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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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满月没有说话，只是用双眼盯着卧虎，那不屈坚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谁都忽略掉的心疼。
“知道吗？”卧虎止住了自己疯狂的笑声，一脸阴狠的冲关满月说道：“我最怕你是个酒囊饭袋，因为酒囊饭袋的软货会让我浑身难受，根本不能让我找到一点报仇的快感。好，真好，你竟然跟传说中的一样，铁骨铮铮的共和国将军。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我也要让你尝到我尝过的滋味。”
关满月的头颅微微上扬，露出一副威严中夹杂着霸气张狂的脸颊，将自己多年未曾出现的嚣张之色浮于脸上。
“共和国的军人，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声！”关满月傲然冲卧虎说道，然后忍着钻心的剧痛再次将自己的胸膛高高挺起，伫立在那里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令卧虎都无端的感受到一种难言的压力。
“有骨气！”卧虎情不自禁的夸着关满月，想了一下对他说道：“对了，你还是将军呢。不过我最喜欢对付的就是将军，把将军踩在脚底下的感觉不是寻常人能感受到的。”
关满月看了一眼卧虎，露出一副无谓的笑容。
他知道卧虎在缅甸干掉了一个将军，然后又扶植了一个将军。对卧虎来说，一个将军在他眼里根本就没什么，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玩弄更多的将军。
“行了。”卧虎挥挥手，舒畅的喘了一口气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冲特派员说道：“我莫卧虎很讲信誉，你把关满月给我送来了，那就说出你的要求吧。”
关满月是卧虎的死结，既然关满月被送来了，那么一切事情都好商量，他不介意为国效力，成为国家在海外的一把锋利军刀。
第二百八十一章 你是关家的人
特派员没有说话，而是深深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的看看坐在椅子上的卧虎，又看看胸骨断裂依旧直挺挺站立的关满月，心里升出何等相象的感觉。
“我的叔叔在临死前跟我说忠于祖国，忠于人民；我的教官在临死前跟我说忠于祖国，忠于人民。”说完这句话的卧虎顿了一下，用一种无可奈何的口气对特派员说道：“你说我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国家把关满月交到我手上，行，从前的事一笔勾销，我莫卧虎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国家的事我可以帮忙，但是你必须记住一点，国家是国家，我是我，你明白吗？”
听到卧虎的这一番话，特派员露出了苦笑，抬头看看了站在一旁的关满月，发现关满月的眼中也露出一丝笑容。
“好！”特派员眼中的精光一闪，重重点点头对跟随自己而来的下属说道：“你们出去！”
下属听到特派员的命令，立即站起来朝外走出去。
卧虎看着特派员，等待他继续下去。
“莫卧虎，让你的人也出去。”等到只剩下自己与关满月之后，特派员向卧虎提出要求。
“好！”卧虎点点头，冲身边的人挥挥手，让他们全部出去。
“等等。”特派员制止住了卧虎，指着林凡、商洛、胡小四三人说道：“这三个人不能走。”
“嗯？”卧虎感觉到一阵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按照特派员的要求去做，他倒想看看这个特派员究竟要干什么。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屋里只剩下卧虎与林凡四人，以及特派员和关满月。
这个时候的特派员想要将关满月搀扶着坐下，但是被关满月拒绝了。
看到如此硬朗的关满月，特派员也是一阵无奈，摇摇头翻着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找出一份密封的档案袋。
“说！”卧虎盯着特派员手中的档案袋，猜测里面究竟是什么。
他对特派员的行为有点好奇，但好奇归好奇，他不着急，因为对方必然会满足自己的。其实除了好奇之外，卧虎还有一些奇怪，奇怪特派员的行事跟从前完全不一样。
“这里有一份档案你看一下，也许你看了之后就全部理解了。”特派员将手中的档案袋扔给卧虎，让他自己看。
接过档案袋的卧虎看了一眼，从上面的封口来看应该是密封多年的机密档案，绝对没有打开过。卧虎还是拥有这份眼力的，作为一个随时渗入低吼搜缴情报的特种兵，必须学会判定各种文件的真伪，其判定方式就是从封口与纸质进行判定。
这份文件的封口采取的是比较古老的火漆封口，火漆有脱落，但绝对不是人为做过手脚的。
打开档案袋，里面的东西并不多，最为显眼的是十来张照片。照片的第一张是一个婴儿，然后是一个男孩，再往下是男孩长成少年的照片。
似乎这个黑白照片里的小男孩并不喜欢照相，眼睛根本就没有对着镜头。但再次看一眼之后，卧虎立即明白这些照片是偷拍的，不犹的心生疑惑。
照片上的背景是农村，男孩也是一身粗布衣裳，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卧虎却感觉这个男孩很亲切，似乎男孩身后的背景也有一种似曾熟悉的感觉。
继续往下翻着看，卧虎看到的是男孩长成青年的模样。
这个青年笑的很憨厚，穿着一身那个年代部队的宽大棉衣，头上戴着一顶雷锋帽，肩膀上扛着最早的那种军衔标示，是一个列兵。
看到这种照片，卧虎心里那种熟悉的亲切感更加浓重了，他继续往下翻，然后看到一张年轻人更加成熟的照片。
看到这里，卧虎心头大震，继续快速的朝下翻，映在眼前的是一张结婚相片，年轻人的结婚照片。他的眼睛一下被这张照片吸引住了，而后脸上露出复杂到极点的表情：照片上的男女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父亲和母亲！
翻到最后，卧虎看到了自己在血狐大队每日对着荣誉是墙面看着的父亲。这是父亲的照片，从小到大的照片！
当看完这些照片的时候，卧虎又看到一张合影：这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抱着一个婴儿的合影，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但那个婴儿却让卧虎清晰的认识到这是自己父亲婴儿时候的照片，只是七八岁的男孩又是谁呢？
将照片放在一边，卧虎快速的将档案袋里面的两张泛黄的薄纸拿出来，将上面不多的内容阅读完。
特派员一脸期待的看着卧虎；关满月则依旧挺拔站立，而林凡几人似乎有些不安，但是不安当中却拥有毫不动摇的坚定。
“砰！”的一声，卧虎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将档案单用力朝特派员扔了过去，脸色狰狞的发出低吼声：“你最好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把你吊起来。”
“唉……”特派员叹了口气，将落在地上的档案袋收拾起来，凝视着卧虎的双眼对他说道：“你还需要什么说法？档案里面的东西你应该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放屁！”卧虎突然发出暴吼声，指着特派员大声吼道：“少拿这些伪造出来的东西欺骗我，你们当我莫卧虎还是从前的莫卧虎吗？”
暴怒的卧虎整个人的情绪完全失控了，他的脑子充满一片混乱，整个人似乎是遭受了极大的打击，而这一切都来源于他刚才看到的东西：那上面写的明明白白，他的父亲莫九州应该不叫莫九州，而是叫关九州！
两张纸上简要的将他父亲的情况说清楚，指明他的父亲是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中寄养在莫家的，为的是躲避那场政治风暴。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在莫九州长大以后拒绝承认自己的身份，依旧叫莫九州，原因是他心里恨，恨自己的亲生父亲将自己抛弃。
落款的名字卧虎看的很清楚，那是一个共和国开国元勋的名字，曾经被打入右派，整整蹲了十年牛棚！
“有欺骗你的必要吗？”特派员似乎被卧虎的火气给弄火了，他也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冲卧虎吼道：“国家需要对你进行这样的欺骗吗？这种欺骗有什么好处？为了你的军事基地还是为了可可群岛？不是！我现在只是想告诉你一点，那个曾是开国元勋老人想自己唯一的孙子了，那个老人只想在临死前看一眼自己孙子！你的父亲是莫九州，你父亲的亲生大哥叫关满月，关满月是你的亲大伯，你本姓关，不姓莫！！！”
轰的一声，卧虎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他实在难以承受这种突然而来的事情。他的心脏纠结道一块，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死死咬住牙齿瞪了一眼傲然站在那里的关满月一眼，然后发痴嘶哑的吼声。
“你骗人！骗人！！！”
“没人骗你！”特派员根本不给卧虎任何喘息的机会，冲他大声说道：“你觉得你真能从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里带着人逃出来？你觉得国家的特殊通缉令追击不到你，你觉得逃到缅甸就完全摆脱了？我告诉你，不可能！当初刑场枪决没有施行执行捆绑绳是暗中授意的，为了就是让你安全逃脱。当初的叛国罪是强加给你的，当初军事监狱把你关进小黑屋也是特别安排的。你还记得从监狱逃生时将你纠缠住的那个特种兵吗？让你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取胜的特种兵吗？”
头脑混乱的卧虎跟着特派员的思维开始回想起来，想到那个自己用打穴功夫都无法取胜的特种兵。
“告诉你，那是你的大队长张复基，里面不光有张复基，还有为国捐躯的王陆军！”
特派员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落在卧虎的心口上，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有种承受不住的感觉。
“还有，你身边的三个战友，包括战死的张朝阳，你觉得这是偶然吗？不是！这是国家的安排，国家要让他们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帮助你完成任务！”
卧虎的眼光迷茫的望向林凡三人，向张口问他们究竟是不是这样的，但是看到三人的眼神之后放弃了。他知道了答案，因为三个人的眼中散发着一种抱歉，除了抱歉就是理解。
一时间，卧虎突然有种被全世界的人都抛弃的感觉。身边的生死战友竟然让他产生了一种陌生感，似乎所有人都是生活在明明白白当中的，唯独他始终活在被别人掌控的生命中。
“你的任务是被任务！”特派员继续对卧虎说道：“被任务者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完全是在外力影响的情况下被推动进行的任务。这种任务是最高绝密，通常在任务完毕之后，执行者会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因为他发现这一切都是一个局，而自己只是一颗棋子。这种任务对执行者来说是最为残酷的，可能执行这种任务的人……全部是将星的后代……”
卧虎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现在他只有大口喘气的力气。说真的，他很想好好问清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但他又觉得问的再多也是枉然。突然间，卧虎想到了一件事，一件足以把这一切完全推翻的事。
“季若身上发生的事怎么解释？”猛地坐起来的卧虎，双眼似乎出鞘的两把血腥利剑，直射特派员的双眼。
感受到卧虎身上传来的凛冽杀机，特派员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迎上卧虎的双眼，极其认真的对他说道：“这只是一个意外，真正造成这一切的是明王，季若可以为你解释清楚。也许全世界的人都在骗你，但是你的女人不会骗你。”
一股浓浓的不甘将卧虎整个人缠绕起来，他想嘶吼，想挣扎，可是却感觉到这股力量把他越缠越紧，马上就要窒息身亡。
“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得正视。说真的，我很同情你，但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清楚：国家从未抛弃你，你完成的是国家最高级别的任务，你父亲会为你骄傲，你的母亲会为你自豪。国内已经撤消了你的通缉令，你的军籍已经恢复，你可以随时回国，回到血狐大队。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英雄，所有人都知道你为国家忍受的无尽屈辱与痛苦……”
“不！！！”
疯狂的咆哮声从卧虎口中迸发出来，他的双眼怒睁，眼角顷刻间被自己弄到撕裂。此时的他就是一座爆发的火山，能将所有的一切完全消融的一干二净，将一切活物生生吞噬掉。
他不相信？他相信！
正因为相信，所以卧虎成了一座谁也无法制止的爆裂火山。从前所有的一幕快速闪过他的脑海，让他在对记忆的追寻中逐渐一点一点的完成验证。
与他相遇的张朝阳不是偶然；轻松获得可可群岛组建军事基地的权力也不是偶然；源源不断的情报和獠牙的情报组织也不是偶然；古启文全力用资金对獠牙进行协助也不是偶然……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幕后的国家机器进行推动着。
他莫卧虎就是一个可怜的棋子，一个悲哀的被任务者，一个所有的一切都被别人掌控死死的可怜虫。什么国家，什么荣耀，什么英雄，这些东西都是虚的。一个人，连自己怎么活的方式都要受到别人支配，那这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一声暴吼之后，卧虎再次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的耳边浮现出王陆军在大火中对他的叮嘱：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他的眼前又出现教官脑袋爆掉的前半秒钟的话：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他的记忆深处又回忆起血狐大队的荣誉室，闪现一张张为国捐躯的老大哥的笑脸……
曾经自己的理想不就是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吗？可自己现在是在理想中生活的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也许这他娘的根本就是一场笑话，而自己是一个最大的笑料！
“说，任务。”火山熔岩爆发的怒火从卧虎身上消失了，他闭着双眼冲特派员说着，口气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就像是一个麻木不休的人。
“前往麦克马洪线，阻止名为印藏特种边境部队，实为我国既定恐怖组织对国家的渗透活动。”特派员听到卧虎的话，眼中精光一闪，立即将需要獠牙处理的任务说了出来。
“好。”卧虎应了一声，然后站起身向外走去，再没有任何一句话，整个人冷漠的如同凛冽严寒的冬天。
卧虎不想跟任何人再说一句话了，他也不知道再说什么话。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他已经不再相信，他在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的最后一件事，就当是、当时让叔叔与教官含笑吧。
看着走出消失不见的卧虎，特派员一脸的暗淡，似乎也是全身失去了力量，重重瘫坐在椅子上。
林凡三人没有说话，默默注视卧虎离开的方向，情绪同样十分低落。
而关满月则转过身正对卧虎走出去的大门，脸上露出了笑容，笑容越来越浓，终于让他不顾胸口的断骨放肆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没，这就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