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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风雨沧桑-第13部分

小说: 风雨沧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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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道”的教官不敢和我交手,在我的成绩栏直接填上“100分”。

  日本柔道也叫“柔术”,是日本的国宝,它和中华武术一样也是强身健体的一种功夫。后来日本军国主义政府把它强化在军队上,成了日本鬼子屠杀中国人的工具,日本“柔术”也成了国兵的必修课。

  有一次,大队总教练来中队考核日本“柔道”的进展,当时由渡边担任“考核”。渡边心狠手辣,摔中国士兵毫不客气,本来在摔倒的时候,你只需要带他一把,就可减少他的着地面,少受点伤。而他却像在战场上一样往死里摔你,很多士兵都被他摔得落下了残废,我早就对他憋足了劲。

  日本教官有个邪门,就是在练摔跤的时候,他要是把你摔倒了还要拳打脚踢揍你一顿;你要是把他摔倒了,哪怕是摔得鼻青脸肿,他爬起来后还要夸你“摇西”。因此和日本人对练时,你只管放大胆往死里摔他,不管摔到了什么程度,保准没事。

  川岛一直是我的教练,这一次大队来考核时他留了心眼,叫渡边来担任考官。渡边细林高挑的正是大背的好材料,我俩一搭手渡边就小声说:“王桑,你的功夫不错,我的考考你。”

  我心想你小子不用先用话敲打我,对谁都能手下留情对你我是不带客气的,今天我非叫你知道挨摔的滋味不可。于是我运足了气,瞅准了空档,在他一推我的时候,我顺手一带,转体一靠,屁股正顶在他的小腹上。然后一个侧身转体,把他扔出一丈开外。只听他“呀”的一声,迎面朝天摔倒在地,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当时就翻白了眼。

  在场的中国士兵都鼓起掌,我以为这一下子不把他摔死也得瘫巴了。没想到过了一会他挣扎着爬了起来,一边用袖头抹着嘴角上的血,一边伸出大拇指夸我“摇西——摇西”,川岛在一边瞅着我抿嘴直乐。

  台上的一个日本少佐教练来了兴致,走下台问我:“你的学的顶好,刺刀的干活怎么样?”

  川岛在一边说:“他们的刚练,恐怕不行。”

  “既然太君瞧得起我,我就试试吧!”

  川岛目瞪口呆地瞅着我。我心想拼刺刀,别看我刚学,小日本子的刺枪术我还真没放在眼里,这回我叫你们见识见识中国人的功夫,省得你们老瞧不起我们。

  少佐教练听我这么一说,用手一指旁边的一个日本兵,用日语说道:“陪他练一练。”

  这小子嘴角一撇,转身从台上拿下了两把木枪,扔给了我一支。我俩站好后,川岛一挥手说“开始”。这小子端着木枪“呀”地一声直朝我胸口刺来。

  日本鬼子的刺枪术以“快猛狠”著称,但是缺少随机应变的技巧。

  就在这个鬼子的木枪眼看就要刺到我的胸口时,我用手中的木枪往旁一拨,然后往边一闪,枪头一低就势向鬼子的小腹刺去。只听“扑”地一声正中他的小腹,把他刺得一哆嗦,愣巴愣眼地瞅着我。旁边一个大个的鬼子兵一见,抢过木枪“呀—呀—呀”地一连三枪向我的胸、腹和小肚子刺来。他这三枪来得挺快,部位也瞄得挺准,不过照师傅的扎枪要差得远,因此我也没把他当回事。左躲右闪后,待他刚往回收步缩枪的时候,我上前一步,朝他胸部一晃。他往上用枪一磕,我枪到半路,枪头往下一落“嘿”地一声,木枪正刺在他的小腹上,把他造得一咧歪。

  中国的士兵们都鼓起了掌,小鬼子们都不用好眼睛地瞅我。

  日本少佐到我的面前,用手捏了捏我的胳膊说:“你的中国功夫的会?”

  “从小学的,我们那旮旯的人都会,我这点功夫是最次的了。”

  “中国功夫大大的厉害,中国的不行。”

  我心想你这话算说对了,如果中国政府要是行的话,能叫你们这些小日本子在东北这么横行?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你的好好干,前途大大的!”

  在新兵基础训练的科目中,我有一个弱项,那就是射击。那时候国兵练射击的靶子,不是用环靶,而是用中国人的半身画像,画着男的、女的、老人和小孩。我用枪一瞄准这些同胞的画像时,干妈的影子就好像总在靶子上晃荡,这枪就总也打不准,为这事没少挨川岛的打和骂。

  有一次他问我:“你的聪明大大的,为什么枪的不准?”

  “我的干妈、亲人的,被你们的杀了,我的心难受大大的。靶子上中国人的画,我的不忍心射击。”

  这段话我可是大着胆说的,如果这话要是不说,川岛就要关我的禁闭。兵营里的禁闭室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阴暗潮湿不说,臭虫满屋,耗子满地爬。别说在里边呆,一瞅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说完这段话,我胆突突地看着川岛,心想这把我也豁出来了,总比零遭罪强。

  没想到川岛听我说完缘由后,沉思一会说道:“你的要想开一点,战争就是这个样子,我的妻子、孩子、妈妈都在日本。一想起他们,我的心也难受大大的。不过我们是军人的干活,军人的就是服从,你的枪的不准,战场上死拉死拉的有。”

  “我的努力吧!”

  “关系的不大,你的开汽车的干活,这个项目你的合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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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二 章 怒杀少佐
更新时间:2009…7…14 11:16:17 字数:6338


  奉天新兵训练所三九届新兵基础训练科目结束后,关内的战场上战事紧张。中国军队顽强抵抗,日本部队兵源不足,许多日本关东军部队被调往南方战场。东北境内北部山区的抗日联军,也频频向日军占领区发动进攻。新兵训练所的几个步兵大队被提前分配到国兵部队,我们汽车中队也转入技术训练,教官是几个有驾驶经验的日本人。
  要说这几个日本汽车驾驶教官,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对汽车驾驶修理确实有一套。汽车出了毛病,不需开盖检查,只要一听汽车的发动机声音就知道病在哪里。开车的时候,车在操场的标杆中穿梭自如,没有一个标杆被刮着。不过这几个人的脾气也相当大,本来日本人在中国人面前就横行霸道,这几个教官在日本部队里又是佼佼者,可想而知,这中国士兵在他们跟前得受多大的气。

  在日常生活中,这几个日本教练的洗脸水、洗脚水和刷牙水都得由中国士兵轮流值班给他们准备好,水凉了也不行,热了也不行。有一次,有个姓牟的士兵给他们准备洗脚水的时候,一个叫桥本的教练嫌呼水热,端起来连盆带水扣在姓牟的头上,后来发展到他们脚都要由我们来洗。

  训练的时候,那谱摆得就更大了。手套得准备好让我们在跟前恭恭敬敬地用双手捧着。练习修车的时候,你得拿着工具盒,在旁边立正站着,他一伸手你就得把他用的工具递上去。递错了,轻者骂你一句“八格牙路”,重者当时就揍你一顿。

  新兵训练的第一项是喝汽油。喝汽油对我们这些新兵来讲真是个遭罪的事。那时候汽车相当的少,我们这些农村来的青年多数人在家时,连汽车啥样都不知道,这汽油不用说喝,连闻到味都直想吐。日本教练说:“你们的汽车的干活,汽油必须得喝!行军打仗,汽车油路的不通,你们的怎么办?用嘴抽的干活,汽油的喝不了,油路的怎么的通?”教官叫喝就喝呗,咋喝的时候,那胃反得把肠子要吐出来了。一碰到这种情况日本教官就来劲了,你在那弯着腰翻肠倒肚地吐,他拿着竹剑在你后背“啪啪”地抽,那滋味比砍你一刀都难受。

  喝汽油过关以后,新兵们开始驾驶训练。日本教官设计的场地都是坑洼不平的路面,所立的标杆也是弯曲不直,宽度刚好能过去一辆汽车。谁要是开车把标杆碰一下,就要挨一个大嘴巴。这样的条件,老司机都很难把握住,何况我们这些从来没开过汽车的人。

  有一次,一个姓石的九台人,上车第三天日本教官就叫他开车穿越障碍。当到拐弯的时候,教官叫他“减速打舵”。结果他一紧张,一脚踩在油门上,汽车猛地一窜,撞在了大墙上,保险杠撞掉了下来,汽车的前罩也撞得破烂不堪,日本教练的脸被风挡玻璃碰得血渍糊拉。日本教官气得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他说:“你的猪一样的笨,汽车兵的不行,苦力的干活!”当天下午,姓石的就被扒下军服送往劳工队。

  有一次,我也着实挨了一通揍。那是在考核汽车故障修理的时候,教官特意把车的电路弄断,我上车后怎么也打不着火,用摇把子也摇不着。

  教官问我:“什么毛病?”

  “线路故障。”

  他点了点头。然后我下车掀开车盖检查修理,那时候修理汽车没有仪表,只能凭经验用眼睛找。几十条线路老司机找起毛病都困难,何况我这个刚会开车的新司机。教官规定在十分钟内找出毛病修理好,结果我用半个小时也没找出毛病。日本教官把我好顿“三宾”,打得我脸肿了好几天。

  好不容易熬到了新兵训练结束,我被分配到奉天国兵三大队队部当汽车副驾驶员,同车的驾驶员姓刘,是吉林省榆树县黑林子人,比我早入伍三年。黑林子离破帽子沟只有一百来里地,因为是老乡我俩的关系一直处得不错。

  大队部有个日本少佐顾问叫山田一郎,四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大团脸,大眼睛,戴着一副近视眼镜,鼻子下留着一撮黑黑的卫生胡。这个人瞅起来文文静静的,可是为人却很歹毒,我们大队就他说了算,大队长只不过是个摆设。

  山田顾问不知是什么原因,从我分到大队部后,就是看我不顺眼,平常都不是好眼睛瞅我。他这个人从来不打人,也不骂人,看谁不顺眼就给你关禁闭。

  国兵部队的禁闭,就是把犯错误的士兵关进小屋子里,一天只给一碗高粱米饭和一杯凉水。我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被他关了三次禁闭。第一次说我看见他敬礼姿势不正,第二次说我用眼睛斜楞他,第三次说我给他敬礼的时候左腿乱哆嗦。三次关了我八天,饿得我眼睛发花。大伙都逗我“一个月关了三次禁闭,这可是打破了纪录”。这个山田顾问为什么看不上我,我百思不解,这个谜后来还是老刘给我解开的。

  我们大队的大队长姓刘,是榆树县城人。“九一八”事变那年,他拉杆子立山头,当上了胡子的大当家,山头名号叫“镇关东”,手下有三百来号人。日本人占领榆树县城后,他被日本人的血腥屠杀吓蒙了,带着手下人投降了日本人。日本人把他的队伍调到奉天,叫他当了个有名无实的大队长。驾驶员老刘是他一个远方的侄子,大队长一直想把他这个侄子提拔成中队长,可是山田不同意,说老刘“文化的没有,开汽车的可以,指挥部队的不行”。老刘也对他憋了一肚子的气。

  有一天,大队长在饭店请山田吃饭,几个中队长和老刘做陪。

  酒喝到高潮的时候,老刘问山田:“太君,你的为什么总看我的副手不顺眼?”

  “他的良心大大的坏了,我的老同学渡边叫他摔伤了,现在一使劲还大口吐血,我得教训教训他!”

  老刘回来以后,把山田的话和我一学,我的心当时就凉了半截。心想满洲国是日本人的天下,他一个日本少佐收拾我一个小国兵那不是小菜一碟吗?长此下去他总有一天非得把我收拾死。不行,这个兵我死活不能当了,瞅个机会得跑。

  我把想法和老刘一说,老刘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有机会咱俩一块跑。我在这也没什么大出息,不如跑回家伺候二老去。”

  说完这话,我当时提心吊胆好几天。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老刘能不能出卖我?当天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我后悔得够呛,心想老刘要把我出卖了可就完了。

  过了几天没有动静,心里才安定了下来。

  一九四一年,大兴安岭和长白山一带的抗日联军遭受重大挫折后,地方上的小股反满抗日武装特别活跃,打得日本部队和满洲国政府军手忙脚乱,顾东顾不了西,扫荡一个接着一个。抗日队伍打了这支又出来那支,奉天城外也时常有小股的反日武装出现。他们打据点,端炮楼,扒铁路,搅得奉天地区日本人不得安宁。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对此大为恼火,命令奉天守军进行清剿。

  六月中旬的一天,部队接到命令,由我们三大队和日军一个中队前往西南四方台地区扫荡胡子。

  当部队走到离奉天50余里一个只有五户人家的小村庄时,乌云密布,一阵狂风刮过,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炸雷震耳欲聋。暴雨形成的水溜子冲在汽车的风挡玻璃上,驾驶员根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大队长和山田顾问乘坐的那台破旧的老式小汽车也抛了锚,驾驶员顶着大雨检修,部队只好在村边休息避雨。

  雨稍后小了一点,从前边的日本军车上跳下几个日本兵,顶着雨向小村庄跑去。老刘说:“夜猫子进宅,没事不来,这帮小子进村保准没有好事。”果然不出所料,这帮鬼子刚到村边就传来“砰”的一声枪响,一条小黑狗哀嚎着,咧咧歪歪地倒在了村口。

  这帮日本兵打死了小黑狗后,便钻进了一户人家。屋里马上传来了撕打声和女人“救命”的呼喊声,老刘说:“不好要出事!”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我也跳下车随他向村里跑去。

  我俩跑到日本兵进村的那座小茅草房,推开屋门,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外屋地下躺着一个中年男人,头上被枪托砸了一道大口子,血流如注。屋里炕上四个日本兵正用手按着一个以被扒得一丝不挂的妇女,妇女身上趴着一个把裤子退到了脚下的日本兵。那个妇女看到我俩进来,瞪着一双求助的眼睛瞅着我们,嘴里有气无力地喊着“救命”。我一见这情景肺都要气炸了,拳头一握就要往上冲。老刘一把拽住我小声说;“他们人多,咱俩找弟兄们去。”我俩撒丫子就往车队跑。

  到了车队跟前,我俩气喘吁吁地对车上的弟兄们说:“不好了,鬼子兵在屯里轮奸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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