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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12部分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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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规矩是从女家往回抬新人不能从原道回去,寓意不走回头路,因此不免绕路,喜轿回到曹府已是酉正二刻。
  同花轿到女家一样,花轿到男家时,也是要先闭门再叫门的,曹府这边却是比王府那边多了不少逗趣的对唱段子,然后才开了打门,漫天洒了铜钱喜包,迎了花轿进门。
  淳王府的送亲太太是嫡福晋纳喇氏的长嫂,她与娶亲太太兆佳大太太相携进了喜堂,往天地桌那边上香。这边花轿前摆好了一直在天地桌上供了的马鞍子,喜倌儿奉了弓箭上来。
  宁春塞什图等人簇着曹颙过来,瞧着那落的严严实实的轿帘,曹颙忽然有点紧张,那帘子后面坐着的是将要相携一生的另一半儿。
  宁春却在一旁凑过来,笑嘻嘻的在他耳边嘀咕道:“瞧那几个陪嫁的丫鬟,好生标致,兄弟你是艳福不浅啊……”
  曹颙这边儿才涌起的一点儿感慨彻底被这句话削没了,他笑着瞧了宁春那没正经的脸,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塞什图见了,忙笑着把宁春拉到一旁去。曹颙从喜倌儿手里接过弓箭,隔着轿帘虚发三箭。
  轿帘掀起,也是事先从兆佳府请来的“全福”少女从天地桌上拿来脂粉,为新娘填脂粉,然后扶了她下轿。
  新娘子一身盛装,持苹果、抱“宝瓶”的小手白嫩嫩的,如凝脂一般,稳稳当当的过了马鞍、火盆,踩着红毡,由曹府这边请来的两位“全福太太”搀扶,一路进了喜堂,站到了曹颙身侧。
  两人双双跪倒天地桌前,依规矩拜了天地,一条大红喜绸牵了两个原本陌生却注定要相携一生的人,齐齐入了洞房。
  两位新人按照特地请人指点的方位坐帐,然后娶亲太太开始撒帐。她一边将桂圆、荔枝、红枣、栗子、花生等喜果撒在帐内,一边念叨着吉祥话祝福新人。而后撤了帐篷,裹了红绸的新秤杆被奉了上来。
  那种紧张感再度涌上来,曹颙的觉得两辈子加一起也没这般紧张过,紧张里带着期待,又夹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还有一丝忐忑。他定了定神,见对面的站在一旁的送亲、娶亲太太都冲他微笑点头,像鼓励新郎官似的。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道:“这么大人了,不就是娶个媳妇么,紧张什么!”当下稳住手中秤杆,抬手掀了盖头。
  大格格似乎也是一直在紧张,这盖头一起,骤见烛光,不禁眯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两下,然后轻轻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眸子透过凤冠上垂下的珠帘,略带羞怯瞧向曹颙。
  第149章 花烛(下)
  不知道是大格格肤色本白,还是上妆时被擦了太多粉,曹颙本觉得华丽的凤冠下,她的脸像陶瓷制的一般,颇有些不真实,然而这整个人却在这眼眸一眯一眨间鲜活起来。在揭轿帘填胭脂时,她的两腮被一边抹红,一面抹白,这会儿看上去有些俏皮,却衬得眼眸漆黑,樱唇红润。
  大格格见新郎官这般瞧着自己,越发紧张起来,脸上浮起一抹的红晕,攥着衣襟的小手一紧,手心里满是汗,可是这心底啊又隐隐涌出丝丝欢喜。她在想要不要向新郎笑一下,可碍着规矩,又有些怯,终是垂了眼睑,半低下头,嘴角微微上翘。
  曹颙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也甜滋滋暖烘烘的,竟开始期待起今后的日子来。
  曹颙从新娘子头上摘了绒花下来,娶亲太太说今日喜神位于窗,他就依言把绒花插于窗上,人都祈祷早生贵子,他却默念孩子晚些来,毕竟媳妇年纪尚小,生子是件危险的事。
  夫妇对饮了合卺酒,喜倌抬了烤羊腿、子孙饽饽进来,由娶亲太太分喂了两人,仪式算是结束,只待洞房前再吃长寿面。
  作为新郎官的曹颙即退出了洞房,出去待客。新娘则需在洞房内面向喜神方位盘腿坐在炕上,不得说笑,不得随便下地走动,名为坐财,这规矩是要到当夜合卺之后,次日才能下地。
  曹府院内的喜棚里,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瞅着满院子的桌子都要去敬酒。曹颙不禁有点头疼。
  幸好宁春、塞什图、苏赫巴鲁与纳兰富森几个都争先帮他挡酒。
  苏赫巴鲁十一月随圣驾去谒陵,曹颐成亲便没赶上帮忙,今儿因白天当差,又来有晚了,自认为替曹颙挡酒是义不容辞。他虽口齿不利,帮不了曹颙说些客套话,可喝酒却是完全没有问题。
  曹颙先到十六阿哥那桌敬了酒,这桌有几位贝子国公,都是平王府的近支,皇子阿哥只有十三、十五、十六、十七阿哥四位。是作为送亲官过来的,其余的皇子皆是在淳王府饮宴的。
  十六阿哥瞧曹颙过来了,可得了热闹,拉了曹颙死活要他喊一声“十六叔”,一旁十七阿哥听了,也驾秧子起哄,也要曹颙喊“十七叔”。瞧着这俩小毛孩子,曹颙好不尴尬,忙不迭望向姐夫,示意求助。
  讷尔苏却也是辈分低的,虽然年长,也要管康熙这些小儿子们叫叔叔,因此只笑嘻嘻的望回来,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最终曹颙还是依足规矩,给几位皇子执了晚辈礼,才算是脱了身。
  侍卫营同僚这边没个刁难的,就只一味灌酒。而后是户部同僚这几桌,众人心思不一,嫉妒的,眼热的,试图巴结的,真心祝福的,都有,而面上则清一色真诚的恭喜,吉利话说得极溜。
  曹颙这么一桌桌敬下去,尽管有四位好友帮挡酒,他还是喝得晕乎乎的。照彼时的规矩,是子时之前必须合卺,因此二更天宾客也纷纷告辞散了,众人把曹颙送回了洞房。
  洞房里,红彤彤的罗帐上带有双荫鸳鸯彩绘的宫灯,王府陪送过来的蜜里调油的长命灯摆在地中的圆桌上。背靠着窗前的喜字围屏前的条案上,燃着一对龙凤烛。
  两位“全福太太”见新郎官回洞房了,让他与新娘子对坐,将一个铜盆扣在两人中间,又叫人送上长寿面,叫两位新人用了。随后,她们方笑眯眯的放下帐子,说了两句吉祥话出去,只留一对新人在房里。
  不知是炕热,还是喝酒的缘故,曹颙只觉得浑身燥热。抬头看了对面的小妻子一眼,她已经摘了凤冠,洗去妆容,微微低着头,露出白皙可人的小脸。似乎发现曹颙望她,她羞涩的侧过头,脸上红晕越显娇艳,蔓延至耳后项间,连小巧的耳垂都变成了粉红色。
  曹颙只觉得嗓子干得厉害,猛的从炕上站了起来。大格格吓了一挑,上半身往后仰避开,一手抚着胸口,抬起头来看曹颙。曹颙的视线顺着她的手,落到了她已经凸显的胸前,忙摇了摇头,又立即挪走视线,掀开帐子下了炕。
  圆桌上放着茶壶茶杯,曹颙抓起壶,倒了一杯茶,等送到嘴边却止住,转过头望向炕上的大格格,问道:“口渴不?喝茶吗?”
  大格格原本是望着曹颙背影的,等他转身,两人视线正好对个正着。曹颙一下子愣住,望着那张娇颜,只觉得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脚下就不听使唤般、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等到反应过来不对时,才发现已经到炕沿前。
  或许是曹颙的样子呆的可以,大格格低下头,脸上多了些许笑意。曹颙臊得不行,干咳了一声,撩起帐子,将手中的茶杯送到大格格前:“喝口茶吧!”
  大格格顿了顿,方伸出白皙的小手,将茶杯接过,喝了一口,又放回曹颙手中。
  曹颙深呼了口气,随手将剩下的大半杯茶水一口饮尽,方放回杯子,握着拳头到炕边,并不进内帐,脸冲外侧身躺下,哑声道:“夜深了,安置吧!”
  屋子里一片寂静,曹颙望着窗前的喜烛,只觉得心里烧得难受的不行,他使劲的咽了咽唾液,呼吸越来越沉。半晌也没听见帐里有大格格躺下的动静,曹颙虽然脑袋里浆糊般,却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床上还有喜帕,依规矩翌日是要拿拜匣装了那染了落红的帕子送到女家报喜的。他本想着割了手指滴血上去什么的糊弄过去,然而这会儿忽然意识到,若不说清楚,对一个女子来说是种莫大的伤害。
  曹颙也能够明白新婚之夜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么重要。若是受到夫君的冷落。怎能会不伤心?他忙翻过身。往红罗帐里看去。
  大格格仍是原来的姿势坐着,头垂的低低的,在他的视角看来,她脸上不仅消去了红晕,而且变得十分苍白。
  曹颙坐起身,进了帐,伸出右手捧了她的下巴。大格格顿了下。勉强挤出一丝笑,但是却难以掩饰眼角的莹光。
  曹颙内疚起来,暗怪自己没先把话说清楚。右手不自主的顺着她的小脸抬到她的眼角。用拇指轻轻拭去她的泪,然而非但没止住,她的泪却涌得更厉害了。
  曹颙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紧了,一时间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似的,除了眼前这个娇柔无助的女子外,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这一刻,好像散去所有的陌生与疏离,他伸手将她拥在怀里,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哑声道:“别哭了,小心伤了眼睛!”
  怀中的小人不知是因抽泣还是紧张战栗,过了好一会儿,方平静下来,低声道:“额驸,是不喜初瑜吗?”
  听着这温柔中略带着丝委屈的声音,曹颙拥着她的手臂不由紧了紧,两人之间再没有半点空隙。
  怀里的身子柔若无骨,胸前紧贴着那软软的……曹颙的身子一下子僵住,那话儿开始发生变化。他闭上了眼睛,暗道不要去遐想不要去遐想,但是却无法克制,身子越发热得厉害。
  “额驸,是不喜初瑜吗?”大格格抬起头,再次问道。
  她的脸与曹颙的脸那般近,以至于她的眼睫毛触到曹颙的脸上。
  曹颙听着她的追问,想要摇头,却刚好与她的脸贴了个正着。他心里明白此刻应该抬起头,或者睁开眼睛清醒过来,但是却偏偏不想那样做,只喃喃道:“没有,你很好,我很喜欢,只是你还小,我怕伤了你……”
  大格格听了“喜欢”二字,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这时方察觉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自己的大腿,便伸手想要推开,直到摸到它那刻才想起额娘之前的教导,立即缩回手,羞得往曹颙的怀里挤了挤。
  曹颙只觉得脑里“嗡”得一声,再也克制不住,睁开眼睛,低下头,往大格格的樱唇上吻去。
  “嗯?”大格格身子一颤,下意识往后退避,却越发引得曹颙欲望激荡。
  两人纠缠着,倒在炕上,直到吻得大格格喘不上气来,曹颙才将嘴巴移开,去吻她小耳垂,去吻她白皙的脖子,他一边吻着,一边撩开她的衣襟……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帐子里不停的有衣服扔出来,散落在地上。
  屋子里,只剩下沉沉的喘息声,间或夹杂了女子低低的似喜似泣的吟哦。
  不一会儿,随着“啊”的一声娇诧,喘息声立止,曹颙有些懊悔,充满怜惜的低声问:“怎么了,可是……弄疼你了?”
  “……”大格格身子微微战栗着,并没说话,只抱紧了那个委以一生的人。
  帐子里的春意越来越浓……
  云消雨散,大格格娇乏无力,渐渐合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曹颙侧身躺着,望着小妻子娇美的睡颜,只觉得说不出的爽快与满足。怪不得古代的人还有十二三就成亲的,原来并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她的身体,远比他想象得要成熟得多。但这个时代她这个年纪生子到底还是危险的事情,幸而他还记得这个事,关键时刻没留在她体内。
  想起刚刚的缠绵,下身又涌起燥热,那话儿又立即硬得不行,曹颙不禁捶了下自己的脑袋,深呼吸几次平息情绪,视线无意落到她凸起的胸前,还是禁不住凑过去啄了一口她的脸。
  白天迎了一天的客,晚上又没少折腾,曹颙实在乏得很,眼皮开始打架,打了个哈欠,拉了拉两人身上的被子,掖好了被角,也闭上眼睛会周公去。
  曹颙在京城娶亲这日,江宁织造府也张灯结彩,各处贴喜。
  虽无新郎新娘,但是依旧不少宾客上门随礼,喝酒吃席。曹寅李氏都忙了一日,酒席散罢曹寅有些倦意,就早早躺下了,李氏则去后堂陪高老太君说了会子话,才回到开阳院。
  洗沐之后,李氏躺在床上,听着丈夫均匀的呼吸声,又想起远在京城的儿子,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曹寅却是闭目养神,并未真睡着,听见李氏叹气,他不由睁开眼,借着烛光看见妻子眼角一片湿润,心里也不舒服,便伸手拍了拍李氏的手。
  李氏忙抹了眼角的泪痕:“老爷醒了?可是要茶?”
  曹寅摇了摇头:“也忙了一日了,歇歇吧!颙儿那边……有平王府帮衬,他又是个撑得起事的,不必惦念。”他话虽这么说,其实自己心里也挂记着儿子的婚事。
  不过,曹寅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是知道的,虽然大病痊愈,但是眼下天寒地冻,水路不通,长途跋涉的马车陆路颠簸怎么受得住?况且没有圣旨,曹寅也不能贸然放了手边的差事就进京。
  曹寅没想过上表去求康熙,康熙却记着这事,在他照例上的报雨水折子里批复,说他身子不好,叫他不必上京了,又言自己会照拂曹颙,叫他安心养病。如此一来,曹寅自然是留在了江宁。
  李氏也知道丈夫身体受不了旅途艰辛,而自己这边因又要照顾丈夫,又要照顾老母,也无暇分身进京,但又实在挂念曹颙,还因一双儿女的婚事都未能亲自打理而生了些愧疚。只是李氏把这些情绪都藏了起来,怕惹得丈夫不快,病上添病。
  现下听了曹寅这般说,李氏忙道:“老爷说得是,我原也……原也是放心的!”
  曹寅没说话,只将攥住妻子的手紧了紧。
  李氏眼圈又红了,半晌才道:“不是我瞎操心,只是这两日总能想起颙儿小时候的模样,这一晃眼,颙儿已是娶了媳妇了!”
  曹寅想起儿子幼年时候的乖巧伶俐,也露出了笑意,兀自感叹了一阵,末了低声道:“待年后开春的,你跟着岳母进京去瞧瞧颙儿,也去看看颐儿女婿,亦算是让岳母散散心!”
  李氏听了很欢喜,可想到丈夫的身子骨,又摇了摇头:“家里事多,哪里得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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