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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部分

宋时明月-第479部分

小说: 宋时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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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到赵兴的坐舟进入炮击位置了,去了前面的遮挡,巴菲特看的更清楚了,他发现此刻江边已经一片狼藉,岸边的浅水处趴着一具具尸体,许多尸体都肢体不全,鲜血已经使浑浊的黄河水变成了红色,此时,因炮弹地爆炸,岸边的江水还翻滚不息,但浑浊的黄水盖不住殷红的血。
  透过望远镜,巴菲特望向炮弹的弹着点,在那此起彼伏的烟柱背后,竟然还有一队士兵在坚持,他们的军官挥舞着军刀,正声嘶力竭地呐喊着,此时,大宋的炮击已经向纵身发展,开始对准了这支坚持的队伍。
  战船颠簸不定,烟柱又浓又密,透过那些烟雾,巴菲特发现这支军队的军装很整齐,他们穿着黑色衣甲,前排人举着一人高的大盾,但盾阵已经残缺不全,透过残缺的盾墙,巴菲特发现一个士兵正在缺口处竭力挣扎的想要站起,他的左臂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半截血肉模糊的残臂,满头满脸的鲜血糊住了双眼,让他的相貌看不清楚,但巴菲特从望远镜里察觉,那个士兵似乎全身都在用力。
  船身抖动了一下,似乎是开炮了。此时巴菲特已经对炮击的声音失去了敏感,反正到处都是爆炸声,他感觉不到所在船只发出的炮声,但随即,一股白白地硝烟遮住了望远。随即,刺鼻的味道使他流下了眼泪。战船仿佛撞进了白色的云朵中,巴菲特眼前茫然一片,紧接着,他感觉战船又抖了一下,然后是连续不断的抖动。
  硝烟越来越浓,等到赵兴的坐舟冲出硝烟,岸上那支队伍似乎还在竭力整队,只是指挥的军官已经不见了,军旗残破,整个队伍也没剩下多少人了,他们或是三两人站成一排,或是一个人独自站立,从这些人排列的位置勉强可以看出,这支军队原先排列的是正方形队伍。
  “为什么不走,他们为什么还不撤走?”巴菲特手里举着望远镜,他眼睛离开望远镜的孔,焦急的向四周地人求证。
  周围没有人回答,巴菲特放下望远镜,冲到赵兴身边,忘乎所以的质问:“元帅,他们为什么还不撤走,这明明是一场屠杀,敌人的投石车又大又笨重,而且固定的摆设在江边,而你的战船从江心驶入,在移动状态中打了就走,你们是移动目标,他们是固定目标,为什么这些人还在坚持?”
  赵兴淡淡的回答:“西夏军制,主帅阵亡,全队胆敢无故撤回,则全队皆斩——”
  赵兴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解释:“就是砍头!这些人不撤走,是因为他们的将军被我们打死了,而他们撤走的唯一理由就是抢回将军的尸体,但现在看来,恐怕他们的将军已经是一队碎肉,即使他们带回去这堆碎肉,也没有人相信他们,所以他们只能坚持。”
  巴菲特把脑袋摇晃得像拨浪鼓:“不不,我刚才分明看见投石车的人在撤退。”
  赵兴冷冷的回答:“操作投石车的士兵是技术兵,在西夏,这样的军人叫做‘虞人’,这样的技术兵种是宝贵的,他们撤退是不受前线指挥官控制的。”
  正说着,侍从赶过来报告:“太师,有数艘船只报告他们的船舱进水,正在奋力堵漏。”
  赵兴哼了一声,懊恼的说:“一次性的船就是质量差。”
  这批匆匆赶制出来的战船使用的大都是没有干透的木料,冲锋舟还是尽量挑选最好的木板制造,船上只装载两门小炮,但就这样,它们却依然受不了炮击的震动,仅仅两次炮击,有部分船只已经出现渗水现象。赵兴的坐舟是挑选最好的干透的木料制作,他这艘船上架载了十门炮,这也就是刚才巴菲特感觉到船身震动不断的原因。这样的船整个宋军船队只有三艘,分别由赵兴、舰队总司令,补给船队司令乘坐。
  “命令渗水的船尽量靠江边行驶,选择一处浅滩,准备进行冲滩吧”,赵兴下令。
  此时,炮击完毕的赵兴坐舟重新驶回了江心,在他坐舟身侧,那些没有装载大炮的运兵船正在鱼贯通过,船侧,无数的宋兵正在冲江上指指点点,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
  “还有多少完好的船?”
  军官随机统计了一下,回答:“大约有一成冲锋舟漏水,根据刚才的回报,有十三艘已经无法修复,他们请求就近冲滩,剩下的船只回答:渗水情况不大,可以进行修补。”
  赵兴点点头:“留下十艘冲锋舟,跟随我的船进行第二轮炮击,其余的继续保持护航姿态,不要停,我们今晚的目标是黑山威福军司。”
  船队重新整队又花了一些时间,等到战场地硝烟散尽,刚才留在战场上的西夏兵已经不复存在,宋军冲滩的船只正在竭力的从船上卸下小炮,在泥泞中奋力向岸上推进,与此同时,邻近的天德军城堡不停的向江边发炮。
  这通炮是城堡上地旋风炮打出来地,旋风炮体积小,虽然居高临下,但投出的石弹体积不大,这些石弹勉强凑到江边,落下的石子打的宋军士兵的胸甲铛铛直响,大多数宋军一边用手臂遮住脸,一边埋着头向岸上攀爬。
  黄河的河滩都是黄土,这些黄土很松软,没有着力点,一脚踩上去就呈现大块地崩塌,而当地的泥石流就是这样形成的,士兵们在这样的环境下奋力前进,许多士兵为了行动利索,不得不甩掉黑色的披风,如此一来,他们火红的军服便显露出来。
  天德军城墙上的惊叫此起彼伏,以西夏人地智力,他们想象不出宋军怎会从辽国境内向他们发动了进攻,信息的缺少使他们无法做出判断,在他们的惊呼中,夹杂着不少猜测,猜测辽国已经与宋国联起手来,打算灭了西夏。
  西夏人在宋国面前是头老虎,但在辽国人面前是头小猫,这个猜测顿时使夏人软了手,城上的攻击稍稍缓和,终于,有一名宋兵轻身翻上河岸,他从河岸上垂下武装带,紧接着,更多的宋军爬上了河岸,大炮也被拽上去了。
  城头上的夏兵正在匆忙调遣,宋军站在河岸上,超出了夏军弓箭的射程,而旋风炮的威力又不足,所以他们想调来其余武器,不一会儿,夏军的城头上升起了黑烟,源业平纳闷的自语:“怎么回事?我军还没有开始炮击呢?”
  “是火药!”赵兴举着望远镜观察着,他回答:“这是霹雳火球,配方中含有砒霜,所以那烟有毒,夏军这是想把旋风炮地石弹换成霹雳火球。”
  宋军终于开始发炮了,进入攻击位置的冲锋舟竭力与最大射角打出一炮,这一炮飘过夏军的城墙射入城内,掀起一片烟柱。
  “好,能够打到城里就好,命令各船依次发炮,用火力压制城内。”宋军这一炮仿佛拧开了水龙头,城墙上顿时飞起了无数的瓦罐,那些瓦罐飞到空中的时候都冒着浓烟,有的瓦罐射地远,勉强打到江边,但更多的瓦罐却没有够上宋军在岸上的士兵。
  岸上的宋兵还在忙碌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擦拭着进水的炮膛,不断的有士兵从船上拆下木板,在岸边铺设一条木板路,稍停,一个冒着浓烟的瓦罐滚落在船上,瓦罐居然没有碎,一名宋兵起脚将这个瓦罐踢入江中,顿时,黑烟止歇。
  夏军的反击软弱无力,但相持许久,终于夏军人品爆发,一枚瓦罐正正的击中了一门火炮边忙碌的士兵,砰的一声闷响,瓦罐碎裂,随即,一股硝烟升起,火光卷住了那名宋兵,使他成为一名火人,这名士兵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发觉无法扑灭身上的硫磺火,他一个鱼跃,纵身跳入江中。
  江水中,那名着火的士兵还在挣扎,他拉住了一具夏军的尸体,勉强在浅水中扑腾,此时,岸上的宋军不管不顾,奋力发炮。
  轰!第一门炮炸膛了,炮边躺到了一片人,但紧接着,血泊中爬起几名宋兵,他们向其余的火炮跑去,帮忙他们固定炮位。
  轰!第二门炮打响了——不光西夏人人品好,宋军的人品也不赖,这一炮击中城墙,似乎落入西夏人的火药堆中,炮弹才一落地,西夏城墙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夯实的城墙仿佛流沙一样流淌到地,城墙上,更大的爆炸声响起,江水都在颤抖。
  岸上形势紧急,江边炮击的宋船也不讲究队形了,他们不间歇的向城中发炮,炮弹时不时的在城中激起一股股烟柱,而此时,夏军已经失去了反击能力,岸上的宋军终于架设好了火炮,开始向城中炮击。
  炮声响个不断,赵兴不停的用望远镜扫视着城中腾起的烟柱,此时,城中已经燃起了大火,整个城市上空都笼罩着黑烟,黑烟向江边飘散,又立刻被江风吹的若有若无。
  赵兴举起手,感觉一下江风,嘴里还嘟囓:“二月春风似剪刀,清明节前的风,又寒冷又干燥。”
  稍停,赵兴继续举起望远镜眺望城中,嘴里还难以置信地问:“铁鹞子呢?负赡子呢?步跋子、标牌军都在哪里,这里可是边陲重镇?”
  源业平回答:“按西夏的记载,西夏方面只在右厢甘州路驻兵三万人,以备西蕃、回纥;在贺兰(今宁夏银川西北)驻兵五万,天德军这里只是一个哨所,何况西夏是辽国的属国,从没有跟辽国打过仗,故此城中没有多少军队。”
  赵兴点了点头,一摆手:“我先走了,留那十艘冲锋舟在这里,接应岸上的人。”
  赵兴的战舰在江心中调头,继续向上游驶去,在他身后,炮声依旧隆隆响个不停,直到当日夜间,赵兴依旧可以听到草原上回荡的炮声,远处,天际间,天德军已经像一根火柱,冒出了浓浓地黑烟,它的火光映红了东侧的天空。
  此时,军官来汇报:“太师,先锋舟已抵达河岔口,前面就是河套,东侧是主干流,水位较深,直通黑山威福军司,西侧是枝干流,水位较浅,但沿途没有大的军镇。请太师下令!”
  所谓“河套”说的就是这里,黄河在这里出现分支,形成一个口袋型的地域,两股河道之间是数个县城,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五原城,而黑山威福军司就设在主干流上,并在主干流边修建了著名地兀刺海城。
  “进入北套,目标兀刺海!”赵兴下令。
  落日的余光中,闾丘观翻开地图,指点着兀刺海介绍:“兀刺海现在的城主是张昊后人,所谓张昊就是从我大宋殿试黜落的那名进士……”
  闾丘观看了看赵兴的脸色,继续介绍:“太尉在环庆的时候俘虏了张五公子张璞,就是这个张氏家族的。现在他们的当家人是张五公子的长兄张琮。”
  赵兴讶然:“张氏家族不是在嘉宁军司吗?”
  闾丘观进一步,解释:“张五公子被送到了汴梁,张氏家族受到了贬谪,贬往了黑山威福军司,西夏国主依旧不信任他们,别遣凉州土著唐兀氏就近监视,现在兀刺海城做主的是昭武大将、肃州(甘肃)宣尉使唐兀锋(亦称杨峰)。”
  “轰!”前方传来一声炮响,紧接着,另一声炮响不间断的响起,宋军的攻击开始了。
  赵兴侧耳倾听着炮声,询问:“我们还有多久抵达?”船长赶过来回答:“我们在天德军耽误了一会儿,大约还需要半个时辰才能赶到兀刺海城下。”
  赵兴哦了一声,但就在他这声哦刚刚终止,前方的炮声居然停顿了,赵兴侧耳倾听了半晌,再无一声炮响传来。他惊讶的站起身来,不知所措的询问:“怎么回事?怎么不打炮了?”
  源业平也在纳闷:“怎么回事?一门炮打了哑弹,也不能其余各炮都是哑弹吧?!怎么前军不打炮了?”
  赵兴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而后缓缓坐下,微笑着说:“看来,我们今天能吃上热汤了。”
  源业平还是不解,闾丘观试探的问:“太尉的意思是说,黑山威福军司降了?”
  赵兴点头:“源推官刚才说得对,一门炮出现了哑弹,总不能其余的炮个个都哑了吧,现在久久没有炮声来,只能说明他们遇到了变故,唯一的可能是:黑山威福军司降了。”
  闾丘观瞪大眼珠,难以置信地转了转眼珠,源业平已经忍不住询问:“这不可能,张琮还则罢了,城中还有唐兀峰,他可是凉州土著,西夏国主的亲信?!”
  赵兴点点头:“我也纳闷,但前军不打炮,唯有一种解释。”
  监视张族的党项贵族唐兀峰怎么会降了?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97章 逼降战
  实际上这名唐兀峰本来就该降。
  在正常的历史上,唐兀族跟嵬名族(党项王族)关系很紧张,甚至可以说有深仇大恨。唐兀峰的后代唐兀阿沙(又名唐兀立沙、杨立沙)也是名人,他被誉为“基业谱系学上的瑰宝”。在蒙古人攻打西夏的时候,唐兀阿沙首先投降,并作为蒙古人攻打西夏的急先锋,在与跟同胞作战中阵亡。
  事后,在成吉思汗对西夏进行种族灭绝式的屠杀中,因唐兀阿沙死于帮助蒙古人,故此被成吉思汗允许留存,而后唐兀族迁居河南濮阳东柳乡,改汉姓为“杨”,冒称虚构的杨家将中的虚构人物杨十八郎后裔,以汉人的身份在河南绵延传承,到了二十世纪,他们被美国基因研究者发现,成为绝无仅有的保存下来的党项人基因化石。
  唐兀族是最不坚定的党项后裔,党项王族让唐兀峰监控张氏宗族,那是让仓鼠看管豚鼠。两只老鼠躲在黑山,这是西夏大后方,抢掠的好处没有,唯有寂寞地坐在河边,等待老死。在此期间,两老鼠早已对西夏离心离德,发觉大宋的军队从辽国攻来,且上午接到天德军的狼烟后,晚上大宋军队已经抵达他们城下,两只老鼠立刻明白了天德军的遭遇,他们没有一秒钟的犹豫,立刻决定投降归顺,其中,唐兀峰甚至向宋军先锋表态,愿意为大宋军队领路,攻击西夏王城。
  赵兴赶到兀刺海城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宋军停靠的船只点燃了灯火,无数的灯光汇成一片灯海,百十里外都能看见这片亮光,在灯海当中,赵兴换上筏子登上了兀刺海的码头,唐兀峰与张琮在岸上点头哈腰的迎候赵兴。
  为首的宋军没有通报赵兴的官职,而泛泛的用“太尉”地称呼称呼赵兴,宋军的太尉多了去了,唐兀峰与张琮起先不以为然,但没走几步路,张琮突然望着赵兴高大的背影,脱口而出:“赵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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