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变-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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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的收费项目上，克鲁？麦克又体现出一个西方人的处事观念，朋友归朋友，交情是交情，但是，生意毕竟是生意，必须按照做生意的原则来办，他不会因为和任超凡同仇敌忾就决定免费为任超凡服务。
当任超凡拿出一万M元付给克鲁？麦克时，这个A国老头愉快地收下了，他笑着说：“这下，我有钱为你支付服装费了。”
任超凡也没再坚持，他知道，在西方人的观念中，这些东西区分得非常清楚的，自己也就别自讨没趣。
正在此时，墨尔本中心商场的送货员来了，他带来三套迪奥西服。因为中心商场男装部接电话的服务生忘记问克鲁？麦克需要什么颜色的西服了，所以他带来三套西服让顾客挑选。这三套西服的颜色分别为藏蓝、银灰和黑色。任超凡随便比了一下，选了套银灰的西服。这用去了克鲁？麦克两千八百A国币，约相当于两千二百M元。
待送货员走后，任超凡到克鲁？麦克的里间去换西服。幸亏克鲁？麦克将侦探社和住处设在一起，要不任超凡就要跑到狭窄的卫生间去换衣服了。
换上银灰色西服的任超凡看上去更加玉树临风、卓尔不群。把克鲁？麦克看得眼睛都亮了，他不停地埋怨自己为什么只有一个女儿，如果再有一个女儿，嫁给任超凡这个可爱的年轻人不是正好吗？
克鲁？麦克开车送任超凡返回皇冠酒店，三天后他将交给任超凡调查结果。
在回去的路上克鲁？麦克活跃了很多，显然他心情不错。任超凡这单调查业务接下来，既对付了自己讨厌的墨尔本矿业集团，也赚了笔钱，不用再担心被公寓的管理员赶出去了，试想，在这样的状态下，克鲁？麦克老头怎么能不爽呢？
他一路上热心地向任超凡解说着经过的每一条街道，什么斯布林克大道、什么林荫街、什么星巴克大道。尤其是林荫街，克鲁？麦克重点解说了一下，说过去不远就是墨尔本的唐人街，里面非常热闹。
一路上听着克鲁？麦克的解说，任超凡就回到了皇冠宾馆。再目送克鲁？麦克离去后，任超凡就盘算了一下这三天该怎么样度过。他心下暗想，反正在等调查结果的这几日无事，不如在墨尔本逛逛，体会一下这异国风情也好。至于自己的吃饭问题，就到唐人街解决好了，反正自己一看到西式牛排、罗宋汤之类的东西就反胃。
任超凡望着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喊道：“墨尔本，我来了！”
任超凡既然打算好好欣赏一下美丽的的墨尔本，他就选择了电车而不是出租车当作自己的交通工具。在A国所有城市中，墨尔本是唯一保留电车做交通工具的城市，电车路线四通八达，在轻松的步程内就可以搭到电车，而且所有路线的电车停靠站大都设在路口，简直比出租车还方便。
墨尔本是A国第二大城市，号称“澳洲伦敦”，四处洋溢着浓厚的英伦风情。它既有现代流行的一面，更有Y国殖民时代留下的歌德式、维多利亚式建筑。行走在亚拉河北岸有“历史街”之称的柯林斯街，旅馆、剧院、街区拱廊、澳纽银行大楼、市政厅等看头十足，仿若置身西方。最引人注目的应是南半球最大的圣派克大教堂了，气派十足，辉煌壮观。
任超凡用三天时间逛遍了整个墨尔本，精神上得到了很好的放松。不过，他下榻的皇冠酒店所属的南岸娱乐中心他却没兴趣好好看一看，虽然号称是南半球娱乐之都。
第四天一早，克鲁？麦克就将电话打到他的房间。
“任，现在有时间吗？我已经将所有资料整理好了，想让你看一下。”电话里克鲁？麦克的声音有一丝沙哑，任超凡听得出，这三天一定让这个老头忙坏了。
任超凡看了看手表，说了声：“OK，九点钟到我的房间，我等你。”
任超凡收拾完毕，到楼下餐厅吃点早餐，刚回到房间，门铃就响了。任超凡一看手表，刚好九点钟。
打开门，果然是那个高大魁梧的胖老头克鲁？麦克，他抱着厚厚的一堆资料旋风似地冲了进来。
“任，你先看看，希望我弄来的这么多东西对你能有所帮助。”
任超凡替克鲁？麦克倒了一杯茶，然后自己则拿过克鲁？麦克整理的墨尔本矿业集团的商业情报，坐在写字台前静静地翻阅起来。
墨尔本矿业集团在A国的矿业界属于老牌公司，它曾经有过非常辉煌的历史，在七十年代的时候一度和A国最大同时也是全球最大的矿业集团必和必拓以及A国第二大矿业公司商力拓并称为A国矿业三巨头。但是进入八十年代后，尤其是八十年代末期，墨尔本矿业集团由于经营思想偏于保守，错过了几次行业并购的大潮，不但一下子被必和必拓和商力拓拉开了距离，并被许多新的公司超过，差不多处于濒临破产的境地。幸而八九年墨尔本矿业集团的一个控股的子公司拉克亚公司在A国附近的海床上发现了锆英砂矿床，从而使墨尔本矿业集团有点起死回生的迹象。
任超凡这才明白，原来墨尔本矿业集团所出口的锆英砂并不是自身所生产的，它也是通过和控股公司签订购货协议，然后再用做出口。
任超凡重点察看了一下拉克亚公司的有关资料。因为知道任超凡主要关注的是锆英砂的情况，所以克鲁？麦克对生产锆英砂的拉克亚公司的资料收集得非常全面，甚至包括了拉克亚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报表。因为拉克亚公司不是上市公司，也不知道克鲁？麦克是从什么地方用了什么办法搞到这些资料的。
拉克亚公司目前除了生产少量氧化铝外，主要以生产锆英砂为主。它的锆英砂年产量为四十二万吨，几乎占世界锆英砂产量的百分之九十。因为锆英砂主要是用于陶瓷行业，再加上任氏企业在半年前才开发了对锆英砂的深加工的方法，所以锆英砂暂时还没有引起A国其他矿业巨头的注意。
从财务报表上可以看出，锆英砂的开采成本为一百五十A国币，销售给墨尔本矿业集团的价格为一百七十A国币，每吨有二十A国币的毛利润，按每月三万五千吨产量计算，拉克亚公司的一年毛利润为八百四十多万A国币，折合Z国货币也就是五千多万元，净利润则要打个对折，约合两千多万Z国币。
任超凡不禁笑了起来，任氏企业只不过每月加工了八千吨硅酸锆，纯利润就在一个亿Z国币以上，拉克亚每年生产四十多万吨锆英砂，年利润才刚到任氏企业月利润的四分之一。看来真是“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啊，纯粹靠出卖初级原料是没有什么前途的，只有搞初级原料的深加工才是矿业的发展方向。
任超凡收回自己的思绪，继续看下去。从财务报表上来看，拉克亚公司的总资产约为八千万A国币，减去负债，净资产约为三千万A国币，折合Z国币两亿出头。实力很一般嘛，任超凡想到。
再翻看一下拉克亚公司的其他资料，由于拉克亚公司不是上市公司，它的股权主要由三方面控制：第一大股东墨尔本矿业集团控制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第二大股东是个私人投资者，名叫卢克？马修，他控制着拉克亚公司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第三大股东也是个私人投资者，名叫爱德华？康纳控制着剩余的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克鲁？麦克专门在爱德华的名字下标注，和前两大股东有矛盾。
任超凡的兴趣一下子来了，他对克鲁？麦克说道：“麦克，你能将爱德华？康纳和墨尔本矿业集团及卢克？马修的矛盾详细说一下吗？”
克鲁？麦克说道：“噢，你是说这件事啊？很少有人知道，我还是花了五百A国币从爱德华？康纳家的菲律宾女佣口中获得的消息呢。”
拉克亚公司的三大股东之间关系本来还算融洽，但是由于拉克亚公司经营状况持续低迷，三大股东一直没从拉克亚公司获得过什么回报。直到一九八九年，拉克亚公司发现了锆英砂原矿，公司的经营状况才好起来。可是随着公司经营状况的好转，三大股东之间却发生了矛盾。也正是这个矛盾，才给了任超凡的任氏企业硅酸锆的生产起死回生的机会，打破了川化株式会社扼死任氏企业命脉的无耻企图。
爱德华？康纳原来是A国昆士兰州的一个农场主，一九八三年卖了自己的农场，从别人手中买了拉克亚公司的百分之二十七股份。不曾想自从爱德华？康纳买了拉克亚公司的股份之后，原来蒸蒸日上的拉克亚公司的业务却江河日下，连年亏损。
爱德华？康纳本来打算通过拉克亚公司赚一笔钱用来养老，没想到快要连棺材本都要亏里面去了。从一九八四年到一九八九年，这五年年下来，因为拉克亚公司连年亏损，股东根本没有分红，爱德华？康纳全靠手中的一点积蓄维持生活，几乎濒临破产的边缘。
好容易等到一九八九年拉克亚公司在A国沿海发现了锆英砂原矿，公司的经营局面得到了扭转。再经过几年的慢慢发展，拉克亚公司除了弥补以前的亏损外还稍微有点赢利，爱德华？康纳每年年终也能从公司中获得一些分红来维持生计。
到了一九九五年，由于任氏企业通过SZ对外贸易公司大量向墨尔本矿业集团订货，拉克亚公司的锆英砂销量也逐渐好了起来，并且在年终的时候账面上多了一千多万A国币未分配利润。就是关于怎么处理这一千多万A国币的利润方面，爱德华？康纳和卢克？马修以及墨尔本矿业集团产生了分歧。
爱德华？康纳主张将这一千万多A国币利润通过年终分红的形式分配到股东手里，毕竟，从一九八三年到一九九五年，拉克亚公司都没有给股东分配过大额的红利。但是拉克亚公司的董事长兼任总经理卢克？马修却同意了墨尔本矿业集团提出的一个投资方案，他们主张将这一千多万A国币作为长期借款借给墨尔本矿业集团使用。因为墨尔本矿业集团急需要资金去扩大生产规模，重现往日A国三巨头的辉煌。
对爱德华？康纳来说，这是一笔无法保证有稳定收益的投资，以墨尔本矿业集团的烂摊子，谁知道能不能将投资收回来啊？假如将来墨尔本矿业集团垮掉了，爱德华？康纳可真要落个鸡飞蛋打，连个棺材本都没有的境地。
但是由于拉克亚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卢克？马修同时是也墨尔本矿业集团的持股人，他当然偏向有利于墨尔本矿业集团的方案。卢克？马修和墨尔本矿业集团的持有拉克亚公司的股份加起来为百分之七十三，远远超过了绝对控股权的百分之五十。而爱德华？康纳持有的股份只占拉克亚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二十七，没有到达到百分之三十这个控股权的下线，这样，即使爱德华？康纳不同意墨尔本矿业集团提出的投资方案，由于没有达到百分之三十的控股权下线，他也无法否决墨尔本矿业集团的投资方案。
爱德华只好私下里和公司董事长卢克？马修进行沟通，希望他能放弃支持墨尔本矿业集团提出的投资方案。无奈卢克？马修一心站在墨尔本矿业集团的方面，他们无视爱德华？康纳的反对，决定在公司的董事会议上强行通过墨尔本集团的投资方案。
爱德华？康纳在失望之下，提出希望卢克？马修或者墨尔本矿业集团收购他手中的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但是由于卢克？马修及墨尔本矿业集团拒绝拿出现金来收购爱德华的股份，此事陷于搁浅。
爱德华？康纳无奈之下再寻找其他下家，希望有人能从他手中购买拉克亚公司的这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只是A国矿业界完全明白拉克亚公司的内幕，他们即使拿出一千多万A国币收购这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也只能在拉克亚公司内扮演一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所以爱德华？康纳天天打电话寻找买家，被拒绝后就在家发脾气，热烈地问候卢克？马修的女性亲属。他家中的菲律宾女佣天天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了大致情况，所以当克鲁？麦克拿出五百A国币之后，她立刻将自己的主人出卖了。
任超凡听了克鲁？麦克的介绍，心中大喜，他立刻让克鲁麦克帮他联系律师，讨论收购爱德华？康纳手中这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事宜。
克鲁？麦克非常奇怪，虽然他不懂生意经，但是他也看得出这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将资金投入一个自己不能做主的公司中去做一个小股东，无疑是种非常冒险的行为，尤其是在公司的大股东完全漠视小股东利益，决定一意孤行的时候。
在克鲁？麦克给他联系律师的时候，任超凡继续翻看这个胖老头收集过来的资料，尤其是关于拉克亚公司二股东，总经理卢克？马修的有关资料。
卢克？马修经历非常简单，从墨尔本一所中学毕业后就进入Y国牛津大学学习，毕业后在Y国的一家汽车公司任职。三年后，他的父亲去世，他回A国继承了父亲在墨尔本矿业集团和拉克亚公司的股份。第二年，就从墨尔本矿业集团副总裁手中接过拉克亚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一职。他虽然不善于开拓市场，但是善于守成。所以在拉克亚公司困难的那几年他率领公司同仁艰难地熬过来了。现在，由于垄断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锆英砂原矿，拉克亚公司经营局面完全扭转过来了。
这个卢克？马修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弱点啊，任超凡郁闷地想。忽然，他看见卢克？马修的一张照片，他觉得非常面熟，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呢。究竟是在哪里呢？任超凡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他抬起头来，向窗户外望去，恰好看到皇冠酒店所属的南岸娱乐中心的赌场入口。对了，就是在那里，就是在昨天。任超凡正是在南安娱乐中心的赌场门口见到过这个卢克？马修的，他那个长长的鹰勾鼻子太显著了，以至于任超凡见了之后就忘记不了。
任超凡昨天从南岸娱乐中心南门进来，向皇冠酒店走去。他当他走过皇冠赌场门口的时候，赌场侧厅的金色屏风后面急匆匆地走出一个魁梧的白种男人，一下子撞到任超凡的身上。结果任超凡若无其事，那个白种人却一下子跌倒在地。
“sorry！”任超凡急忙伸手去扶那个白种男人。
“fuck！”那个男人气急败坏地甩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