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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驯娇妻-第8部分

小说: 驯娇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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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事轮不到你们插口。”说完,他背过身离开屋子。
  “主子很奇怪,不!是非常奇怪。”孔辅仁看着他的背影说。
  “说不定,他是喜欢上宋姑娘而不自知。”想起主子代喜儿出头那次,那回,他眼里流露出的占有欲应该不假。
  “喜欢?你没搞错吧?”主子不是恨不得把宋家小姐绑上船,送到番邦当祭品,永世不相见的吗?'
  “谁知道,他是主子,主子的事轮不到我们来管。”公孙华斯斯文文地走出门外,他要去看看他那刚出生的儿子。当老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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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过尽千帆皆不是,
  斜晖脉脉水悠悠。
  肠断白苹洲。
  扶着一株修竹,旭脉默默眺望远方斜阳,几只归巢鸦雀在天边展翅飞翔。
  倦鸟归林……
  人呢?累了是不是也要返家?他累了吗?倦了吗?要回家了没?
  只不过——有她的地方不是他的家,所以,他不愿归来……
  自那天愤然离去后,他不曾出现,他在等她跪地求饶,等她将量后一层自尊剥去,匍伏在他脚边称婢?
  不!那不是宋旭脉会做的事。
  日子长得教人心惊,这些日子她部是搬来一张凳子,从朝阳初升等到日正当中,再望  到余辉夕阳,等待时辰自指间滑过,等待光阴缓缓离去……
  她不晓得还能做什么来帮助自已?她的未来掐在别人手心,还未松绑。
  他们说十天半个月就会送她回家,可是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好久了,为什么还不放她走?
  旭脉心里十分清楚,嫁入穆家是再不可能了,往后只能青灯祖上佛度此残生。
  她并不害怕过这种日子,她早习惯孤独、习惯自处,少了所有纷纷扰扰,她的心才能再获平静。
  只不过,未不她必须学会——不去想他。
  轻轻喟然,转身往回走。夜色游入屋内,驱赶了阳光的脚步,她定定地站在门槛前,看着黑暗一寸寸吞噬光明……颜色褪尽,伸出五指再看不风任何。
  摸黑走入,她找到打火石,连连试过几次,好不容易才将烛火给燃上,却也在手上留下几个烫伤印子。
  低头审视受伤双手,几时起,她娇软的柔莠也结起粗茧子?大大小小的刮痕江满布掌心,手心却是粗糙得连痛都不再有知觉。
  拿起笔,研浓墨汁,提笔不成书。
  轻叹息,魂儿飞出窗外,荡在树梢处,空对月色想着心上人儿。
  他还在生气吗?
  是吗!他的阴沉让人心生畏惧,但她不怕,因为,她知道他的冷是张保护网,密密实实地围在周遭保护着他不受伤害。
  他今日的偏激性格是怎么造就出来的?是一段伤心往事?还是一个不堪童年?她猜不来,也帮不了。
  几笔飞墨,他的面容跃然纸上。
  算命先生观人面相断人未来,他的剑眉斜飞入鬓,双瞳炯亮有神、意气风发,这种人的意志坚强,不容更改;他的鼻梁直挺、双耳垂珠,必是福荣双至、风云际会的人物,不该受困于一个小小的菊花寨。
  轻摇头,摇去多余想法,她这是在做什么?
  描绘再多张的“他”,画再多他的神态,他都不会出现,除非……她去求和。
  她会吗?不!她不会。
  起身,将。图像收入箱筐中,各其他几张摆在一块儿。
  收拾桌面,她将一张写着诗句的纸稿拿起来反反复覆在心中念了几遍。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螟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她的伤心、她的愁,还要等过多久他才看得到?她的归宿又在何处?有他还是没有他的地方?
  拿起诗稿燃上火烛,她把自己的满腔心事烧去,烧得无痕也无迹。百般无聊,倚窗斜望明月,又是一天将尽……
  喜儿多久没来了?听说寨里来一个霜霜姑娘,她面貌姣好,性格温顺,人人都乐于和她接近,喜儿向她告了假,说是要去缠着霜霜姑娘学针线。
  听说霜霜姑娘的歌喉清脆嘹亮,甜柔的噪音成了寨里人的最爱;听说霜霜姑娘有双人人称羡的巧手,纺织刺绣、弹琴奏乐、烧饭做菜……无所不会。
  那位霜霜姑娘才来没多久,就成了菊花寨里的传奇人物。
  如果霜霜姑娘是菊花寨里的传奇人物,那她是什么?冷宫弃妇?她自嘲苦笑。
  不想了!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红颜绵与薄命成友,多想不过空惹伤心。
  她站起身,该到厨房去拿些饭菜果腹,自那血腥夜晚后,没有人肯为她送来食物,她只好亲自走一趟厨房去取食。
  再怎么说,她都要活着回到宋家。
  只不过……回得去吗?她的自信在菊花寨时一分分消磨殆尽。
  几次举足欲往采丰居,却总在门口徘徊时,让辅仁给拉进迎丰阁,一起聆听霜霜姑娘唱曲儿。
  很快的,她的歌声传遍菊花寨,大家习惯在懈饭后聚百迎丰阁,听她弹琴唱曲,聊天联络感情。
  今夜亦不例外,迎丰阁的院子里,十几张软椅、必壶好酒、必盘瓜果,一群人谈谈笑笑,欣赏绕梁佳音,气氛和谐得让人羡慕。
  “霜霜姑娘,你的歌声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辅仁托起一杯洒送到她面前。
  “让孔大哥见笑了。”她羞红脸,垂下眉,那姿态如含苞娇梅,引人遐思。
  “什么见不见笑,孔大哥说过的废话比好话还多,而这些好话里就这两句最中听。”小产代她把洒接下,揽住她的肩膀说。
  “是啊、是啊!霜霜姑娘的歌声琴艺好得没话说,我家喜儿丫头这两天直吵着要我帮她买把琴,说要拜她为师。”罗嫂子加入话题。
  喜儿要拜她为师?那她另外一个师你呢?旭脉的影子在顷刻间占满鼎骥的脑海。
  “喜儿妹妹的天资聪颖,学琴一定又快又好。”霜霜笑答。
  “那……我明天上街去帮她买把琴回来。”
  “不用、不用,。她先用我的琴练习,等我这两天有空,亲自帮喜儿妹妹做把琴。”
  “你连做筝琴都会,你还有什么不会的?”辅仁讶异。
  “除了当爹爹以外,其他事情霜霜全会做,琴棋书画、细活粗工,啥事让她摸个几下就熟透啦!孔哥哥,你要是想追求霜霜,可得加把劲儿,温瘟吞吞的会让别人化捷足先登。”小匀笑说。
  “你又取笑我,不理你了。”一跺脚,霜霜就要转身回房。
  “霜霜姑娘,别恼,小匀这疯丫头的话你别摆在心底,她向来是有口无心的。”辅仁忙起身挡住她的去路。
  “我……”仰起头,她又是满脸桃色。
  “别你啊我的,快为我们再唱首曲子才是正经。”罗嫂子忙打圆场,把霜霜带回琴前。
  “嗯!”低眉信手几个撩拨,珠憬乐声在她指间流窜。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屡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腊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支,走马兰台类转蓬。
  旭脉双手端着晚饭自迎丰阁走过,悦耳歌声随晚风传来,让她的脚步缓缓停下。
  有星辰、有夜风,春酒暖、腊灯红,良宵为有怀脸点缀着有情夜,一个“有”,一个“无”,一个“点”,一个“通”,有情国妇的真情再不需言语表达即能通心达意,他们是幸福的!她想。
  原来,菊花寨里卧虎藏龙,什么样的人物都有,不单单如她所想——一个只懂杀戮的污秽地方。是她太过浅薄了。
  歌  声持续着,新的曲子和着琴声,唱出另一段心意。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安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多大胆炙与少年郎,跟随他一生一世,就算被无情抛弃亦不回头了吗?
  突然间,她想要见见这个唱曲女孩,脚步不自觉地被吸引。
  还没走近,鼎骥就看见她袅娜纤瘦的影子。
  是她!他的心被狠狠拧了一下,她居然瘦成这样,风一拂,衣袂飞扬连人都像要被吹上天空。好准备要夭要灭了吗?她打算用死来向他抗议吗?她真的非要用最强烈的手段来迫他妥协?
  不!她不会如意,他说过要驯服她,就不会只是句空话。
  歌声渐歇,他一反常态,和着众人大声鼓掌喝采,走到花圃边拆下一枝雏菊,再转回霜霜身旁,万分轻柔地帮她簪在鬓边。
  “辅仁说你像梅花,我要反驳,你是菊,清雅尊贵的菊,你尊贵高雅却不娇弱,你美丽纯结面不艳惑,你是我菊花寨里最出色的女人。”
  他的动作、他的话全落入旭脉眼低、心底,酸水如暴雨侵袭,淹没她的心、她的情。
  她那么“出色”,所以他“已经爱上她了是吗?
  很想哭,咬住唇,很用力、很用力,她让痛觉提醒自己仅存的自尊,不落泪、不示弱,她是最傲骨的宋旭脉。
  “说得好,你是我们菊花寨最出色的女人,这话要引起多少女人嫉妒。”辅仁接口。
  “才不会呢!霜霜本来就是最好的,她才不像那个成天啥事都不会做的女人,只会一味假清高看不起别人,她看不起我们当强盗的,我们才看不起她呢!”
  联合次要敌人攻击主要敌人是人之常性,小匀也不例外,只要能让骥哥哥反宋旭脉送走,她排第几都没关系。
  何况,霜霜早就私下告诉她,她喜欢的人是孔哥哥,不会抢走她的骥哥哥。
  “别这么说,人都各有自己的优点和不足处,不能拿来相较,像小匀的天真浪漫、喜儿的慧黠聪敏、罗嫂子的英气飒飒,都是旁人不及的。”霜霜柔声道。
  “说得好,真是精辟见解,看来霜霜姑娘饱览群书,满腹墨水。”鼎骥的赞颂不曾止歇。
  “本来就是,霜霜的爹还是个秀才呢,他不但有学问还有一手好医术,全教给霜霜了。”小匀插口。
  “是吗?我真想见见令尊,看是怎样的人才能教导出这们的灵秀女子。”他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望住她。
  旭脉全身发颤,想转身离开,避掉这幕难堪,无奈失却力气的双脚再支持不了她的意志。
  她的心碎了,几千几万个碎片飞扬在夜空中嘲笑她的爱情。
  他说过爱她,原来只是虚假,她却为了这份虚假交付真心,可怜她无疾而终的爱情呵!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她尝到咸咸的血腥,却感觉不到痛。
  是不是心死了,知觉也会跟着灭亡?然后呢……生命灰飞烟散,再不留痕迹于世间?
  不准晕厥、不准哭泣!她对身子下最后一道命令,她不愿让任何人看轻。
  他们的隅隅私语映在她眼中,成了千只针,刺入她的肉、她的骨、她的髓,刺得她再寻不出完整。
  “我们来合唱一首杜甫的琴台,你会吗?”鼎骥轻问。
  霜霜的眼光扫过篱笆外的人影,明白了他演这场戏所为何来。
  她就是小匀口中的狐狸精吧!看来他相当在乎她,否则他大可维持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不用大费周章卖力演出。
  既然他在乎刀子,那么在目标达成前,也许、也许可以送给他的心上人一点儿小礼物……朱唇微启,她作出无限娇羞模样,足一拐,差点儿跌倒。
  他伸手一捞,把刀带进自己怀中,那种暧昧气氛惹出众人哄然。
  霜霜坐入定位,两三个挑弦,音律已成。
  茂陵多病后,尚爱卓文君。洒肆人问世,琴台日暮挨云。野花留春靥,蔓草见罗裙。归凤求凰意,寮寮不复开。
  琴台?!
  他居然用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当垆卖酒、琴台定情的爱情帮事,来暗喻他们当中至死不渝的爱情?那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匡啷一声,手上的盘子应声落地。
  这声音引来旁人侧目,看到她,大家都怔了一怔,不知该做何反应,罗嫂子忙迎上前去,热络地拉住她的手。
  “你还没吃晚饭吧!一起进来听曲子,这里有些瓜儿果儿的,饿不着你。”
  刀子勉力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婉拒。
  “人家不想来,我们就别勉强人啦!人家是好了不起的千金小姐,跟我们这些低三下四的人一起取乐,不是降低身份吗?”小匀冷言冷语地走近。
  鼎骥没阻止,他的态度鼓励了大家的讪笑嘲讽。
  “可不是,何况要哑巴来听曲子,不跟喊瞎子来赏画一样无趣。”
  “是啊、是啊!难不成你们还要她来和霜霜姑娘合唱曲子?”
  话一说出,大伙儿哄堂大笑。
  旭脉没应答,蹲下身收拾一地残破。
  辅仁和鼎骥想继走近,当他看到地上洒落的残羹和发硬的窝窝头,心头怒火更炽烈了。
  她是故意的!
  菊花寨里民生富裕,没人会去吃这种东西,她想跟她唱反调,想让他易弦改辙送她下山?想都别想!
  他哪里知道,寨里有人想整刀子,根本不让她上桌吃饭,两样果腹的残羹剩菜算是照了规矩了事。又得重洗过;就是在她的饮水里加盐巴,再不饭饭馊汤,整寨里的人根本是团结起来联的欺负她。
  “走!我带你去吃一顿‘正餐’。”辅仁蹲下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她一紧张,捏紧拳头收回手,掌中破瓷片顺势插入,鲜血随之窜出。
  “放开她!”鼎骥的声音射出,如结冻冰珠。
  旭脉仰头,她的脸庞仍然骄恣,不会不熟他、绝不求他,宽愿死了,刀子也不让自己当条摇尾乞怜的狗。
  甩脱辅仁的手,她一提气,跑回采丰居。
  他凌厉的眼光追随她的背影,怒焰烧炙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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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缩起身子,好冷好冷,泪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滑落。
  没注意到嘴角流血、没看到鲜血已经自手掌漫过衣袖,她只专注着说服自己不哭。
  她不是弃妇、她没有交付真心、她不在乎他……
  从来就不,他只是一个强盗,一个寡廉鲜耻、缺乏道德的土匪,她怎会爱上他?
  不爱、爱,她不爱他……就如他说过爱她……都是骗人……
  她拚命说谎、拚命欺骗自己的心,可是……谎越说,泪越狂,她哭得更厉害了。
  怎么办?停不下来啊!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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