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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79部分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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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驼背老头因桃子被雹子打过,皮上有伤,卖了一整日也没卖出几斤,正犯愁着,见是这痛快的大卖家,又多给了半两银钱,没口子的作揖感谢。
  待到吴茂与小满牵着马,托着桃筐已经走得远来,老头才明白过来自己是遇到善人,见他们与前面的华服公子汇合,渐行渐远,老头忍不住跪下来,往几人的方向磕了几个头。
  回到道台府,曹颙打发小满去看张义的病,又让吴茂打发人将这两筐桃子送到厨房去。虽然看着不怎么样,榨桃汁应正合适。他自己则去先去了书房,请庄先生过来说话。
  虽然早知简亲王府会送谢礼,但是庄先生却没想到会是两个“扬州瘦马”,不禁打趣曹颙道:“这可是天下闻名的,可是一等一的美妾人选,这上等‘瘦马’,既可给你弹琴唱曲,又可陪你吟诗作画,多少人求而不得,孚若就不动心?”
  曹颙笑道:“听先生这话,是有慕艾之心?这可要同两个小师娘说道说道,先生是有意给妞妞找个姨娘了?”
  庄先生讪笑两声,方一本正经说道:“就算孚若有所顾忌,这礼还是要收的。宗室诸王中,和硕简亲王雅尔江阿不仅最为显贵,而且也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的性子。当年太子一时兴起,与他起了龌龊,过后三番两次示好,请了好几个人上门说和,想要化解这番恩怨。他却是半分情面都不讲,将上门说情的轰出门去,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不管太子是否得圣宠,毕竟是万岁亲自选定的储君,那又是康熙四十七年废太子之前的事。他这样做,怕是落到万岁眼中也没好,却仍是万事随心,半点不肯吃亏委屈!”
  曹颙边听边点头:“这些我都晓得,先生之前提过,否则我也不会为了这几个烧锅庄子这般筹划,还是顾忌这简亲王府!”
  庄先生道:“既然他承你的情,特意使人来酬谢你,你也只能收下。否则扫了他的颜面,怕是十分好就要成了十分仇了!”
  曹颙想着那姊妹可怜,倒也不是十分排斥,只是如何安置,却需要费脑子。府里虽然有未娶亲的长随小子,但是那姊妹两个也不像是能够做媳妇、过居家小日子的人。
  况且毕竟是外来的生人,还不知道是不是谁的“耳目”,曹颙也不敢往府里安置。
  不禁有些头疼,看来清官真是难做,自己真没有想要收礼的心思,却偏偏送上来这样的礼来。
  庄先生见他为难,笑着说:“照孚若的性子,也不像有这个风流心思的。不过两个小女子罢了,有什么好安置的,实在不行,认在膝下,做干女儿联姻地方也是好的!”
  曹颙想想那姊妹两个的年纪,大概与初瑜差不多,不禁哑然失笑:“先生,这可实在是馊主意!”
  第229章 名士
  睚疵必报的和硕简亲王雅尔江阿不能得罪,烧锅庄子的崔德福也不是有眼色的,因此,几日后便直接来了道台府这边给曹颙“请安”。
  曹颙没有法子,很是真诚的寒暄几句,而后略带“感激”的收下崔德福送上的房契与粉、翠姐妹并宅子这边几个下人的身契。
  看到崔德福脸色笑得跟花似的,曹颙知道这番作态算是达成成效,估计崔德福回去也好交代。
  这收了礼,曹颙少不得又说些对雅尔江阿“仰慕”的话,又准备份体面的回礼,请崔德福给主子雅尔江阿回话时,少不得要自夸两句差事办得好。
  曹颙如今并不缺银子,更没有想过要在外任上捞银子,简王府送上的虽然不算受贿,只是正常人际交际所谓“人情过礼”,可他还是郁闷了好一会儿。他实是打心眼里佩服那些“清官”的风骨啊,恐怕只有寒门出身的士子,才能无所顾忌,始终坚持立场,不畏生死,只求青史留名、流芳百世吧。
  对于那推不掉的麻烦,庄先生之前所说“认在膝下,联姻地方”不过是戏言,且不说传扬开来于名声有损,就说是充当宗亲这一说,也只适用于江宁路道台那种不在旗的官员。
  ——曹家自满清入关伊始,便是在旗,家中滋生人口,早有记录,哪里是能够随便就杜撰两个同宗侄女出来?
  那姊妹两个遇到自己,也算是她们的福气吧,起码不用再像货物样被挑来挑去、送来送去。只是,曹颙是个懒人,眼下家族、好友、衙门处处都需要费心,哪里会再承担别人的命运与悲喜?况且他又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若真因他安排得不妥当的缘故,让两个小姑娘下半辈子凄苦,那难免会因此自责。
  无论是给官宦巨贾做妾,还是给平民小户做妻,抑或另有盘算,姊妹两个的人生,就让她们自己选择。曹颙现下最关注的,就是南城宅子的改建。
  这宅子花园大,又临水,比道台衙门那边凉爽不少。只是,这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自然是全部撬起,换上鹅卵石的。长廊通向荷花池上凉亭的浮桥略显陈旧,而且有的地方已经有了青苔,亦都是换了新的。
  由曹颙一处处寻不足,曹延孝、曹延威、吴茂几个带人连班修整。不过四、五天的功夫,整个宅子已经焕然一新。
  随同这宅子奉送的,还有两房下人与两个小丫鬟。两个小丫鬟是侍候粉蝶姐妹的,那两房下人原是看宅子的,听说是前任主人留下的。
  曹家这边也不缺人手,曹颙对外头的人也信不过,便将这两房下人的身契给了,打发他们离去。两个小丫鬟是刚从州人市上被买回来没几日,便仍留下来在粉蝶姐妹身边当差。
  粉蝶与翠蝶被安置在西侧院。姊妹两个倒是晓得守规矩,没有传令就在屋子里呆着,实在闷的时候,也只是在自个儿院子里转转。
  翠蝶心思单纯,有时候透过院门,巴望外头破土动工的光景,满心好奇,不禁回屋子问姐姐:“好好的地面,为什么重新铺一遍?浮桥也是,两侧还加上锁链,这是什么道理,曹爷还真是奇怪!”
  粉蝶坐在圆桌前,听了她唧唧喳喳的说完,淡笑道:“想必这位曹爷是大户人家子弟,日子精致惯的!”
  翠蝶坐到姐姐对面,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方道:“既然收拾这宅子,想来曹爷也要来这边,若是这样,咱们除了弹琴吹箫、吟诗作画之外……”说到这里,她脸色多了抹酡红,低声道:“是不是……还要去侍候曹爷……那个?”
  粉蝶听了,先是一怔,随后明白妹妹花中所指,脸颊也不由得布满红霞。见妹妹眼中隐隐的带着希翼,实不忍她过后伤心,便提点道:“或许曹爷收拾宅子,也是为了如崔爷那样,为了送人!”
  翠蝶脸上带出几分失望来,不过随即便好了,掩口笑道:“若是新主人也同曹爷这般有趣就好了!”
  粉蝶用手摸着琴弦,默默无语。虽然手痒痒,但是为了不给外人留下轻浮的恶感,这琴弦也不是可以随意拨动的。
  翠蝶见姐姐沉默,也没了说话的兴致,趴在桌子上,把玩着手上的绞丝镯子。
  正百无聊赖间,就见一个十一、二岁、略带稚气的小丫鬟进来回话:“两位姑娘,曹爷来了,打发人来传话,请姑娘们到前厅!”
  这小丫鬟叫荷叶,与另外一个唤莲心的,跟在姊妹两个身边侍候。
  姊妹两个对视一眼,都带了几分不解与忐忑,却也不敢耽搁,彼此将头发与衣裳都查看了,见还都妥当,方随着荷叶出来。
  曹颙坐在厅上,郁闷不已,这般匆忙的收拾院子,就是想早些带初瑜到这边住,省得在道台府那边闷热。不想,巡抚衙门下来文书,江苏按察使甘国璧升为山东布政使司布政使,六月二十到济南府,像曹颙这样的直属守道,都要在这之前赶往济南府迎候上官。
  如今,已经初九,这还剩下十来日,路上还需要耽搁几日,到时需要提前拜见巡抚或其他同僚的应酬,过几日就要就要动身。
  这边园子虽大,但是屋舍并不多,只是三进,除了中路主院外,左右各有两个小院子,实安置不下太多人。
  若是自己不在,初瑜在道台府那边,还有怜秋、惜秋、韩师母、路师母她们,彼此串串门,说说话,也不至于太闷。
  曹颙就思量着,等自己打济南府回来再带初瑜来这边避暑。而现下,却要先安置好这姊妹两个。
  两姊妹进来,在几步远外站下,给曹颙请安见礼。
  曹颙并没有居于上位,而是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叫她们两个坐下。
  粉蝶与翠蝶稍做迟疑,微微俯身谢过,而后方挨着椅子边坐下。
  道台府,客厅。
  庄先生满脸欢喜,开口道:“四月间听京城消息,知道伍乔中试,还想着要去信致贺,只是正赶上这边地方有些杂务。竟耽搁了!还以为要回京方能再见,没想到此时此地能够聚首,实在是‘不亦悦乎’!”
  坐在他对面,穿着青色绸衣,脸上带着笑意的,正是庄先生的忘年之交程梦星。
  虽然在江南小有才名,但程梦星是实未将科举功名放在心上,到京城应试,不过是因发妻亡故后,怕触景伤情;兼着母亲与族里长辈逼亲逼得紧,所以打着科举的幌子,滞留京城。这次却无意中试,又被拣拔庶吉士,留在翰林院学习,这个却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拣拔庶吉士的圣旨是四月十九下的,按照规矩,在次月初开始,这些新进士有四个月的假期。多数人都借此时机返乡——若是定亲的,也这个时候成亲,而后再带着家眷一同回京。
  程梦星知道这次怕是再难推诿,原本还打着“读书”的名号,要中了进士再娶亲,所以入考场,也没怎么用心,不承想却是中了二甲。
  在京城不情不愿的拖了一个月,扬州这边已经派人来了好几茬人,最后老太太算是下了最后通牒,给儿子去了亲笔信,告诉他,再不回来,这边就直接定下媳妇。
  程梦星没法子,只好启程还乡,途径郯城县时,想起庄先生正在曹颙任上,衙门驻地就是与郯城县相邻的沂州,便又转道北上,前来探望这位忘年之交。
  “说来还是我的不是,先生纳新添女之喜俱都没有赶上,两次贺礼,却是不能再拖了!”程梦星说完,唤随行的小厮奉上礼物。
  三只檀木匣子,两只稍大,一只稍小。虽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庄先生知道程梦星不是拘礼之人,便也不来婉拒再受那套,笑着代妾室女儿谢过。
  两人闲话完家常,说起京城时事。像什么“托合齐聚饮案”这种权贵倾之事,程梦星这种随性文人哪里会关注,最为关注的还是戴名世的“南山集案”。
  其中涉及的,多是江南士林魁首,有不少与之还有私交。虽然康熙对受到牵连的方氏族人有所宽恕,但是对“戴名世”这个祸首的处置却丝毫没有转轻的意思。
  或许到今秋秋决之时,戴名世这位当世大儒就要身首异处。
  庄先生与程梦星都是文人,对戴名世亦是由衷仰慕,想到他名满天下二十年,竟落得这个下场,不禁又是一阵唏嘘。
  一时没了兴致,连提到明年恩科,也不过是随意道了两句。待到两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方彼此对视一眼,笑着从士林的话题转开。就算再有感慨又如何,不过是平添腻味罢了,难道还要终日埋怨不已,方算是不妄为汉人吗?
  待说起庄先生的老来女,程梦星不由心头一动,说:“先生,要不咱们结个亲家?先生亦知,星亡妻所留一双子女,小女年长,小儿今年五岁,虽然比令嫒大些,却也算是般配!”
  程梦星名士风流,又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庄先生不禁心动,但是想起程家豪门大户,便多了犹疑,笑着说:“伍乔,枉你素日自诩雅士,笑他人古板,这两个孩子,才多丁点大,谁知以后性情如何。若是咱们做长辈,一时性起,定了他们的终身,这太多儿戏!”
  程梦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着说:“先生莫怪,先生莫怪,看星不是糊涂?自己是因何躲的京城去的,竟似忘了,不知不觉有了腐儒的习气!这说起,婚姻大事,旗人倒是比咱们更通透些!”
  程梦星不是愚钝之人,自然明白庄先生是有了顾虑,那样只是婉拒,但是却也尽体谅其慈父之心。
  不知为何,原还不觉得,但自打进了州,程梦星就想起那位与自己论兰的女子。进了道台衙门这一会儿,也是想起两三遭来,因此开口问道:“先生,当初贵府内管事紫晶姑娘,可是随曹大人夫妇出京?”
  庄先生知晓他前年帮着曹颙修园子,识得紫晶,听到他问起,也没有多想,点头道:“内宅都由紫晶管着,自然是跟在这边的!”
  程梦星思量了一回,笑着说:“不瞒先生,原还不晓得,而后方知道,这位紫晶姑娘与星还算是亲戚。若是方便,星这次也想要与她见上一面,叙叙旧话!”
  前年,曹颙派人南下查紫晶的亲戚时,就是庄先生安排的。庄先生自是知道紫晶有个姨母嫁到胡家,胡家与程家亦是亲戚。论起来,紫晶与程梦星也能算得是姻亲。
  只是紫晶名为曹府婢女,实际上与曹颙有姐弟之谊,庄先生怎好做主?程梦星不是外人,庄先生也不瞒他,实话实说道:“紫晶姑娘虽然少时坎坷,在曹家过得却也算是随心。她的事,别说是老朽,怕就是公子那边,也不会自专。现下,老朽只能应承帮伍乔转达,至于紫晶姑娘愿意不愿意与伍乔闲话陈年旧事,这个却是要看她曹颙的主意!”
  程梦星帮京城曹府修园子时,也晓得些曹府之事,知道曹颙对紫晶甚厚,起先还真有揣测之意,以为曹颙如胡季仁所说,有纳紫晶之意,只是世家公子,未娶妻未纳妾,名声不好,况且妻子又是皇族之人。
  曹颙谦逊有礼,紫晶大方娴静,两人年纪虽然差了些,但是看上去并不显。如今,想起来,程梦星不觉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汗颜。心里思量着,自己忒过虚伪,怎么猪油蒙心,信了表弟的鬼话?虽然在那家伙面前,嘴里说得硬气,其实心里已经是将紫晶与曹颙两人看到一块儿,甚至还对曹颙生出几分艳羡之心。
  两人正说着话,曹颙已经得信回来,衣服都来不及去换,直接过来瞧程梦星。
  来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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