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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部分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11部分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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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这才放下心来,不再惦记儿子,但是想起侄子李鼎来,仍是难过万分。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是贤惠如李氏,还是放荡如杨瑞雪,想起儿女来,唯有牵挂的。
  京城,什刹海,李家别院。
  杨瑞雪手里拿着她母亲白氏打发人送来的家书。不禁泪如雨下。她的女儿正月里大病了一场,险死还生。
  如今,白家已经晓得杨瑞雪背后有靠山,不敢再打璧合楼的主意。白氏之意,问她能不能回南边去,孩子病好后,见到丫鬟媳妇都喊“娘亲”,看着委实可怜。
  杨瑞雪心里默默算着。女儿是四十九年九月落地的,虚岁五岁,实际是三生日半。自己去年春天离开江宁时,女儿已经有些晓得事了,跩了她的衣襟不撒手。谁若是劝了,女儿便“哇哇”的哭。那声音听得杨瑞雪的心都要碎了。
  虽然千万般舍不得,杨瑞雪终于选择了进京来,万没想到京城是这么个肮脏不堪之地。
  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吃,就算是杨瑞雪肠子都悔青了,也是于事无补。
  她正在伤心不已,就见有丫鬟进来,手里捧着一红木匣子。
  杨瑞雪看到这匣子,神色一愣,问那丫鬟道:“还是伊爷使人送来的?”
  那丫鬟点点头,回道:“是的。听二门的小子说,是伊爷亲自来了,在前院厅上立等呢,想要见奶奶一面。您看,奴婢怎么去回话呢?”
  杨瑞雪用帕子擦了脸,带着几分嗔怪道:“狗屁立等,当我是窑子里的姐儿么?”话虽如此,她却仍冲那丫鬟摆摆手,道:“就说我才午睡起来,让伊爷稍等片刻。”
  那丫鬟应声下去传话,杨瑞雪挑了帘子,换媳妇子端水上来,洗了脸,将头发松松垮垮的盘好,换了身素淡的衣服。
  她对着镜子仔细的照了照,这水汪汪的眼睛,实在是勾人。
  虽说伊都立出入这边宅子,已经有一个来月,但是杨瑞雪学聪明了,晓得要想勾得男人的心,就要让他吃不着。因此,只这般不远不近、不软不硬的应对着。
  因是在内城,这杨瑞雪又是李家的表亲,伊都立虽说急得跟什么似的,但是却也不敢行那欺男霸女的勾当。
  若说早先不过是色迷心窍,想要一亲芳泽,这两个月下来,伊都立对杨瑞雪倒是有几分真感情。
  他寻思着,杨瑞雪虽说是个寡妇,但是性子柔顺,就是纳为妾室也使得。只是李家豪富,是众所周之的,就是杨瑞雪虽说不过是商家出身,但也是几处铺子的东家,她不缺钱,不需要依附男人生活,想要纳之为妾谈何容易?
  伊都立坐在前面厅上,心里还琢磨着,实在不行,要不要请曹颙出面帮帮忙呢。这次,他可不是胡闹,是想要正经纳为二房妾的。虽说妻子出身高贵,但是性子好,也生了嫡子,在纳妾上并不禁他。
  现下,最难的,就是杨瑞雪这关。只要她肯松口,那才是谢天谢地没事,也不枉他这两个月抓心挠肺的惦记。
  他正魂不守舍呢,就见门口走来一女子,正是杨瑞雪。
  见杨瑞雪眉头微蹙,一双美目中水光连连,伊都立只觉得自己要魂飞魄散,站起身来,上前一步,道:“杨家妹子,你这是怎么了?”
  虽说杨瑞雪这两个月白架子摆得足足的,但是伊都立的脸皮也是够厚的,早已自说自话的认了妹子。
  杨瑞雪轻轻的摇摇头,道:“没事,许是刚才午睡魇着了”说着,抚了抚额头,很是娇弱的模样。
  伊都立上前要搀扶她,杨瑞雪忙退后半步,只让他碰到衣裳袖子。
  伊都立看着杨瑞雪行动之间露出的小半截手臂,已然是痴了。
  杨瑞雪抿了抿嘴,寻了个椅子坐了,轻声问道:“伊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伊都立跟了过来,在杨瑞雪下首的椅子坐了,道:“不是让妹子叫我大哥么,怎么还‘伊爷’、‘伊爷’的,怪外道的!今日我进宫给十四爷请安,正好福晋新得了宫花,送了我一盒,我想着你会喜欢,便巴巴的送来了!”
  其实,有一句话,伊都立瞒下没说,那就是这宫花是他妹子让他拿出宫给嫂子兆佳氏的。伊都立因要讨杨瑞雪欢心,便密下,拿到这边来卖好。
  以往伊都立也常送东西过来,杨瑞雪怕他心生鄙视,三次里有两次是要退回的。今天,她也是拿了匣子出来,想着退礼。
  听说是宫里之物,她心下一动,开了匣子,仔细看了。是对应节气月份所戴的绒花,样子并不算稀奇,只是颜色正,制作越发精巧罢了。
  杨瑞雪虽说自幼也是锦衣玉食,好日子出来的,但毕竟是平民百姓之家,对皇宫里的事儿与东西都带着几分新奇。因此,她捻了一枝绒花出来,仔细的看了。
  伊都立见她像是喜欢,心中大喜,忙开口问道:“妹子可喜欢?要是喜欢这个,赶明儿哥哥再给你淘换去!”
  杨瑞雪见他这般殷勤的样子,不由一笑。
  伊都立只觉得眼前一亮,已经伸出手去,往杨瑞雪脸上摸去。
  杨瑞雪没防备,被摸了个正着,立时满脸飞红,站起身来,带着几分娇嗔之意……
  第386章 相托
  圣驾二月十五回驻畅春园,曹颙同日回衙门了结了差事,返回家中。曹府这边,已经有人在候着了。
  来客是庄先生的忘年之交,翰林院庶吉士——程梦星。曹颙也是有阵子没见他,因此,听说他来了,顾不得先去换下官服,直接去了客厅相见。
  庄先生在这边陪着,两人正说着闲话。
  见曹颙进来,程梦星忙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昨日听说圣驾今日能回銮,便想着孚若也该回来了,今日却是来着了!”
  曹颙看着程梦星悠闲自在的模样,不禁羡慕道:“还是伍乔兄清贵自在,翰林院里整日与文字书籍为伍,省心省力,小弟都眼红了!”
  程梦星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孚若谬矣,这差事虽说清闲,但是未必省心省力,人事倾轧是少不得的。越是没什么正经差事,才越有功夫将心思放到争斗上,使人不胜其烦。”
  曹颙见他如此说,冷不丁儿的想起前世里听的一句话来,“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能入翰林院的,都是正经的科班出身,每科三甲中的佼佼者。这些人从庶吉士做起,然后是编修,熬到侍读、侍讲,升迁极快。熬到够年限,外放到地方几任,再回到京城就是六部堂官。
  虽说跟外头的官员比起来,他们容易升迁,但是在翰林院内部。想要往上爬,指定也是人踩人的。
  程梦星比不得那些寒门士子,功名心切。他出身豪富之家,又才名远播。翰林院的差事对他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两人既是见过,曹颙再穿着这身衣服待客却是失礼,便请程梦星稍坐,他进内院更衣去了。
  梧桐苑里,初瑜已经得了曹颙回来的信儿,正等着。曹颙进了屋子,特意的瞧了瞧初瑜的肚子,因穿着宽松的衣裳,暂时还看不出。
  只是初瑜看着倒是比上个月丰腴了些,脸色光滑红润,看着极是诱人。
  曹颙换下官服,对初瑜问道:“这大半月府里都好。二太太那边还太平吧?各院众人可都好?”
  初瑜点点头,笑道:“都好,只是五儿月初有点感染风寒,咳了几日,请太医来开了几副药,已经尽好了。”
  曹颙看了看初瑜身上的夹衣,道:“虽说大人们换得衣裳了,但是孩子还小,咱也少讲究这些,‘春捂秋冻’这句话是老理儿。”
  初瑜迟疑了一下,道:“我原也这么说,但是二太太如今待四姐儿与五儿很是上心,说打小就要按照规矩严加管教。还同我商议着,想让孟姑姑与常姑姑做她们两个的管教嬷嬷,开始学规矩。四姐还好,身子结实些儿;五儿身体有些弱,便有些着凉了!”
  五儿虚岁四岁,四姐虚岁才五岁,这么小的孩子,学什么规矩?曹颙微微皱眉,问道:“二太太怎么想起这个来了?是不是近日那边实在没什么事了儿?”
  初瑜道:“瞧着二太太倒是挺忙的,打发人往京外看地去了,听说是要再买个小庄子。”
  曹颙点点头,道:“有事忙就好,五儿那边……”说到这里,却是有些为难。
  虽说有兆佳氏在,轮不到他们这做哥哥嫂子的操心。但是那点儿一个小人,也禁不起折腾。
  “五儿再看看,实不行的话,我同二太太说去!”曹颙说道。
  初瑜道:“额驸放心,我已私下吩咐人,给五儿加衣裳了。贴身加的,外头看不出来,也不会抹了二太太的脸。”
  因前院还有客人在,曹颙也不好多待,对初瑜道:“程梦星来了,一会儿吩咐人到厨房预备桌好菜,晚上我留他吃酒。不说咱们这个院子,就是咱们海淀那边的园子,去年也是颇多劳烦他的。总要寻个时机好好谢他方是,人情也不好老欠着。”
  初瑜应了,曹颙挑了帘子出去。初瑜送到廊下,看着曹颙的背影叹了口气。
  叶嬷嬷原本带着几个丫鬟避到东屋做针线,也是腾地方给他们小两口说话。见曹颙走了,初瑜叹气,叶嬷嬷带着几分关切问道:“格格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觉得不舒坦?”
  初瑜带着几分怅然道:“额驸要忙着外头的差事,还要操心府里,都是我当不好家的缘故。”
  叶嬷嬷怕她多思伤身,忙劝道:“格格怀着孩子呢,别想这些。二太太是长辈,辈分在那里压着,格格也不好多说什么。”
  前院,客厅。
  庄先生见程梦星言谈之间欲言又止,与素日的爽快不同,不由得觉得纳罕,问道:“这是怎么了?莫非伍乔遇到什么为难事儿了,想要对孚若开口?”
  程梦星苦笑道:“实是让先生说着了,今日登门,却是有事央求孚若。”
  程梦星是前年夏入的翰林院为庶吉士,要学习三年,明年届满才能参加考试,而后往六部做司官或者授翰林院编修。
  若说是为了明年的缺来的,实是太早了些。何况,以程梦星的风骨,应该是厌恶这些人官场请托才是。
  庄先生正在疑惑不解,就听程梦星道:“梦星已经在翰林院告假,要回乡侍疾。家母已经上了年岁,梦星不能在床前尽孝,实是不该。”
  听他说起“告假”,庄先生想起才听到的一事。
  前几日万岁爷听说翰林院“告假”的官员多,很是恼火。下了旨意,除了丁忧终养外,“翰林院修撰、编修、检讨、庶吉士、教习进士、有告病回籍者,悉令休致”。后来不知道怎么又想起科道官员,也是与翰林院这些官员同例,任意“告假回籍”之人,也都是责令休致。
  程梦星是翰林院庶吉士,要是致仕,按照“七品知县”例。
  只是那边旨意才下来,程梦星就如此……想到这个。庄先生略带狐疑的看了看程梦星,道:“伍乔如此,莫不是厌倦了京城繁华?”
  程梦星听了,笑道:“也无所谓厌倦不厌倦,只是梦星四十七年进京,如今也在京城待了六、七年了,算是增长了见闻,结识了不少至交好友。进了翰林院,也了了家母心愿,已是足矣。再留下去,整日里勾心斗角,日子过得实在不畅快,还不若就此归去!”
  程梦星这种洒脱,实令庄先生叹服,赞道:“世间之人,或是求名,或是逐利,像伍乔这般真正视名利如浮云之人,少之又少。伍乔能有这般心境,想来在文坛上,终能有一席之地。”
  程梦星听他这般盛赞,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是混日子罢了,当不得先生夸……”说到这里,看了庄先生一眼,沉吟道:“倒是先生,到曹家也有些年头了,伍乔瞧着有些不通透,莫非两家实是有亲?以先生之才,要是想要出仕,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要是想为幕僚,梦星瞧着孚若也不像有图谋算计之人。”
  两人正说话间,曹颙已经过来,笑着进厅,道:“伍乔兄,小弟已叫内子吩咐下去,今天却是要留伍乔兄好好喝两盅了!”
  程梦星笑道:“既是如此,那便要叨扰了!”
  曹颙在程梦星对面寻了把椅子坐了,问道:“前几日万岁爷下了旨意,就是冲着你们翰林院的,我还想着伍乔兄呢。伍乔兄性喜游历,这一年有半数时间在游山玩水、走亲访友,日子甚是悠哉,以后怕是不能了!”
  庄先生在旁道:“孚若白惦记了,这怕是越发称了他的心了!”
  “哦!”曹颙带着几分诧异,随即想到其中缘故,问道:“莫非伍乔兄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致仕?”
  程梦星点点头,道:“原本就有此意,又赶上前几日收到家书,晓得家母染恙,就想着回乡。今日前来,也有辞行之意。若是安置妥当,三两日后,梦星便离京回扬州了!”
  听程梦星这般说,曹颙颇有些不舍,道:“孝道为上,既是如此,小弟也无法出言挽留。京里能说上话的本不多,伍乔兄这一去,往后能一处喝酒的人就更少了!”
  程梦星犹豫了一下,道:“孚若,实不相瞒,今日除了辞行,梦星还有一事相托。”
  曹颙见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了庄先生一眼,见庄先生面上也是不解之色。
  虽说想着寻机会回报程梦星,但是他不晓得对方提什么事,也不好胡乱应下。否则的话,万一做不到,岂不是食言而肥。
  “伍乔兄有何需要小弟之处,还请明言。若是小弟能应承的,自是无话。”思量了一回后,曹颙说道。
  程梦星面上显出一丝苦笑:“我有个甥女,是孚若的同乡,孚若也识得的。她去岁得了她姐姐的骨灰后,便南下安排营葬。因被族人相迫,未出正月,她便再次进京,投奔到我处。她母亲去得早,我这做舅舅的照拂她,亦是应当的。偏生她性子好强,不愿意在深闺之中,想要在京城重新置办产业。我劝了几次,她却是个偏执的性子,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如今,我了了翰林院的差事回南侍疾,却是放心不下这个外甥女。她年纪尚轻,早已为丈夫守完三年的孝,我原是要给她寻个妥当人家的,她却不愿意仰人鼻息。孚若你看,我实是无人可托,便只有厚颜来托孚若看顾她一二了。”说到最后,已经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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