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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部分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36部分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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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凭他的身份,想要用人的话,应不是难事。
  那个典吏看见曹颙露出笑容,也明白这位总管大人叫自己统计总数的缘故,已经变了脸色,哆嗦着说道:“大人……大人……账目是这些,可……可……没有那些呀……”
  曹颙止了笑,看着那典吏,已经是面沉如水:“说!”
  那典吏双膝一弯,已经跪在地上,牙齿打着颤,说不出话来。
  曹颙手里拿过账目,看着上面明晃晃的大字,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木料是这次工程的根本,要是没有木料,那大家岂不是要干瞪眼?
  “到底差多少?”曹颙克制着怒意,问道:“三成,五成,还是多少?”
  “总管大人明鉴,不干小人的事儿啊,小人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吏,就跟那看门狗似的,实不干小人的事儿。”那典吏一边磕头,一边哭诉起来。
  若是他长得劳苦大众些,说这些话,曹颙还能体谅体谅。但是他这肥头大耳的模样,加上胡搅蛮缠的功夫,使得曹颙心烦不已,看着那典吏,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
  那典吏唬得浑身一激灵,提起头来,用一双小眼睛,怯怯的看了眼曹颙,才哆哆嗦嗦的说道:“差……差……差八成半……”
  曹颙闻言,眼前直发黑。
  这需要修缮的几处工程,所需木料不是十根百根这么简单。
  他扶着书案,盯着那典吏,道:“那些木料都哪儿去了?”
  那典吏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扶在地上,不肯再做声。
  李卫在旁,见曹颙这般,心里也是焦急,上前踹了那典吏一脚,呵道:“大人问话,你竟敢不回?作死么?”
  那典吏被踹飞出去,跌了个屁股墩,皱着脸“哎呦”出声,被李卫瞪了一眼,又合上嘴巴,抽噎着。
  曹颙的脑子里想起曲峰方才提过的内务府木材商史家,问那典吏道:“是不是同史家有什么干系?”
  典吏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吱声,只是慢慢的低下了脑袋。
  曹颙这才明白,刚才曲峰与齐敏提到“史家”时为何那般别扭。想来是曲峰说错了顶缸对象,齐敏着急,才差点露了马脚……
  第646章 淡定
  热河,行宫,内务府衙。
  已经是华灯初上,曹颙站在书案后,面前是摊开的木料场的账册。他的右手边上,是空白的纸折。
  蒋坚、李卫、赵同等人侍立边上,见曹颙从笔架上拿下毛笔,蒋坚上前一步道:“大人,这是要拟折子?”
  曹颙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如同我对齐敏所说的,纸包不住火,左右事情也已至此,还是禀明皇上,道明原委的好。”
  蒋坚听了,已经变了脸色,摆摆手,道:“大人万不可义气。行宫修建十几年来,其中林林总总,多有王公贝勒涉足其中。这层窗户纸,不能由大人捅破。”
  曹颙抬起头来,将那账册送到蒋坚面前,道:“瞧瞧这个,做得滴水不漏。还记得咱们上个月游园么?当时看着圈出这几处修缮之地,并不是陈旧非常。只当是皇家规矩,上了年限就要修缮,谁会想到其中有这些弯弯道道。他们想法子请旨修缮,除了惦记银子外,怕也是惦记着这边的木头。”
  蒋坚接过账册,翻了翻账目,又看了看曹颙,道:“大人已经吩咐下去,明早天明开工,那工程所需木料,可是用拆下来的旧木头?”
  曹颙揉了揉眉头,道:“还能有什么法子?只能如此了。”说到这里,冷哼一声,道:“那些人若不是想用这些银子顶账,就是想接着贩卖。欲壑难填,委实可恶。”说到最后,已经添了怒意。
  今天刚在衙门看的朝廷邸报,因去年顺天、永平五府雨水多,粮食歉收。加上奸商囤积、提高米价,使得百姓无米下锅。朝廷已经从京仓通仓米,发二十万石往直隶受灾各县,用于赈济。大州县三千石,小州县两千石。
  这些米,多是用来在各的开辟粥厂,使百姓能熬巴到九月秋收。
  如今米价腾贵,稻一石已经一两多银子,谷一石也有八、九钱。饶是如此,这赈济粮食也就是二十多万两银子。
  二十多万两银子,能活数府百姓。一个预算八十万的工程,仅木料一项,那些蛀虫贪墨的也不止二十万两。
  虽说到热河已经两月,但是因为有朝廷邸报,曹颙也晓得朝廷动态。今年立春后,京畿雨水不足,礼部诸官又开始忙着祈雨。
  去年涝灾,今年又要大旱的样子,民生多艰。
  曹颙记得自己出京前,听初瑜提及府里又买小厮丫头之事。因天佑他们几个渐大了,所以买了十来岁的小小子与小丫头,由老成的家人带着调教。省得过几年用时,人手不足。
  同米价上升相比,这卖身价是不是降了?
  曹颙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胡思乱想的,都是什么?
  蒋坚见曹颙提笔不言语。犹豫了一下,道:“大人若是信得过学生,这折子由学生初拟如何?”
  曹颙此刻也是有些心浮气躁,撂下笔,点点头,道:“有劳非磷。”说着,他起身让出书案,对蒋坚道:“非磷在这里拟吧。”
  蒋坚应声上前,提笔思量片刻,便沾了沾墨,挥笔而就。
  曹颙站在一边,向赵同问起杂物库里的灯油等物。
  赵同回道:“爷,灯油倒是不缺,灯具也有,只是夜间干活,最怕走水,还要预防才好。要不然,有使坏的,闹出事来,又是爷的干系。”
  曹颙的长随中,有魏黑、郑虎、任氏兄弟勇武,吴茂、吴盛有管家之才,张义擅长交际,赵同不与众人同。
  他心思缜密,熟悉刑名,又十分有好学之心。
  曹颙见他能想到防火,道:“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赵同俯身回道:“爷在府里使人预备的不是水缸,是沙子。小的回来前,绕路看过了,除了曲水荷香、远近泉声、云帆月舫三处,其他四处工地上都有沙堆,还算便宜。”
  曹颙点点头,道:“嗯,这条记下来,明早使人往这三处运些沙子。”
  赵同应了,走到侧面的小条案上,将曹颙的吩咐用纸笔记下来。
  蒋坚已经拟好折子,奉给曹颙。
  曹颙看了,心里佩服不已。专业到底是专业,这斟酌词句可谓到了极致。
  自打庄先生过世,给康熙的奏折,多由曹颙亲拟。因蒋坚是幕僚,曹颙也没有瞒过他,都使他看过,所以蒋坚晓得曹颙的文风语气。
  这折子拟的,虽词藻并不华丽,但是字里行间,处处是感恩宣誓之意。没有明面的阿谀奉承,但是那种崇敬之心,却无处不显。
  关于行宫修缮之事,折子里也都提及,意思多为“年轻资浅”、“兹事体大,惶恐不堪大用”、“不敢丝毫懈怠、辜负皇恩”云云。
  既提到差事的艰难,又提及自己的卖力,对于这边乱七八糟的事却是只字未提。
  曹颙看着这奏折,看了蒋坚一眼,道:“非磷在我这里,有些吃力吧?”
  相处大半年,曹颙也有些了解蒋坚为人,心地良善,是个好人。以往侍奉的各位幕主,也多是有操守的清官。
  曹颙这边,虽与贪官沾不上边,却是掉到粪坑里,满目肮脏。
  连曹颙这样疲怠的性子,都有喘不上气、受不来的时候,蒋坚沉默寡言至今,也属不易。
  蒋坚道:“大人谬矣,幕为主宾,本当费心竭力为东主筹划。大人待学生甚厚,已容忍学生散漫多时,学生面皮再厚,也不敢再不尽心。”
  “非磷,违心之事,到底难熬。若是非磷受不得这些,不必勉强。你为人洒脱,在地方如鱼得水,拘在京城,实在难为你。”曹颙叹了口气。道。
  蒋坚闻言,颇为动容。道:“大人仁厚,学生深之。夏清先生生前,让学生谨记‘幕为主宾’四字。这些日子以来,学生时刻思量这四字,再不敢有张狂之心。幕为主宾,幕为主宾,克制不了自身义气,喧宾夺主,送了东主的前程,就算邀得名声人望,也是‘劣幕’。若是大人不嫌学生见识浅薄、人才庸碌,学生愿效夏清先生,为大人驱使。”
  曹颙见他如此说,脸上已经现了郑重,俯身拱手道:“如此,日后就有劳非磷了。”
  蒋坚见了,忙躬身回礼:“学生定见贤思齐,不敢有负大人所托……”
  曹颙点点头,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虽说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是够让人心烦的,但是心烦何用?还得一件件的解决。
  庄先生去世这半年,曹颙真的稍显吃力。
  蒋坚以往的名声虽大,但是到底晓得京城不与地方同,过于谨慎,默默学习的时候多,开口的时候少。
  今日蒋坚却打破平素沉默,主动为曹颙筹划,看来这半年的等待也值得。
  曹颙走到书案后,提笔将蒋坚拟好的折子抄了一遍,才撂下笔。
  窗外已经漆黑一片,曹颙这时才察觉出饿来。他掏出怀表一看,已经将近戌正(晚上八点),眼看就是行宫封门的时候。
  众人匆匆出得行宫来,魏黑、郑虎等人已经牵着马、提着灯笼在外头等着。
  在魏黑旁边。站着一人,不是别个,正是今日约好到园子那边赴宴的苏赫巴鲁。
  见曹颙出来,苏赫巴鲁大踏步迎上来,道:“孚若,差事,完了?”
  虽说他如今的结巴比过去好许多,但是说汉话还是有些生硬。
  曹颙应了一声,带了几分羞愧道:“说好今日一道吃饭的,却耽搁至今,实对不住。”
  苏赫巴鲁摆摆手,道:“客套什么?不过……不过是一顿饭,到底什么……什么事?我正闲,给你,打下手……”
  话音未落,就听到他肚子里“咕噜”一声。
  “你没吃晚饭?”曹颙听了,有些诧异:“这都啥时候了,不是打发人回去说了么,还等我来着?”
  “不饿,不饿,不过……不过是一顿饭……”苏赫巴鲁憨笑两声,摸着头道。
  曹颙心里颇为感动,摸了摸肚子,道:“我也饿得厉害,咱们先回去,边走边说。”
  众人翻身上门,回了王府园子。
  曹颙更衣完毕,来到前厅,已经摆好了酒席。
  苏赫巴鲁也不是外人,两人无需客套许多,风卷残云似的,先填饱了肚子。
  待茶水上来,两人才算自在下来。
  苏赫巴鲁到热河虽说有不少日子,但是前一阵挺忙的,只来过这边一遭。
  听曹颙说行宫修缮赶时间修要人手,苏赫巴鲁道:“我认识的,几个蒙古王府,能凑两三百。”
  曹颙摆摆手,道:“那个人手好凑,不缺人。倒是能信得过的长随,还缺几个,要是你这些日子身边不忙,就将你身边的小子借我几个。”
  苏赫巴鲁点点头,道:“不忙,不忙,算我一个。”
  曹颙实是怕了,不是他常怀小人之心,而是受不了折腾。正如赵同所说,日夜赶工会加速工期,但是防火是关键。
  这几处修缮,用的多是木料,要是真发了火灾,曹颙就什么都不用说了,直接摘帽子,等着发配吧。
  虽说做官不容易,但是也比流徙强。
  既是防火的沙子能预备好,那剩下的就是看场子的人。这些人必须是信得过之人,省得有小人生事。
  拢共修缮七处,每处两班,每班最少两人才能盯得过来。这样一来,拢共就需要用二十八人。
  若用外人,曹颙还真信不过,可是他能用之人,也没有这么多。带来的随身护卫与王府这边加起来是有几十人,但是这么大的园子,也不能空着。
  苏赫巴鲁身边有几个伴当,是他的家奴,最是忠心可靠。所以曹颙才想到他们几个身上。
  送走苏赫巴鲁,曹颙回到内院。
  见丈夫面露乏色。初瑜不禁有几分心疼,给他敲了敲腿,道:“额驸也别太累了,到底身子要紧。我已经叫人寻了好参,明儿给额驸再熬些补药。”
  费了一天心思,曹颙精神有些不足,倒在炕上。不爱动弹:“这一年到头,补药吃得不少。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也不见得好。这些工期有些紧,明儿开始要忙一阵子。吩咐厨房那头,每日跟着我当差的那些人伙食要丰盛些。对了,月例银子这边,这个月也多些。许多事儿,还要累他们去做……”说到最后,已经声音渐低。
  初瑜应了,想着这参丈夫不用的话,是不是使人送回京城孝敬公婆。她刚想要发问,就听到耳边传来微微的鼾声,曹颙已经睡着了……
  次日开始,曹颙便按规划,传令下去,两班倒,日夜赶工。所缺的木料,就用不久前拆下来的木料。
  听到曹颙这个命令的时候,行宫那边的属官脸色儿都变了,却也都不敢说什么。他们的头儿行宫总管齐敏,正每日忙着“抚恤”,修缮事务彻底撒手不管。
  曹颙身边只留了蒋坚,其他魏黑、赵同、张义、李卫、小满等人都直接带着他的手令,到各修缮处防火去。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坍塌之事也无人再提及。
  不少观望之人,见曹颙只是埋头做事,皆松了半口气。
  已经有人寻思着,要不要往曹颙家送礼,争取将木料“缺失”之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关系重大,还要等京城那边的消息,没有人敢贸然做主,事情就拖下来。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
  就算曹颙这边不将窗户纸捅破,也难保不被有心人盯上,借此生事。所以那些人只敢松半口气,剩下的还要等各自主子的筹划。
  转眼,进了四月。
  算算日子,韩江氏在曹府已客居三个月。虽说是住单独的院子,紫晶那边对她也算客气,但到底是寄人篱下,始终有些放不开。
  每年端午节,都是点心饽饽销售激增之时。如今的稻香村,已经打响了牌子,之前的七间铺面,早已供给勉强,到了端午指定供应不足。
  虽说这几年京城添了不少南味儿点心铺,但是到底比不上“稻香村”的财力,受限材料,味道不正宗。
  两相一对比,有钱的人家,越发笃定只有“稻香村”的饽饽才是上品。
  在初瑜去热河前,韩江氏就提过添加几个铺面之事。
  初瑜那边倒没有反对,只是叫她量力而行,不可太辛苦,还有就是小心行事,保重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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