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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部分

锦衣当国-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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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当年,就好像在眼前一般,俞兄,你走的早了,你可惜了……”

  说完之后,转身对一旁磕头答礼的俞家家人说道:

  “俞兄早去,你们从福建远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和志彬说。”

  得了戚继光这个承诺,自然一切方便,俞家人在那里千恩万谢,戚继光不过是点点头,就走到了王通面前。

  李虎头和历韬等少年的呼吸都有些粗重,每个人情不自禁的激动,这可是戚继光,现在的蓟镇总兵官,天下最有名的将领之一,当世兵法大家……

  “你就是王通?”

  “下官王通见过戚大人!”

  戚继光沉声问道,双方品级差的远,更不必说什么地位,此时莫说是那些少年,就连王通心思也不稳,俞大猷、李成梁、马芳他都是在这个时代才知道了解,可戚继光这个名字,王通在那一世就多次在课堂上,从各类书上,各种媒体上听到,知道他是这个时代的栋梁,知道他是倭寇的克星。

  可这样的场合下,自然不能说别的,王通能做的也就是按照官位品级恭恭敬敬行礼拜见,戚继光伸手扶住,打量了王通几眼,沉声开口说道:

  “俞兄来北直隶后,和老夫多有书信往来,对你夸奖不少,今日老夫先去了你那军营看看,有章法,有规矩,的确当得起那夸,看你的操练布置,除却俞兄的指点,也有不少老夫没见过的新东西,不错,是个名将种子。”

  听到戚继光这般评价,少年们甚至都忘了自己在灵堂,各个用兴奋的眼神看着王通,能被兵法大家、当世名将如此评价,这是何等的肯定,这不更是说明王通的出色。

  王通也有些激动,不过还是躬身施礼逊谢道:

  “戚大人夸奖,下官何德何能……”

  话还没说完,戚继光看着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王通你将来要在京师富贵,这军务练兵是个苦差事,早晚就要荒废了,实在是可惜,可惜!!”

  戚继光感慨了两句,随意点点头,朗声说道:

  “老夫军务繁忙,这就告辞了!”

  他身份贵重,众人自然不会说什么,王通也是苦笑着躬身相送,看着戚继光在亲兵拱卫下离开。

  ……

  白日忙碌一天,等回到府中的时候,天已经黑下,一进宅门,孙大海就匆忙迎出来,开口说道:

  “兵备道于大人等候大人多时了!”

  四百五十二

  这个忙碌时节,平日里不怎么相干的兵备道于计勇来干什么?何况这于计勇对王通实在谈不上友好。王通可以称得上是“折辱”的举动都不少。

  而且白日在灵堂拜祭,也没看这于计勇说话,晚上突然有什么事。

  莫非出军国大事了,这是王通的第一反应,卸下身上的麻服,匆匆朝着客厅走过去。

  “王大人今日辛苦,于某还要过来打搅,实在是过意不去!”

  平日关系处的如何不说,这时的客气礼节还是要讲的,于计勇见王通进来,笑着起身打招呼。

  于计勇今日穿得蓝黑色的道袍,是日常出行的打扮,王通心中愈发疑惑,只是点头客气道:

  “都是下面人忙碌,谈不上什么辛苦,于大人今日来可有指教?”

  护兵送茶上来退下,双方坐下,于计勇沉吟了下,开口说道:

  “却是有桩事要知会王大人,于某一个时辰前得的消息,说沧州那边要在河上设个卡子。也学咱们天津卫抽税……”

  王通刚端起茶杯,听到这话双眼立刻瞪了起来,于计勇被王通突然的变色惊了下,不过随即脸上却带了几分笑意,继续说道:

  “仿咱们天津卫的卡子,过往货物也是抽二成的税赋,明日就要拦河设卡了,也是于某在沧州那边有些相熟的朋友,今日过来才告诉的。”

  “沧州那边……除了长芦盐运司,也就是知州衙门了,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

  运河上用七大税关,这是户部设立,此外就是这王通设立的天津卫税关,户部设立的自然不必说,天津卫这边的关卡也是有个为宫中筹措金花银增额的大义名目,就这样现在还没有确定的名份。

  他沧州不过是河间府辖下一处,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本事,当然,平日巴不得看自己出丑的这位于兵备道为什么好意过来提醒,这又是另外一桩奇(网…提供下载…)怪处了。

  “沧州知州徐广国是户部左侍郎徐青山的亲侄,据说还有宫里某监司公公的关系,在北直隶各府里算是个出挑的,那边设卡收税,若能做成,也准备打着为宫内筹措内帑的名义来做。”

  于计勇今日真是转了性,和气的很。解释的也是详细,七大税关类似虚设,税吏克扣索贿,只要私下给足了好处,税不交都可以的,所以船只南下北上被收去的税赋很少,正是因为在其他处成本不高,在天津卫又是这般商机无限,大家也能忍受天津卫实收二成的政策,运货进出,来这边贸易。

  可如果其他处设卡,又是在沧州这等距离天津卫不足二百里的地方,来来去去,等于实际上等于在天津卫贸易的成本翻了一倍。

  而且又是地方官,又是宦官,还要打着为宫内筹措的名义,王通几乎能预料到会贪墨克扣到什么程度,到时候,顺着运河水路北上的河南和山东商户,可能就会舍弃天津卫这个地点。

  如果来这边经商的人减少,还会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天津卫这边受损破败不说,若沧州这一家搞成,还不知道多少人有样学样,到时候可就有大麻烦了。

  天津卫是王通起步发达的事业所在,自然不会容忍别人这么胡来,可又不得不承认,自家这天津卫的税卡设置也是先斩后奏,有这个例子在,其他人若是关系足够,想必也能去做,而且不会担什么罪过。

  看着王通在那里沉吟,于计勇又是笑着说道:

  “户部的马尚书今年六十五岁,一直是念叨着回陕西养老,致仕还乡,也就是今年的事情,上上下下都在传,替补的就是徐青山徐侍郎……”

  尚书入阁,具体办差的就是侍郎,徐青山可以说是这户部的真正主事人,这于计勇还说什么有宫内的关系,怪不得有这么大的胆子。

  只是这于计勇为什么这么好心,王通看了坐在座位上的兵备道一眼,抱拳说道:

  “这桩事的确对天津卫有大干碍,多谢于大人知会。”

  于计勇也是抱拳回礼,脸上挂满了笑容,颇为正气的说道:

  “沧州那边设卡,于我天津卫民生有极大关碍,还请王大人及早处置……唉,俞老大人故去。王大人这边伤心烦劳,于某还要过来打扰,实在是失礼,还望王大人见谅。”

  天津卫的民生?于计勇领着人去运河上设卡收税的时候,怎么不谈民生,王通是不信的,不过这个消息却是有大用。

  双方少不得客气一番,这才把人送走,把人送出门去,关上门,张世强立刻跟了上来,开口禀报说道:

  “王大人,于计勇在海河边有两个铺面,在城内还有一处,此外他在临清也有产业商行。”

  兵备道于计勇上门,对于王通这边和夜猫子进宅的区别不大,不用王通吩咐,张世强这边就会布置人去查。

  把于计勇的产业这么一说,过来通报的原因就浮现出来,临清也是运河枢纽之一,山东的大城,兴盛繁华无比,天津卫有产业。临清有产业,双方走运河水路互通有无,肯定是发财赚钱。

  而沧州那边设税卡,正好是卡在临清和天津卫之间,两处来往货物都要被抽取税赋,平白增添了成本,何况说的是仿天津卫例子,也就是说,有无功名都是一视同仁的。

  若是寻常百姓商户,被官府设卡收税,也就咬牙认了。无非少赚些钱,或者不跑这趟就是,可于计勇也是四品的官员,在天津卫忍气吞声就罢了,这么平白被扒了一层皮去,让他如何甘心。

  ……

  “三标,你去大海那边支取衣服,马队每个人都把换上百姓的衣服,然后去沧州!!”

  马三标刚被从营中交来,还有些懵懂,听到王通的命令,先是领命,然后开口询问说道:

  “大人,攻打沧州光靠属下马队可能不够……”

  王通一愣,随即笑着说道:

  “打什么沧州,先去和大海那边准备换衣服,百姓的衣服要是不够,就去各处商铺那边买,买他们身上的衣服,准备好了,自然有进一步的命令!”

  那边马三标和孙大海急忙出门,王通对身边的谭将说道:

  “从天津卫去沧州,快马要走多长时间?”

  谭将大概猜到了王通的用意,沉吟着说道:

  “有两种跑法,跑不死马不到两天,要是不怕跑死马,今晚启程,明日下午就能到!!”

  王通点点头,开口断然说道:

  “让谭剑和谭弓各带五个人,人随意他们挑,马匹随意他们选,人不死就行,明日到沧州那边,不管怎么说,也把这卡子给本官拦住了,不要让他们在运河上架起来。”

  “老爷,沧州那边也有大兵。谭剑和谭弓带着十个人,就算是精锐,恐怕也挡不住……”

  “谁也没有指望他们去打,拉大旗扯虎皮会不会,胡搅蛮缠会不会,撒泼耍赖会不会……”

  反问了几个问题,谭将在那里无奈的苦笑了出来,为难的开口说道:

  “不瞒老爷说,我们兄弟几个还真是不会,学的都是厮杀弓马,行军布阵的。”

  王通也是失笑,拍着脑门说道:

  “急了,急了,找杭大桥去,这个他应该能做,谭将,你现在就去安排……来人,去喊杨先生他们过来!!”

  谭将快步出门,不多时,杨思尘急忙跑了过来,海河边王通府邸是新建,身边亲信的宅子直接就是相邻,喊起来方便的很。

  杨思尘白日也是跟着忙碌一天,此时还在书房中(:。cc)整 理文卷,听到召唤,就急忙赶了过来,王通一见他进门,开口笑着说道:

  “写一封奏疏,写两封私信。”

  ……

  并不是每一处都和天津卫这样有效率,沧州那边离城二里就是运河,可上午诸位大人未必起那么早,中午时候太阳又是暴晒,诸位大人都是等到太阳偏西的时候,才来到了城外这边。

  这个河中设卡倒也简单,不过是把一艘大船推入河中,今后这艘漕船就是河上收费的码头卡子,税吏们划着舢板小舟去河中收税。

  按照平日里,那是出来看都不要看的,可在运河上设卡,虽说学的是天津卫,大家心里都不是太有底气,所以要知州徐大人出来镇镇场面,各色仪仗都是要摆出来的。

  靠着河边早就有招募来的税吏丁壮们在那里等候,所谓税吏,骨干自然是这位徐知州的带来的家丁仆役,辅助则按照天下间的规矩,都是些本地的地痞无赖充任。

  原本很热闹的河边,这些人一出现,百姓都是走了个干净,想来停靠的船只也都是去往上游和下游,免得招惹麻烦。

  “此关开设,也是为圣上分忧,诸位,本官这边有确切的消息,不出半月,就有公文下达,定沧州为税关。”

  沧州知州徐广国扬声说道,周围一干人等都是躬身奉承,站在徐广国身边的师爷连忙冲着河边摆手示意。

  看着这边示意,河边站在船边的那些人立刻是准备推船下水,就在此时,“当”的一声,一根箭钉在了船舱窗棂上,箭羽颤动不停。

  四百五十三

  知州的家仆亲信。地方上的无赖地痞,平时可能也习练些枪棒,可不过是私下里好勇斗狠的本事而已。

  这边距离天津卫不远,那边如何的繁华众人都有耳闻,不少人更是去亲眼见过,沧州也要设卡,被选来做税吏的人各个兴奋无比,心想大头归上面,咱们上下其手发财也多少有些分润。

  正在这兴高采烈推船的时候,“嗖”的一声利啸响起,听到“当”的一声,箭已经钉在了窗棂上。

  推船的人抬头愣愣的看着,人都傻在了那里,沧州也算太平地方,那见过什么阵仗,弓箭射来,人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当”“当”连声,又有两支箭钉在了船上,这时才有人反应过来,在那里大喊了一声“妈呀”,扭头就朝着徐广国这边跑。

  徐广国这边正斟酌着言辞。等船推下水的时候再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言语,没曾想突然间推船的那些人哭爹喊娘的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老爷,有人射箭!!”

  有人扯着嗓子哭喊道,徐广国一愣,他身边的捕头倒是颇有胆色,沧州尚武,在衙门当差的人都有本事在身,徐广国富家子弟出身,花钱大方,下面的人倒也用心用力,那捕头立刻站在徐广国跟前,手按着刀柄大吼道:

  “乱喊甚么,光天化日,谁敢……”

  话没说完,痛叫一声,踉跄退了七八步,还好后面的徐广国闪躲的快,要不然直接被这个捕头撞倒了,后面有人一顶,那捕头才站住,停住之后却在那里大喊起来,手不住的在胸口那边摸索。

  徐广国却看的明白,在前面有一支箭掉在地上,真有人射箭,徐广国不过是个文官,脸色霎时就白了,急忙向后缩去。可站在他身边的都是些同知、典史、师爷之类的官员幕僚,他怕,其他人更怕。

  沧州这边本地乡兵倒是来了十几个站桩摆样子的,看到那边慌乱,那捕头又是大喊,他们反应也是不慢,还没等人招呼,丢下手中的家什,拔腿朝着后面就跑,不多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热闹的百姓早作鸟兽散,现场乱成一团,动作快的向后跑,脑筋灵活的先趴了下去,没人注意到十几匹马到了那船边上,有人招呼了声,十几个人翻身下马。

  他们才一下马,却有马匹嘶鸣一声,直接瘫倒在了地上,翻腾几下显然活不成了,那些骑士理会都不理会,只是围着那艘船戒备。

  闹哄哄了半天。却没有什么人继续攻击过来,徐广国那边的几个捕快衙役的头目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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