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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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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犯越狱,还是狱卒开的门,一百个人没拦住一个,这事儿要传出去了……

    那开门的宦官最先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拍着衣袍哭天抢地得喊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给期门军羽林军西园军报信儿!”

 第十章 横冲直撞

    千里西凉路,凉不过担惊受怕的人心。

    趁着星夜,城门校尉赵延给梁鹄开了门,出城之后车队急奔,一路向西。

    二十多个披甲带刀的汉子在地上跑着,护着七架大车,几个男人骑着奔马,摸着黑走着夜路连火把都不敢打亮。

    他们像一伙儿从洛阳城逃窜出来的囚犯。

    一路无话,直跑到京兆尹地界上,天都泛白了,车队才敢在茂密的林中稍作停歇。

    “伯喈兄,却不想,到了洛阳还要连累您跟在下同受这奔波之苦。”梁鹄苦笑着对脸上刺着黥墨的蔡邕拱手,这老头脾气臭得不行,一路上在车里板着个脸,连累他那个从吴郡带来的弟子也大气不敢出。

    黥面老头儿两手揣着端在腹部,一头灰发用木簪子随意扎着,两鬓被清晨的山风吹着向后摆着。

    “伯喈兄?”

    梁鹄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从前面拱手作揖又再度绕到黥面老头儿身侧,再作一揖,看着老头的脸又别了回去,梁鹄气的直跳脚,“伯喈兄!”

    “不就是跑了一百多里路么,也忒小气了点吧?”

    “一百多里路?你说的轻巧。”蔡邕闻言转过头来,“跟着三郎讨生活的亲随都留下了,老夫坐在车里也看的到,三郎出事了,你是他先生,你什么都知道,可老夫也是三郎先生啊,老夫就快是他岳父了,你不让三郎知道老夫来了,就连三郎出什么事都不告诉老夫,现在你反倒觉得我小气?”

    “不是……”梁鹄甩着袖子,瞪着眼睛看着蔡邕,却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蔡邕说,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一时半会说不清的。

    “你不说老夫也知道。”蔡邕眯着眼睛,一副知道了什么的表情指着梁鹄神神秘秘地说道:“三郎要造反!”

    “啊?”梁鹄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从哪儿看出来三郎要造反的?”

    马三郎要是造反,梁鹄还能听之任之地逃难?早在家里抹脖子以谢先祖了。

    “老夫都听见了,密调长水营驻承阳门,留下的那些壮士各个披甲带刀……”蔡邕的脸更气愤了,出口之言吓得身边千里送师的顾雍脸色发白。

    其实蔡邕心底里对于马越造反的猜测并不反感,十二年的光阴耗费在辗转逃窜的岁月里,他对大汉爱之深,也对大汉痛之切。“你为何不拦着三郎?掉脑袋天大的事情,老头子脸上这个印记,这么多年的流亡都未曾敢言说有反意,你就不知道拦着点儿三郎?”

    不反感,并不意味着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是危险。恰恰相反,许多年的流亡生涯令黥面老者趋利避害的思想非常严重。

    “孟皇,咱们回去,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三郎最是尊师重道,凭你我二人还拦得住三郎!”

    看着眼前蔡邕情深意重地捶胸顿足,梁鹄的头都大了,这怪老头儿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伯喈兄,不说是不说,一说便不让我插话,你听我说,三郎不是造反,不是,造反,明白吗?”。梁鹄看了一眼大多一脸惊惧的众人,揽着蔡邕手臂走到一边小声说道:“三郎有危险是真,但不是造反。”

    “那他驻兵承阳门做什么?”

    梁鹄拍着额头,蔡邕太久的时间不在朝中,这段时间朝廷的动荡非外人可知,蔡邕又不知为何迷上编史,终日捧着前朝史书读来看去,不知道也是正常。

    “三郎是要拱卫皇宫,陛下病的越来越重了……何家人呼风唤雨,蹇硕一个人恐怕顶不住。”

    “拱卫皇宫自有南军期门,三郎做什么?”

    白了蔡邕一眼,这老头儿学问高,人品好,对于清流宦官一视同仁,梁鹄一直很尊敬他,但说到底当官就不行了,没有一点宫廷敏感。“陛下尚未立太子,这么说,伯喈兄明白了吗?”。

    “太子当然是大皇……你说,三郎是要……”蔡邕没有说完,却猜到了。那两个字的杀伤力不亚于造反。“胡闹!陛下都未言明,当臣子的怎么能随意决定?老夫就不信三郎那么想做那个帝师!你梁孟皇不是陛下一手提拔的吗?三郎不也一样?你们对陛下的忠心耿耿去哪里了?”

    梁鹄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光和四年王美人被何后毒杀,照顾王美人起居的小宦官蹇硕调到嘉德殿贴身为陛下做事,八年时间接连升迁掌七军五署。三郎为妻复仇杀羌王,光和五年入洛阳为左都侯,得陛下赏识,八年时间京兆尹侍中偏将军,位极人臣。你以为陛下为的是什么?都以为陛下是傻子,傻子能党锢两次吗?”。

    “可是,就算如此也说不通啊,陛下要立谁还不就是一道圣旨的事情?陛下若真重视三郎为何还要关他半年之久,病入膏肓都不愿放出来?”

    “大将军不好杀,陛下已经够荒唐了,皇后也不能再免了。所以陛下一直在磨刀。”梁鹄面东遥遥拱手,“有陛下赏识,有外人相助,半个凉州的兵马供他驱驰,陛下怕了。”

    梁鹄耸着肩膀说道:“陛下料到的,都成了真,他想三郎站到大将军对面,三郎站了。他觉得三郎控制不住了,三郎也真控制不住了。”

    “这……真是。”蔡邕摇着头,他本以为马越是想引兵造反,因此气愤非常,可当他知道真正的原因之后,反而更担心了。“三郎要有危险怎么办?”

    “我不知道。”梁鹄甩了甩头,一边向回走,一边说道:“时至今日,嫡是必须夺的了。至于危险,三郎那样的人……应该是,能挺过去的吧?”

    梁鹄这么说着,话里却没什么底气。

    ……

    禁宫,三百快速集结的西园军在复道两侧的宫墙上上严阵以待,弓弩手弯弓上箭。复道上人影憧憧,黑夜里顶盔掼甲的羽林军士空着双手整整齐齐地站做六排,将复道堵得严严实实。

    黄门寺里的犯人跑出来了,上官命他们将犯人吓走。

    吓走!

    这难道不是笑话吗?堂堂西园上军,羽林武士,居然要他们将越狱的犯人吓走……偌大一个皇宫,吓到哪里去?

    摘了锋镝箭矢西园军士,放下兵器的羽林武士自从成军还未有如此委屈的时刻。

    无声的复道,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沉着冷静。

    九尺高的雄武身影被墙上的火把照亮,在他身后随风摆动的麻布袍随风摆动拖出长长身影。

    “马将军,请您退回!”

    朱灵这时才知道他领着军队要面对的是谁,马越!

    马越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重重人墙,复道上张弓搭箭的武士,冷冷地说道:“已经走到这儿,我还能退到哪里?”

    他的脚步没有停止,撒了双手环刀,迎着百倍于他的羽林武士走了过去,面容沉静,心若死水。

    这七年来的一切都要在今夜有个结果,他没有回头路了。如果还是在凉州的他,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了,穷日子过惯,就算是沦落盗匪之流都没有关系,只要活的下去就好。可七年之后,他再都不会那么想了。新皇登基,如果新皇是刘辩,就是他跑回彰山那两个跟他有深仇大恨的国舅不会让他活下去。

    这七年就像这条幽深的禁宫复道,越是往上爬,越危险。

    梁鹄说的没错,洛阳是个好地方,可没人能一帆风顺,他得到了门阀贵胄几百年蒙荫才得到的地位,也得到了几百年压缩的风险。

    要么死在这里,要么位极人臣,其他的,休想!

    马越跑了起来,如风,撞入重重甲士之中,首当其冲的便是顶盔掼甲的朱灵。

    麻衣包裹的血肉之躯撞在铁铠之上,发出震耳发聩的闷声,朱灵后退一步,在他身后无数甲士顶上来。冲拳,脚踢,肘击,膝撞,头顶。没人能击倒马越。

    一拳轮倒一名羽林郎,提起迎面冲来的重铠甲士左右冲锋,近二百斤的甲士被抡了起来在人群中大开大合地撞去,所当者,唯有撞在宫墙上一途。

    朱灵的兜鍪被打落在地,披头散发地一拳重重击在马越脸上,来不及挥出右拳,对上眼的便是额头鲜血流至面目的马越,疤痕染血更是狰狞,接着便是属于羽林郎的兜鍪在眼前越来越大,猛地撞在鼻梁上直砸得飞了起来。

    血浸入眼睛,马越眯着眼睛,黑夜里四周到处是人影,什么都看得不清不楚,耳边尽是怒火的嘶吼,身上不知挨了多少拳头,他有些提不住手上的甲士了,咬着牙轮圆了砸了出去。

    “没人能挡我!”

    宫墙上,裴若张弓搭箭,箭矢一会瞄向在甲士中纵横无敌的马越,一会瞄向那些奋勇争先的羽林武士。他不知道拦下马越,马越是什么结果。也不知道,跟从马越,天下是什么结果。

    这一刻时间,他眼看着一件破麻袍遮身的马越在二百空手甲士的阻拦下冲出六十步的距离。

    后背被踢了一脚,马越吃不住力单膝跪在地上,抓起圆滚滚的铁兜鍪,撑着身子起身,挥击。

    “别打了!抓,抓住他!”

    朱灵像疯了一般,二百武士再打下去就要被这个手无寸铁的男人放翻一半,若二百甲士都拦不住他,他这个羽林监也算做到狗身上了!

    势若猛虎的男人还在向前冲,但却再难寸进,几个甲士抓住了他的双腿,甩不开踢不走。

    接着,更多的人搂着胳膊,压着后背,重重叠叠,满是鲜血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

    “终究,还是被拦下来了。”朱灵拍了拍手,长出口气,来不及看手下的伤势,余光便晃见宫墙上一点光亮。

    “嘣!”

    六丈宫墙上弓弦轻响,一支箭钉在自己脚下,插着铁锋镝的箭头深入地下寸许。

    “朱将军,请……放手!”

    城头传来色厉内荏的喊声。

 第十一章 困兽出笼

    嘉德殿的重重帷幕,在夜晚看上去并非那么光鲜亮丽,掌灯的老宦官凄楚地跪在大殿前的灯台上,脸上的皱纹诉说着数不尽的辛酸往事。玉柱上雕刻的游龙走凤随着灯光明灭而若隐若现,一阵风吹过,老宦官咳嗽了一声,对着无尽黑暗的夜里,无声叹气。

    往日里应当持戟在此的期门武士都不知去了哪里,近几日的大殿尤其空旷,到了夜里更是一片漆黑,让人无端地想起这些年风雨飘摇的宫廷秘史。

    那些东西,叫做恐怖。

    嘉德殿,是每一代皇帝的寝宫,自光武帝伊始这里已经换了十余任。本当时金碧辉煌百官待诏,今日的嘉德殿,却是不同。

    昏暗地黄色灯火预知了不详,老眼昏花的董太后守在榻边,掌着一卷手巾擦拭着刘宏额头豆大的汗水,小刘协在远处的雕龙主柱后远远望着这边,灵动的大眼睛里满满噙着泪水,孩子知道的东西终归太少,却也知道发生不好的事情了。

    比方说,他从未见过阿父身边没有外人的时候,而现在,除了榻下跪着磕头的雄壮宦官大殿里再无一人。

    “陛下,奴没能办成……没能,没能使大将军督战凉州,请您责罚。”

    蹇硕不住地叩头,榻旁的董太后手覆在刘宏的脸蛋上,汗水不住地流下,昏花的眼也能看出刘宏脸上的苍白。老太后看都没看蹇硕一眼,若是平日里,奴才做不好事情直接杀了便是,还活在这世上做什么,可此时此刻,孤儿寡母只能依靠蹇硕了。

    再忠的犬,逮不到兔子也是条笨狗!

    “要不是你还有用,老身早杀了你!”嫌恶地瞪了蹇硕一眼,感觉到刘宏额头传来的震动,急忙俯身低头轻声问道:“儿啊,你说,要说什么?娘听着呢,听着呢。”

    刘宏的眼睛只能眯开一条线,眼神左右飘忽,嗓音暗哑难奈,“张让……赵忠……张……”

    “哪两个老奴呢!皇帝找他们,那两条该死的老狗去哪儿了?”

    面对董太后的质问,蹇硕连抬头看都不敢,又不敢不回答,只得低着头小声说道:“他们,他们在东宫……皇后那里。”

    刘宏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绝望至深,喉咙中长出了一口气,却并未呼出多少。他知道,做皇帝、做人的最后时间到了,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王美人有,宋皇后有,朕也有。洪福齐天只是一句骗人的鬼话,没有人能洪福齐天。只是时至今日,手都抬不起来了,亲待了十余年的张让赵忠在这个时间,朕要撒手归西的时间,去抱何家人的腿啦。

    他终于知道什么是奸妄小人。往事拂过心头,那些嬉笑怒骂统统掩去,他看到数次死谏的刘陶,看到了握着一卷经书高声朗诵的杨赐,循循善诱的老师死在司空的位置上,勉励为之。死在狱中的张钧,打入冷宫忧郁而死的宋皇后……他就要去见那些人了,国家被他治理得越来越糟,百姓流离失所,盗匪横行霸道,他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些人呢?十常侍,奸妄小人之徒!

    上天给了他无数次选择的机会,他却总是走上正道旁边的岔路。

    他想击打,却连手都抬不起来,他想责骂,可口都张不开了!他只能化作厉鬼纠缠着那些奸妄小人随他一同下去走那一遭黄泉路了,死后,死后。

    何进何进,还有何进,也得死,这个大将军不尊朕,跟着那些士人同流合污!同流合污!

    他曾以外他一直是掌天下权柄的皇帝,想杀谁就杀谁,想谁死谁就死,所以他左右制衡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可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啦!只有这副病入膏肓的皮囊,吓不了人。他委屈,难过,追悔莫及。

    眼角,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看着刘宏身子剧烈的颤动起来,不住地咳嗽,蹇硕急忙爬到榻侧:“陛下,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

    宫殿角落的帷幕下传来男童强压着啜泣的声音,刘协眼巴巴朝这边儿看着,尽管他的武官老师总告诉他皇子要保有威仪,可他就是保不住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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