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年升官记-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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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杨小年分别接到了李奋进、罗仲祥、罗仲谦、张乐、董小光几个人打来的电话，自然没什么正事儿，无非由卝炫卝书卝网卝整卝理是拜年、再约好哪天聚聚什么的。
晚上，周晓军回来，给杨小年汇报了一下辛
庄镇的情况，全镇五十多个村子，账目存在问题的达到了百分之百，村支书和村主任贪污的更是每一个村子都有，贪污的金额小到几百几千元，大到上百万不等。那些贪得少的不是不想贪，而是条件有限，没有贪污的机会。像阮世昌这样的，是属于有机会贪污的一类，当支书六年多的时间，他一共贪了103。28万元，睡了村里34个女人。那些没有机会贪的村干部就在招待费、救济款上想点子。贪的最少的那位村主任刚上台还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就冒领了救济款343。17元，现在被查出来了是他的幸运。
村里的干部文化水平低，法律意识淡薄，在村子里面能当上干部的，又大多是那些家族兴旺弟兄多的人，这样的人在村里本身就是“老大”，做什么事情往往独断专行，听到不同的声音不是靠宣传动员解决问题，而是纠集本家拳脚相加，就算是大家都知道他干的事情，也根本就没有人敢管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村这一级财务管理制度极不规范，村会计科目随意设置，记账方法不统一，账账不符、账款不符、有账无证、有证无账现象较为普遍。
农村的优秀人才本来就很少，现在越是年轻、有文化的人就越不会把眼光放在村里，他们大多都外出打工了，还留在村子了的叫少数不错的人也往往自恃清高，不愿与那些干部同流合污，有思想没钱的人老百姓也不选他，他没钱，不能给老百姓送东西，谁选他干什么？
在很大一部分村民看来，现在好人不会主动当村干部，因为当村干部动不动就得违法。上级要求他们什么事都要干，却又没有合法的收入来源。可镇里不管你咋干工作，他只给你布置任务，只要结果。
坏人去选村干部，是因为他有了权，就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了。他要不干坏事，付出的成本怎样收回来？
“杨主任，最关键的是，现在的所谓‘民主选举’，是出自西方话语体系，它用竞争的方式将我国乡村几千年来的熟人社会、人情社会给撕裂了。你要当村干部，一定要与黑恶势力结合，因为黑恶势力才有执行力，你当村干部不与黑恶势力结合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周晓军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息：“现在一切向钱看，人们心中不管是公德的约束力还是传统上道德的约束力都很淡薄，村干部侵犯群众利益的后果不严重，群众根本就没人说没人管大家不再觉得干坏事的人可恶，反而认为人家有本事。”
你有本事你也这样干啊？你不是不行么？
两个人喝着茶水，一直交流道半夜才睡。对于周晓军说的这些情况，杨小年本来心中也早就知道一些的，但却不知道下面村子里面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社会大环境如此，现在要凭自己的力量根除是不可能的。除了发现之后严厉查处之外，竟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但只要自己在位置上一天，就要尽量减轻这种危害。
第二天杨小年下班。直接回了老家给父母拜年，才知道昨天晚上杨小莲根本就没回来，跟着孟秋丽和阮凤玲在董村那边住的。杨小年心说那地方的房间宽敞明亮又安着空调，比在家里冻得要死好多了，小妮子自然是不愿意回家受冻了。
不过，她一直在那边住着不走，我怎么回去啊？
陪着老妈除了中午饭，下午杨小年开着车却是去了董小光的歌厅。杨小年本就不喜欢唱歌，不过是找个地方坐坐。这个时候正是歌厅生意最好的时候，大多都是一些年轻人吆三喝五的和同学一起疯玩。董小光就让胡灵在一楼的前厅摆了几瓶啤酒，两个人一边喝着一边闲聊，问起赵四儿是不是又来捣乱的时候，董小光就嘿嘿的笑，说自从上次之后，李鑫倒是请他去喝过一次酒。
杨小年就笑了笑，想必是李奋进知道了之后，骂了这个宝贝侄子的吧？自己现在虽然不在山城区工作了，但级别却被提升为了副处级，李奋进拔根墙头草情谊也不敢得罪自己的。
两个人闲聊的时候，胡灵就静静的待在吧台里面清算着账目，对于董小光这家伙能找这么一个女孩子当老婆，杨小年都替他高兴。
但这么枯坐着实在是无聊，喝了两瓶啤酒之后杨小年就站起身要走，却不想刚转过脸来，就看陈冰婧在前，后面跟着张乐和几名年轻英武的女孩子一起走了进来。
原本，陈冰婧的脸上就挂着淡淡的哀愁，猛然见到杨小年之后，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苍白。
第255章 你是我的
“杨主任？真的是太巧了，您怎么也在这里呢？”看到杨小年在里面站着，张乐不由得有点微愣，但随即就笑着打招呼。
上次邱先进的事情过后，张乐就被李奋进亲自下令调进了治安大队担任一中队的中队长，陈冰婧突然从筹备处派出所回到区公安局治安大队当大队长，作为老部下的张乐自然心里很高兴。
可他很快就发现，陈冰婧却一直都高兴不起来。联想到她从筹备处回来的事情，作为老下属的张乐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因为她和杨小年的感情遇到了危机。不然的话，自己这位老领导可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
今天正好他和陈冰婧等几个人值白天的班，下了班之后张乐就鼓动着队里的几个小女警要陈冰婧请客唱歌，然后再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一顿，也算是领导慰劳下属了。
陈冰婧心里烦闷，但也不愿意在大过年的时候扫了大家的兴致，于是就跟着一起来了董小光的歌厅，却是没想到杨小年也在这里。
当时陈冰婧的脸色就是一沉，眼圈马上就发红了。
“婧婧，你也过来玩啊？先在这里做一下吧，里面没有包间了。”杨小年本来就没有放弃她的意思，同意让她回区公安局，不过是考虑到随着自己职位的上升，再让陈冰婧在开发区担任局长有点不合适罢了。这段时间不找她，是为了让她冷静地思考一下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但既然见了面，又怎么会不和她说话呢？
其实，陈冰婧调回山城区公安局，用来说服老爸的理由居然也是说现在杨小年主政开发区，和以前的那种模式不一样了，自己再在开发区待着不合适。
陈爱忠深谙官场规则，这个道理他又哪里会不知道呢？所以也就默许了陈冰婧回区公安局的的诉求。
这几天女儿在家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愣，陈爱忠和牛丽两口子开始还以为她是因为离开杨小年心里舍不得呢，肚子里还在暗笑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腻歪的要命，这才离着几步路啊？在开发区上班和在城区上班有什么区别？想见面还不是天天都能见得到么？
年前杨小年去家里拜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特意还是安排好了的，那天晚上陈冰婧居然值夜班。所以一直到现在，老陈都不知道杨小年和陈冰婧两个人之间闹别扭。也许他们两个人也有所觉察，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而陈冰婧没有给自己的父母说自己和杨小年拉到了，就是因为她的心里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和他分手。这个男人是她暗恋了几年、深爱了几年、想托付一辈子的人，可不是说撒手就能撒手的。
但是，这个家伙这么花心，值得自己托付一辈子吗？
听到他依然喊得这么亲切，陈冰婧当时眼泪就差一点都掉下来了。心说你要真对我好的话，就把那些女人从你的身边赶走，这比什么都能够让我开心高兴。
只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俊朗的面孔，修长挺拔的身形，就有一种让自己心醉的感觉，好几天努力地不想他，想忘记他的努力都已经付诸东流。
这一刻，陈冰婧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自己想离开他，真的很难、很难……难在难以跨过自己心底的那道坎。
“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啊？不用陪着家人过年吗？”本来是想问他不用陪着阮凤玲和李霞那些人过年吗的，但话到嘴边，还是把那几个名字换成了“家人”这两个字。当然，“家人”这两个字里面，是肯定也包含了阮凤玲那几个人的。
虽然自己不知道李媛媛是因为什么调回省城去了，但阮凤玲那个女人跟着她却是一路飙升的，这才几天啊，就从副科级晋升到正科了。
“呵呵，除了陪伴家人之外，我也的抽出点时间陪陪朋友吧？要不然这条街这么多的歌厅，你怎么也会来董小光这里呢？有些事，有些人，不用天天挂在嘴上，你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杨小年一边说着，一边就伸出了手来：“来，在我身边坐下，先和董小光这家伙喝几杯，刚才他可是灌了我不少酒呢……”
董小光一直在旁边瞧着，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儿他早就看出来啦。这个时候看到杨小年的表现之后，心里不由佩服的五体投地，心说好事杨老大厉害啊，这脸皮厚的跟城墙拐角似得，明明陈冰婧再生他的气，他却也假装一点都不知道似得，还伸出手去牵人家陈妹妹的手，这样的男人，是个女人都招架不住的……
果然，陈冰婧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和杨小年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人也走到了杨小年的身边，挨着他坐下。
站在张乐身后的那几个小女警全都看傻眼了，心说这位就是传说中陈队长的男朋友吧？人英俊气质潇洒，果然和陈队长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啊？刚才张队说他们可能有问题，现在看着也不像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呵呵，刚才你一个人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叫来帮忙的啦？谁怕谁啊，你有我有全都有，老婆，过来咱们并肩战斗，今晚上非把他们俩打趴下不可……”董小光笑着招呼胡灵过来陪着陈冰婧喝酒。也有点插科打诨搞活气氛的想法。
胡灵心里也是很感激陈冰婧的，要换了别人她还不大愿意丢了手里的活过来闲坐，但现在就算不给董小光面子，她也要给陈冰婧面子的。
张乐就赶紧张罗：“对对，都坐都坐，大家自己找板凳，人多了热闹。”
“你别觉得我……我是当着董小光的面给你面子……”看到杨小年笑吟吟的样子，陈冰婧心底的火气不由自主的冒了上来，转脸附在杨小年的耳边低声说道。徒不知，她这个动作看在别人的眼里，却只能觉得她和杨小年很亲密。
“我知道，算我欠你的好不好？等会儿我送你回去，路上咱们再好好说……”杨小年也转了脸，低声对陈冰婧说道。
“不用，我开车来的。”陈冰婧一点都不给杨小年机会。
“让张乐开车回去，我送你，就这么说定了。”杨小年霸气的坚持自己的原则，让陈冰婧一阵无语，一阵纠结，心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啊？
出来喝酒吃饭唱歌等等都不是张乐那些人的目的，他们本来就是想让领导开心的。现在看到杨小年和陈冰婧很亲密的样子，倒是认为自己多虑了。现在目的实现，搓着花生米喝了两瓶啤酒，饿劲儿可就上来了，再加上今天是初二，谁家里都有人等着呢，毕竟不想回去的太晚，就提议找地方吃饭。
其实在城区大过年的时间没有关门的酒店饭铺也就有数的那么三五家，像山城大酒店，金龙大酒店那些地方，不提前定桌子这个时间肯定吃不上。剩下可以选择的地方除了龙泉山庄之外就只有招待所了。
杨小年知道，这个时候要是有人提议去龙泉山庄的话，那肯定就是在陈冰婧的心头挑火。所以，趁着大家还没有说出来去那里的时候，他就先提议去区委招待所。
因为要照顾生意，董小光和胡灵两个人离不开，杨小年和陈冰婧以及张乐和几个小女警就出了门上车直奔招待所。
简单的吃了点饭之后，张乐和几个小女警就很有眼色得先走了，说出来的里头一个个全都冠冕堂皇，让陈冰婧连留个人陪着自己都开不了口。再想想，既然杨小年执意纠缠，自己不和他好好的聊聊他是不肯放自己走的。所以，也就没怎么坚持，让别人把自己的车开回去，自己上了杨小年的车。“去。”
节后的夜晚依然春寒料峭，街道的两边，却很难得的被节日的气氛装点得灯火辉煌，彰显着朦胧之下的一片繁华。乍一看上去，让这个古老而又现代的城市，在夜色里增添了几分美丽。
杨小年的车子没有开往陈冰婧住的方向，而是又回到了那天两个人谈话谈崩了的地方。而陈冰婧也没有表示反对的意思，只是等着他把车子停在了龙泉河边的时候，才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想说什么？赶快说就是了，天已经很晚了，回去晚了家里人挂念……”
杨小年打开了车窗，出神地看着河边闪烁的灯火，幽幽地说道：“在冷冷的风中欣赏美丽的龙泉河风光，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婧婧，那天我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没有一句是骗你的。如果我不在意你的感受，我就不会给你坦白了……”
陈冰婧也打开了车窗，静静地望着窗外的灯光，那一点点，闪闪烁烁的灯火，明明灭灭，就好像此刻自己的心情。忍不住，冰冷的眼泪，一滴滴就顺着脸颊开始滑落。
猎猎的寒风打在她苍白的脸上，吹动着她如瀑布一样的长发，陈冰婧却没有任何感觉。
“那又怎么样呢？坦白了，就代表没有犯错误吗？”好久好久，低沉的声音才从她嗓子眼里面干涩的冒出来，几乎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敢于坦白，最起码代表着我不想骗你。再说了，在你看来这可能是错误，但在我看来，却只能算是阴差阳错铸成的因果。有些人，我没有办法放弃，这里面包括她们，也包括你。如果这真的是一个错误，那这个错误的苦果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我不想让你们其中的一个人伤心。所以，我不会轻易的放手，你是我的，这一辈子都跑不掉……不要想离开我，想着怎么接受我还差不多……”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就连杨小年自己都惊讶自己是怎么好意思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第256章 总有一天我会忘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