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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部分

桂系演义-第206部分

小说: 桂系演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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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告总座。”接着情报处长来到,他是奉白崇禧之命,收集陈明仁投共后,第一兵团将领和部队情报的。
  “第一兵团情况如何?”白崇禧一边用餐巾揩嘴,一边迫不急待地问道。
  “陈明仁叛变投共后,不得军心,所部将领虽在通电上具名,但该电一发,第一兵团的四个副司令官刘进、彭壁生、王张际鹏、熊新民和兵团下属的三个军的军长和副军长均拒绝跟陈投共,率部继续效忠党国和白长官!”情报处长报告道。
  白崇禧听了,面露喜色,随即用右手狠狠地敲打着沙发扶手,说道:
  “陈明仁,你出卖了我,但你得到什么呢?光杆司令!孤家寡人!”
  他说一句,狠狠地敲一下,可惜程潜和陈明仁都不在他旁边坐着,只是吓得情报处长忙把身子往外挪了挪,深怕白的拳头砸到他身上。
  “等着共产党算你的账吧!陈明仁!”白崇禧哼了一声,但突然觉得情报处长说得还不满足,忙又问道:
  “第一兵团的部队呢?”
  “第十四军的第十师、第六十二师,第七十一军的第八十七师、第八十八师,第一百军的第十九师及第一九七师一团已脱离陈明仁的指挥,在军长和师长们的率领下回到国军的队伍中。”
  “嗯。”白崇禧听了却又不满足,因为陈明仁的第一兵团共有九个师,现在才有五个师和一个寒重归白的麾下,其余三个多师到底是被陈明仁拖到共产党那里去了。但白崇禧相信,纵使陈明仁投共,那三个师的官兵只要一听到白长官的召唤,必会弃陈来归的。他又重重地敲着沙发扶手,命令情报处长:
  “通知空军,即刻向长沙一带空投传单,通告第一兵团被蒙蔽投共之官兵,凡给我拉回一个师的即升军长,拉回一个团的即升师长,其余官佐皆有升迁,士兵每人发给大洋百元。官长加倍。”
  情报处长见白老总不惜血本召唤旧部,他明自这除了从共产党手中夺回实力之外,也还有夺回军心之意,忙衔命而去。陈明仁既已投共,湖南这道樊篱共军不攻自破,两广受直接威胁,白崇禧忧心如焚,为了修补樊篱,他忙电广州行政院,保黄杰为湖南省主席,由其接任第一兵团司令官。白崇禧之重用黄杰,乃和过去用陈明仁是一个目的。黄杰也是湖南人,黄埔军校毕业,以黄代陈,人地两宜。在蒋介石下野后,白崇禧希望有更多的黄埔系军人能来为其效劳。
  白崇禧站在地图前,两眼直盯着湖南省出神,他觉得,地图上的湖南,极象肉案上一块鲜红的优质牛肉。“疱丁解牛”,共军的“游刃”下步将指向何处?他的视线,慢慢地集中在衡阳和宝庆(邵阳)之间。衡、宝之间是黄杰兵团和张淦兵团的结合部,地形上象走廊,容易突破。陈明仁投共之前,白令陈坐镇长沙指挥,华中部队的防线在汨罗、平江一带,衡宝尚属后方;因此白崇禧对此并不在意。现在陈明仁突然投共,把长沙拱手让给了共军,共军兵不血刃,就席卷半个湖南,原来的后方衡阳、宝庆,一下便成了湘、桂边境上的第一道防线。陈明仁对于白崇禧的意图和湖南省的兵力部署了若指掌,共军必在叛将的指引之下,轻车熟道急犯衡、宝,直叩广西门户。白崇禧看着地图,忽然“哼”地冷笑起来,随手抓起桌上的电话筒:
  “给我接广州李代总统!”
  不久,李宗仁接上了电话,他对陈明仁叛变投共后的湘粤局势甚为关切,白崇禧却从容说道:
  “德公,请你设法和魏德迈将军联系。”
  “啊,”李宗仁大概已明自了白崇禧的意思,“局势发展至此,美援迄今尚无消息,老蒋目前已派吴铁城赴日访问麦克阿瑟将军,也是争美援。”
  “德公,”白崇禧笑道,“老蒋要不来美援,我们是可以要得来的啊!”
  “啊?”李宗仁不知小诸葛有何妙计。
  “美国政府不是曾经透露过,将对中国反共有效的地方政权给以援助吗?我准备在湖南打个胜仗,扼止共军南下,坚守两广,请求美国政府直接援助华中部队,然后图谋反攻!”
  “啊!”李宗仁总算明白了白崇禧的打算,但是,他这时象一个快被渴死的人,忽听白崇禧向他报告,千里之外有水可以解渴,他除了在心中想着那个解渴之水是何等美好之外,喉咙里照样干得冒火,如等到白崇禧的捷报传来,恐怕他早就干死在广州了。但他仍不得不盼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水”。
  “有把握吗?”李宗仁半信半疑地问道。他和白崇禧相依为命几十年,过去对白的奇谋巧计,他从不存疑,今天不知为什么,他对小诸葛也有些怀疑了。也许,张轸投共,陈明仁投共,武汉败退,长沙丢失,短短几个月,华中地盘拱手让给共军大半,目下,眼看连两广都要坐不住了,别说小诸葛,便是真孔明怕也不济了。
  “德公放心,旬日之内必有捷报!”白崇禧说道。仿佛那捷报已放在他衣袋里,随时可以摸出来似的。
  “如果你能在湖南打个胜仗,力挽危局,美国政府对我们必会刮目相看,美援马上就可以要到。过去我们之所以要不到美援,那是因为自徐蚌会战以来,我军还没打过一次胜仗啊!”李宗仁强打着精神说道。
  白崇禧放下电话筒,又聚精会神地站到地图前琢磨起来。
  “健公,恭喜了!”第三兵团司令官张淦突然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向白崇禧拱手称贺。
  “‘罗盘’,有什么好事,这样高兴?”白崇禧扭过头来,间道。
  “共军这回要完蛋了!”张淦神秘地说道。
  “啊?”白崇禧皱着眉头,两眼打量着张淦,估计他准又是在风水上做了什么文章。白崇禧对这位“罗盘”将军张淦,既不放心,也不相信,但是又不得不放心,不得不相信乃至委以重任,将桂军的主力兵团交给他指挥。二十多年前,白崇禧和张淦、陈雄、夏威、刘斐等人从百色逃出,奔往贵州避难,在坡脚宿营。张淦摆弄着他那只罗盘,算出了白崇禧跌伤胯骨的厄运。从此,他在桂军中便薄有声誉。在李、白麾下,他的官越做越大,兵也越带越多,那只罗盘也越耍越大了,他升任桂军主力兵团——第三兵团司令官后,一直跟他背罗盘的那个上等兵,也逐级提升到少校军官了。
  “健公,我发现了一块对共军来说是一块绝地的风水地,他们只要从此经过,便有来无回,全军覆没!”
  张淦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如果把他的中将军衔和军装扒掉,他便成了个十足的风水先生了。对于张淦的风水之术,白崇禧是既不反对,又不相信,即或偶尔“灵验”,他也只是有保留地称赞几句。现在,他不知这位罗盘将军又盯上什么地方了,但转而一想,心中不觉一动,他眉梢跳了跳,面露神秘之色,笑道:
  “‘罗盘’,我也看得一方宝地,此地风水是共军的一块绝地,他们进得来,便出不去!”
  “啊?”张罗盘把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他不明白这位一向不热心此道的白老总,何时竟也摸上了罗盘。
  “不知健公看上了何方宝地?”张淦问道。
  白崇禧平生最喜欢学诸葛亮那一套,他只是笑了笑,便从办公桌上取来两支毛笔,递一支给张淦,说道:
  “我们不妨各自把这个地方写在手心里,看看同也不同?”
  “好!”张淦拿笔转到一边,一会儿便写好了。白崇禧把笔放下,把那只写着字的手掌藏在身后。白、张两人,同时亮出手掌,不约而同地都“啊”了一声。原来,他们两人掌中写的都是一处地名——青树坪!
  “不知健公用何种罗盘?请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张淦因与白崇禧把风水看到了一处,心中又惊又喜,忙向白讨罗盘来看。
  “这就是我的罗盘啊!”白崇禧用小棒指着张挂在墙上的地图,谈谐地说道。
  “这……”张淦不解地问道,“这东西怎能推算阴阳、吉凶呢?”
  “请看,”白崇禧用小棒在地图上比划着,笑道:“这两条河水横向,这两排山脉纵列,山河交错;正好形成一个‘业’形,这不是说明共军缺腿,有来无回吗?”
  “健公真孔明也!”张淦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白崇禧说的,正和张淦用罗盘推算的同忠一辙。原来,张淦素喜堪舆之术,无论行军作战或布防,都要在防区之内踏察凤水,以便避凶就吉。他率桂军主力兵团,陈兵湘桂线上,曾乘坐吉普车或马匹,几乎走遍了他的防区,后来无意之中在永丰县①境内发现青树坪的地形奇特,风水怪异,他摆弄着他那只特大罗盘,观察推算了半天,认定这是块专克共军的凶地,因此便来向白崇禧贺喜,谁知白老总运筹帷幄之中,竟也发现了这块“绝地”,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也!
  ①现为襄蜂县。
  “‘罗盘’,我就派你去斩共军的双腿吧!”白崇禧见张淦那副几乎惊呆了的模样,很满意地笑着说道。
  “是!”张淦打了个很精神的立正。他跟了白崇禧几十年,这次是开天辟地第一回,他的罗盘与白崇禧的地图不谋而合,因此,对领受任务也特别干脆,不提半句军饷方面的事。
  白崇禧用小棒指着地图,对张淦面授机宜:“你亲率第一七军、第四十八军,明日向南开拔,对外只声言拔队回广西。当晚即以急行军速度秘密折向青树坪,到达目的地后,即封锁一切消息,布成袋形伏击阵地,共军一、二日内,必向青树坪进犯,到时你即可挥师勇猛出击,狠斩共军双腿,必获全胜!”
  “是!”张淦答得更加精神,因为白老总的战术不但和他的风水战术一致,而且又把伏击共军的任务交给了他的第三兵团,他向白老总敬了个礼,便得意洋洋地走了。
  其实,白崇禧决定在青树坪阻击共军,并非听信于张淦的罗盘推算和白本人发现青树坪什么风水的秘密,而是出于大胆的设想和果断的行动。他鉴于林彪的第四野战军渡江之后,兵不血刃,即奄有两湖。张轸投共,陈明仁投共,必使共军四野误认为华中国军已呈土崩瓦解之势,不堪一击。而陈明仁又谙熟湖南地形和白在湖南的军事部署,因此,白崇禧判断,共军必避开桂军重兵防守的湘桂线,从衡、宝之间的空隙向南穿插迁回,以拊衡阳之背。为了出其不意地打击共军穿插部队,白崇禧经过深思熟虑,认为位于衡阳西北和宝庆东北之间的青树坪,是最为理想的设伏之地。他手上虽有五个兵团,但是战斗力强能挫败共军的仅有张淦的第三兵团。他决定使用第三兵团在青树坪阻击共军。张淦是有名的罗盘将军,不但熟知风水地理、阴阳八卦,而且对打仗还有一套。特别是身为第三兵团司令官的张淦,指挥着精锐的第七军和第四十八军,在与共军作战方面,这只罗盘的发言权又比其他四个兵团司令官大。白崇禧正要把张淦找来商量此事,不想罗盘将军却倒是先找上门来了。孔明用计激张飞,为了激一激这位罗盘将军,白崇禧灵机一动,临时想出了一套既荒唐又贴切的办法。张淦一见白崇禧之谋与其相同,遂精神大振,依令率部潜往青树坪去了。
  第三天,广州的广播电台和报纸纷纷发表消息,报道:
  “前湖南省主席陈明仁投共后,湘省防线已呈破碎之势,华中国军已向广西背进……”
  “哼哼!”白崇禧发出一串高傲的冷笑。平时,对于广播电台和报纸登载华中部队败退的消息,他是非常恼火的,唯有这次他感到高兴。作战参谋给他送来一份密电,这是张淦率部进入青树坪后发来的电报,按照规定,为了严守机密,此后张淦要关闭电台,中断与各部的联络,直至战斗打响。白崇禧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电台旁边,等候张淦的消息。他又不断派出飞机,侦察共军的行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在室内踱步,参谋、副官都不敢来打扰,他默默地走着,忽然想起小时候,在老家山尾村抓鸟雀的情景:初春的日子里,风寒水冷,田里浸泡着一层薄薄的水,农民准备春耕了,一群群羽毛斑白的石灰鸟,啾啾地叫唤着,飞落到漫着冷水的田中,走来走去觅食虫子,孩童们用马尾和麻绳编织成一种巧妙的“马尾套”,插到水田中。鸟雀们在田里急急地走着,追逐被田水灌出来的各种冬眠的虫子,它们只顾追逐食物,并不留心那些看去若有若无的“马尾套”,给果,一个个都落入套中,被孩童们逮了,半天的时间,常可以逮到一大串……想到这里,白崇禧脸上浮出一丝满足怡然的笑容,仿佛他的手上,正提着一大串鸟雀,踏着暮霭走向炊烟袅袅的村庄。
  “健公、健公,共军已全部落进圈套,我军正猛烈进击……”话报两用机传来张淦兴奋激动的声音。对于一个笃信阴阳风水之术的人,能亲眼看到他自己用罗盘推算出来的预言得以验证,他是何等地反应强烈,并狂热地不顾一切地要把他的预言全部兑现,因此张淦挥兵勇猛冲杀,其势如暴风骤雨,疯狂到了极点。对于这一点,白崇禧是非常满意的,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他之所以重用张淦,也正是从这一点上考虑的,亦可谓知人善任矣!
  “‘罗盘’,‘罗盘’,把预备队全部投入战场,要狠,要狠,一定要打得狠!”白崇禧咬牙切齿,右手紧握拳头,在沙发扶手上重重地敲击着。白崇禧曾在东北四平街和陈明仁指挥国军与林彪的第四野战军交过手,他深知四野是共军的一支劲旅,一向以猛打猛冲闻名,横扫东北,入关围困平津,马不停蹄挥师南下,一路所向无敌,国军无不望风披靡。对于这样一个强硬的对手,必须以硬对硬、以猛制猛才能铩其羽而撄其锋。白崇禧知道,只有他的第七军和第四十八军才有这股硬劲和猛劲,特别是第七军,是北伐以来驰名天下的钢军,这下可谓钢用在刀刃上了。他估计,由青树坪南下穿插的共军,必有叛将引路,人地熟悉,又值国军湘南一带防线不稳,必急于向衡、宝后方穿插,而疏于防范,只要张淦集中全力猛击,共军定然支持不住,因此白崇禧命令张淦战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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