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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部分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643部分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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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点儿大的院子,他又是这么大的声音,曹颙想要装没听见也不行,只好忍住不耐烦,出来相迎。
  十四阿哥跟变脸似的,已经有了笑模样,对曹颙道:“爷掐着点,寻思你这边该落衙了,就过来了。要是这边差事了了,同爷出去说话。”
  他这般作态,曹颙也不愿在衙门多待,要不然还不知会传成什么。再说,眼前这位说话口无遮拦,曹颙也怕他说出什么,牵连到自己个儿。
  因此,曹颙道:“十四爷请堂上坐,容臣进屋交代两句,就出来。”
  十四阿哥摆摆手,道:“快去快去,爷在院子里就行,屋子里怪闷的。”说话间,指了指丰彻道:“爷同他说话。”
  曹颙听了,告了一声罪,进了屋子,跟蒋坚交代了两句,又将几个批好的文书交给笔帖式封存,而后他才屋子里出来。
  十四阿哥这边正同丰彻问起老尚书玛尔汉的近况,还说身份所限,要不然早就过去探望云云。丰彻这边,少不得代祖父谢过。
  客气来,客气去,说得都是虚话。
  曹颙见状,只觉得好笑。
  十四阿哥虽想要学学别人“礼贤下士”,但是偏生又放不下皇子阿哥谱,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就算原本说出的是好话,但是配上他居高临下的神态与傲慢的语调,听了直叫人觉得刺耳。
  细节决定成败,这个道理也适用于夺嫡战场。
  同户部出来,十四阿哥就拉曹颙到西单牌楼的一个茶馆,要了个雅间,打发人到门外守着,两人在屋子里说话。
  曹颙心里冷笑,今儿十四阿哥墨迹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六部衙门官员落衙时来这么一遭。就算是两人在这里只喝上两口茶,说上两句天气好晴朗的废话,明儿其他皇子府得到的消息,指定也是“十四阿哥与曹颙往来亲密,某日某时辰进茶室密语”什么的。
  茶盏里,是今年的新茶,上好的雨前龙井,端得是清新扑鼻。
  曹颙有了筹划,对于十四阿哥的这些小动作,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烦躁。
  十四阿哥却像是真将曹颙当成“心腹”一般,将自己今儿新起草的那份请立青海兵驿的折子搁在曹颙面前,道:“曹颙,军情紧急,昨儿爷半宿没睡,想得都是这个。你瞧瞧这个折子,说说你的意思,看爷的这个提议可使的?”
  两人何曾这般熟了,到了能商议大事的关系?十四阿哥这是按奈不住,要请兵上阵?
  曹颙拿起折子,仔细看了。
  这个提议虽好,但是却有一点疏忽。那就是涉及蒙古内外藩属时,得由理藩院出面。十四阿哥洋洋洒洒一大篇,都是直陈御前的,压根没提理藩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十四爷这提议甚好。”曹颙看着十四阿哥,态度甚是“真诚”:“都说十四爷熟读兵书,在兵事上有见解,我还当是众人对十四爷的奉承。今日看来,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十四阿哥本就自傲,曹颙这番话说得又顺耳,使得他都生出知音之感,忍不住又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曹颙见了,只觉得庆幸,幸好中间隔着的茶桌是方桌,将两人隔得远了,要不然这吐沫性子不得喷一脸……
  直到十四阿哥说得口干舌燥,茶也喝了好几壶,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心满意足的别了曹颙,带着人去什刹海外宅。
  曹颙见他背影远去,才翻身上马,对赵同吩咐道:“打发人出城告诉老爷、太太一声,就说今儿差事多些,留在城里,明儿过去。”
  赵同应了一声,曹颙看看天边晚霞,调转马头,往金鱼胡同去。
  十四阿哥再狂妄,但是并不可畏惧,因为他根基不深,也因为他弱点太多。例如,海子边的吴氏。
  吴氏,犯官之后,其父兄受“一废太子”的风波,被牵连其中,判了流放,病死在路上。吴氏一个失亲孤女,官卖为奴,辗转风尘,也有不堪往事。三年前,被十四阿哥遇见,开始“金屋藏娇”。
  十四阿哥身边,妻妾成群,何曾缺过女人?对吴氏能这般长情,可见是动了几分真心。
  道不同,不相为谋。
  要是往后,同十四阿哥有翻脸那日,那能掌握住这个吴氏,也会使得十四阿哥忌惮。
  算计到女人身上,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曹颙骑在马上,只觉得有些气闷。
  不知不觉,进了金鱼胡同,到了十三阿哥府门口。
  管家一边将曹颙迎进去,一边使人往二门里传话。
  少一时,十三阿哥穿着常服进来,见到曹颙,笑着说道:“昨儿晓得十四弟拉你吃酒后,我就晓得,你该上门了,没想到这么快。”
  “实是没法子,十四爷今儿又到衙门堵我了,还众目睽睽之下去西单茶楼喝了一个时辰的茶。”曹颙带着几分无奈道。
  这功夫,就听到“咕噜”一声响,是曹颙的五脏庙在抗议。
  “没用晚饭?爷这使人预备去。”十三阿哥扫了曹颙身上的官服一眼,道。
  “那感情好,真是有些饿了,今儿就叨饶十三爷了。”曹颙笑着说道。
  十三阿哥唤了个小厮,吩咐完毕,才转过头,对曹颙道:“活得这般小心,爷都替你累。他拉你作戏给人看,你也跟着作戏,这世道到底怎么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再说,也没别的法子。”曹颙说道。
  屋子里一片静寂,两人都缄默。过了一会儿,方听到十三阿哥开口道:“再有些日子是岳父寿辰,我会想着带福晋与孩子们过去贺寿。”
  曹颙闻言,不由一怔,看了十三阿哥半晌,道:“十三爷可是想好了?”
  尚书府那边筹备玛尔汉寿辰之事,曹颙早就听丰彻与和廉提过。
  民间有句老话,叫“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玛尔汉如今高龄八十四,身子骨又不如之前硬朗,他的子侄与女儿们都怕他熬不过去,想着要大办寿辰,既取个好彩头,也算是尽尽孝心。
  十三阿哥身为女婿,出面“拜寿”也在情理之中。
  曹颙晓得那不是单纯的“拜寿”,要不然十三阿哥也不会专程提这一句。
  “原想着借你的力,或者借四哥的势出山,如今却是看开了。皇阿玛不愿我插手政务,就算你们两个举荐,也没什么用。除了政务,还有些其他事务。我荒废了这些年,也该开始推开门过日子。”十三阿哥带着几分唏嘘道。
  曹颙心里有些矛盾,有些支持十三阿哥的选择,毕竟身为一个大男人,要是圈在宅子里多年,再不出去透透气,人就要废了;不过想着即将开始的西北战事与性子多疑的四阿哥,曹颙也不禁为十三阿哥担心。
  十三阿哥看出曹颙的担心,笑着说道:“放心,我晓得自己个儿分量。这些年见的‘靶子’还曾少了,我就是再糊涂,也不会去当那个‘靶子’。”
  能明白这点就好,要不然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引火上身……
  西单牌楼,一处饭庄。
  临窗雅间,坐着二人,正是蒋坚与李卫。
  李卫身上穿着官服,不过因这边挨着六部衙门,往来官员多,所以也不显得扎眼。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饭菜送上来,两人都开始埋头苦吃。
  想来李卫日子过得也乏味,见到老友,胃口大好,多了两碗饭。
  蒋坚见他狼吞虎咽的,不禁莞尔,笑着说道:“这官做的,别的没见长,饭量见长。怎么,家里厨子做的菜,不合口味?”
  李卫吃了肚圆,方撂下饭碗,道:“徐州那边这几年庄子收成不好,那些送来的银子,除了还给曹爷的,剩下的有数。没寻厨子,只叫个粗使婆子在厨房做饭。”
  “要是手头紧,就开口,不要客套。”蒋坚道。
  李卫摇摇头,道:“不用,现下正好。以前还以为当官的都有钱,前些年见到那些在街上迈方步的穷翰林,只觉得好笑。如今进了兵部,认识了不少同僚,才晓得什么是‘京官’清苦。这还是官,能像我这般呼奴使婢,就已经知大足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古人诚不欺我。又玠已是脱胎换骨。”蒋坚听了李卫的话,不由赞叹道。
  李卫犹豫了一下,道:“非磷,有件事你帮我转告曹爷一声。我李卫无能,许是得罪了十四阿哥。这些日子,他有心拉拢,我却是不耐烦这个。十四阿哥要是哪天想起收拾我,不过小菜一碟。真到了那时,请曹爷务必作壁上观,不要掺和进来。大不了我李卫拍拍屁股走人,回乡下做我的土财主去。十四阿哥如今在兵部一手遮天,气焰正盛,曹爷要是与之为敌,会吃亏……”
  “哎,既是你不放心大人,为何不亲自同他说?”蒋坚叹了口气,道:“何必闹得这样生分。大人的性子,你是晓得的。真到了你受委屈的时候,大人如何能袖手旁观?”
  “不去曹府,不是生分。”李卫举起眼前的酒盅,一饮而尽,道:“曹爷的大恩,我李卫片刻不敢想忘……”
  第753章 高飞
  心静自然凉,心不静,就会越发浮躁。
  听着院子里的蝉鸣,王莺站在窗前,神色有些凄迷。常姑姑进来,见她如此失神,拿了件披风在手上,给她披在肩上,道:“虽已入夏,早晚还凉,姑娘还当小心些。”
  王莺摸了摸身上的青缎披肩,喃喃道:“姑姑。”
  “姑娘有心事么?要不然同姑姑说说,省得闷在心里,自己个儿难受。”常姑姑带着几分怜惜,说道。
  王莺看着常姑姑,低声道:“姑姑真好,若是我娘在世,也会像姑姑这般疼我么?”
  因李氏婆媳带着孩子们去了园子那边,这边内宅就一下子肃静起来。原本初瑜也是想要带王莺过去的,被王莺婉言谢绝。
  七娘怕她闷,要留下陪她,被王莺用想要“静心祈福”的理由婉拒。
  父兄都已身亡,已知的大仇人图寿在二月初染了风寒“病故”。王莺只觉得心里轻飘飘的,好像活着没有什么奔头。
  她越来越不爱说话,越来越像是闺阁里的姑娘。
  常姑姑只当她是感叹身世,心里也是感慨不已。
  世事艰难,女子尤为不易。王莺还算运气好,有曹家肯收留,要不然这花朵一样的姑娘,流落到外头去,不是造孽么?
  “听说七娘她爹回京了,大爷今儿专程回府。少不得七姑娘得了消息,也要从城外回来。”常姑姑开口安慰道。
  王莺闻言,只觉得心里“扑通”乱跳。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犹豫挣扎,想要离开曹府。但是晓得曹颙受方种公所托,不会任由她离去,才拖延至今,
  就算是锦衣玉食,呼奴使婢,也不能抹杀她累及父兄性命的事实。难道自己就这样受曹家庇护,浑浑噩噩的过完下半辈子么?
  她的神情越发坚定,看着常姑姑,倒是生出几分不舍。
  “姑姑这小半年的照看,莺儿都记在心里。怕是今生没有机会偿还姑姑恩德,只望姑姑往后能长命百岁,健康长寿。”王莺缓缓的说道。
  常姑姑听她露出决绝之态,唬了一跳,拉了她的胳膊道:“姑娘这是说得什么话?就算是想起父母难过,也不该如此。这天下间的父母,谁不盼着儿女平安,只有你好了,你父母在地下才能真正心安。”
  常姑姑只晓得王莺是投奔来的孤女,并不晓得她父兄是朝廷案犯,自然也想不到其他上面去。
  王莺晓得她误会了,却是辩无可辩,只低下头,道:“姑姑教训的是,我记下了。”
  “整日猫在这院子里,姑娘实是太闷了,才会胡思乱想,等七姑娘回来就好了。多少有个伴,七姑娘又是爱说笑的。”常姑姑摩挲着王莺的手,说道。
  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
  常姑姑话音未落,就听到院子里“蹬蹬”脚步声响,七娘已经从门外探出小脑袋,笑嘻嘻的刚要说话,见常姑姑也在,规规矩矩的唤了一声,随后才对王莺道:“莺姐姐,七娘回来了。”
  许是跑得急,她额上亮晶晶的,闪着汗。
  王莺见了,掏出帕子给她,问道:“瞧见伯伯了?”
  “嗯!”七娘接过帕子,擦了汗,点了点头,道:“见了,方才阿爹还问起姐姐来着。现下阿爹同曹爷说话,我就过来瞧莺姐姐。”
  “我想去给伯伯请安,七娘瞧着什么时候方便?”王莺问道。
  “阿爹说也想看看姐姐呢,等会儿咱们过去瞧瞧,等阿爹同曹爷说完就好了。”七娘欢快的应着。
  前院,客厅。
  听了方种公一席话,曹颙只能跟着唏嘘。
  王五上半辈子做得是无本生意,家资富足,在老家河南府置办了宅田,算是乡间大财主。王五在妻子病故后,虽没续娶,但是宅里也买来几个婢妾做内宠。
  王五慷慨,亲戚多来依附。
  去年王五父子被抓,罪名还没下来,有差役到他原籍去查案,消息传扬开来。王五的宗亲们,不待官府抄家,就合伙将王五的家财给私分了。王家的下人,也都让他们一家扯了两个,给占了。
  方种公这次回去,也算是受王五临终所托。王五当时已经晓得自己与儿子不能幸免,就提到家中有两个婢妾,有见喜的症状,希望方种公多照拂。还将自己一处藏宝的密址,告诉给方种公。
  当时方种公也只以为这是最坏打算,谁会想到王五的两个都未能幸免。
  待方种公到了河南府,一打听才晓得王五的两个婢妾,一个在晓得王家父子问刑后就上吊了,一个被王五的叔公占了,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流产,听说是个成形的男婴。那婢妾过后就疯了,整日里往外头跑,后来就不见了。
  方种公将王五的叔公给阉了,将当初带头瓜分王五家产的王五堂兄废了两条腿,才算出了口恶气。
  除了这些王姓宗亲,方种公还去看了两人,是与王家订了婚姻的大郎、二郎的未来岳父。
  与大郎说亲的人家姓周,家主叫周原,是王五父亲早年带着的大徒弟,也是吃盗墓这口饭的。王五金盆洗手后,这周原也想开了,就带着妻女投奔到这边,置办产业住下。
  两家还说了亲,想着两姓百年好合。
  与二郎说亲的人家姓万,家主万礼,是乡下秀才,科举多年不成,日子过得穷困潦倒。后来在王五家做了西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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