷’!”

江尔宁跟着也想了起来,道:“是了,‘绝春谷’,谷的两边尽是峰岭石坡,横阻左右,要顺着但路到达关外,只有先通过‘绝春谷’,‘绝春谷’一出,即是白山黑水的塞外风光了……”她回忆眷,又轻轻的道:“‘绝春谷’宽大约有一大多吧,峭壁陡立,撑天拄地,人如从谷底通过,抬头上望,只见壁顶相对,巍峨耸立,夹得天空也像仅有一线之窄了……”关孤颔首道:“不错,你还记得很清楚,出了‘绝春谷’才算真正抵达了关外……中土江南的柳长莺飞,盈盈春意,也就在那山谷的另一头断绝了……”江尔宁道:“无论如何,也得想个法子过去才是……”关孤道,“当然,我一身冒险,更不足惜,却不能连累上舒家母女!”

江尔宁怔了怔,竟有些伤感的道:“话不是这样说,你也不是该去送死的,应该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好,大家全能安然渡险,岂不善哉?”

关孤笑了,道:“但愿我们能敲响这个如意算盘!”

江尔宁认真的道:“他们也只是些人的脑筋,没什么大不了,你不要太过忧虑,我们多筹思一下,说不定就能超越他们一步!”

望着两边,缓缓倒退的景物关孤低声道:“我已想到两个法子,但却仍有不尽周全之处,我正在考虑怎么才可以使其毫无破绽……”江尔宁,精神一振道:“真的?说说看!”

关孤,微微一笑道:“第一个法子,是——”他刚讲到这里,已突然若有所党的侧首望向路前,就在这时,在前面开道的丰子俊也紧接着回头大叫:“关兄,前面有尘灰扬起,八成是有马匹驰过来——”不再迟疑,关孤立即策骑奔上,目光瞥处,果然发觉半里外一道平岗的那边扬起隐隐的尘雾,同时,急剧的马蹄声也逐渐清晰了!”

丰子俊双目圆睁,呼吸急促:“这里一边是荒野平原,一面是斜坡地沟,连个隐蔽处全无,关兄,若是来骑为对方所属,我们就在这里与他们拼了!”

关孤冷静的道:“不要紧张,子俊兄,我们暂且静候不动——”他又回头叫:“南宫兄,请将篷车驰到路旁。”

高应一声,南宫豪迅速将车子靠近路边,然后,他的右手已暗里抄在家伙上,李发虽然前伤未愈,却也照样将他的“虎头厚背刀”藏在身后,随时准备发难。

关孤向丰子俊点点头,于是,丰子俊策马往道路的另一边移去,和关孤一左一右把持在路的两侧。

现在,尘头起处,来骑很快的已到了近前,嗯,那是五匹马,但是,鞍上有的人却只有两乘,另三乘马背上全驼着用油布打包的货物,看样子,像是专走关外的行脚商人……。

鞍上的两人,前面这个又瘦又干,一张脸黑黝黝的满是皱纹,五官寻常,唇上留着两撇八字胡,身着蓝布裤,头戴一顶泛了灰的软帽,典型的一副游方贩子的打扮,他后面那位仁兄的穿戴和他差不多,只是脑袋上斜扣着一顶不同形式的“翘耳壳”——那也是一种帽子,棉质的,两边带耳罩,如今这人将耳罩翻起来往上插着,望上去就真像一只翘起的大耳朵了。

这种帽子大多是在秋冬季节戴的,这位满脸粗憨之状,又肥又胖的伙计却在现下这个热天里扣上了头,未免有点不合时令,就这样,两个人牵着后头驮物的三匹马,泼刺,刺往这边奔了过来。

暗里吁了口气,丰子俊低声道:“好险,幸亏不是他们的人……”双目凝聚的关孤这时却突然冷哼一声,道:“原来竟是这老小子!”

方自一愣的丰子俊尚没来得及问什么,那五匹从身边直奔过去的马竟“唏聿”的仰腾着打着转子停了下来,那又瘦又干的黑脸人物,一挪腿下了马,急忽忽的跑到近前,他在离着关孤五步的地方站住,细细向关孤打量——关孤,一扬头,冷冷的道:“不用看了,胡起禄,也不过六七年的功夫,你就认不出我是谁了么?”

猛的,那叫胡起禄的人物嘴巴一下子张大成圆形,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来,他那一双金鱼眼也几乎要掉出了眼眶,他连忙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大约是怕他自己叫出声来,然后,他用力晃晃脑袋,小心凑向近前,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关孤,声音低微得像是耳语:“关老大——真是你吗?”

关孤淡淡的道:“你是真认不出还是装佯?”

咽了口唾液,胡起禄吃惊的道:“乖乖,我的爷,你胆子可真不小哇!你们‘悟生院’的禹老板就等在前头准备吃你的肉!”

关孤笑笑道:“你的耳目倒很灵通!”

胡起禄一龇牙,道:“我是干什么的?这种天大的事若还不晓得的话,干脆回家抱孩子算了,尚能吃这碗饭么?”

接着,他又细细端详关孤摇头道:“我可真是差点走了眼没认出你来呢,关老大,如今的你,和六七年以前的你,有好多地方模样变啦,你那时年轻得多,也比现在胖一点,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实塌实的少年英雄风姿,难以比拟的年青大豪气劳,不似如今——”关孤平静的道:“如今老了,可是?六七年的时光,怎会不老呢?”

胡起禄似是想笑笑但却笑不出来,他低声道:“老倒并不显老,关老大,只是如今你看上去有些憔悴,有些愁苦,也有些萎乏,而且在形态上也练达得多,也更世故精严啦,只是气色不见强……关老大,你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你那股子冷冰冰,寒森森像天塌下也骇不着你的味道……这时——丰子俊纵马过来,疑惑的打量着胡起禄道:“关兄,这位是?”

关孤一笑,道:“胡起禄,人称‘鬼狐子!”

惊呀的望着胡起禄,丰子俊颇感意外的道:“喝!他就是在中土以诡谋百出,狭黠刁钻而享有盛名的‘鬼狐子’?”

胡起禄呵呵笑道:“看着不大像吧,丰兄?”

丰子俊道:“你认得我?”

胡起禄摇摇头,道:“素昧平生,但久闻大名,一见阁下,即知名副其实矣!”

关孤接口道:“老小子,你到关口来干什么?又是跑你的单帮生意?”

胡起禄左右一望道:“这里不是谈话之所,关老大,咱们往前去,不出五里有座残破的道观,那道现在片崖脊背后,僻静安全得很,我们到那里去详谈——”不待关孤表示可否,他又回头交待他那伙计道:“大愣子,你先领着马匹到‘三灯洼”去,把货色向李二瘪交割清楚了,然后就在那里等我,帐么,我去和李二瘪结,还有,现下我遇上这几位的事儿可别向人提,谁也别提,你要漏出一个字,就是在拎着我们大伙的脑袋当把戏了,听明白啦?”

那位表面看上去又粗又憨的仁兄一个劲点头,连声道:“明白啦,九爷。”

胡起禄也没给关孤他们引见,待那大愣子离开之后,他立即催促大伙上道,五里路并不远,没有多久,他们业已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远离大路的斜偏山崖,呈灰黑色的崖面上长满了丛丛杂树,他们就在野草蔓生的荒地上转向山崖之后,嗯,那里果然有座破落的道观,破落的程度,就只剩下一个斑剥腐蚀的屋架子了,半片屋顶还算掩遮天光,里头到处是积尘蛛网,兽粪鸟巢,脏得可以,也凄凉得可以,连坛座上三清祖师的神位也不知到哪里去啦,真是好一片秃坍荒芜的景象!

胡起禄一言不发,领头走进后面,丰子俊在南宫豪与李发呛喝着驾车往里停放的这点空隙中,拉住关孤,悄声问:“关兄,你先别生气——这姓胡的可靠么?”

关孤,笑笑道:“为非作歹,坏蛋一个!”

丰子俊吃了一惊,愕然道:“这……这岂非自投罗网!”

关孤摇摇头道:“放心,胡起禄不错是老奸巨猾,狡诈百出,而且贪财好利,心狠手辣,但是,他生平却只有一个长处——不出卖朋友!”

“哦”了一声,丰子俊道:“他,是这样么?”

关孤低声道:“我对这家伙相当了解,错不了的!”

点点头,丰子俊不再说什么,等他和关孤随后进去,胡起禄早已盘膝坐在灰尘满积的正殿地下了,蓬车就停在一边。

龇牙一笑,胡起禄拍拍侧旁的位置,道:“形势所迫,只好择在此外晤谈,不成敬意,大家也就凑合凑合吧!”

关孤正要坐下,倚在蓬车尾部的江尔宁顺手把一个枕头丢在关孤脚前,她迎着关孤投来的目光抿唇一笑:“地下太脏,关孤,有些人习惯了,但你却别砧污了衣裳,得垫点什么。”

默不作声,关孤捡起枕头拍了拍又掷回去,然后,他就那么站着没坐下。

江尔宁狠狠将枕头丢在一边,嘟着小嘴道:“看你,又不给人家面子!”

关孤摇摇头道:“大家席地而坐,我怎好垫东西?而且,你枕的枕头我岂可用来坐着?何况我腿上有伤,也不能坐。”

丰子俊老实不客气的坐下,边笑道:“我们不承美人恩,脏点就葬点吧,只好这么坐啦!”

瞪着车上的江尔宁胡起禄道:“这位姑娘可是挺惹眼的哩!”

江尔宁,哼了哼冷冷的道:“看着心里起疙答么?”

针尖对麦芒,胡起禄怪眼一翻,却又不能说什么,只好硬生生忍住一口气,嘴里咕哦了几句。

关孤心里一笑,表面上却依然冷沉沉的道:“老狐狸,你开条件吧!”

一边的丰子俊正自愕然,南宫豪已走了过来,一边朝地下坐,一边问:“谁?开什么条件?”

回头望了一眼依在车旁眯着眼的李发,关孤笑笑道:“我和胡起禄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以前么,也帮过他几次忙,所以他一向对我还不错,昔日我有事托他办,承他情他都打了折扣——但并非免费奉送。老狐狸有个规矩,不管他替人跑腿,办事,出主意,甚至介入某一件实际行动里,全是按他自订的价目计酬,永远没有例外……”他沉思了一会又道:“今天我们巧遇上他,他又主动约我们来此晤谈,当然他的意思是要给我们点帮助,换句话说,我们就要给他代价,所以,我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干脆抖明了好说话。”

胡起禄,摸着唇上八字胡,呵呵笑道:“痛快痛快,爽朗爽朗,什么人物就是什么气势,我他娘宁肯少赚几个,多冒点风险,也情愿与关老大这样的好汉子打交道,所以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关老大也!”

关孤笑道:“得了,老狐狸,你提条件吧,可不能狮子大开口!”

胡起禄,神色一肃正色道:“我摸着良心说话,关老大,钱财虽然重要,但怎么说也比不上老命重要,你这档子事,换了别人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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