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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部分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609部分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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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又有移灵之事。
  八福晋有了怨气,也有了点儿活气。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让丈夫成了别人的笑话,后事要办的体体面面不说。大阿哥她也会尽心抚养成人,总要这世间之人,还记得有过丈夫这人。要不然,自己轻飘飘的去了,整个阿哥府就塌了。
  咬牙忍了这些日,听了初瑜这暖心窝子的话,八福晋再也忍不住,抓了初瑜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里满是绝望,听得人心酸不已。
  初瑜听了,也是受不住,红了眼圈,强忍了泪,开口劝慰。
  八福晋哪里是能听劝的,直哭了一刻钟,才慢慢的平复心情,抽噎着止了泪珠。
  “都是侄女不会说话,倒引得婶子伤怀。”初瑜这边见八福晋如此,有些愧疚。
  八福晋擦了泪,摇了摇头,道:“要多谢谢大格格,半个月没掉眼泪,我还以为自己往后就成在木头人。虽说不掉眼泪,但是心里实是难受,感觉喘不上气,要死了。好好哭了这场,倒是觉得心里爽快许多。”
  丫鬟端上热水,初瑜服侍着八福晋洗了脸。
  看到八福晋眼角的皱纹时,初瑜想起过去那个平素爱穿大红衣裳、行事风风火火的八福晋,心里颇为伤感。
  八福晋收拾妥当,重新拉着初瑜坐下,道:“瞧我,巴巴的说这些,险些误了正事。今儿特意使人接你过来,就是关过几日烧‘五七’之事。前几日,我同你阿玛说过,你阿玛说要看女儿、女婿的意思。连着几日,我都在等回音,但是却没什么动静。这些天,曹额驸忙,竟是连人都见不到。我实没法子,只好接你过来。看着曹额驸的意思,是不愿意你过来‘烧七’,婶子想问问,大格格你是怎么想的。若是你也不愿意来,那婶子绝不会厚着脸面强你们。”
  有些话,心知肚明就好,是不能摆在台面上说的。
  偏生八福晋是心直口快之人,没有那么顾及,就开门见山的这么说。
  初瑜身为晚辈,却是不好承认,这样不是证明丈夫冷清么?她只得婉言道:“八婶误会了,这两个月正是衙门里最忙的时候。额驸忙着衙门里的差事,每日里很晚才到家。”
  八福晋拉着初瑜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不管他曹小子如何,婶子想听你一句实话。”
  “婶子,侄女毕竟已经出阁,不像过去在王府时那样自专。还有好些天,婶子别急,今儿侄女回去就跟额驸商量。”初瑜甚是老实的应道。
  虽没有立时点头,但是瞧着这意思,像是要应允。
  八福晋这边,只能自我安慰了一句,使人送初瑜回去……
  紫禁城内,内务府本堂。
  伊都立穿着补服,瞅着有板有眼的,嘴上却是给说着外头的奇闻趣事。
  虽说他平素有些嘴碎,但到底是大家公子,自有教养。外头的笑话中,要是牵扯到曹家的,他听时听过,但是过后却合了嘴巴,一个字儿都不提。
  曹颙听着的伊都立扯闲篇,眼睛去落到案牍上的半打公文上。一口气忙了这几日,将要料理的差事都解决了,剩下的日子该如何搪塞八阿哥府那边。
  如今,京城最热门的闲话,不是太后如意赏赐的曹家伯夫人李氏的身世之谜,而是领侍卫大臣、一等公阿灵阿的病危。
  阿灵阿在八阿哥园子门口口吐鲜血之事,早已传遍朝野。
  已经有流言出来,道是八阿哥与阿灵阿“君臣相得”,所以八阿哥嫌地下孤单,才跟阎王爷报备过,拘了阿灵阿过去。
  这神鬼之说,向来是没谱的。
  六部衙门里,已经有人开始设赌局,就是看阿公是不是能熬过两个月。熬不过,赔率最低;是一比一点二;熬过了,赔率高些,一比一点五。
  曹颙一边听着伊都立唠叨,脑子里却想起纳兰富森外放之事。
  八爷党的中间人物,马齐已经换了阵营,重新成为帝王倚重的心腹;阿灵阿危在旦夕,揆叙也是失了圣心……
  是人看着风景,有的时候未尝不是风景看着人。
  忙完户部的差事,天已经擦黑,四阿哥带着些许疲惫回到雍亲王府。
  当听说今儿八福晋使人接了初瑜过府,四阿哥不由皱眉。他迟疑了一下,开口问戴锦道:“曹家那边如何了?”
  “还是一切如常,瞧着曹额驸的所作所为,像是不愿同那边扯上关系。倒是他府上两个幕僚,最近行踪有些诡异。”戴锦躬身回道。
  听了这话,倒是引得四阿哥生出好奇这心。
  “幕僚?什么样的人,同之前的庄席比起来,这两个如何?”说话间,他眼睛有些发亮。
  说起来,他这里真是缺人手。
  就算现下不好大张旗鼓的招门人,但是晓得哪里有贤才,心里有数也是好的。
  “这两个,倒是让奴才刮目相看了,也不晓得曹额驸晓得么?”戴锦从袖子里掏出个纸折,双手递给四阿哥。
  四阿哥接过,打开看了,神色有些古怪,嘴里跟着念道:“李卫……”
  曹家,梧桐苑。
  “额驸,咱们当如何是好?”初瑜对丈夫说完白日里见到八福晋之事,带着几分踌躇说道。
  曹颙微微皱眉,苦思了半晌,才慢慢舒展眉头,点点头道:“既是都问到你头上,那就应了吧……”
  第717章 烧七(下)
  虽说已经到十月末,天气越发干冷,但是这日却是难得的小阳春。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曹颙抬头望了望天,真希望自己的人生能跟这淡蓝天空似的,不带一丝阴霾。
  美好的未来,皆在想象中。眼下的他,需要面对的还多,起码的要求,就有好几种,其中正包括他眼下做的这个,站在八阿哥府大门外迎宾。
  因为曹颙上有老亲在,所以没有穿粗布孝衣,只穿了小绒花漂白布孝衣,外边石青色马褂,青卷领,腰上系着青活计。
  今儿是已故皇八子廉顺郡王的“五七”,按照京中旧俗,由出嫁女或者出嫁侄女回来主持。
  天不亮,曹颙与初瑜就起了,穿戴整齐,带着天佑与恒生,到了八阿哥府。天慧有眼疾,加上最爱净洁,怕在人多的地方过了病气,就没敢带出来。
  天佑与恒生算是接辈人,身上穿着白孝袍子,左胳膊上钉了两个蓝补丁。
  到了八阿哥府,一家四口在八阿哥的灵前拜过,初瑜便带着孩子进了内宅,曹颙则是随着八阿哥府的属官,还有几个内务府同僚在前院说话。
  到了辰正(早上八点),九阿哥同十阿哥先过来了。
  不管是平素有什么恩怨,见曹颙能过来主持“烧七”,九阿哥也不愿节外生枝,只问了几句殡礼准备得如何了,什么的;十阿哥这边,则是使劲的咽了咽唾沫,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曹颙实是憋得难受,正好这边管家报,有客人上门,他就开始到门口迎宾去了。
  内宅,正堂。
  虽说已经稀罕了半天,但是八福晋的眼睛仍是粘在天佑与恒生身上,移不开。
  过了半晌,她才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对初瑜道:“你是个有福的。这些日子,半夜睡不着,我也寻思,自己是不是做得过了。当年进门后,要是没有将你八叔身边的几个丫头打发出去。但凡老天开眼,有个肚子争气的,生下孩子来,也将要十七、八了。是个阿哥,已经能支撑门户;是个格格,也出门了。何至于像如今,这般冷清。”说到最后,已经红了眼圈。
  “婶子别急,侄女瞧着大阿哥与格格们都好,没两年的功夫,就应当能为婶子分忧了。”初瑜见状,柔声劝道。
  八福晋也不愿在孩子面前失态,强忍住心中感伤,对天佑与恒生道:“好孩子,叫我什么来着,再唤一声。”
  天佑与恒生两个都是在家虽淘气,但是出门在外,却是规矩得不能再规矩。听八福晋发问,小哥俩都从椅子上起身,老老实实的回道:“叫叔姥,叔姥安。”
  瞅着他们两个的模样,八福晋真是越发稀罕,难得露出几分笑意,道:“真是聪明的孩子,叔姥也不能得白当这声叫。”说话间,就让丫鬟将给孩子们预备的见面礼给端出来。
  兄弟两个,每人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之外,还有两个盛着金锞子的荷包。还有个锦盒,装了个珍珠项圈,八福晋送到初瑜面前,道:“这个是给你们家小格格准备的。今儿人多怪忙的,就不说什么了。待往后有了闲,就带着过来走动走动,也不好叫孩子老在家里闷着。”
  初瑜谢过八福晋的赏赐,又叫天佑与恒生两个谢过。
  八福晋见了,不禁摇头,对初瑜道:“好好的孩子,倒是让你们给教成小老头了。多大点的孩子,谁还会挑礼不成?”
  “就是这会老实罢了,平素也淘气,叫人头疼。就说昨儿下晌,他们两个下学后,跑到管事家,追着人家的鸡,好生的跑了一气儿。”初瑜说道。
  八福晋这些日子,真是痛苦愁闷,听了这孩子身上的趣事,不禁好奇,伸出手,将天佑与恒生叫到炕边,问道:“快跟叔姥说说,好好的,怎么撵起鸡来?”
  恒生抓着后脑勺,望了眼哥哥;天佑涨红了小脸,道:“是听父亲念叨‘叫花鸡’,母亲说是想吃,孙儿同弟弟便想着,孝敬孝敬母亲。”
  这些话,昨儿问他时,他都没说。因此,初瑜也是头一回听说。
  八福晋听了,将天佑、恒生搂在怀里,不停的赞道:“真是好孩子,这么丁点儿大就晓得孝顺。”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只是往后别尽想着孝顺,也想着不让父母操心才好。想要吃鸡,使人外头买去,多少没有?还用你们自己去抓?要是磕着了,摔疼了,那岂不是要累得父母跟着操心?”
  天佑与恒生两个听了,低下小脑袋瓜子,点了点头,道:“孙儿记下了……”
  前院,大门外。
  看着结伴而来的四阿哥与十三阿哥,曹颙有些嗓子眼发紧。虽说他来做这边主持“五七”,实是多方软刀子逼迫下的无奈之举,但是四阿哥能不能体谅,却是保不齐了。
  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想法就不同。
  这世界又不围绕曹颙转,自是不能要求大家都为他考虑。
  不管心里做如何想,他仍是垂手迎上前去。
  四阿哥还是冷着脸,打量了曹颙一眼,看不出喜怒。十三阿哥脸上却浮出笑来,拍了拍曹颙的肩膀道:“好,好,总算你没有死脑筋。”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子,对四阿哥低声道:“四哥,您不晓得,曹颙先前是不肯来的,七哥、弟弟我轮流上阵劝他。他怕事儿,对九哥心里发怵。一码是一码,说起来,他这做侄女婿的,出一天力也是应当的。”
  这些事儿,就算十三阿哥不说,四阿哥心里也有数。
  四阿哥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
  这“五七”跟“首七”、“三七”一样,是正式接受吊祭的正日子。所以,宗室皇亲,陆续有人上门。
  十三阿哥见曹颙忙着迎客,就同四阿哥两个先进府。
  灵棚里,烟雾缭绕,各种诵经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显得有些热闹。
  已经吊祭过的来客,在灵棚里落座,由九阿哥、十阿哥两个陪着说话。
  除了香火味儿,灵棚里还满是饽饽的甜香。就见月台四角,摆着四个十三节的饽饽席,瞅着有一房多高。
  这样的一桌饽饽席面,每节需要摆放两百块,寻常的也要二十多两银子,更不要说这都是稻香村所出,用的都是细饽饽。就是四、五十两,也未必够。
  这四桌饽饽席,是初瑜的孝敬,今早摆起来的。
  引得不少人看,有识货的宗亲长辈,认出是稻香村的饽饽,对九阿哥道:“到底是亲侄女,大格格送得饽饽席面体面。方才在门口看到曹额驸,能有他们两口子帮老八烧七,也算是给老八长脸。”
  九阿哥心中不以为然,在京里已经出嫁的侄女就两位,不用大格格,难道要用雍亲王府的二格格不成?
  想着四阿哥那日逼迫大家移灵之事,九阿哥余恨难消。他在怔神,就听十阿哥道:“九哥,瞧瞧谁来了?”
  顺着十阿哥手指地方向望过去,九阿哥正好见四阿哥与十三阿哥联袂而来。
  九阿哥脸一阵红、一阵白,若不是担心扰了八阿哥的后事,他真想在四阿哥脸上再添一拳。
  别无他法,他只好按捺住怒气,看也不看四阿哥,对十三阿哥道:“十三弟不是去小汤山了么?什么时候回的?”
  “昨儿回来的,老婆孩子都在那头,明儿再回去。”十三阿哥回道。
  听着这话的意思,是专程为给八阿哥吊祭才回来的,九阿哥的脸上缓和许多,指了指月台,道:“先祭酒吧。”
  十三阿哥点点头,侧过身子,请四阿哥先行,随后跟着四阿哥到月台祭酒。
  十阿哥冷眼旁观,有些糊涂,凑到九阿哥身边,低声问道:“九哥啥时候同老十三这般好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兄弟里,还数老十三有点人味儿。”九阿哥盯着四阿哥背影,咬牙回道。
  “曹颙给八哥主祭,老十三来吊祭,弟弟怎么觉得那般别扭?早知如何,早年还斗个什么劲儿?”十阿哥听了九阿哥的话,嘀咕道。
  除了迎客,这陪祭回礼,也是曹颙的活儿。
  这一日里,需要鞠躬还礼的,需要磕头还礼的,折腾得曹颙一会儿站了,一会儿又跪下。加上迎客、送客,什么的,忙得他脚打后脑勺,片刻也没歇的时候。
  好不容易,才抽出个空来,曹颙避到灵棚一侧僻静处,寻了个小凳子坐了,手里端着盏茶,一饮而尽。
  莫非自己老了,怎么觉得腰疼?
  曹颙揉了揉后腰,掏出怀表来,瞅了瞅时辰。才到未时,看样子,到酉时能散,就不错。还有两个时辰,且熬。
  曹颙心里正叫苦,就听到一个女子的惊讶声:“曹颙?”
  曹颙闻言,不禁一愣。
  按照规矩,女眷都在灵后,离这边还有些距离。
  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个拆头撂辫的少年妇人,站在几步外看着自己。
  看着装扮,是八阿哥的侄媳妇辈,却不晓得是哪个王府的少夫人。
  男女有别,曹颙不好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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