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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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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鹄刚刚坐下,屁股还没热呢,就听外面突然一声巨响,吓得万金堂内众人全都站了起来,只听“登登登!”地脚步声,蹇硕猛然入堂跪伏于地拜倒说道:“奴蹇硕拜见陛下,冀州大胜!”

    刘宏可是被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指着蹇硕想要骂他,左手提着放棋子的棋罐就要丢他,罐子都举起来了,看着蹇硕的模样却又收了回去,深吸了两口气说道:“坐到一边儿去,跟朕讲讲,怎么回事。”

    蹇硕现在的模样可不太好,大陆泽之战胜利之后他来不及休息,单人独骑奔马便往洛阳赶,一路上一千四百多里路,一百多个亭,三十多个置所,三道关口,马不停蹄。一身衣物风尘步步,汗水泥浆,除了腰间挂着的那柄金黄佩刀,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深宫内院的肱骨之臣。

    蹇硕歇了口气儿,这才从行囊中取出战报,递给乐松,随后说道:“陛下,皇甫将军冀州大胜,以两万兵力战十余万黄巾,斩级十万,别部司马孙坚率先破阵,马长水阵斩张梁,首级不日送来洛阳。目前皇甫将军正驻扎于任县,等待朝廷的诏令。”

    刘宏看蹇硕的模样确实心疼,命宫女将水果饮水送给蹇硕,坐直了身自对张让招了招手,轻声耳语问道:“阿父,朕建宁四年铸的中兴剑呢,取一柄来!”

    说罢,刘宏让蹇硕先下去梳洗一番,对梁鹄招了招手说道:“梁卿,尚书台有个骆俊是吗?”。

    梁鹄点头说道:“不错,骆俊为人踏实能干,很不错。”说着梁鹄小心地看了刘宏一眼问道:“陛下,可是骆俊犯了什么错?还望陛下宽宏……”

    “他没犯错,梁卿不必紧张。”刘宏笑着说道:“陈王听说过骆俊的名字,闹黄巾时他的国相死了,希望朝廷派骆俊出任陈国相,他有这个能力吗?陈王前些日子奉召拱卫洛阳,也不要封赏,只求这么一个骆俊。”

    “骆俊的才能做个国相是足够的……不过陛下,骆俊走了谁来帮微臣处理尚书台的政务啊?”

    刘宏一笑,梁鹄除了写字之外别无长处这他是知道的,但那又如何,叫那些只会治政的人来陪朕玩儿,他们伺候的好吗?天下是朕的,朕想让谁做官,朕就让谁做官。

    他说道:“尚书台你就别担心了,幽州现在安定下来了,但郭勋死了,梁卿,为朕出任幽州刺史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为了大汉

    由冀州通往司隶的古道上,歪歪扭扭地行进着一支军队,或许他们并不能够称之为军队。

    这是由长水校尉马越所率领的伤兵部队,由九十三名全副武装的北军将士护送一千七百名受了轻伤、重伤未死的平叛部队,以及千柄损坏的兵器撕烂的甲胄撤回洛阳。队列中粗制滥造的板车、双辕排车数不胜数,上面承载着重伤的军士,与一具具的尸首。冀北大陆泽一战汉军取得一场大胜,歼灭黄巾势力仅存的两将军之一,人公将军张梁所率领的十余万军队,代价就是两万汉军只剩下了一千有余的可战之士,一千多名伤兵,他们身负数重爵位,必须尽快回到洛阳医治养伤。

    剩下的一万七千余人,皆没于惨烈的大陆泽战场上,幸存下来的战士们会永远悼念他们的英灵。

    阵亡将士的遗体许多都已经混杂在战场上的碎肉中,此去经年将于大泽畔的芦苇相伴,残缺的兵甲多为军官与应征郎官的遗物,被人辨认出来,送往家中以告慰藉。战场上收拢的兵器不仅仅这么一点,单单是汉军一方的制式兵器回收便有超过四千之数,何况黄巾营地中被缴获的牛羊、耕具更是数不胜数,但那些东西都不由马越负责,他的使命是将这些伤兵带回洛阳,包括他自己。

    大陆泽一战马越出生入死,身负重伤,后背被砍个稀烂,大腿手臂尽是创口,此时带队的是程立与程武,父子二人在混战中跟随皇甫嵩身后并未加入战斗,算是给马越麾下留下两个有效的战斗力。否则寻遍长水一营屯级以上军官只怕都找不到一个能够领兵带队的。

    关羽被流矢射中,甲胄被毁后身负重伤,此时与马越并排躺在牛车上忍受颠簸。阎行折了黄巾大旗,欲突出重围被拽下战马,所幸甲胄在身只是受了些轻伤此时正扶着马越的车辕行走。徐晃混战中落马,被奔驰的战马踏碎左臂,马越尝试接骨,但效果如何暂不可知。杨丰斩杀张梁时孤胆力战,正靠在篷车上休息。

    骑兵小屯长黑夫屁颠屁颠地策马跑前跑后,为马越传达行军命令。这个轻骑屯长被马越相中,退出长水成了马越的私人部曲,也是亲随。因为目前亲随仅有两人,分别是被马越在东阿接骨的刘二郎与他的兄长刘伯,再加上黑夫,一共三人。

    要说几人中谁的心情最开朗,必然是黑夫,从一个无人知晓的屯长一跃而成了两千石校尉的亲随,他的心里可是开心的紧。如果说谁的心情最差,那人必是程立。

    长水营一部超编四千六百人,阵亡四千五百有余,其中将近三千儿郎都是东郡应征的军士,一下子死的干净,程氏父子如何能开心的了?

    就连立下战功的马越都满面阴霾,他终于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意义。

    听说中郎将朱隽在南方以平叛累功封侯,北边的皇甫嵩经过如此惨烈的大胜之后也差不多,一个平定南线,一个平定北线,这一场黄巾之乱让他们两个过了不惑之年的中年将领一跃而成东汉名将。

    有多少人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乱中沾到了便宜呢?又有多少人在这场战乱中损失巨大呢?

    枕着手臂浑身疼痛的马越随着牛车的颠簸,脑袋里胡乱着想着。

    皇帝不理政事,妄臣们整天变着花样儿地讨他的欢喜,苛捐杂税。

    氏族、豪族、士族兼并了土地,佃户农夫世世代代为他们耕田,剩下儿子瘦弱的继续耕田,机灵的成了他们的家仆,强壮的变成他们家兵,世世代代伺候他们的主子。

    终于有一天,这些命该为奴的汉子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如此,也许应该为自己抗争一下。这个时候,张角站出来了,传道、授业、解惑,领着百万门徒借着黄天的名义奋勇抗争,向苍天发出他们的抗议。

    三个将军被提拔,南北军十来个校尉,六郡之地数万良家子弟,三辅三河上万骑士在一夜之间被征伐,大军轰然调动,剿灭叛党。

    为百姓发出吼声的张角死了,积劳成疾的尸身在死后没有灵堂可以安放,被心腹门徒运送回乡,黄巾势力大势已去,恐怕巨鹿城破之日他将不留全尸。

    自称人公将军作威作福的张梁死了,被杨丰刺了个对穿,脑袋被割了下来现在被石灰封好,被宦官装进盒子里送往洛阳。

    抗争的百姓们,参战的身首异处,逃窜的流离失所,从他们打算抗争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今生今世只能苟且与山林之间,死不能入土为安。

    应征的官军们,活着的伤痕累累,死去的埋骨他乡。不到一年的时间,因为这场战争超过三十万生灵涂炭,百万百姓流离失所奔走他乡,从雁门到南海,从辽东到敦煌,人心浮动。

    然而,又得到了什么?

    贪图享乐的皇帝仍旧睡在他的万金堂,千夫所指的宦官依然权势滔天,因为大量小豪族被汉军或黄巾而身死族灭,土地兼并有了更多的生存土壤,难民佃户们的生活依旧。

    “彦明,你说……这场战争为了什么呢?”

    阎行扛着铁枪跟着牛车步行,尽管肩膀上和额头缠着白布,但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不快,黄巾战旗被他围在腰间,反倒有些喜气洋洋,突然听到马越发问,丝毫不过脑子地傻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膀说道:“不知道,主公要去平叛,彦明就去了。”

    马越翻了个白眼儿,接着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打仗呢?”

    “为了主公啊!”阎行撇了撇嘴,突然掀了一下围在腰间的战旗有些故作献媚的说道:“主公啊,阎行给你把战旗夺来了,您能不能给小宁儿找个老师读读书啊?”

    “行,没问题。”

    阎行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功勋,因为一荣俱荣,马越站得越高,阎行也站的越高,阎行、徐晃、阎行、关羽,他们在战场上那么奋勇,为的想来都是这个。

    可自己为了什么呢?也许以后他会想要功勋,但战争之初他是没有过这种想法的。

    深度地去思考自己,三省吾身,马越得到了一个他自己都有些不信的答案。

    朝廷的指令下来,他就去打,皇甫嵩的军令下来,他就去听。

    他是为了……朝廷。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除甲下拜

    中平元年,一八四年十月底,皇甫嵩与朱隽合兵一处,进围巨鹿。

    十一月初,汉军与黄巾会战于平棘城外,斩级万余,攻下平棘,杨氏、安乡闻风而逃,连克巨鹿郡三县。

    随后,汉军进围邺城,将张宝所率领十余万黄巾围困于城内,截断各地粮草,围城赶至军械。

    十一月底,黄巾数次突围,均被汉军击回城内,黄巾粮草殆尽。

    十二月中,邺城内再无可食的东西,也再无可守的用具。

    旬月之间,汉军攻城三次,城内滚石、檑木都已经用尽,尸体都被当成石头扔了下来。张宝实在无计可施,命人将城墙上的女墙都拆了下来,却也无法再抵挡汉军,但几次攻城汉军也是一样的以伤换命,元气大伤,无法再组织大规模的进攻。

    十二月底,事情出现转机,城中饿死之人超过半数,饿疯了的黄巾众爆发了内乱,张宝在乱军中被杀,余者逃窜于大山大泽之间轮为盗匪。

    浩浩荡荡的黄巾之乱,终结。

    朝廷拜皇甫嵩为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加封槐里侯,这位凉州出身的武人走上了他的政治生涯顶峰。

    他也是刘宏时期第一个领州牧之职的朝臣。

    马越领着伤兵一路慢行,赶着中平元年的尾巴进入了司州,伴着在颍川、冀州、兖州绝对无法看见的良田之地,一路到洛阳城外都亭给何进交了伤兵,卸下了肩膀上的重担,还来不及休息,就见到了天子使节。

    老熟人,蹇硕。

    “马兄,凯旋而归,可喜可贺。”

    再见蹇硕,一样的威武高大,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倨傲,但对马越仍旧没有生分之情。

    马越看着蹇硕每间的倨傲有些不喜,但面子上没说什么,对蹇硕作揖随后笑道:“这一次才是真的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啊,看起来蹇兄也有一番际遇,步步高升?”

    蹇硕含笑点头,这一次坐实了马越口中的‘蹇兄’,接着便对马越说道:“马长水,陛下在园子里等你呢,快跟奴一道走吧。”

    马越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尽管在任县休整了几日时刘伯与刘仲多有伺候,但终究大男人来的不是那么细致,马越上下看了看,笑道:“蹇兄你看某家这幅模样去面圣,合适吗?”。

    此时的马越仍旧一身甲胄,他的校尉甲在战斗中损坏了,此时穿着一身军候扎甲,兜鍪丢失于混战中,头发随意扯下一条碎步系着,这幅装束充满了粗犷的豪杰气质,却不合适面见陛下。

    蹇硕嘿然一笑,不由分说地扶马越上马,随后命人牵着马越就走,自己也上马说道:“校尉这幅模样正好,陛下又不看中咱们的繁文缛节,走吧!”

    马越在马上轻轻皱了皱眉,对于蹇硕的拿大心有不快,刚到洛阳的时候他就听说了蹇硕如今荣获圣眷,统领西苑骑兵,五军七署都能说上话。没见到蹇硕前他还有些替蹇硕开心,但现在是一丝开心都没有了。

    抓捕马元义时,蹇硕对自己是何等的恭敬地称自己为‘马将军’,他记得清清楚楚。

    东郡河畔驻军,蹇硕监军时对自己是何等的亲近,直呼兄长不见官职,他也都历历在目。

    现在蹇硕做大了,掌管西苑护卫,地位水涨船高了,对自己不尊敬不亲切也就算了,居然强拽自己上马,让自己以如此落魄地一副模样就入西苑面圣,让他心中生出了间隙。

    朝廷上下对十常侍的怨气很大,刘宏已经杀了两个了。千夫所指让十常侍尽管依旧强势,却已经奈何不了他了,他们在走下坡路了。而自己和蹇硕在走上坡路,蹇硕已经得到了果实,而自己还没有,看在如今一入洛阳就被召入西苑来看,张梁的那一颗头颅对自己来说只怕要比他活着的时候更有意义。

    只有一个结论。

    恐怕未来的几年里,自己是唯一一个和蹇硕争宠的人了。

    或者说,未来的几年里,蹇硕是唯一一个能和自己争宠的人了!

    其实马越错怪蹇硕了,如果他早些回到洛阳一个月,就会知道整个洛阳城里最牛的人就是蹇硕,拿鼻子看三公门生,用屁股对着十常侍假子这种事情他没有少干。就连大将军何进的帐他都不买,但偏偏所有人对他的评价还不错,因为这个人在得势之后仅仅是面子上牛一些,尽管没做什么好事,却也没有指使门生做什么坏事。仅仅是像个疯狗一样看谁都想叫两声罢了。

    如果马越知道,他没准还会因为蹇硕对他的高看而开心,因为从蹇硕统领西苑之后,除了万金园里高枕无忧的刘宏,整个洛阳城里也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笑脸。马越几乎将蹇硕这一个月以来的笑脸与好语气见个遍了。

    心里装着百转千回的心思,马越被蹇硕带着进了西苑,一路上亭台楼阁假山碧水看得他眼花缭乱,蹇硕带着他下马步行,扬鞭给他介绍各个景致,马越却在暗中观察各个精致中安插的重重暗哨。

    西园骑从招募训练到成军护卫,整个过程都是蹇硕一手管理的,还真叫这么一个在宫学中学习五兵的宦官将这里保护的固若金汤,说真的,马越觉得刘宏确实很有眼光。

    蹇硕,也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接着,马越就在万金堂见到了享受琴棋书画,纵览宫女娇娥的刘宏。

    让他发自内心感激尊敬的先生,梁鹄也在这里,正写一副八分大字。

    马越见到刘宏微胖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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