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枭-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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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天易地产的竣工庆典,吴兆省婉拒了公司高层的热情邀请,回到家中,拉着疯癫老婆仍显嫩滑的手,一言不发。静静地,静静地像是一尊正迅速衰老的雕塑。
沈放来过电话,就在他去了东平后的第二天半夜。
沈放说:“吴叔,省纪委换人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吴兆省还记得自己只是讪笑了两声,什么都没有埋怨,什么也没有要求。
辛苦一辈子,临头来,竹篮打水。
他没有抱怨,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虽然他想不明白自己败在什么地方,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成了弃子,但显而易见,这个时候问沈放要答案,于事无补。
一切已成定局,只能,隐忍蛰伏,以待再起。
……
已经过了晚饭的点儿,周永年靠在沙发上,饥肠辘辘却是不愿起身。
世人都要求富贵,周永年穷了一辈子,自然也想。可这富贵来的太快,有时候也让人恍若做梦,只怕梦醒,或怕转瞬间变成噩梦。
卧室里传来婆娘断断续续的嘀咕声,不用去细听,周永年也知道,婆娘那是在数钱。
钱是好东西,周永年自然也喜欢,可要说这钱的来历,他也是稀里糊涂。
买卖是大买卖,只看着从每天几万到几十万,再到几百万,只看着村里的人,乡里的人,到现在县里都有人蜂拥而来,周永年忽然有些怕了。
婆娘花在数钱上的功夫越来越多,都已经顾不上做饭,周永年这心也从最初的忐忑、惊喜、狂喜,到而今的困惑、惊疑、不安。
买码,码是什么,码就是一朵花、一个生肖,有时甚至只是一个阿拉伯数字。
买中了,多则十几倍倍,少则一两倍,没买中,怨天怨地怨自己,由你。
开什么码,庄家说了算,哪个码买的多。哪个码买的少,一统计清清楚楚,开少吃多,绝不赔本,甚至根本就不用本钱。
这样的买卖,违法不违法,周永年不知道,他只知道,小老板前前后后至少已经投入了两千多万。
把绝不赔本的买卖干到赔了两千多万,周永年敲破脑壳也想不明白这是咋回事。
可恨自家那婆娘不识好歹,还囔囔着说分得钱少,周永年真恨不得踹她两脚让她清醒些,这钱,恐怕不是这么好拿的呀!
作为唯一的合伙人,所有的资金都要过周永年的手,所以可谓是知根知底,他也曾经壮着胆子问过,为啥不开少,反而去开多,这不是往外送钱吗。
得到的答复总是那一句生硬的“先聚集人气,一开始就把人杀干了,谁还来买。”
人气是聚集了,现在县里头无人不谈买码。无人不知买码,上到七老八十,下到开裆裤鼻涕一把,都知道买码是个生财之道。
“这要是开杀,到时候岂不是腥风血雨,满城都要家破人亡啊?”
周永年怕了,小打小闹他美滋滋搂着婆娘过好日子,可场面铺大了,大到他从不敢想象,骨子里头就发寒,睡卧不宁。
“投入了两千万。起码要收回四千万吧……看他们的意思,四千万恐怕不是顶,六千万——八千万——一,一个亿?”
每每想到这,周永年就会冷汗直冒手脚发颤,县里财政收入才多少,县里总人口才多少,要出大事的,肯定会出大事的。
婆娘数完钞票,心满意足地出来,刚要说什么,见屋外有个陌生青年走了进来,刚要开口询问,却见周永年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来的是罗唐,这摊子事情,毕竟是他一手操办,所以虽然中途由于任雪的事情不得不由关董平来接手,但那边事情一了,沈放还是让他过来重掌局面。
风尘仆仆显是刚到,罗唐也懒得与周永年客套,径自问道:“收成怎么样?”
周永年讪讪不知如何作答。
罗唐环顾房间摆设,笑道:“看来不错,赚了不少。”
周永年这才明白,罗唐问的是自己收成如何,至于合作的买卖,还没开始收回成本呢。
罗唐拍拍周永年的肩膀,“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去苏临。”
“去苏临?去做什么?”周永年心猛地揪紧。
罗唐慢条斯理地说道:“这里也进行的差不多了,明天跟我去苏临开拓新的市场。”
周永年本有疑虑,迟迟没有点头,转念一想,是啊,差不多该收网了,到时候群情愤怒,自己留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周永年便有些迫不及待,巴不得当下就走。吼着婆娘赶紧收拾东西。
罗唐若无其事地摆摆手,“不急不急,家里头还是需要留个人的,你这新盖的楼房,贵重家电也是不少,婆娘留下来看家的好。”
周永年唯唯诺诺,沉吟半晌咬牙点头。
罗唐不再废话,转身便走。
“去苏临……唉,要出大事了……”周永年呢喃着,不经意瞧见婆娘正在屋里头将钱一叠叠整齐地码进行李箱,没来由一阵焦躁,想要发火,继而却是叹口气摇头,没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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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ip卷 大结局
更新时间:2011…3…23 :48:22 本章字数:10736
Vip卷 大结局
吴兆省被双规是意料中的事情。沈放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但他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那位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来到苏临执掌纪委的京官,竟是不满足于干掉吴兆省一个,在随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工业园管理委员会中凡是曾经或貌似与吴兆省同一阵线的官员,上到省建设厅副厅长,下到原西城区现工业园区主任,均被牵扯进来接受调查。
如此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地剪除异己,明目张胆地为盛世地产开路,哪怕是黄州的升斗小民都忍不住议论,这武大京官,莫非是董家养的一头疯狗不成?
按理说,少了反对和别扭的声音,袁保国应该像董正和那样松口气才是,但他毕竟不是董家的圈内人,难免有些惊惧。
袁保国没资格劝阻武京官,却可以想办法说服董正和。
袁保国搂着罗兰的纤腰,慢声说:“不要赶尽杀绝。留人一条活路,也是给自己留条活路。”
董正和不以为意,淡然答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武伯伯这样做,也非是意气用事。”
袁保国不好再说,只是摇头,起身小心翼翼地拉着罗兰的手,到一旁下棋。
棋下得很乱,罗兰看得出来,冷不丁问了句:“是担心沈家的小子报复吗?”
董正和哈哈大笑,“他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吴兆省被双规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他放个屁。”
罗兰眼中寒芒一闪,却是咯咯直笑,对袁保国说:“我现在才发现董哥也有粗俗的时候。”
袁保国沉吟不语,斜斜瞥了董正和一眼,方要再劝几句,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听,脸色顿时凝重,黑了下来。
……
还是那句老话,官场是泥潭,泥潭里打滚,没有不脏的。
如果说吴兆省被双规,吓破了一部分官员的胆,那接下来武京官的雷利风险。搞的黄州官场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这个时候,一件不起眼的民事诉讼悄然发生、悄然结案,但在某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官场老油条看来,这是一个沈放开始反击的明确信号。
黄州西南有通宁县,县交通局有个叫李玲的副科长,她容貌端庄,身材丰满,虽四十开外,却是风韵犹存。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还吸土。
李玲正是如虎年纪,孤身一人寂寞难耐,竟是无意中与儿子的同学发生了关系。
按说,你情我愿无可厚非,两人交往又是隐秘,却不想竟被男孩家中得知,既没有找上门来勒索,也没有暗中下绊子,而是一纸状书将她告上了法院。
男孩还未成年,开庭当日即是宣判,李玲声败名裂获刑四年。
案子不起眼,李玲这人也不起眼。但通宁县有人急了,而且急的人还不少。
有人去看守所看望李玲,谈了半小时后,李玲告发通宁交通局、税务局、公安局两位局级领导、七位科级干部,并揭发盛名铝材公司经理董其良行贿案。
一个小人物,扯出大案件,黄州市纪委雷厉风行,立刻配合通宁县纪委、检察院调查,一周时间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钉死,高速高效当成楷模。
……
人人都知盛世地产是董家的产业,却少有人知董家的产业不仅于此,与董家有牵连的官员更是多如牛毛。
沈放开始反击,震荡的不仅是黄州官场,董其量是个引子,引爆的是董家产业、董家官网的风雨飘摇。
武京官要办案,省纪委无人敢阻,但县纪委、市纪委要查案,武京官也无权干涉,更何况,省纪委并不是武京官一人的天下。
……
袁保国叹气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正和你这又是何苦。”
董正和咬牙切齿:“让他抓,让他抓,只要工业园的项目到手,我们董家就垮不了。”
袁保国不吱声,心知董家最近的经济损失看上去无关痛痒,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网被摧枯拉朽般瓦解,任谁都无法处之泰然。
董正和沉声道:“我们要尽快敲定工业园项目,不能再拖。”
前些时日还气定神闲,而今又急急如丧家之犬。袁保国打心眼瞧不起董正和,“再快也要把程序走完。”
“加班,让管委会的人加班加点,我出劳务费,五十万,一百万,我都不在乎。”
“都是你家养的狗不成?”袁保国心中腹诽,却和颜悦色道,“都等了一年多,不差这十来天。”
董正和几乎咆哮道,“你等的,我等不得!”
袁保国眉毛一竖,却发现罗兰轻轻捏了捏自己的手,于是叹道:“我催催吧……该走的程序,总是要走的……”
……
要说省城最好最高档的酒店,有人会说是玉森,有人会说是富豪,但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知道,玉森也好富豪也罢,过去或许称得上高档,但现在,它们跟银华大酒店比起来,差了不是一两个档次。
银华在年前还是一家入不敷出的国营宾馆。自从承包转个体,陈峰当了老板后,耗巨资花了数月才打造出了现在的银华。
别看银华外表灰蒙蒙破旧毫不起眼,内里的装潢却及其奢华,据有心人估算,陈峰为此花了肯定不下一千万。
凡认识陈峰的,都知道这是个没有家世背景又没有任何积蓄的男人,他从哪来的钱,自然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羡慕的人说他中了彩票捡了宝贝,嫉妒的人说他挖了祖坟盗了古墓。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其实,银华的背后是天易地产,天易的背后呢,是沈放,还有省委书记。
所谓知者不言,不知者胡说八道,如此而已。
窗外,酒店门口络绎不绝的客人,川流不息的轿车,陈峰看了看手表,有些焦躁地顺了下油亮的背头,转身出了办公室,在走廊瞧见大堂经理急冲冲跑来,不由脸色一沉。
“总经理——”
陈峰皱着眉头说:“又有人来要天水的包厢?”
“是人大的郝主任,还有政协林主任的秘书也来了……”
“这帮催命鬼,让刘海儿打发他们走——”
“刘海儿已经去了,可说什么都没用,我上来的时候,刘海儿都要哭了。”
刘海儿是个女人,当然,是万里挑一的漂亮女人,银华有今天,她功不可没。
“我亲自去吧……”陈峰到了电梯旁,沉声吩咐道,“天水包厢安排好,客人随时会到。”
大堂经理嗯了声,很好奇什么人要来,因为平时像郝主任这些官儿,陈峰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到了大厅,远远瞧见刘海儿委屈地求着两位大爷,陈峰深吸口气,快步过去,笑容满面地作揖打招呼。
两位大爷也了解银华的背景,知道不能做得太过,见陈峰来了,也不说别的。只问今天天水的包厢谁订下了。
陈峰刚要搪塞,忽然瞧见俩个青年从外面进来,急忙说了声抱歉,错身迎了上去,竟是把两位大爷撂在那。
两位大爷你看我我看你,都觉这脸面丢得有些大,却也都隐忍着不出声,只是神色想当难看。
陈峰引着那俩个青年径直往电梯走去,好像忘了他们的存在,这下郝主任的秘书是真火了,嘬着嘴巴急走两步,不曾想却被刘海儿给一把拉住。
“言秘书,您别生气——您知道那青年是谁吗?”
“我管他是哪个!你们开店做生意,就这样待客的吗?”
“真的非常非常对不住,改天郝主任来了,我一定当面赔罪——”
言秘书嘴唇动了动,冷哼一声。
刘海儿亲昵地凑到言秘书耳边,轻声说道:“那是——小老板——”
言秘书愣了愣,只哦了一声,转身便走,那林主任的秘书很是诧异,急走两步跟上,悄声问,“就这样回去?怎么交差呀?”
“还能怎么办?”言秘书往电梯那瞟了眼,“天水包厢被沈放订了!”
……
沈放站着,对面那人却是坐着——付骏。
沈放说:“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付骏道:“在哪对我来说都一样。”
“既然如此,我抓你回去,你应该不会介意。”
“既然出来了,我就不想回去了。”
“回去不回去,似乎由不得你。”
付骏笑问:“怕我坏你的好事?”
沈放笑答:“怕你在外面死得太快,不如在里头好好待着,说不定能把戏看完。”
付骏慢腾腾站起来,手里拿着个信封递过去:“我闲不住,还是想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