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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部分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30部分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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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大家倒是兢兢业业的,一改旧日风气。
  这太仆寺的差事本就轻闲,将手续繁杂、办事拖沓这些毛病修正后尤为明显。
  不少官员,都学着曹颙,上午进了衙门,便将手上差事尽数了结。
  而后端着茶壶,溜达溜达,说说闲话,翻翻闲书,倒是比过去轻松自在。
  如今,曹颙是为了被罢官做准备,想要为后人留下点有用的东西。其他人,手上也没有那么多差事。
  不到半天功夫,便有人坐不住,私下里请唐执玉向曹颙探探底儿。瞧瞧大人到底要忙什么,对他们这些下属的要求又是什么。
  不管什么,尽管吩咐,有个活盯着,总比大家装模作样熬功夫省心。
  唐执玉心里也甚是好奇,曹颙的认真模样,可是前所未有的。因此,这位耿直君子便到了曹颙跟前,恭声请问了。
  曹颙正在为“圈养舍饲”这一条为难,这本是后世为了保护环境提出的。除了母马,要是其他的马群也能渐渐的推行这个的话,不知行不行?
  他有的,不过是理论,阅历与认知还多有不足。
  见唐执玉相问,曹颙心下一动,让他转告众属官,要大家自己比照着这两年的差事。总结自己在各自本职差事的成就,有什么肯定之处,不足之处,有何提议,等等。
  儒家教育下,仕人性子都是含蓄的、清高的,想要他们承认自己的不足,难,想要他们夸自己个儿两句,也难。
  到时,怕是花团锦簇一段文字下来,肯定与不足都瞧不出来。曹颙想到这个,便叮嘱一句,文字要精简干练。
  直至此时,曹颙方时醒悟过来。
  他不只是个体的太仆寺卿,还是这衙门中的一份子,因为有众人各司其职,才有他这两年的轻闲自在。
  就算他想要在被降职或者罢免前,做些有益于衙门之事儿,也不该忽略了上下是一体。
  听了唐执玉的传话,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却是想什么的,都有了。
  不少人都心潮澎湃,寻思是不是衙门里要有变动,每个人便用心许多。
  衙门里,除了王景曾名义上同曹颙平级,不需写这个“总结”外,其他人都写了,伊都立也在其中。
  虽不晓得曹颙如此这般目的为何,但伊都立与其共事两年,晓得他待公务上甚是严谨,不会儿戏视之。
  两三日的功夫,众人的“总结”都递上了。
  曹颙仔细翻看,有的人妙笔生花,将自己的成绩赞了又赞;有的人三言两语,点到自己的不足之处,后边则是各种各样的提议。
  文如其人,字如其人,曹颙心里不由的生出自责与悔意。
  要是两年前想起让大家写这个,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他会支持这其中一些好的建议,使得众人能达成心愿。
  如今,时不待我,却是不得不让人遗憾。
  感慨一番后,曹颙再次提笔,根据众人的小结,比照衙门里现有的章程,进行添减,好使得后来人能有章可循,少走弯路。
  对于那些肯定其自身成就的属官,曹颙则是核对这两年衙门里的相关纪录,情实的,挑了卓异的几个,以长官的名义写了荐书。
  就算他被降职或者罢官,也不过是为了替朝廷承担责任罢了。
  曹家在,他和硕额驸的身份未变,“势”便没有消,这举荐的分量,吏部那些老油子就要掂量掂量。
  对于那些能明确指出自身缺点不足的属官,曹颙是打心里敬佩他们不为自己的庸碌辩白与掩饰的勇气。
  能够自省其身,不自以为是,也是一种德行,一种值得敬重的德行。
  曹颙提起笔来,写在后边的,或是赞赏肯定之语,或是拨云见日解惑之言。
  将这些属官的文书都处理完,已经是万寿节后,曹颙将文书发还给诸位,就没了下文。
  伊都立按捺不住,旁敲侧击了数次,曹颙只是笑而不答。
  不过是尽了太仆寺长官的职责罢了,曹颙的心里甚是轻松。
  他就是这样性子的人,面上虽是大大咧咧,心里却希望自己能做的好些。不求别人交口称赞,只求问心无愧,使人挑不出错处来。
  他却是没有留意到,这无心之举,也在为自己积攒人脉。
  “同僚”与“同年”、“同乡”一样,往后在官场上,就是相互扶持、相互依托的关系。
  曹颙这边有条不紊,康熙却是不禁要气急败坏了。
  乾清宫,东暖阁。
  康熙看着大学士送来的折子,面沉如水,眼里已经多了份厉色。虽说竭力克制,但他仍有心惊肉跳之感。
  两位御前奏事的大学士都是俯首不敢言,心里也都是没底。
  这“日月之变”引发的流言尚未散去,又出了长江决口之事,湖广监利等县十三处江堤冲决。
  如今才三月,水势便已经如此凶险,到了盛夏,却是不晓得会出什么纰漏。
  真真是“日月变色”、“山河动荡”,实不是好兆头,却不晓得印证在何处……
  八千里外,哈密正北边境。
  烟尘弥漫,铁蹄声声,一个身材高壮的中年男子,瞧着眼前的几个寨子,脸上露出笑意,站在乌压压的队伍前面,扬起头,挥动了自己手中的蒙古刀……
  第535章 惊诧(上)
  曹家,东府,西跨院。
  添香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看着如慧的视线落到她的小腹上,她不由的一激灵,脸上渐渐的失了血色,有些站不稳。
  三个多月的身子,本就不明显,外头又罩了宽松的褂子,实看不出什么。
  曹硕的几个丫头中,添香年岁最大,侍候曹硕的时候最久。她容貌只是平平,不怎么爱说话,低眉顺眼的,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想着自己流掉的孩子,如慧使劲的咬了咬牙,心里针扎一般。
  这场纷争,由孩子开始,再由孩子完结。她不愿委屈做便宜娘,却阴错阳差的失去自己的孩子。
  陶嬷嬷跟在如慧身边,瞧着她脸上变幻莫测,有些不放心,低声的唤道:“姑娘?”
  “嗯!”如慧应了一声,瞧出添香的畏惧,脸上露出几分苦笑,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又觉得意兴阑珊。
  她转身出去,觉得自己委实可笑得紧。
  三个月前,她带着一肚子不满登上花轿;三个月后,她还要怨哪个呢?
  站在院子里,如慧抬头瞅着堂前的石榴树。
  青翠的叶子中星星点点的,是娇嫩的花苞,向阳的枝上,已经开了几朵石榴花,红艳艳的。
  除了回娘家住对月的那二十天,她在这个院子生活了二个多月,其中一半的日子卧床休养。兆佳氏只当她犯了旧疾。亲自来瞧过两次不说,平素也是使人嘘寒问暖的。
  亲眼看到兆佳氏说话有点颠三倒四,忘性大,如慧愈加悔恨。
  如慧的几个丫鬟已经收拾好她随身用的物什,从上房出来。
  如慧的视线从石榴树上移开,看了看上房的雕花窗棂,带着陶嬷嬷与两个丫头去兆佳氏的屋子。陪嫁过来的丫头拢共是四个。两个留在这边看屋子,两个人服侍她归省。
  兆佳氏早已在屋子里等着,见如慧进来,忙招呼到炕边坐下。静惠在边上侍立,见了如慧,点了点头,如慧点头回礼。
  如慧穿着大红的旗装,一把头上戴着两朵金镶珊瑚的石榴花,这身装扮看着甚是喜庆。她进门三月。还算是新娘子,这般穿着正好。
  只是,簇新的旗装,显得有些宽松,一身的红色越发映衬着她脸上苍白。
  兆佳氏拉了她的手,往手腕上摩挲了一下,见皮包骨似的,抬起头来。对着一侧的静惠抱怨道:“不是吩咐你好几遭么,要上上心,瞧把你弟妹给瘦的,你这当嫂子的,好狠的心。”
  静惠听了,并不言语。
  如慧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对兆佳氏道:“不干表嫂的事儿,表嫂天天使厨房送燕窝呢,只是我自己个儿不长肉。”
  “表嫂?”兆佳氏一怔,随后摇摇头,笑道:“这孩子,都进门三月了,还改不了口,都当了媳妇儿了,有什么可臊的。”
  如慧没有应答,而是站起身来,插葱似的,规规矩矩的行了个蹲礼。
  兆佳氏原还带着笑,见如慧这般郑重,“咳”了一声,也收敛了笑容,端出婆婆的谱来,道:“起来吧,这次回去,好生赔你额娘说说话。就说我说的,好些日子没瞧她了,请她有功夫来串门子。早去早回,刚才你嫂子说厨房新买了几样山菜回来,下晌吃荠菜饽饽。到时候,让厨房多包一帘子,留给你当宵夜吃。”
  她脸上的伤早已尽好了,就是鼻梁处,要是看正面的话,也不明显。只是侧面瞅了,还能看出高低起伏。
  如慧听她前头拿腔拿调的,后边却是真心实意,眼睛不由的发酸。
  姑侄两个,骨肉至亲,脸盘差不多。因这个缘故,兆佳氏还曾得意扬扬的说两人像亲娘俩儿。
  如慧心里不由好笑,自己这是做什么?改过自新么?
  曾以为是曹家亏欠了自己,如今要走了,却发现自己也欠下债了。
  前两个打发人往侍郎府送的信,侍郎府已经打发车来接了,两个跟来的嬷嬷就在兆佳氏这边侯着。
  给兆佳氏行完礼后,如慧没有多待,带着丫鬟婆子去了。静惠带着几个管事媳妇,将如慧送到二门外。
  这边停了两辆马车,前头的华丽些。随行嬷嬷已经取了车里的小凳子,请如慧上车。
  如慧却是转过身来,冲着静惠,也行了蹲礼。
  静惠忙伸手扶住,带着几分感伤道:“这……”
  如慧萌生去意之事,静惠早已察觉,曾犹豫着要不要同丈夫说。
  不过经过月余的相处,看到曹硕同如慧夫妇相对无言,静惠还是决定佯装不知。
  之前的事,如慧固然有错,但是也失去一个孩子。
  她的身子本就不好,这次小产损耗又大,要是不能去了心病,在这边府里郁郁寡欢的,怕就要憔悴下去了。
  思虑再三后,静惠还是决定佯装不知,没有对人提及。
  今天见她拜了婆婆,又拜自己个儿,已经是决绝之态,静惠的心里也有些发酸,眼圈已经红了。
  如慧没有停下,仍是拜了才起来。
  随后,她伸手从头上,将那两只石榴簪摘下,搁在静惠手里,笑着说:“这是我最爱的簪子,现下戴着也应景,表嫂莫要嫌弃。”
  静惠岂是愿夺人所爱之人,刚要谦让,如慧已经抓了她的袖子,低声道:“早先是我不对,这些日子,多谢你照看,这份恩情,我会记得。我不愿因我之故,使得阿玛、额娘同姑姑有嫌隙,那件事还劳烦帮我保密。”说到最后,已经是低不可闻。
  她脸上已经收了笑,只剩下满脸满眼的恳求。
  静惠点了点头,也从头上摘下两只簪来,帮如慧仔细插好。簪子图案是缠丝金蝙蝠抱葫芦,寓意着“福禄”。
  边上的婆子媳妇子们,瞧着这妯娌小别的模样,心里都纳罕。
  不过是归省,早儿去,晚上回来,为何瞅着这般难分难舍的?
  侍郎府来的两个嬷嬷,则是彼此对视一眼,也琢磨着,姑娘看着清减了,不过这精神头却好。看来,太太安排的对了,做曹家的媳妇享福。
  如慧由陶嬷嬷陪着上了前头马车,其他人坐了后边的,刚出府门,就听到有人道:“这就要出发了?”
  却是曹硕的声音,如慧的眼泪已经滚落,到底是她的丈夫,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隔着帘子,如慧笑着问道:“你不是去学堂了么?”
  曹硕隔着帘子回道:“我叫人同先生请假了,送了你再过去。”
  如慧伸手擦了把脸上的泪,道:“又什么好送的?好好的折腾什么?”
  马车外,曹硕却好一会儿才道:“走吧?”
  如慧咬了咬嘴唇,“嗯”了一声,脸上添了笑模样,看着却是越发使人心酸。
  陶嬷嬷见她如此,心疼的不行,拉着她的手,用帕子给她擦拭眼泪……
  乾清门外,大朝会。
  在乾清门下,康熙坐在御座上,无比威严。王公大臣、文武百官,都按照品级列队站了。
  就见有内侍上前扬声道:“万岁爷口谕,内阁学士,六部尚书何在?”
  话音刚落,队列中已出来十多个官员,走到中间甬道上。大学士在前,六部尚书在后,都齐齐的跪了,口称:“臣(奴才)在!”
  那内侍已退到一次,就听康熙开口道:“近日日蚀月蚀,又有山洪警示,凡关系到国计民生,或有应行之处,尔等会同九卿,详议以闻。”
  这长江水患的消息传到京里好几天了,大家都已想到此节。
  康熙最是注重名声,怎么肯为了这个写罪己诏,自然是要将责任推给大臣。
  没有人敢应承,这要是应承下来,就是天下皆知的“祸国殃民”之人,前程就要断送了。
  再说,大家也是留了心眼,这朝廷各项章程,都是皇帝定的。
  就算想要尽臣下之忠,为主君分忧,也没有人敢说这些章程是错的,这不是直接打皇帝的脸么,还想不想活了。
  想到这些,大家自然都是硬着头发,俯首道:“回万岁爷,现在政事,实无可更改之处。”
  康熙闻言,神情稍稍舒缓,也不叫这些人退下,道:“天下承平久矣,自古以来,太平日久必生事端。今内而各部院大臣,外而各省督抚提镇渐耽逸豫……”
  这一开头,康熙便有些滔滔不绝,而且越说越是气愤,越说声音越大,已经从御座上站起:“尔等宜皆体朕慎终如始之意,共勷久安长治之业。至于一切颂扬之文,俱属无益。朕见近来颂圣之语殊多,悉应停止。凡事皆宜务实,何必崇尚虚文……”
  皇帝坐着,大家能躬身站着;皇帝既已起身,王公百官就都矮了下去。
  康熙瞅也不瞅大家一样,声音越发冷冽,从臣子师生书札往来,到今下时兴的注书之事,都劈里啪啦的斥责一番。
  曹颙跪在官员之中,心里却是有几分好笑。
  到底是做了五十多年的地方,这一手转移视线玩得好。先是表明重视“老天示警”,而后借着大学士、尚书的口将自己的嫌疑抹去,最后连续斥责了几种官场风气。
  这颂圣风、过誉风、注书风,都是官场宿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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