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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部分

仕途天骄-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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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省纪委督查组早就考虑到了李博堂省人大代表的身份问题,提前向省**常委会递交了拘传李博堂的报告。省**常委会相关部门根据鹿书记的指示,在这个报告递上去时就做了准予拘传的批复。所以,今天欧阳淞他们才敢对李博堂公开进行监控……

当李博堂看到省**常委会的那个批复时,心里残存的最后一点希望也随之破灭,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自己再多说也没什么意义,便拿起桌子上一支笔,在他的拘传证上面签了字。

而李智,在看那个《拘传证》时,双手和双腿一直在那里不停地抖索着,脸色苍白,目光发直,几乎举不起那支签字的钢笔来……

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几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急匆匆地挤进办公室来,拿出证件说他们是省电视台的记者,是特意过来采访新冷县振兴钢铁公司特大偷逃税大案的。

原来,昨天晚上,当鹿书记知道振兴公司偷逃税案件已经彻底查清楚之后,便打了一个电话给宣传部副部长李坦,要求他通知省电视台派出记者,对新冷县振兴公司特大偷逃税案件予以报道,并要在明晚的《天江新闻联播》里面播报出来。

李坦虽然奇怪鹿书记为什么会突然指示要省电视台去报道一个偷税案子,但也不敢去问,赶紧答应下来,并心急火燎地打了省电视台台长章英芝的电话,传达了鹿书记的指示。

章英芝是知道叶鸣与振兴公司的过节的,一听李坦传达的这个指示,心里便猜出了几分,不由暗暗高兴,便从新闻部抽调了几个业务骨干,让他们连夜赶赴新冷县,明天一大早就到新冷县振兴公司去守着,等着采访关于该公司偷逃税的案情……

几个记者进来后,早就知道他们要来的省局稽查组的人以及县公安局的人,都很配合地向记者们介绍了这次大案的查处经过、振兴公司偷逃税的手段和金额、对该公司的处罚以及对公司法定代表人、负责人的责任追究……

接下来,几个记者又想去采访李博堂父子,却被李博堂愤怒地一掌挥过去,差点儿把记者肩上扛着的摄像机都打翻在地。

旁边的欧阳淞一见李博堂动手,立即对几个手下喝道:“你们过去把李博堂、李智铐起来,别让他们打伤了记者同志!”

几个牛高马大的民警立即拿着手铐走过去,两人按住一个,将李博堂父子拷了起来。

接下来,几个记者又跟随稽查组的人回到宾馆,采访了等在那里听消息的省地税局局长夏必成、省纪委督查组组长胡通。夏必成在回答记者提问时,着重讲了振兴公司以骗税手段偷逃税款的严重性,以及查出此案对改善全省税收法制环境的深刻影响。而胡通在答记者问时,侧重点放在了李博堂父子如何勾结税务干部、如何收买部分领导甚至是省里的极个别高级领导为他们偷逃税保驾护航的问题上面,并表示省纪委已经介入了此案,对于涉及到振兴公司偷逃税案件的人,不管他们职务有多高、权力有多大,省纪委一定会追查到底,绝不会姑息袒护……

胡通的这番话,也是按照李润基书记的指示,故意放的风,目的是让汪海和谢宏达看到、听到,公开敲打他们一下!

就在拘捕李博堂父子的那天下午,鹿书记召开了一个省委常委会,研究了四五个议题。会议从中午一点开始,一直开到下午六点才散会。所以,对于李博堂父子被捕,汪海和谢宏达完全不知情。

直到汪海赶回家去吃晚饭时,习惯性地打开电视看六点半开始的《天江新闻联播》,当看到第三条时,他的眼珠子立即鼓凸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电视画面,脸上的肌肉急速地抽搐着,已经完全出于一种目瞪口呆的状态之中……

这第三条新闻,正是关于查处新冷县振兴公司偷逃税案件的。

当汪海看到李博堂父子被戴上手铐、夏必成和胡通接受采访的时候,忽然将手里的饭碗往地上一丢,站起来就奔向了电话机旁。

第七百一十六章 大祸临头

汪海的电话是打给谢宏达的。

“宏达,你看了刚刚的天江新闻吗?”

“看了。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只不过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快、这么狠,一下子就要罚公司五个多亿,将来去法院判刑,估计还要对李博堂父子加处罚金,而且那罚金的数目肯定也不低。这样算来,李博堂只能够倾家荡产了,估计将他所有的资产折卖净,也不够这罚款和罚金的——他们这是明显想把他整死啊!而且,按照他们现在公布的振兴公司的偷逃税数字,李博堂、李智父子俩都应该面临偷税罪的最高惩罚,也就是七年有期徒刑。在这七年中,估计振兴公司会被政府接管。老汪,他们这一招太狠毒了,是典型的釜底抽薪啊!”

汪海忧心忡忡地说:“宏达,我现在没时间考虑李博堂父子了,现在应该想一想我们两人的处境了。你也应该想得到:他们花费这么大的精力整李博堂,还故意安排省纪委那个姓胡的出来讲话,说什么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官员涉及到振兴公司偷逃税案件的线索,这明显是针对你和我来的啊!

“据我估计:他们很可能已经掌握了我们在振兴公司入股的一些情况。而且,李博堂父子一被抓,估计他们也会对这两个人加大审讯力度,想从他们嘴里挖出我们在公司入股的详细情况和证据出来。李博堂我倒是不担心,他的心理素质是很过硬的,应该不会出卖我们。就是那个李智,我放心不下啊!据我所知,那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没受过一点挫折的。他一进公安局的审讯室,只要审讯人员稍加恐吓和引诱,只怕就会全线崩溃,将他所知道的的东西全部吐露出来。所以,我们俩现在已经是被架在火上面了,随时都有被烧死的危险啊!”

谢宏达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他也和汪海一样,面对现在这样的处境,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博堂父子落网,眼睁睁看着振兴公司这颗摇钱树轰然倒塌,然后忧心如焚地等着鹿书记、李润基向自己步步紧逼……

因此,他也只能强装镇静地安慰汪海:“老汪,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你我能够掌控的了。我们再心急、再焦躁,也于事无补。倒不如放宽身心,随机应变,看他们下一步会耍出什么花招来。现在老周已经完全被击垮,我们不能像他那样消沉,应该去找秦省长汇报一下,请他给我们出出主意。”

汪海听谢宏达说要找秦歌去汇报,并要他出出主意,心里暗骂了一句“猪脑壳”——因为汪海很清楚:秦歌虽然与鹿书记不和,也很想取他的位置而代之。但是,他本人却是个非常清廉的人,特别憎恨手下的人贪污受贿、以权谋私。如果现在自己和谢宏达去找他汇报这个情况,向他坦白他们在振兴公司入干股的事情,只怕非但不会得到他的同情和袒护,还会被他骂一个狗血喷头。甚至,他还有可能会比鹿书记先动手收拾他们两个人……

所以,他便赶紧制止谢宏达说:“宏达,此事万万不可去跟秦省长汇报。他的脾气性格你是知道的。万一他知道了我们在振兴公司的那点事情,你我可能都没有好下场。我们还是别寻良策吧!”

汪海刚说到这里,他的老婆忽然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好像是刚刚跟谁通了电话,满脸都是惊恐惶急的表情,拼命地对他扬手,示意他赶紧挂断电话,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讲。

汪海见到他老婆那种犹如末日来临般的恐惧表情,吓了一大跳,赶紧匆匆跟谢宏达又说了两句,便挂断了他的电话。

他刚把话筒放下,他的老婆就眼泪汪汪地说了起来:“老汪,不得了啦!就在刚才,我妹妹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说是她牵涉到了新冷振兴公司的偷税案子,现在都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她是一个老实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她从振兴公司收到的钱,都是按时交到我手上的。她这一进去,肯定会把你交代出来啊!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汪海一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颓然跌坐在餐桌旁的一张椅子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大概几分钟后,他家里的座机又响了,是谢宏达打过来的。

在电话里,谢宏达绝望地告诉他:就在下午六点半左右,他的小舅子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理由是他牵涉到了新冷振兴公司的偷税案子,需要到纪委去配合调查。同时,他问汪海这边情况怎么样?他的小姨子有没有事?

汪海没好气地回答说:“宏达,这还用问吗?他们那是统一行动。你的小舅子被抓了,我姨妹子能跑得脱吗?现在我们是瘸腿的兔子,而且还撞在人家的鸟铳上面了!我们再不想办法自救,就真的要完蛋了!”

说着,也不管谢宏达高不高兴,便“啪”地挂上了电话。

汪海的老婆现在也是某省直机关的一位副处长,知道这次事件的严重性,所以一直站在那边恐惧地哭泣,见汪海挂断了谢宏达的电话,便走过来拉住他的手,以哀求的口吻说:“老汪,当初我就劝过你不要去跟鹿书记、李书记他们斗,你不信我的话。鹿书记是什么人物?他是有强大背景的,要不怎么能来天江主政?现在弄到这步田地,我们这个家眼看就要完了。我和你倒没什么,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万一你要是被查处了,我肯定也跑不掉。留下儿子孤零零一个人在外面,他该怎么活下去啊!老汪,现在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算我求求你,赶快去找鹿书记认错,向他求求情,请他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哪怕你不当这个秘书长,就是到**、政协去任个闲职,总归我们这个家庭还完整,我和你也不要去坐牢,对不对?你如果再不走这一步,晚了就来不及了啊!”

第七百一十七章 服软低头

汪海听到他老婆的哭求,本来就已经很烦乱的心情,便更加如一团乱麻一般,理也理不清、剪也剪不断,再次颓然坐倒在一条靠椅上,双手支颐,皱着眉头苦苦地思考着、判断着,内心里也像两条巨兽在打架,一会儿这个想法占上风,一会儿那个想法占上风,却怎么也决断不下来。

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在振兴公司所获得巨大的经济利益,尤其这种利益还是以入干股的非法手段获得的,一旦被查处,那是毫无疑问会被认定为受贿的,而且数额特别巨大。按他自己的计算,这几年自己从振兴公司分得的红利,不下三千万。而且,李博堂在开始与自己结交时,还送过自己几百万现金。但就这些情节,自己就够得上判一个死缓了。更何况,自己原来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一旦此次被查处,那些问题很可能就会相继被查出来,那个数额就更加惊人了。

而现在,中央反腐的力度又这么大,已经有好几个像自己这样甚至比自己级别更高、权力更大的省部级高官落马,其中有两个判了死刑,其他的也都是无期徒刑和死缓。而这里面,有好几个落马的官员,其贪贿的金额都没有自己的多。如此算来,如果中央认真要查处自己,将来定罪量刑时,给自己判一个死缓可能都是从轻发落……

想至此,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寒毛直竖,身子也像筛糠一样开始不停地抖索起来……

现在,他终于明白昨天周济清在跟自己通话时,为什么会是那种万念俱灰的凄凉语气了——当一个人被人揪住了七寸、不得不低头服软的时候,那种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挫败感,确实能在瞬间就把一个人的意志彻底击垮,剩下来的,只有哀求对手手下留情,不要穷追猛打,放自己一条生路……

这时候,他老婆见他还在沉思、还在犹豫,又走了过来,以绝望的语气说:“老汪,你不能再犹豫了啊!如果再不争取主动,我们就真的完了。你现在自己找鹿书记承认错误,找他求情,那是一种态度,效果会好得多。如果等鹿书记来找你,就很被动了。到时候鹿书记原不原谅你,帮不帮你,可就说不好了!还有,我听省委很多人议论,说鹿书记这个人心胸很宽,虽然平时对下属要求很严,但是,如果下属真的犯了错误,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特别触犯原则的错误,他在处理时都会网开一面,给犯错误的同志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从不一棍子把人打死。所以,他身边的工作人员给他总结了几句话:教育从严,处罚从宽;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你要是拉不下这个脸面,不愿意去找鹿书记认错。那好,我代替你去,我去求鹿书记。我不能眼看着我们这个家毁灭掉!不能眼看着我们的儿子变成无人疼、无人爱、无人瞅睬的罪人家属!”

说着,她真的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门口走去。

汪海站起身来,喝道:“回来!你以为鹿书记是这么容易见着的?再说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去找他有什么用?你以为他会被你的眼泪打动?我告诉你: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中,眼泪是最不值钱的!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我主动投降,自动隐退,也许还能博得他的些许同情!”

说到这里,他心有不甘地晃了晃脑袋,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抬眼看着自己的老婆,用有点落寞的语气说:“我现在就给他的电话,找他谈一谈。这一谈,就是彻底的坦白,彻底的服输,不能再有任何隐瞒,也不能再抱任何侥幸心理,必须要触及灵魂,才能让他彻底放心,也才能有机会获得他的原谅。所以,你明天必须要做一件事:到银行去把这几年从振兴公司获得的所有分红款,一分不漏地打回到你妹夫的个人账户上面去,并监督他以家属的名义,替你妹妹向纪委办案的人上交赃款。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你懂吗?”

他老婆听说要将所有的分红款都一分不漏地上缴到纪委去,又肉痛了起来,不甘心地说:“老汪,我们原来在振兴公司入股时,虽然得了一部分干股,但也是实打实出了一部分股金的。所以,那些分红款里面,有一部分是我们应得的利益。我们只要将入干股的那一部分钱退还……”

“住口!真是妇人之见!现在还分什么干股湿股?能保住我们的命、保住我们不进牢房就已经是老天开恩了,你还舍不得那几千万元?我告诉你:我和你都是党员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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