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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放啸大汉-第147部分

小说: 放啸大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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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淡淡的阳光照在红色的山谷,深蓝色的天空下,那金色的雄伟城堡在夕阳下傲然挺立在一片红色沙石山谷之中,仿佛融为一体。依稀能看到,几条如蛇阶梯依山势而建,蜿蜒而上,交汇于山巅。而那山顶那城堡尖,呈少见的纯白色,远远望去,似是天山雪莲,飘落其上。

  “赤谷城,就是红色山谷之城。”张放鞭梢遥点,“那最顶的白色尖儿,就是乌孙王宫。”

  昭君出神望了半晌,轻声问道:“昭君听到一个传说,这是当年乌孙昆弥猎骄靡为迎娶细君公主而建的城池,是这样么?”

  张放含笑:“既是传说,你就当传说来听吧。”

  一国之都,功能只有一个——保卫君臣国民,防御外敌入侵,怎可能是为了迎娶一个公主而建?就算是中原皇帝,要讨某个妃子欢心,也不过就建个宫室高台,没见谁建个城池。更何况,当年的细君公主嫁到乌孙之后,只是个右阏氏,地位尚在左阏氏匈奴居次之下。迎汉公主要修一个城堡,那迎匈奴居次是不是得建个“小龙城”?

  事实上,赤谷城是公元前161年左右建成的,而当时细君公主还没出生呢,八杆子打不着……

  长长的队伍,终于来到城堡下。而乌孙大昆弥雌栗靡,也终于现身,亲自出城迎接。为了表达对汉使的敬意,雌栗靡启动了西域拜迎的最高礼节“踏膝”。

  所谓“踏膝”,即两排人相对跪坐,由贵客踏其膝前行——作用类似后世的迎宾红地毯。今次雌栗靡为张放这位汉使准备的“红地毯”,就是其国之民一百零八人。

  这种以人为毯的礼节,在西域很盛行。据说当年的匈奴僮仆都尉,凡入诸邦城,必踏膝。有时候,踏的还是各邦国贵人的膝。

  安国的脱帽跣足,是拜会的最高礼节,而“踏膝”,则是最高迎候礼。当年张放曾对陈汤说过,终有一日,他要踏着西域诸君的膝盖走进诸国城邦,指的就是这个。今日虽然踏的只是乌孙国民之膝,他日焉知不能踏其王膝?

  张放甩镫下马,掀帽解麾,持节而行,从容踏上两排伏跪于地的乌孙国民之膝,一步一步,稳稳向前。

  身后汉军士兵与汉民的目光,默默追随那随风舞动的洁白旄节,以及那个挺拔而坚定的身影。

  五十四步踏完,在张放靴底落地的一瞬,先是两个宫廷仆人打扮的乌孙男仆,执草叶为张放弹灰扫尘。随后,是几个乌孙少女怀抱白色广口罐,兰花指沾阳春水,向张放身上弹洒。

  有几滴弹到张放脸上,嗯,并不凉,温温的,居然是温热的水,还带着淡淡芬芳。张放含笑致意,把几个乌孙少女看得脸红耳热,心如鹿撞。之后又围上来一群乌孙少女,为张放披上一件白色裘麾。之后才一齐退下。

  完成一系列洁净仪式之后,望着焕然一新的少年汉使,乌孙大昆弥雌栗靡哈哈大笑,张开双臂,无比热忱地迎将上来。

  张放也伸出双臂,与雌栗靡把臂言欢。

  雌栗靡张口第一句就是:“久闻枭单于级之‘青铜天将’大名,今日有幸相见,我雌栗靡今后在部族帐议时,终于可以接得上话了。哈哈哈!”

  张放之所以能得到如此礼遇,不仅仅因为他的汉使身份——不是每个汉使,都能有如此高规格礼遇的。半甲子以来,能得乌孙大昆弥如此相待的汉使,只有长罗侯常惠、冯夫人冯嫽。张放,是第三个。原因就在于,他四年前击杀郅支单于之举。

  汉匈争西域百余年来,何曾听说过有汉将斩单于之事?张放单凭这个战绩,就足以震动西域诸国,令雌栗靡以“踏膝”之礼相待。

  张放细细打量这位乌孙国君,大约四十上下,身量颇高,体形中等。他戴着镶金丝卷毛边毡帽,须黑亮,五官深邃,眼珠子是淡褐色。更偏向于中亚人,汉人特征不明显。

  汉人特征?正是。张放出使之前,包括这一路上已做足功课,对雌栗靡,准确的说,对乌孙王族世系已有充分了解。这雌栗靡,还是真汉朝天子的外甥,他的曾祖母,正是汉朝公主——解忧公主,刘解忧。

  乌孙大小昆弥分裂后,任大昆弥,就是解忧公主与翁归靡所生长子元贵靡。元贵靡即位一年后病卒,继位者为元贵靡之子星靡,这位星靡也跟他老子一样短命,同年病卒。于是,其子雌栗靡继位。

  这么一算,雌栗靡正是解忧公主的曾孙。而这位大昆弥,也总算结束了大昆弥世系的短命史,自前51登位,迄今已整整二十年。如果历史不曾改变,他的王运,还将持继二十年。

  只是,摘星城畔,卧榻之旁。他的王运,以及乌孙国运,还能如此这般长久么?8



第三百零六章 【侧 夫 人】

  赤谷城堡做为一座依山而建的绝域,整个王宫都建在城里的一座红砂岩山顶上,全部是土石建造而成,从山麓到山顶高三百多米,建筑分上、中、下三层,依次为王宫、贵族区和民居。举目所见,到处都是和泥土颜色一样的建筑群和洞窑。

  虽然是初冬,但耐寒的西极人浑不以为意,城里到处熙熙攘攘,买卖兴隆,人与牲口的热气,把整座赤谷城的温度烘热了好几度。

  为了迎汉使,乌孙人清空了主街。张放与雌栗靡并肩而行,在乌孙人的引领下,前往王宫。而汉民及屯兵则被安顿在城内专门划分出的区域。

  王宫在山顶,入宫的道路有两条,一条是正常通道,一条是军事通道。

  张放等人自然走的是正常通道,但也不妨碍他到军事通道参观。

  军事通道是条暗道,像一个打仗的地道,每上一二层,都会向外挖一个窗口,不仅可以看见外面,对外防御,还能让自然光线照射到地道内部。地道里有暗门,有谷仓,有饮用水储备,还有军械库。当然,巡守的士兵更是不能少。整备之充分,令人叹服。

  张放想起建造此城的乌孙开国君主猎骄靡,这是一个连匈奴极盛时的老上单于都不敢轻视的马上君王,其人军事素养,也能从此城的格局略窥一二。

  乌孙位于山顶的王宫,准确的说,是议事宫,相当于汉朝长安的未央前殿。而王室的寝宫、内院、后宅这些,则位于山腰。

  张放无论是作为汉使,还是贵客,当然只能去议事宫。

  通过门禁森严的宫前山道,来到议事宫前平台,这里几乎是最高处了。由此往下看,均是陡峭的悬崖,仅有一条通道与山下相通。极目远眺,整座城堡尽收眼底,那种拔地悬空,层层阻隔,让人既感巍巍壮观,又森然生寒。

  “汉使,请。”雌栗靡肃手请入。

  张放这边,由于只有他一个正使够份量,其余没一个身份能上得了台面的,所以他只得一个人入宫。张放示意随行扈从留在外面的等候室,手持节杖,与雌栗靡相携而入。

  这乌孙议事宫虽是王宫,其实跟一般的王帐也差不多,除了面积比较大,大约有一个篮球场大小,其余设施都是差不多。

  地上铺着软绒的安息地毯,墙上装饰着康居玉器,中央的柱子则是罗马型制,短案上的纯金餐盘杯具来自大月氏……不过,这王宫最醒目的,却不是这些贵重之物,而是正中位置墙上挂着的一张白熊皮,以及两把镶满宝石、交叉悬挂的弯刀。

  “这是敝国开国大王亲手猎杀的白熊皮,以及他所使用的宝刀。”

  听了雌栗靡介绍,张放对着白熊皮与宝刀欠身行礼,算是向乌孙大王致敬。

  由于张放代表汉天子,他的位置,在雌栗靡右边。而通常在这个位置的相大禄安国,则屈居下首。其余乌孙大小重臣如左右大将、三大翕侯、左右都尉、左右大监、左右大吏等等悉数到场。

  这大监可不是太监,而是监察诸官之意,职位类似汉朝的御史大夫。大吏则是管理官员升降事宜。乌孙这规格不可谓不高,真是高官满座了。

  张放在宴席上大谈大汉与乌孙两国渊源流长的“甥舅之谊”,反复宣扬汉乌两国关系正常化的重要意义,一再表达汉天子对乌孙君臣国民的问候等等。而在张放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谈特谈时,宫外宾室里,班稚正苦逼地与乌孙负责安置汉民的官员艰苦谈判。为争取更多的利益,这位使节团里目前唯一的文官,简直心力交猝了。

  这场宴饮,一直持续到晚上。但还没完,雌栗靡吩咐,请王后及诸官女眷入夜宴。

  白天的宴席还带着政治性,算是严肃场合,但到了晚间夜宴,基本上就以轻松享乐为主了。不少乌孙官员心里活动开了,眼下这位汉使不光是英俊少年,还是汉朝列侯,更是汉家天子的表亲,既富且贵,听说还没娶妻……这样的俊彦到哪找去?但凡自家有女儿的谁不琢磨?就算当不了列侯夫人,当个侧夫人也好啊。

  心理素质那么好的张放,被一道道炽热目光盯上,也有脑门子冒汗的感觉,急忙借口如厕,暂时避开那些发现“肥肉”一样的目光。

  在宫前走廓前,张放沉吟一会,让乌孙卫士通传青琰进来。

  见到青琰后,没等她开口,张放就低声对她交待一番。

  青琰听完,一脸惊讶,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向张放欠身行了个礼,快步出宫而去。

  夜幕降临,议事宫里早已点上百余盏明灯,将整个宫殿映照得亮若白昼。乌孙王室女眷、诸大臣家眷纷纷亮相,更有一群群宫女如穿花蝴蝶,翩翩其间。那种活跃欢快热闹,给张放的感觉,跟后世的鸡尾酒会似乎没差。

  不过这会的张放可没有鸡尾酒会的闲适,他快被无数女人的目光谋杀了。

  身为汉朝使节,张放还得保持从容微笑,一付友好亲善大使姿态。只是频频向门外转动的目光,暴露他此刻如坐针毡的状态。

  终于,那一声期待的通报传来:“汉使女眷,拜见大昆弥。”

  随着一阵环佩声响,青琰、二女侍扶着一个丽人娉娉婷婷,自圆拱形大门缓步而入,出现在众人眼前。

  但见她身穿丹红麾裘,领上一圈洁白貂绒,映衬着一张令人屏息的容颜。云鬓如墨,环髻高结,额系珠串,正中一块心形含水碧玉悬坠眉心。眸凝秋波,香腮似雪,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意,仿佛蒙娜丽莎的微笑。眸光流转,盈盈一扫,每个人似乎都感觉自己被她看到一般。这一刻,仿佛所有光芒都凝聚在她身上。在烛光映照下熠熠生辉,弥漫着粉色仙气,犹如传说中天山雪岭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山天女。

  议事宫里的乌孙君臣及女眷们,全看呆了眼。有人打翻杯盘,有人嘴里食物掉了兀自不觉。

  张放含笑向丽人伸出手:“这位,便是本使的侧夫人,昭君。”

第三百零七章 【睡 美 人】

  宴饮已经结束很久,夜阑人静,昭君还没睡。

  盘着的发髻已经解开,乌亮的长发如瀑倾泄而下,松散而随意地垂落在胸前与腰际。屋里炉火红亮,她只穿着薄而透的纱衣,趿着厚厚的毛屣,来到窗前,慵懒地跪坐厚毯上,支起手臂,衣袖褪下,露出雪藕般的玉臂,纤手托着香腮呆呆望着窗外远山上的雪岭。

  虽然在宴会上她笑意盈盈,从容自若,仪态大方,很有“侧夫人”的风范,但谁会知道,她全程都是晕晕糊糊。这一切,都是被那句“侧夫人”闹的。

  实在是,太突然了!实在是,太……霸道了!

  她无法忘怀,当他宣布自己是侧夫人的一刻,宫殿里那些异族女人们饱含惊叹、好奇、艳羡,还带着点小嫉妒的目光。她完全不知道,当时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她只记得,那一双带着浅浅笑意,深邃得令人几乎陷进去的眼睛……

  好奇怪,想到那双眼睛时,那双眼睛就出现在眼前。

  昭君下意识揉揉眼,再睁开——

  “啊!”她低呼一声,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摸向身旁的貂裘,却摸了个空。

  眼睛的主人漾起一抹笑意,然后站起来,手里提着的正是她的貂裘,从容走到她身后,动作轻柔而自然地为她披上。

  昭君在这一刻,象喝了醇酒一样,整个人完全迷糊了。

  他是列侯啊,而自己,只是个小婢女。

  “本来太晚了不想打扰你,但听青琰说你还没睡,就不请自来了。”张放舒展身体,转回昭君面前坐下,很绅士的致歉,“希望没吓着你。”

  昭君微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

  张放略加沉吟,缓缓道:“我不能停留乌孙太久,时间不等人。”

  “家主……”

  “你听我说。”张放竖指示意昭君噤声,“我会率扈从及一半骑卫离开。留下青琰及两个侍女照顾你,留下班君叔做为外交协调官,留下一半骑卫护卫你们,以及汉民的安全。公孙覆、丘仲能不能安全将汉民救出,及时汇合,尚是未知之数。义成侯能不能在今岁赶到赤谷城,也不好说……所以,这个冬天,就要靠你们自己熬过去了。”

  昭君怔了半晌,才呐呐道:“我只是一个小婢子,这些话,家主应该找班郎中说才对。”

  “我自然对他说了。但是,有一个棘手问题,需要解决。”张放重重呼出一口气,“他的级别太低,他只是个六百石郎官,跟乌孙高层打交道很不利。同样,即使公孙覆、丘仲带着大批汉民来汇合,这个问题依然存在——他们当中,最高秩官,只有六百石。”

  外交这个东西,从古至今,就有一个自然衍生的原则,那就是对等。一方官秩低点没关系,但不能低得太离谱。张放若走了,而副使甘延寿又没能及时前来补缺,那留在赤谷城的最高官秩就只有六百石——无论是班稚,还是公孙覆,都只是六百石。

  这个级别,大概只等同于昨日宴会上的大吏,想跟大监打交道都难,更别说什么翕侯、都尉、大将了,相大禄更是想都不要想。这对今后班稚的工作是非常不利的。

  “原本此次出使匈奴的使节团里,有千石,甚至二千石高官,只是他们不想远途西行,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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