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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放啸大汉-第23部分

小说: 放啸大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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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张放最后一声呼唤,阿离剪水双睫不住颤动,慢慢睁开眼:“……是,小郎君?还有,青琰!”

  张放也挺纳闷,阿离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如同眼睛完好之人一样好使,难道真有第六感?

  “阿离姊……”青琰一下抱住阿离,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她有太多的话要与阿离分享……但张放一句话就打断她的念想:“青琰,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把这里收拾一下,赶紧出谷,幺郎耽搁不起。”

  青琰悚然而惊,乖乖领命。

  张放所谓收拾一下,指的是把那一箱财物妥善埋好。今日出生入死,如果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这买卖可就亏大了。别的不说,自己与韩重的汤药费总得有个着落吧?还有,那条巨蟒,别的不说,蛇胆就是好东西,清肝明目,对阿离太有用了。

  青琰在捡拾散落的钱币时,一个幽亮的物什引起她的注意,拾起一看,立即呸了一口,咣当扔地上。

  “什么东西?”张放闻声走过来,好奇拾起,原来是那巫祝戴在脸上的青铜面具。此物作工精良,铜质极佳,粗犷流畅的雕刻手法,夸张的造形,颇具神秘感,很有几分三星堆青铜人面的风格。

  这玩意放个几千年可是宝贝啊!张放随手丢进黑匣里,权当是今日生死斗的纪念品吧。

  张放并未唤醒那对童男童女,毕竟他们三人对这两名孩童而言,也是陌生人。一旦安抚不好,孩童惊吓乱跑,这荒山野岭的,后果不堪设想。最好还是等他们的父母入谷来领人,届时再唤醒不迟。

  收拾妥当后,张放柱着木拐,来到崖壁下,深吸一口气,仰头振声大喊:“阿舍,将蟒头扔下来!”

  ……

  黑云低垂,雷声隐隐。黑雾岭谷口,百姓依旧黑压压跪坐一地,人人面带惊羡,听着那十名从谷中逃出的巫汉口沫横飞,连比带划地宣讲,上师如何与山君互动,如何得山君垂青,携之一同入谷修仙去也……

  突然,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伸手指着谷口,抖抖索索,说不出话。随即越来越多惊呼声,此伏彼起。被搅了兴致的巫汉们大为不悦,一齐扭头望去,原本一脸不引为然,刹时变得目瞪口呆。

  就见谷口处,蹒跚走来一男二女。少年虽血迹斑斑,发束散乱,衣衫破烂,颇为狼狈,浑身却散发出一种凌厉气势,犹如一柄饱饮鲜血的出鞘利剑。少女也是纤纤弱质,娇柔可人。这样的三个人,当然是吓不住人的,真正吓人的,是少年拖拽在身后的藤网里兜着的可怕东西!

  少年将栓连着藤网的藤条背负于肩,一步步走上土台,立定,面向众人,将藤网一抖,一颗硕大狰狞的蟒头滚出来——嚓!一剑生生将蟒头钉住。

  “这个东西,你们都认识吧?”张放一手按剑,一脚踏于蟒头之上,目光缓缓巡视全场,有心也来个群体性催眠。可惜,身体与精神状况不允许。

  “这……这是……老天!这是长虫的首级……”诸臾发出惊呼。

  “好大的长虫!老汉活了六十余年,从没见过如此巨物……”

  “黑雾岭是山君修行之地,怎会有长虫?”

  张放伸出一根手指,在胸前摇了摇:“不,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山——君——’!”

  现场一片寂静,倏地一名巫汉嘶声大叫:“他杀了山君的神兽!他破坏了祭礼!山君震怒,十年不雨啊!”

  其余巫汉也省过神来,大呼小叫:“没错,那是山君的座骑,我等亲眼见过。大胆贼徒!竟敢残杀山君神兽……我等都会倒大霉的……”

  十名巫汉一齐鼓噪,台下群情汹汹,许多村妇指着台上的张放大声咒骂,更有以手举天,放声大恸者。维持秩序的乡佐民壮,在巫汉们的鼓动下,竟然持兵执索,向土台扑来。

  张放呆住了,臆想中欢呼雀跃,拥戴“屠龙英雄”凯旋的场面,怎么变成眼下这个样子?我来错时空了吗?

  “不要抓小郎(张)君!”

  台下远近处,四个少女齐声惊呼,拚命想奔过来,却被汹涌人流推挤更远。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也塞牙啊!”张放苦笑松开剑柄,两臂张开,摆出一副束手就缚的架势。

  让官府拿住,有班沅君从中斡旋,不会有大事,总好过落到几百癫狂的百姓手里。看着台下森森如林的手臂,仿佛《生化危机》里僵尸密密麻麻的惨白手臂……张放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唔?不对。张放抬头,鼻尖一凉,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打在鼻尖、额头。伸指一抹,这、居然是……

  “下雨啦!下雨啦!天开眼啦!”

  “这是……上苍接受我等献祭了!”

  “不是说……会触怒山君么……”

  “啊!说不定是魔物被斩所致……”

  天降甘露,巫汉们的慌言不攻自破。

  雷声轰鸣,雨势渐大。台下百姓沸腾了,黑压压跪倒一片,望天而拜,喜乐无极。

  原本要拿人的吏胥,也面面相觑,进退维谷。最终还是随着百姓一道,拜倒在泥水中。

  “其实最应感谢老天的,应当是我啊!”

  暴雨如注,雨雾蒙蒙,满目伏跪,唯有一人卓立高台,张臂向天,喃喃自语。

  

第三十六章 【暗流涌动】

  (感谢大盟、小胖,每日添加动力)

  ~~~~~~~~~~~~~~~~~~~~~~~

  长安,戚里。

  东面是北宫,南面是未央宫,西面是桂宫,北面是东市。里坊宅第多为当朝权贵府邸,以及公车司马衙署区,因处在未央宫之北,故有“北阙甲第”之称。

  汉代长安城是在秦兴乐宫的基础上建立的,因此先有宫后有城。由于是依秦时宫殿旧址而建,形状曲折如斗,远远不能与唐朝那“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的整齐规模与大气磅礴相比。

  由于地形局促,加之宫殿众多,占据了大半个长安城,因此多数官员与豪强,只能居于长安外郭。能够在这寸土寸金的长安中心“北阙”占得一处宅第,非当朝一等一的权贵人物,或是帝国的元勋后裔,那是想都不要想。

  黄昏,夕阳余晖斜照在桂宫与戚里之间的华阳大街上,在十二城门守吏闻鼓鸣号,即将闭阖之时,一骑快马飞一般从西北横门驰入。门卫守卒刚迎上前,马上骑士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向守卒一亮,两名守卒立即满面堆笑,拱手行礼,张口欲言。骑士却一阵风飞驰而过,扬起的尘烟将两名守卒笼罩其中。

  尘烟散尽,两名灰头土脸的守卒却依然保持拱手微笑之礼,一张口,喷出一嘴“黄烟”:“……贵人,慢走……”

  此时东市、西市俱已收市,街道行人渐稀。风尘扑扑的骑士,顺着华阳大街,飞驰入戚里。

  汉朝的闾里,与唐朝的里坊一样,有里(坊)门、守吏。在北阙甲第这等所在,哪怕是二千石高官,也须下马落车,趋行而入。这骑士纵是心急,也不敢逾制,入里门后,将腰牌交与里正验看,然后牵马疾走。行至街道中后部,一户厚石高阶、朱漆大门的宅第前,将缰绳系于栓马桩,急匆匆走到一旁的侧门叩响门环。

  大户人家,权贵宅第,大门非贵宾光临,例不开启,平素往来,只走侧门。

  少倾,侧门开启,一名年轻仆役应门而出。头戴帻巾,交领短襦,足登布履,虽是仆役打扮,却干净整洁。

  年轻仆役一见来人,啊了一声,面露惊喜之色,退后两步,恭谨行礼道:“陶护卫回来了。”

  骑士急切道:“杨管事可在?”

  “在……”

  “快带我去见他。”

  眼见陶护卫神情急切,应门仆役不敢耽搁,急忙在前引路,前往杨管事所在的“外堂”。

  杨管事是这府邸外院的管事,除了管理外院日常洒扫、维护、迎客接待之外,并对前来府上拜会主人的客人进行筛选。哪些必须禀报,哪些可不予理会,哪些可做主婉拒……亦是其最主要职能之一。换言之,主人在府与否,需先询问杨管事。所谓侯门深似海,随便问一个应门的小厮,哪可能知晓呢?

  陶护卫一见杨管事,劈头一句话就是:“杨管事,君侯在府否?”

  杨管事见到陶护卫,显然颇为意外,从案几后站起,拱手作礼,道:“陶护卫,旬月不见,想必是出府公干,这一身风尘,可是辛苦了。哦,你要见主人吗?这可有所不便……”

  陶护卫急道:“君侯不在府上吗?”

  杨管事道:“那倒不是,主人这几日尊躯有恙,并未外出。已有多位朝臣勋贵前来拜望,方才送走最后一批探望者。难得歇息,若无要事……”

  陶护卫啊了一声,紧张道:“君侯尊躯是否要紧?”

  杨管事摇头:“据宫中卢医侍所说,无甚大碍,只是郁结于胸,情志有损而已。”

  陶护卫大大松了口气,面露笑容:“在下带回的消息,相信可令君侯心怀大畅,不药而愈。”

  杨管事将信将疑,到底还是应陶护卫之请,将其回来的消息报入内府,果然,内府很快传来消息,召其入内。

  “属下奉君侯密令,率府中一干卫士,一路西去,沿途打听,重点是那陀螺山事发之地。但未至此处,便听到一桩奇闻……”陶护卫将发生在黑雾岭“甘露金童”之事,一一道来,末了总结道,“属下仔细向多位当日目睹此事件之乡民反复询问,确认那‘甘露童子’之形貌与公子极为肖似。属下生怕君侯及主母焦虑忧心,故此让卫士继续查询,属下先行返回报与君侯。”

  这是一间陈设典雅而不失华贵的会客室,窗格涂朱,四壁施彩,地面铺着雪白的苇席,一张漆黑发亮案几,四边饰以云纹,案几上摆放着白玉笔筒,一卷半铺开的简书,案几后面则是四扇描绘着梅兰竹菊的汉白玉石屏风。

  此刻在这屏风与案几之间,正有一名系着青色抹额,年约三旬出头的男子,以手支颐,沉吟不语。这男子面如冠玉,长眉凤目,鼻直唇薄,三绺长须垂胸,一袭白袍,极为儒雅俊朗。

  男子正沉吟间,屏风后倏地闪出一人,伏倒在男子怀里,哀声道:“夫君,无须怀疑,定是咱们的孩儿无疑!咱们的孩儿没死!”

  屏风后闪出之人是名美妇人,不过三十许人,容颜清丽,身段婀娜。若是张放看到,必定大吃一惊,因为“他”与这美妇人的相貌,实在太过相似了……

  陶护卫赶紧伏身垂首,不敢抬头。虽说主母于屏风后窥听,此举于礼不合,但想来必是心系爱子,完全能够理解。

  男子轻拥爱妻,犹豫道:“咱们的孩儿是何等样人,你我还不清楚么?他如何能杀得了一条巨蛇?而且,若真是他,为何时近两月,竟未归来?”

  美妇泣道:“所谓母子连心,妾身已有所感,定是孩儿无疑。或许孩儿有苦衷,或许是有危险……夫君、夫君一定要将咱们的孩儿安然带回啊!”说到后面,已紧紧抓住丈夫手臂,一脸哀婉恳求。

  男子轻吁口气,目光终于坚定,沉声道:“陶晟!”

  “属下在。”陶护卫顿首而应。

  “你与护卫邓展,再率八名卫士,立即启程,前往陀螺山、黑雾岭两地,全力调查,务必找到那肖似公子的少年。”

  “谨遵令谕……”

  “记住,找到人,你们才能回长安;找不到,你们也不必回了!”这句话是女主人加上去的,声音冷漠,不带丝毫感情。

  陶晟深深伏首。

  ……

  是夜,长安另一处豪门宅第集中地“尚冠里”,昔年宣帝朝第一权臣、大将军霍光宅第之旁的一座府邸内宅,纱窗透光,两个交头接耳的剪影絮絮低语。

  “继祖兄,小弟刚从侯府得到消息,那小子……可能没死。”这声音较清朗,尽管压低嗓音,显得颇为低沉,听上去却似是年轻人。

  “怎么可能?那剧辛可是万章门下三大剑手之一,号称‘五步杀人剑’。纵然其所雇的盗贼失手,只要其人亲自出马,也断不会失手,怎地……”这声音同样年轻,只是与另一人相比,显得尖锐浮臊。

  “可是剧辛已整整一月未有消息传回,甚至其人迄今杳无音信,此前我等都已有所怀疑……如今已有确凿消息,有酷似那人之少年出现在北地方渠黑雾岭一带。继祖兄,你也知道,这世上能长得如那人一般容貌之少年,只怕这富贵如云的长安城里都找不出几人,更遑论北地那穷恶之地。肖似?只怕十有八九便是。”

  继祖兄一窒,咬牙切齿:“非是我不愿相信,实是不敢相信,那剧辛的本事,你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端是了得。本想待其奏功而返,便收入门下,保他一个前程,不成想……混帐!既然‘五步杀人剑’不行,那我再找万章,让他将门下两大剑手一古脑派出去……”

  那低沉声音急忙劝阻:“继祖兄不可!眼下侯府已派出郑展与陶晟两大护卫,此二人俱是君侯贴身护卫,郑展勇悍,陶晟精明,一旦让他们发现端倪……”

  “那就把他们一块干掉!”继祖兄恶狠狠道。

  “不可,此二人还带了八名侯府卫士,而在外调查之卫士亦有近十人。如此之多的人手,莫说万章门下剑手能否敌得过,便是这两大剑手可以一敌十,倘若杀不干净,只须走脱一个,便有可能牵连你我二人啊!”

  继祖兄沉吟起来:“唔……有理,然则我们就此罢手?我出不了这口恶气,你也没机会坐上……”

  那低沉声音干咳一下,不露痕迹截断继祖兄的话,义愤道:“小弟之事,与继祖兄所受屈辱相较,何足为道?继祖兄是什么身份?五陵少年谁敢不给继祖兄脸面?偏是这小子依仗祖荫,夺人所好,纵是匹夫亦冲冠一怒,况乎堂堂中书谒者令之谪子邪?”

  继祖兄半响没吭声,只是不停喘粗气,显然想起旧事,怒气难遏,终于,带着咆哮音低吼道:“那你说,该如何收拾这小子!”

  那低沉声音缓缓道:“小弟初闻此事,也颇感棘手。不过,我府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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